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夏到吉林、从黑龙江到四川、从山西到海南、从河南到广东,无论您生活在中国的哪一个省,都应该或多或少的感受到这么一件事——省会好像越来越大了?

这并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事实。

在情况最严重的宁夏,银川一城的GDP即可占到全宁夏的百分之五十四。其次是吉林,作为省会的长春独占了全省百分之五十的G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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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银川,一城即占据了宁夏过半GDP

这些省会城市,可谓是颇有当年谢灵运独占天下一斗才气的风采。

省会城市,何以狂野生长呢?

省会何以坐大

八十年前,准确的说是1939年,经济学家马克·杰斐逊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将这个现象概括为“城市首位律”,即一个国家的“首位城市”总要比这个国家的第二位城市大得异乎寻常。

显然,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提速,马克·杰斐逊的理论有了更多深化的空间——如今的某些省会城市,同样展现出了“首位城市”的某些特征。部分经济学家习惯用“省会城市首位度”这个数据来描述这种现象的发展程度。

实际上,有很多城市都将提升“首位度”作为发展规划的关键词,包括南京、济南、南宁、南昌等。

人为的资源倾斜,是省会城市逐步坐大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that is not all(这并不是全部)。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资源似乎也会遵从一定规律向特定领域特定地区富集,虹吸效应就是一种资源流通规律的表现形式。所谓的虹吸效应,指的就是经济实力最强的特大城市将周边中小城市的优势资源吸收,使自身的经济优势发挥出最大的带动作用。

这些优势资源包括了方方面面,譬如人才资源、教育资源、公共配套资源,甚至还有人口本身。

这个过程是一体两面的,一方面大城市通过不断获取的资源要素,可以轻松发展成区域中心城市,进而一步一步发展壮大,成为国家级城市,甚至世界知名城市。另一方面,周边城市的资金、人口、优势产业不断流失,使小城市本身面临了巨大的发展挑战,甚至是衰败的危机。

小城市人口流失,甚至被视作“鬼城”

所以,虹吸之下,自然不是皆大欢喜,而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很多周边小城市的小老板都表示生意难做,几乎没有增量。

有很多因素都会加重虹吸效应。

譬如交通的发展。

举个例子,你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小城市人,在长大成年后就在小城市安顿下来,你向往着首府的繁荣,但想到搬迁事宜还是觉得过于麻烦,因此打消了念想。

可是有一天高铁通了,从你所在的小城市到首府不过半小时车程。那么这个时候你就会考虑直接去大城市发展,赚的钱多,回家也方便。

如此一来,高铁就加剧了大城市的虹吸效应。

也造就了部分小城市的困境,不修路富不起来,修路又留不住人才。

可以看看郑州的现状。在河南省内,郑州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把第二名洛阳甩开了老大一截。2019年,郑州的GDP高达11589.7亿,而第二名洛阳则仅有5034亿。

这导致了河南省的人口不是集中在郑州,就是正在涌入郑州的路上。洛阳作为河南第二大城,人口却仅有郑州的一半。

了解了这些后,如果你和我一样生活在小城市中,你自然会和我一样感到焦虑——“虹吸效应这么坏,能不能把他停下来?”

当然不可以。

虹吸效应具有客观性。城市之间存在虹吸效应不是人为的规划结果,而是发展的更好的城市本身就拥有更好的条件——良好的基础设施、健全的公共服务、完善的医疗资源、更多的就业机会、甚至是更大的上升空间。

这些条件自然而然 的 形成了对人口的 拉力 ,或者说,人往高处走。

在某种程度上,中国的房价,就是一个对虹吸效应良好的观察口,一线城市房价飞涨,二三线城市房价反而“跌跌不休”。廊坊去年的房价跌幅甚至达到了百分之八。

政府调控再严,一线城市房价仍然稳步上升,所谓“大城市香港化,小城市鹤岗化”,指的正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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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鹤岗,在炒房热退潮后,房价迅速跌破一千

然而,凡事“过犹不及,有余犹不足”,如何减轻虹吸效应对小城市的伤害,显然正在成为一个足够分量的议题。

省会如何坐大

人口及各种资源正在逐步富集到核心城市之中,可核心城市虽大,其地理空间是恒定的,时间一久,必然出现臃肿的现象。

核心城市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一是瘦身

二是壮身

瘦身比如北京,通过纾解非首都功能来缓解巨大的人口压力。

但更多城市选择了转身,比如说杭州。

杭州起初仅有上城、下城、拱墅、滨江四区,然而从六十年代开始,杭州的发展壮大开始一发而不可收拾,随即吞并了萧山、富阳、余杭、临安等区。

地理空间的行政区划变更,是一个零和博弈,有人捡钱就有人丢钱,有人变大了就有人变小了。

北京的虹吸效应颇为有趣,部分河北人笑称河北正在“供养北京”

杭州的不断壮大的背后,是宁波、嘉兴、金华的不断缩小,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广达16,853.57平方公里的杭州。

不止杭州如此,其他的省会也有此操作。

譬如说成都,如今的成都下辖20个行政区划,面积足有12098平方公里之巨。然而当年成都设立之初,却是个仅有29.9平方千米的小镇。

在成都扩张的历史上,最大的变动出现在1983年3月,这一年将温江地区的12个县(温江、郫县、灌县、彭县、新都、什邡、广汉、新津、崇庆、邛崃、蒲江、大邑)一口气并入了成都市,也就是今天成都的温江区、双流区、郫都区、金堂县、大邑县、都江堰市、彭州市等县市区。

等到2016年,还将资阳市代管的县级简阳市划归了成都,形成了如今的“大成都”。

有太多省会都有扩张的历史,就不在此一一细表。

省会城市在扩张的过程中吸纳周边城市辖区,已经是如今司空见惯的现象。

城市群、都市圈,似乎是一条和谐发展的道路

这似乎是一个双赢的过程,省会城市得到了空间,被并入的地区也获得了更高的地位。

但那些在虹吸效应中没有获得收益的中小城市,似乎更应该得到关注。显然,我们不能认为该阻止虹吸现象的发生,但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减少中小城市的损失。

只有核心城市与中小城市和谐发展,才能共同拉动经济,通过大城市带头大哥的作用,带动周边小城市的发展,形成良性循环。

也就是说,这些逐渐做大做强的省会城市,要真正 的 为省内的其他城市谋福利,将眼光与格局扩大,不能局限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而要真正的将带头大哥的红利对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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