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轮学科评估结果公布在即。
2021年11月，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中心印发《关于公布〈第五轮学科评估工作方案〉的通知》，将“聚焦立德树人”放在了第一原则，并在具体指标中突出了人才培养质量的核心地位，凸显了学科建设支撑人才培养的重要作用。
学科建设，是高校发展的永恒话题。2021年底，教育部官网发布的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关于下达2020年动态调整撤销和增列的学位授权点名单的通知》引起了广泛关注。根据统计，2020年，共有54所高校撤销了86个学位点（包括博士、硕士学位点，下同），至此，首轮“双一流”建设期间（2016-2020年），高校共撤销学位点1684个（不含学位授权自主审核单位撤销的学位授权点，下同），该数字可谓相当庞大。
学位点，是高校培养相应学科下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的重要依据，对于高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高校大幅调整学位授权点，尤其不少高校主动撤销大量学位点，这背后是出于怎样的考量？在第五轮学科评估结果和国家第二轮“双一流”建设高校名单即将出炉的背景下，这些问题值得去一探究竟。
哪些学科撤销数量最多？
2015年11月26日，教育部官网发布了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关于开展博士、硕士学位授权学科和专业学位授权类别动态调整工作的通知》，决定自2016年起，各高校可自行开展博士、硕士学位授权学科和专业学位授权类别动态调整工作，每年开展一次。与“双一流”建设计划打破高校身份阶层、实行动态调整机制相似，高校学位授权点自此打破“终生制”，实行“有上有下”“有增有减”流动模式。下图是自2016年以来，全国学位点动态调整中历年撤销学位点的数量。
从近五年撤销学位点类型来看，不管是博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还是硕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软件工程均“榜上有名”；专业硕士学位授权点中，撤销数量最多的为工程（项目管理）。从高校层次看，“双一流”高校撤销学位点数量远多于“双非”高校，尤其是综合实力强的部属高校在学位点结构调整和布局优化方面，主动调整撤销的力度明显大于地方类高校。
学位点撤销，壮士断腕
与其多点开花，不如精益求精
学位点的撤销，并非简单的做减法。《建立学位授权点退出机制 优化大学学科布局-上海交通大学撤销学位点的探索与思考》一文中提到，学位授权点建设与学科建设是密不可分的。学位授权点是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即具有较高水平的学科。在我国现有高等教育体系中尤其是研究生教育层面，不是学位授权点的学科几乎不会被考虑进去，其发展也会十分困难，学位点的退出，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整个学科的退出。此外，学科之间不是竞争关系，更多的是一种依存关系、合作关系。因此，某一学科的退出，相应地，其他学科建设也将受到影响。
面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学科建设，高校选择撤销部分学科，这份勇气与决心令人敬佩。而如果结合第四轮学科评估结果来看，部分高校撤销的软件工程一级学科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被评为B类甚至A类的都有，但这些高校却“忍痛割爱”，可谓拿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2018年，上海交通大学撤销了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上榜A-的软件工程；还有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软件工程上榜B类的北京理工大学、复旦大学、厦门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燕山大学等高校。
与此类似，不乏有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上榜的一级学科被撤销，如2020年，燕山大学撤销了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被评为C+的光学工程，而该学科为河北省重点学科，曾经拉制出国内第一根全反射型光子晶体光纤、制备出国内第一根光子带隙光纤、研制了国内外第一台CO2光子晶体光纤熔接机等成果；2018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撤销了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被评为B+的生态学。对此，2018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校工作会议提到，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国家要求以一级学科进行整体水平评估，林学、生态学、农业资源与环境等学科相互争资源，农业资源与环境、环境科学与工程、农业工程等学科相互争资源，争论文、争平台、争奖项，都反映了学科的同质化问题。
面对学科全而不优、相互抢夺资源、学科间同质化等情况，高校开始了撤销学位点、压缩学位点规模的自我调整之路，从而优化了学科布局，提升了学科质量，最终达到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与时代同步伐，及时调整优化
另一方面，《基于2016-2018年全国学位授权点动态调整的数据分析》一文中提到，高校主动撤销学位点的一大原因便是有些学科虽然原来发展基础较好，但因不能适应社会发展需要或建设管理不善难以维持。
如被撤销最多的工程类专业硕士授权点，据了解，工程硕士专业学位自1997年设置以来，工程硕士先后设置了40个领域，工程博士设置了4个领域，已成为培养规模大、影响广的专业学位类别。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和自身改革的深入，工程专业学位现有的设置模式、机制也逐步显现出不足和局限，亟需调整优化。
根据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于2018年8月发布的《关于对已有的工程硕士、博士专业学位授权点进行对应调整的通知》，决定对已有的工程硕士、博士专业学位授权点进行对应调整，工程专业学位类别调整为电子信息、机械、材料与化工、资源与环境等8个专业学位类别。工程硕士领域中的项目管理、物流工程、工业工程3个领域调整到工程管理专业学位类别。因此，部分工程类专业硕士学位点与其说是撤销不如说是调整，以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需要。
学科交叉，赋能人才培养
追求一流是一个永无止境、不断超越的过程。高校要加快“双一流”建设，在传承中变革，在创新中成长。除了撤销办学条件不足、基础不牢的部分学位授权点外，将有限资源充分利用起来，积极发展新兴交叉学科已成近年来高校学科建设的大势。
2021年12月6日，教育部发布了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审议通过的《交叉学科设置与管理办法（试行）》，首次对交叉学科的内涵进行了界定，并建立交叉学科放管结合的设置机制和调整退出机制等。该文件的发布是高校在学科建设以及探索复合型创新人才培养的新路径。伴随“四新建设”吹响号角，深层次的学科交叉正在推进。2021年4月，北京师范大学成立国家安全与应急管理学院，将设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该学科为交叉学科下设的一级学科；2021年11月，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自主设置增设的生物医学、乡村学、作物健康、家畜生物学、水安全科学与管理、国土科学与工程6个交叉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通过教育部审核备案......
在此过程中，一方面，被撤销学位点的教师到了新的相关学科，为相关学科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为交叉学科的发展创造了机会、条件和环境。另一方面，撤销的部分学科之间相互融合形成适应社会的新兴学科，如浙江大学2019年撤销海洋科学博士&硕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和船舶与海洋工程硕士学位授权一级学科，2018年获批增列“海洋技术与工程”博士学位授权交叉学科，是海洋科学、海洋工程和海洋技术的相互交叉和融合，也是浙江大学主动适应国际海洋科技发展趋势和国家海洋强国战略需求。
浙江大学海洋学院
图源：浙江大学官网
学科授权点的撤销，不是即时之策，而是学科建设的长久之策；学科建设方向同样也是人才培养的方向，对于人的培养不是只凝聚于一时。在高等教育竞争格局中，着眼于实际需要，立足于本校优势，积极改革创新，才能占据一席之地。
参考文献
[1]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信息网：关于公布《第五轮学科评估工作方案》的通知
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2020xkpg/wjtz/285009.shtml
[2]教育部官网：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关于下达2020年动态调整-撤销和增列的学位授权点名单的通知
http://www.moe.gov.cn/srcsite/A22/yjss_xwgl/moe_818/202111/t20211112_579362.html
[3]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信息网：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关于开展博士、硕士学位授权学科和专业学位授权类别动态调整工作的通知
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zxkb/hyxx/bgs/281177.shtml
[4]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信息网：建立学位授权点退出机制 优化大学学科布局 * —— 上海交通大学撤销学位点的探索与思考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xsyd/xsyd/lwtj/280106.shtml
[5]燕山大学官网：光学工程省级重点学科简介
http://ise.ysu.edu.cn/xkjs/zdxk/gxgc.htm
[6]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官网：吴普特校长在学校2018年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https://yyxy.nwsuaf.edu.cn/djgz/llxx/392888.htm
[7]宋婷,杨佳丽,郭向明.基于2016—2018年全国学位授权点动态调整的数据分析[J].教育教学论坛,2020(36):28-30.
[8]全国工程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网：工程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大事记 （1984－2019）
http://meng.tsinghua.edu.cn/ztqk/dsj/474.htm
[9]教育部官网：关于对已有的工程硕士、博士专业学位授权点进行对应调整的通知
http://www.moe.gov.cn/s78/A22/tongzhi/201809/t20180904_347232.html
[10]教育部官网：《交叉学科设置与管理办法（试行）》有哪些改革举措和政策突破？
http://www.moe.gov.cn/jyb_hygq/hygq_zczx/moe_1346/moe_1366/202112/t20211223_589582.html
[11]软科：这所一流大学，将设新的一级学科
https://mp.weixin.qq.com/s/cZJTea1BbsZMFQ_9lr5nwQ
[12]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我校新增2个博硕士学位授权点
https://news.nwafu.edu.cn/xnxw/7de754f6fad44c7faa170201fbec8f53.htm
[13]浙江大学：浙大“海洋技术与工程”博士学位授权交叉学科获批http://oc.zju.edu.cn/2019/0528/c29862a1238607/page.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