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网文,作者王月冰,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01

我叫陈明丽,很普通的名字,故事从我的新婚之夜开始说起吧。

其实也算不上是新婚之夜,因为没有婚礼,就是领结婚证后一家人各怀心思地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我姐夫就把我领回他那豪华的家了。

是的,我姐夫成了我丈夫。

他46岁,我26岁,他妻子也就是我的姐姐刚去世40天,用老人的话说他是个鳏夫。

鳏夫,我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个词,是我妈说的。

我总以为要很老了死了老伴的男人才叫鳏夫。

我姐夫,他们都尊称的杨总,40多岁,器宇轩昂,怎么能与鳏夫这个词联系起来呢?

但我查了《现代汉语词典》,鳏夫的解释就是“无妻或丧妻的”男人,是的,严格来说,姐夫算是鳏夫。

当然,娶了我之后,他就不是鳏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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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刚进家门,姐姐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杨岭扑了上来,高兴地喊我“小姨”。

8岁的孩子,对于病恹恹的母亲去世,他并没有悲伤多久,倒是对我这个小姨,很是依赖。

我检查了他的作业,送他上床,陪他聊天十几分钟,听他讲了学校的情况,给他出点小主意,小家伙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并不知道我从此就是他的继母,也不能意识到我与他爸爸关系的变化,单纯的心灵,以全部空间来接纳和相信我这个小姨。

从杨岭的房间出来,洗漱完毕后我独自站到露台上发呆,凉风习习,能看到月亮。

姐姐说,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那她能看到我今天跟她的丈夫结婚了吗?

03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建明已经站在我身边,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睡吧。”

我看看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姐夫”。

我们已是法律上的夫妻,这个事实只有家人知道,对外我依旧是他的小姨子,他依旧是我的姐夫,所以我们没有婚假,明天依旧上班。

他抬步往房间里走,我没有立即跟上,站在远处看着他的背影,熟悉又陌生。

20年前我就认识杨建明了,那时我还只有6岁。

他和姐姐一起读研究生,跟了同一个导师,生物科技方面的专业,他们有时在家里也会聊一些实验内容,我听得好奇,姐姐就让我在旁边听着。

04

姐姐其实是父亲前妻的女儿,大我18岁,听说在她7岁时就死了母亲,父亲开了一家诊所,我妈是护士,姐姐的母亲死后,一直是我妈照顾她,所以她跟我妈很亲。

说起来关系有点复杂,我妈在上卫校时跟一个男同学谈恋爱怀孕了,生下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但我妈没能跟那男同学结婚,听说是对方又有了新欢,我妈带着我哥哥做了单亲母亲,后来到了我父亲开的诊所里打工。

丧偶之后,父亲多年没娶,由我妈照顾他们父女,后来顺理成章结婚生下了我。

也就是说,我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们这样复杂的一家人,倒也一直生活得其乐融融,因为父亲精明能干,母亲贤惠慈爱,哥哥虽然不算多能干,但本分厚道,对父母、姐姐和我都挺好。

小小的诊所,养着我们这样一家人,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

05

姐姐从读研究生开始就和杨建明谈恋爱,杨建明是西北人,我爸总说,东北汉子西北狼,这杨建明聪明着呢,虽然家境不算富有,但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父亲心怀大家族理想,可惜自己只有两个女儿,而哥哥又不是干大事业的料,所以当杨建明博士毕业后提出创业时,我父亲拿出所有的积蓄支持他,那时其实杨建明和姐姐才刚结婚,一穷二白,但父亲就是看好他。

杨建明和姐姐也真是厉害,发挥专业特长,吃苦耐劳,夫妻同心,硬是在成本寒碜的基础上干出了一家不小的企业,而且由于科技含量高,发展势头越来越好,听说不少医院都在用他们的产品。

可是,就在这时,不幸降临到了姐姐身上。

06

为了事业,姐姐大龄生子,怀孕期间查出红斑狼疮,杨建明为了救她,想终止妊娠,但姐姐坚持把孩子生下来,身体从此再没恢复。

姐姐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杨建明的事业长势喜人,姐姐的儿子却还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父亲和姐姐有同一个想法,杨建明的这份家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杨建明正当壮年,姐姐走后,他肯定会再娶,如果再生孩子,杨岭势必可怜。

有一句人人皆知的俗语,“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父亲和姐姐不约而同想到了我。

把我嫁给杨建明,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决定。

首先,由于姐姐生病,我照顾杨岭特别多,他与我极亲近。

其次,我年龄比杨建明小那么多,长得也算漂亮,杨建明应该不会嫌弃。

还有更深层的想法有点残酷,但我妈私底下跟我挑明了。

她说,如果我能跟杨建明生下孩子,白头偕老,那么这家业最后也还是属于我们家孩子的;如果我不得杨建明喜欢,没有生下孩子,我毕竟比他小那么多,把他拖到五六十岁就可以离婚了,那时估计杨建明也不会再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我们就算替杨岭守住了家业,完成了姐姐的心愿,而我也不过三四十岁,还可以嫁人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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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那天,姐姐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回娘家来,父亲破天荒把诊所关了一天门。

全家人坐下来开家庭会议,商谈如何把我嫁给姐夫。

我看着他们说得条条是道,仿佛是在看电视剧。

哥哥目瞪口呆地看看他们,又看看我,说:“你们太厉害了吧,杨建明挺好一男人,我们家要这么算计他?再说也不应该把妹妹打上!”

姐姐看看哥哥,费尽力气地说:

“弟弟你不知道,以我的观察,杨建明实际上应该已经在外面有人了。

我虽然现在不能经常去公司,但还是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在里面。

据我所知,至少有2个女人跟杨建明关系比较亲密。

一个是会计总监的女儿唐小樱,唐总监两年前就让人事那边把唐小英派到杨建明身边做助理,估计现在就等着我死。

上次我们新搬进别墅,唐总监送了一个大摆件,说是旺财。后来我有个懂点风水的朋友来,悄悄告诉我,那个摆件是旺财,但也伤家里的女主人。

我这朋友并不知道唐小樱和杨建明的关系,就随口这么一说,但正说明这里面唐总监是有阴谋的。

还有一个女人叫段良子,是一名医生,她父亲在医疗系统里有些威望,段良子利用她父亲的人脉帮了杨建明不少忙。

段良子离异,孩子给了前夫,人长得清秀,专业上也跟杨建明有不少共同语言,我经常看她跟杨建明联系。”

姐姐这么一说,哥哥听得一愣一愣的,父亲更是少见的慌张。

姐姐的身体已经有些浮肿,我们心里都知道,属于她的日子确实不多了。

一家人都看着我,我摇头,姐夫在我眼里跟父亲差不多,不对,比父亲还严肃乏味,平时我看见他就想躲开,我怎么可能去嫁给他?

姐姐拉过我的手,注视着我,算是求。

我看着姐姐,眼眶不由自主就湿润了。

姐姐一直对我很好,从小我就跟在她后面跑,我上高中时想学画画,父亲不同意,认为那是不务正业,姐姐支持我,给钱送我去杭州参加集训,所以后来我才能上美院,即使是现在,父亲还是觉得我学美术的那些钱是扔到了水里,因为我不过是一所小学的美术老师,平时在一家艺术馆做做兼职。

父亲显得很无奈,又担忧,说估计我驾驭不了杨建明,我大脑简单,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专业上也没共同语言,早知这样,当年随意读个财务方面的专业也比现在强。

哥哥也在杨建明的公司里做事,但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修理工,姐姐一直想提拔他,可他管理上的事根本做不来。

嫂子也跟着姐姐一起劝我,说嫁给杨建明并不亏,他虽然年龄大一点,但成熟、有魅力,是不少女孩都愿意嫁的那种所谓成功男人。

哥哥直爽,没心没肺,嫂子说:“你就是担心我以后没工作,要妹妹嫁给杨建明,我就能保住工作。”

其实我也知道,嫂子之所以能嫁给哥哥,多少也是冲着有个富贵姐姐去的,现在如果富贵姐姐没了,也许她还真会嫌弃哥哥。

也就是说,为了家人,我确实应该嫁给杨建明。

可我真的不愿意,我心里的丈夫就不是姐夫那样的,一想到要跟他同床共枕,我浑身都发麻。

再说我觉得父亲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我这样笨的人,对公司那些事一窍不通,嫁给杨建明,除了能照顾一下杨岭,我好像真是什么也做不了,更不是姐姐说的那两个女人的对手。

姐姐宽慰我,说她相信我可以得到杨建明的爱,说男人并一定会爱上多能干的女人,但更可能爱上漂亮、贤惠、柔情的女人,而这三点我都可以做到。

至于公司里的情况,她会想办法让我进公司上班,慢慢了解,只要肯学,肯定没问题。

可我还是无法答应,仿佛一座山突然压下来,要我背着。

于是,我拿出杨建明做挡箭牌,说他肯定不会同意娶我。

姐姐说,只要父亲亲自去跟杨建明说这件事,他一定会答应,因为他一直视父亲为最大的恩人,何况他娶我并不亏,美院毕业的如花似玉的女神,还是他儿子能接受的女人,他娶了我反而省心,肯定会答应。

姐姐真是高看我了,什么如花似玉,什么女神,我就一个普通女人,还不能干,如今要我去算计实力雄厚的西北狼,我觉得自己真是羊入狼窝,最后势必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总之,这次家庭会议算是不欢而散,因为我不接受这个荒唐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