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辛弃疾

原外交部部长乔冠华,一生颇具传奇色彩,乔冠华曾参与过中国历史上众多的大型外交事件数不胜数,其中便包括日内瓦会议、草拟中美联合公报、中国重返联合国席位等等,乔冠华在中国的外交事业中的贡献一直以来大家有目共睹。

1983年,乔冠华在北京医院因病离世,终年七十岁。中国人历来重视"身后事",中国的墓葬文化更是博大精深,对于墓穴的选择向来慎重,一般来讲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墓穴,可是乔冠华却有四个,其中每个墓穴的意义各不相同,为乔冠华传奇的一生画上了圆满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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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相助,入土为安

"长忆寒山寺,江枫映火明。何时一杯酒,促膝话平生。"——乔冠华《怀李颢》

1980年,乔冠华重病缠身,人在多病之时,不免得心头愁绪万千,乔冠华忽然怀念起老友李颢,做五言诗一首赠知己。

三载已过转眼物是人非,乔冠华在北京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在处理乔冠华后事之时,遗孀章含之最先想到的"落叶归根"四字,继1929年十六岁的乔冠华考取北京清华大学哲学系之后,他开始了一生的漂泊流浪,为革命事业背井离乡,能够回到家乡回到那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也是乔冠华未了的遗愿。

1984年12月7日,章含之终于痛下决心,怀抱着骨灰回到乔冠华的故乡江苏盐城市建湖县,找到相关政府部门,协商乔冠华下葬事宜,但是事态发展却不像章含之想象的那样乐观。

盐城政府随即召开常委会讨论,众人皆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后来一位副书记道出了问题所在,"乔的问题恐怕搞不清楚!"原来"动荡"刚刚过去,人们心中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散,乔冠华担任外交部长,现在无人敢对他"盖棺定论"。随后盐城方面讨论结果为"暂不同意"。

章含之只好含泪折返北京。一年以后,乔冠华还是无处安葬,他的老友李颢联系上了章含之,此时李颢正在苏州医学院胸外科工作,他主动去当地政府为章含之提出申请。

吴县县长闻听此讯悲痛不已,为国家做贡献的功臣竟然身后不安,他当即同意了章含之的请求,最终乔冠华长眠于苏州吴县东山槎湾村的华侨公墓,墓地选址在面临太湖的一个静谧山坡,山清水秀自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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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深知丈夫不喜奢华的个性,她取出了乔冠华留存于世的两千多元工资,用它为乔冠华修建了墓碑。这也是乔冠华的第一座墓葬,其中有妻子的深爱,老友的知己情和当地政府的勇敢支持。

迟来的荣归故里

时隔十八年,"动荡"的影响已经退去,盐城的老百姓怀念起在国际舞台上绚烂绽放的"乔的笑",希望乔冠华魂归故里的热烈期盼,促使当地政府向上级部门提出了把乔冠华之墓迁回的要求。

章含之听说后,腹内五味杂陈,但是她也理解当时盐城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决断,这绝非本意,所以当有机会为乔冠华在故乡立墓,章含之也没有不同意之理。

2004年清明节,乔冠华的第二座墓碑立于江苏盐城市建湖县庆丰镇东乔村,"少小离乡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乔冠华生前多年游子在外,故乡也渐渐成了他乡,此举终了心愿。

生当同衾,死则同穴

结发为夫妻,相爱两不疑,一个人一生能有几次真心相送?

事实上,乔冠华在与章含之结合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那是一段漫长的陪伴和无言的相守。乔冠华的发妻龚澍,曾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姻缘,不仅郎才女貌,而且志同道合,共同为革命事业奋斗着,龚澍也是我国历史中外交部新闻司第一位女司长,可惜1970年龚澍因脑出血不幸离世,享年不过56岁。

2007年,乔冠华与龚澍的小女儿乔松郁为纪念父母,写作回忆录《我的父亲母亲:乔冠华与龚澎》,在撰写途中,乔松郁萌生了一个要将父母亲合葬的念头,历代都有夫妻合葬的传统。

2008年在乔氏兄妹的主持下,乔冠华与龚澍时隔几十年,终于以一个特殊的方式再度重会,章含之对此保持了深刻理解,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们相互陪伴了彼此半生。

在乔龚夫妇的合葬墓碑上,刻着伟人赠予他们的诗句"天生丽质双飞燕,千里姻缘革命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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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临上海,丰碑永存

乔冠华的最后一座墓葬坐落于上海福寿园。或许很多人对于"福寿园"这个名字并不会感到陌生,这里沉睡着许多历史名人,浓缩了上海近百年的历史,乔冠华最终迁居于此,其背后包含了很多纪念价值。

跨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上海福寿园举办安魂雕塑群活动,主要搜集对象为中国历代名人,涵盖范围广大,从曹荻秋等政要到阮玲玉等名伶,均有雕塑,蔚为壮观,乔冠华乃是我国外交史上第一人,自然也在被征集之列。

上海福寿园的工作人员来询问章含之的意见,章含之本是上海人,若是他日也要讲求"落叶归根"之际,也能与乔冠华合葬一处,便欣然同意。2003年3月31日的上午,我国著名的外交家乔冠华的铜像与墓碑在这里落成。

经雕塑家钱绍武先生,以乔在联合国会上著名的"乔的笑"的摄影原作为基础,塑了一座乔冠华坐于藤椅上的全身像,前来瞻仰者众多。

一代文才和外交奇才乔冠华的四处墓葬各有其内涵,身后事大部分都只是形式而已,处于缅怀为了纪念,不过任何一座纪念碑,都抵不过人民心中的那座无价碑,死亡并不是真正的失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失,我想乔的笑永远会刻在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