一、

1893年9月25日晚上8点,一个小男婴出生在日本横滨164番。

父亲黎兆昆,母亲莲娣,这是他们的第六个儿子,孩子非常秀气,一副儒雅之气,扑面而来。黎兆昆当即给孩子取名“秀旺”。

意即“秀气健旺之意”,几年后又给孩子起了一个可以闯世界的大名:黎民伟。

可惜,命运不测,母亲莲娣在黎民伟刚满4岁时,就因病去世。而父亲黎兆昆在日本的生意又做得很大——

实在无暇顾及这个小儿子,正好大儿子黎海山已经在香港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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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黎兆昆便决定让黎民伟寄养在他的长兄黎海山家,并亲自将他送去了香港。结果,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到日本。

1893年,是一个神奇的年份,这一年,出生了很多名人,比如:毛泽东,宋庆龄,梁漱溟,叶问,白崇禧,杨虎城,顾祝同,阿炳,许地山,范文澜……

但这么多名人里,只有一个黎民伟,搞了电影,而且还卓有成就,不仅成为中国纪录片之父,还成为——

香港电影之父,开创了香港电影的繁荣。

黎民伟出生后的2年,1895年12月28日,法国人路易·卢米埃尔在法国巴黎公映了《火车到站》《水浇园丁》等——

世界上最早的影片。

这一天,被世界各国电影界公认为“电影时代的开始”。

第二年,路易·卢米埃尔的助手来到香港,放映《火车到站》《水浇园丁》等影片。于是,电影就这样传入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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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黎民伟5岁时,美国汤默斯·爱迪生公司派出一位电影摄影师,到香港拍了一批纪录片——

《香港街景》《香港总督府》《香港码头》《香港商团》和《钖克炮兵团》。

而5岁的黎民伟,不知道是否看到过这些在香港街头拍纪录片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自己日后竟会成为“中国纪录片之父”。

黎民伟在香港成长,也许是命运的安排,黎民伟从小入读的2所学校,圣保罗书院和皇仁书院,正是当年——

孙中山、廖仲恺、陈少白、伍廷芳等革命志士曾经就读过的学校。

因此,少年的黎民伟也像被命运选中了一样,接受了许多西方思想和革命思潮。

黎民伟

1909年,16岁的黎民伟,做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加入中国同盟会。而大他4岁的哥哥黎北海,则也做了一件大事——

跟着导演梁少坡,俩人自编自导自演,拍摄了香港第一部电影《偷烧鸭》。

这部电影以当年流行的美国喜剧片为模仿对象,讲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偷(梁少坡饰),正在偷肥胖商贩(黄仲文饰)的烧鸭。

却被警察(黎北海饰)抓了个正着。

正是这部带点实验性的电影,成了香港电影"警匪片"的鼻祖。而黎北海也成为香港电影后辈们景仰的领路人。

当然,也成为弟弟黎民伟的电影领路人。

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45岁的孙中山,被推举为临时大总统。

而18岁的黎民伟,也在香港加入同盟会。10年后,他不会想到,自己将扛着摄影机追随孙中山,纪录孙中山和革命军的重要活动。

此时,他先在香港发起组织了第一个文明戏团体:“清平乐白话剧社”,以话剧宣传革命("清平乐"暗喻"扫平满清,人民始得安乐")。

并身体力行,出演梁少坡导演的革命电影《爱河潮》。

演戏之余,黎民伟还借演出之便,和他的同志们利用戏箱,把枪械从香港运到广州,供黄花岗起义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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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珊珊

而就在这支广东北伐军女子炸弹队伍中,有一个15岁的女孩,名叫严珊珊,几年后成为黎民伟的第一任妻子。

并且,又在俩人结婚5年后,还把自己的亲闺蜜,小黎民伟11岁的林楚楚,撮合给自己的亲老公黎民伟——

成为黎民伟的第二位妻子,两妻共伺一夫。

黎民伟,严珊珊

不仅无大小之分,还彼此平等相待,三人在一起琴瑟和谐,比翼三飞。成就一段香港影坛的情缘佳话。

林楚楚

二、

1913年,已经20岁的黎民伟,觉得话剧宣传不过瘾。于是,又在香港组建了一家名叫“华美”的电影公司。

拍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庄子试妻》。

取材于明代传奇剧本《蝴蝶梦》中“扇坟”一段,表现战国时哲学家庄周诈死以试探妻子是否守节的故事。

这部电影利用阳光露天拍摄,实地取景,而片中人物都穿了民初的服装。并在片中首次使用了摄影特技——

把庄子的鬼魂拍得忽隐忽现,加强了戏剧效果。

《庄子试妻》

黎民伟自任电影编剧,并反串出演片中庄子的妻子田氏。

而哥哥黎北海,则扮演庄子和充任执行导演。此外,片中扇坟的婢女,则由黎民伟的女朋友严珊珊扮演。

在当时,封建意识非常浓厚,不用说是电影,即使在文明戏剧舞台上,也没有女演员。

所有舞台上的女角皆由男演员反串,女人演戏抛头露面,为众人观看,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更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

更何况是新兴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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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却在男朋友黎民伟的鼓励下,走上银幕,冒着极大的勇气和魄力,开了女演员登上银幕的先河,成为中国影坛第一个“吃螃蟹”的女人。

这样一来,严珊珊一不小心就成了香港电影史上第一个电影女演员,而且还是中国第一个电影女演员。

中国电影从开创时期1905年至1913年,有8年时间没有女演员,凡是女角一律由演新剧的男演员扮演。

而《庄子试妻》不仅成为香港出品的第一部故事片,还成为第一次有电影女演员参演的香港电影,第一部有特技摄影的香港电影等。

另外,这部电影还和广东优秀的传统艺术,粤剧结合在一起,创始了粤剧电影。

有意思的是,这部电影拍完后,却从未在香港公映过,而是被美国电影商人本杰明·布拉斯基带回国内,成为第一部在国外放映的中国影片。

而就在这一年,11岁的小女孩林楚楚,跟随母亲从加拿大回到香港,母亲本来是在香港治病,结果病好后,出其不意定居香港。

竟然为林楚楚在冥冥之中留下一段情缘。

林楚楚

1914年,21岁的黎民伟,18岁的严珊珊,在亲戚们的祝福下,正式结婚,小夫妻俩从此比翼齐飞,奔驰在香港影坛乃至中国影坛的天地中……

而2年后,13岁的林楚楚,进入香港英华女校就读,一不小心竟然成为黎民伟大哥黎海山女儿黎灼灼的同窗好友。

为林楚楚认识黎灼灼的叔叔黎民伟和婶婶严珊珊,埋下了甜蜜的伏笔。

1919年,15岁的林楚楚,终于被命运安排与23岁的严珊珊相遇。林楚楚的“楚楚可怜”加“冰雪聪明”,让严珊珊大为惊喜。

林楚楚,黎民伟

原来,他一直担心自己不能满足丈夫对家庭和爱情的期望,早就在暗中物色美丽又有才华的贤惠女子。

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自己侄女黎灼灼面前的同学中,发现了一位最合适的美少女。

原来一个女人真爱一个男人,竟然真的可以与其他女人同爱同享这个男人,严珊珊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于是,在她的不断撮合下,黎民伟最终愉快地娶了林楚楚,2个女人,1个男人,3个人组成一个更加美妙的家庭——

琴瑟和谐,爱河永存,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孩子们管严珊珊叫“妈妈”,管林楚楚叫“妈咪”。而黎民伟管严珊珊叫“三妹”,管林楚楚则叫“大妹”。

那“二妹”是谁呢?

三、

黎民伟的电影事业是从香港出发,但他生命和电影事业的黄金岁月,却是在上世纪20、30年代的上海度过。

1921年,28岁 黎民伟,与2个哥哥黎海山,黎北海,共同创建香港第一家电影厂“民新制造影画片有限公司”。

厂址位于香港大坑,香港政府后来将该地命名“银幕街”。

也就是在这一年,黎民伟开始扛着摄影机追随孙中山,纪录孙中山和革命军的重要活动。而他拍摄的影像纪录里——

不仅有孙中山,还有李大钊、周恩来、蒋介石、胡汉民、蔡元培等数十位政治人物。

今天已经成为中国现代史中极其珍贵的活动史料,黎民伟创作的一批极其珍贵的新闻记录片,包括——

《孙中山先生为滇军干部学校举行开幕礼》《孙中山先生北上》《孙大元帅检阅广东全省警卫军武装警察及商团》《黄花岗》等。

1924年,北伐开始,31岁的黎民伟扛着笨重的摄影机,不顾生命危险,在战火纷飞中拍摄了革命军攻打惠州城的镜头。

甚至还冒险坐上飞机,从高空俯拍战场全景。

正是这些舍命在战地拍摄记录的镜头,组成了《国民革命军海陆空大战》的大型新闻纪录片,成为宣传祖国统一、振兴民族的有力武器。

黎民伟的无私忘我,一心为公的行为,让孙中山大为赞叹,特意为他题词:

天下为公。

同样在这一年的6月,广州“沙基惨案”发生,因黎民伟暗中襄助革命事业,遭到香港当局半夜闯入家中搜查。

无奈,黎民伟便将“民新电影”转到上海。

身边陪伴他的,只有20岁的新妻林楚楚。小夫妻俩比翼齐飞,日夜同甘,与哥哥黎北海联合执导爱情电影《胭脂》。

根据《聊斋志异》中的同名故事改编。讲述好色的宿介(黎北海饰)企图奸污良家姑娘胭脂(林楚楚饰)。

胭脂坚拒不从,宿介便陷害她的男友鄂生(黎民伟饰)。鄂生含冤入狱,幸得清官明察,沉冤昭雪,胭脂和鄂生终成眷属。

这部电影拍了3个月,片长8大本,制作成本用了9000元。在1925年2月20日起,在香港新世纪戏院公映。

它是香港出品的第一部故事长片,表现好人终有好报,坏人不得善终,是导人向善的主题和内容,而且——

“寓意警世,桥段新奇,表情逼真,光线玲珑,配景精致”,剧情“警淫励俗,最同近世社会情形,确能使人触目惊心”。

于“世道人心,不无少补”。

当时还写了专门的电影广告,大受香港观众欢迎,连映一星期,场场满座,七天收入高达六千多元,首创香港电影的最高卖座纪录。

1926年,33岁的黎民伟,在上海与李应生合股,聘欧阳予倩、卜万苍、侯曜等电影人,并罗明佑等人合办联华影片公司。

此后,黎民伟担任剧情电影《虞姬舞剑》的摄影师。担任新闻纪录片《国民革命军海陆空大战记》的摄影师和制片人。

以及担任喜剧电影《月老离婚》的编剧,并与侯曜联合执导剧情电影《复活的玫瑰》,其中的女主角,就是他的爱妻林楚楚。

林楚楚在黎民伟的“呵护”下,与阮玲玉联袂主演爱情电影《故都春梦》,在片中饰演贤淑善良的王蕙兰。

大放异彩,成为和阮玲玉一样,活跃在上海影坛的著名女影星。

四、

1928年,35岁的黎民伟,不仅执导剧情电影《蔡公时》和《祖国山河泪》,还开办了民新影戏专门学校。

培养了很多电影人才。

而就在这一年,黎民伟的爱妻,24岁的林楚楚,为他又生下一个儿子黎铿。

4岁时,黎铿就在影片《人道》中扮演了一个惹人爱怜的男孩。之后,又在阮玲玉主演的《城市之夜》《人生》《归来》——

以及《香雪海》等影片里,扮演女主角的儿子。

黎铿可爱的模样和自然贴切地表演,为那个阴暗混乱的年代增添了一抹亮色,也打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

是上世纪30年代中国最为杰出的一位童星。

1949年全国解放后,21岁的黎铿来到北京,进入北京电影制片厂当了演员,参加了《民主青年进行曲》《一贯害人道》等影片的拍摄。

黎铿

1958年,30岁的黎铿调入珠影厂任演员兼副导演。可惜,因为身体原因,在1965年就因病逝世,才活了37岁。

都没来得及找对象,谈恋爱,结婚生子,留下一子半女……

其实,黎民伟子女成群,与大妻严珊珊生长女黎兰、次子黎明(可惜在27岁时染恶性疟疾过世)。

而与二妻林楚楚生三子(均夭折),这次生下的黎铿,已经是第四子,此外,还有五女黎萱,六子黎锡、七女黎藻、八子黎栋。

以及九子黎元(而这个儿子,则是日后香港著名影星黎姿之父)。黎元之后,黎民伟还和林楚楚再生十女黎锦、十一女黎萍、十二子黎江。

1929年,黎民伟又在孙瑜执导,阮玲玉主演的剧情电影《野花闲草》中,担任摄影师。尤其第二年,他又做了一个日后看来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他将自己的“民新影业”,与罗明佑的华北电影,吴性栽的大中华百合影业,以及但杜宇的上海影戏公司合并组成——

上海最大的影业公司,联华影业,并担任第一厂主任。

联华影业对外公开招股,董事长就今天享有盛名的香港赌王何鸿燊祖辈,英国籍贵族、巨绅何东。

而董事中则有当时的东北王张学良的夫人于凤至,甚至前国务总理、前司法、财政部长等人。

同时,“联华”还招募了著名导演孙瑜、费穆、史东山、卜万苍,著名演员阮玲玉、金焰、黎莉莉、王人美、陈燕燕、高占飞等。

而黎民伟正因为站在联华影业这个大舞台上,才让他3年后,迎来自己电影事业中的最大辉煌。

1933年2月,在中共电影小组的领导下,成立了中国电影文化协会,黎被选为执行委员。第二年,联华影业拍摄了当时轰动全国——

即使是今天依旧鼎鼎有名的电影《渔光曲》。

编剧和导演是蔡楚生,主演是王人美、韩兰根,配乐是聂耳。电影一上映,就创造了从未有过的连映84天的最高票房纪录。

因为这是一部“为民生请命、为时代立言”的电影。是一部首次在银幕上展示了那个年代中国底层劳动人民的悲苦人生。

即使过去80年,到2010年时,一张《渔光曲》的老海报,竟然还可卖到500元大洋。

1937年,日本入侵上海,已经44岁的黎民伟,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个人安危,亲自掌镜执导纪录片《淞沪抗战纪实》——

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全民抗战,也为后世留下一段珍贵的历史记录。

而这些珍贵的纪录片,黎民伟即使在最穷苦甚至自己患病无钱买药时,也没有轻易变卖,而是在逝世前特别嘱咐妻子——

将它们寄到北京,无偿捐给政府。

“因为当时爸爸不肯为日本人服务,便带着一家把兄弟姐妹逃难。”

多年后,黎民伟的五女黎萱,回忆当年父亲带着她们一家逃难的艰辛和动荡。

“逃难时,还一边要演戏——跟谁呢?就是跟陈有后他们喽。有年纪小一点的角色,我便去做,什么小英雄啊、女扮男装抗日哪种戏喽。”

黎民伟

1945年,抗战胜利后, 52岁的黎民伟,重新回到香港恢复民新影片公司和经营仙乐电影院。

1952年,已经59岁的黎民伟,将民新制片厂迁往上海营业。却不知这一年,他不仅遭遇大妻严珊珊的死亡。

还自己也染上了肺结核,而在1953年10月26日,不幸病逝香港,享年60岁。一生为电影散尽家财,死后家里仅剩22.5港元。

追悼会上,著名画家高剑父题词赠匾额“国片之父”。

作为香港电影早期的开拓者之一,创下无数个“第一”,黎民伟当之无愧被称之为“中国纪录片之父”。

黎民伟死后,49岁的林楚楚,在演完剧情电影《义犬救美》后,也心灰意冷,再不演戏,从此退出影坛。

26年后的1979年2月16日,林楚楚也因病在香港逝世,享年75岁,追随黎民伟而去,不知道在那个世界——

她是否还和黎民伟能做夫妻。

这位在上世纪20年代的影坛中,与胡蝶、阮玲玉齐名的一代影后,从此长眠……

遗憾的是,黎民伟的后人,再也没人做电影了,他唯一的著名影星孙女,黎姿,也在2008年10月20日——

因为要结婚,宣布全面退出娱乐圈,嫁给53岁的残疾富商马廷强。

富商马廷强,在香港身家上亿港元、有“残障富豪”之称。在年龄上大了黎姿整整14岁,也一路狂追了黎姿14年。

每一次在黎姿遇到困难时,他总是挺身而出,不惜重金,呵护黎姿。最终抱得美人归。

如今,在广东人江门星光公园里,有黎民伟的塑像。人们津津乐道广东五邑地区出过众多杰出的电影艺术家。

黎民伟、黎北海、关文清、黄宗霑、黄柳霜、司徒慧敏、胡蝶、林楚楚、陈云裳……

一百多年来,星光熠熠。不过,论及对香港电影乃至中国电影的贡献,黎民伟是当中的翘楚。

黎民伟的一生,不可谓不传奇,但他却始终异常地低调谦逊。就是在香港,他的知名度竟然也比不上亲孙女黎姿。

终于,1994年,香港第13届电影金像奖,将“最高致意奖”颁给黎民伟,颁奖词是这样写的:

“香港电影拓荒者,缔造历史第一人”。

历史进入21世纪,在2005年,中国电影博物馆揭幕,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选定了5位中国电影开拓者并立铜像纪念。

他们分别是:任景泰、郑正秋、黎民伟、夏衍、袁牧之。

黎民伟排在第三位,而也在这同一年,第5届华语电影传媒大奖,尊黎民伟为——“华语电影的创始人。”

一个人的一生,有多种多样的活法,有的求财,有的求爱,有的求名,却往往是穷其一生,而很难鱼与熊掌同时兼得。

所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该求财时求财,该求爱时求爱,该求名时求名,只要自己开心,痛快,潇洒,就算没有白活一生。

并且,千万要活在当下,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把每一天都过好。因为每个人的一生,都是有当下的每一天积累而成。

所以,也可以说,只要活好了今天,就是活好了一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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