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品饮了数千年茶的古老国度,咖啡作为舶来品在现代中国人的生活里究竟占据了怎样的地位?忽略掉小资族群、咖啡发烧友们的感性回答,业内人士的谨慎乐观似乎更有理由:虽然在咖啡豆消耗总量与人均年饮用咖啡杯数这两个数值上仍落后咖啡产业强国且低于全球平均水平,但巨大的市场容量与缓慢而坚定的市场增量,足以证明我国已经成为世界瞩目的又一个咖啡消费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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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中国咖啡消费者享受着美妙的香醇滋味,这不止是一次舌尖上的体验,文化中的融汇,也是一场产业的盛宴。

“咖啡荒原”变形记

钟爱咖啡的德国诗人歌德在意大利旅行时,意大利青年画家科宁布与之同行,这个幸运儿这样记述最后的告别场景:“那天早晨,我将那个盛满黑咖啡的巨大的中国瓷碗递给歌德……”这大概是中国元素与咖啡最早的美妙相遇。

中国人再次与这古老饮品相逢已经来到了1866年,18岁的汉军旗人张德彝在出洋欧洲时记录到:“咖啡系洋豆烧焦磨面,以水熬成,其味酸苦。”显然,这个年轻人颇有些接受不了咖啡的味道。其实,此时的中国境内已经有了咖啡的踪迹,在上海的美国传教会出版了《造洋饭书》,以便培训能做西方食物的中国厨师,书中以中国厨师的惯用手法详解了咖啡的制作与烧煮、饮用,如猛火烘焙、大力炒制、现加奶油调味等,简单、易懂、实用,只是无从考证彼时是否也出现了咖啡的中国拥趸。

当然,严格说来,咖啡在中国的产业之始,是1902年法国教父田德能将第一棵咖啡树搬入中国云南,自此,这个东方的“咖啡荒原”才有了日后渐起的众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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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亚洲国家与茶文化兴盛之地,日本咖啡消费市场的培育曾用了40年时间,而这一过程在中国被缩短了不少。仿佛是一夜之间,惯饮茶水的中国人开始接受并喜欢这种苦涩香郁的味道。这让人有些讶异的变化过程里,一些国际巨头的身影若隐若现。毫不夸张的说,这个茶的国度对咖啡的味觉,正是一众跨国公司悉心培育而来。

上世纪80年代,雀巢以一句“味道好极了”的广告语启蒙了中国大陆的咖啡市场,至今仍占据中国速溶咖啡市场的近半份额。快餐巨头肯德基和麦当劳也悄然布局,众多家门店时刻售卖咖啡,提出早餐搭配咖啡,潜移默化地影响年轻消费者的早餐习惯,加快咖啡深入消费者生活的步伐。文化界与娱乐界也在发力,在那个小资风潮盛行的时代,咖啡被包装成了西方精品文化的代名词和消费品味高雅的象征。

只不过,再多的努力之下,咖啡文化的形成仍显磕磕绊绊,优秀的咖啡师群体也是增长乏力,滥竽充数者众多。唯独让布局者们欣慰的是,这块巨大的咖啡荒原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同级别的咖啡协会纷纷成立,一系列咖啡培训认证课程大受欢迎,专业力量在逐渐积淀;街头巷尾的咖啡馆越来越注重设备的运用和原料的甄选……毕竟,只要中国人人均每天喝一杯咖啡,千亿美金的咖啡市场就不只是梦想。

咖啡之城的前世今生

德国音乐家巴赫在《咖啡大合唱》中吟唱道:“咖啡的味道是多么甜美,比一千次亲吻还美,比用马斯卡德葡萄所酿的酒还要香甜。”咖啡的“甜美”需要分享,有了咖啡,自然就有咖啡馆。存续至今的世界知名咖啡馆无不是所在城市的文化地标,朝圣者众多。而在一些咖啡文化深厚之地,咖啡馆的数量与质量则是比拼城市竞争力的重要指标。

中国的城市是否也加入了咖啡馆的量、质之争?

中国的咖啡馆起步依然是在20世纪早期的上海。据《黄浦区志》,1924年上海黄浦区内就已经有2家咖啡馆营业。彼时的《上海指南》将咖啡馆作为沪游指南介绍给读者:“咖啡店各处皆有,此店所售之物则有咖啡、红茶、牛乳,各种荷兰水、冰忌廉及外国糕饼等物。四马路(福州路)之‘宝利’颇有名,且甚洁净,人皆喜就之。此外各夜宵店亦有兼售咖啡者。”

彼时咖啡馆的拥趸中,文化人士为数众多。鲁迅在日记里记述自己多次和友人去公咖喝咖啡;张爱玲在《双声》中描述她与炎樱逛街买鞋后到咖啡馆歇脚,她和这位友人显然是不怕胖的,每人一块奶油蛋糕加双份奶油,每人一杯热巧克力也要加双份奶油——在咖啡馆里不喝咖啡而大啖奶油蛋糕,大概是那个年代的常见景象,世事多苦,还是甜蜜一些为好。

现时的中国城市,自然是不介意被评为“咖啡之城”的,尽管也知道自家的咖啡文化培植尚不够分量。但咖啡馆带来的相关经济数据实在令人眼热心跳,相当比例的中国消费者正在习惯在咖啡馆里交际应酬与休憩。咖啡馆市场得以处在冉冉上升阶段,一方面是大型连锁咖啡店大肆攻城略地,本土咖啡品牌则以更接地气的方式与洋品牌咖啡连锁店展开竞争;另一方面,独立的主题咖啡馆不动声色地藏在城市的街道边、角落里,每一家都力图骄傲地长成属于自己的样子。

但是,在既没有悠久的咖啡种植历史,喝咖啡刚需也进一步待形成的中国,咖啡馆比拼的远不止是一杯咖啡的品质好坏,氛围的保持与文化的积淀属实不易。不妨细数,那些城市里的咖啡馆,其存续的时间,远不及餐饮、茶馆行业的老字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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