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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万打了“水漂”,三年后白血病复发,一切回到了“原点”,不,是走向了更深的绝望,我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移植,然而家中为了给我治病已经欠下了60万的巨额欠债。爸妈低声下气地打电话借钱,电话大多无人接听,他们忧心忡忡,却又毫无办法。

其实自从复发,我就有了心理准备,绝望之后反而是淡定,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来世还做“妈妈”的女儿。

妈妈是后妈,但抗癌路上,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倾尽了所有,无怨无悔,我很感恩。

我叫陈琬婷,正是18岁的花季年龄,正如名字一样,我是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孩。

2001年,我的爸爸陈军梁与妈妈相识。爸爸家在湖南湘潭的县城,妈妈出身农家,学历也不高,两人的交往遭到了我爸爸家人的反对,但爸妈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我出生后成了最好的“润滑剂”,一大家人终于融洽在一起。

生病后的琬婷还是喜欢舞蹈,状态好时会展示几个动作

我快乐地成长,上小学后在舞蹈方面展现出独特的天分,参加比赛还得了很多奖。爸爸的工作也很顺利,能力突出的他被调到了长沙做区域销售经理,虽然离家远,但收入还不错。很快我和妈妈也去了长沙,那时一家人温馨而幸福。

谁知一次突发事件成了爸爸人生的转折点,也让我们这个令人羡慕的小家彻底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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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陈军梁正在回忆讲述

2010年的5月20号,晚上11点多,爸爸接到员工电话说有人来闹事,母亲不让父亲去。出门之前爸爸给领导打电话,但是他没接到,爸爸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处理。

谁知到了现场,闹事方聚集了十几个社会闲散人员,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爸爸左眼泪管断裂,全身多处受伤。对方被依法处理并赔付了12万元,但手术后爸爸的左眼却几乎失明,只有微弱的光感。

受伤之后爸爸退居二线做了后勤,妈妈总是数落爸爸不听劝,那晚非要去“逞能”,二人的矛盾越来越深。收入骤减加之身体不适让爸爸的性格变得暴躁,爸妈的争吵越来越频繁,2011年,两人离婚,9岁的我跟着爸爸生活。

爸爸又当爹又当娘,细心地照顾着我,而我也知道爸爸心中的苦,学习更加刻苦,一心想着将来要考上好大学给爸爸争光,然而没想到意外却先来到。

2016年春节,在湘潭老家过年,大年初十我突然开始流鼻血,开始没太在意,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爸爸因为有事已经先回了长沙,

叔叔带着我去了湘雅医院。

2天后,我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手机百度后,我才知道这病有多么可怕,它随时可能夺去我的生命,伤心、恐惧、绝望……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爸爸迅即赶到了医院,还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妈妈。妈妈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我和妈妈抱头痛哭,在妈妈的开导下我开始了化疗,可谁也没想到第一疗刚进行了20天妈妈便悄然离去,我的心冷到了极点。

“别怪你妈妈,她也很难,她嫁到了江西的一个农村。”爸爸宽慰我。

图为爷爷来医院看望琬婷

可病魔却毫不留情,我发生了严重的肺部真菌感染,52天才结束了第一个疗程化疗,花费高达38万,而其中大部分都是不能报销的外购药,它们才能杀死顽固的真菌。

2016年5月,我开始第二疗程化疗。爸爸的同学们来医院看我,有一个叫叶慧的阿姨也在其中,她对我特别好。

叶慧离异很久,自己带着女儿生活,爸爸的同学们有意撮合他们两人,可爸爸不肯,因为我的病不知何时是个头。

图为琬婷和后母叶慧

叶慧却愿意和爸爸一起分担,她成了我的后妈,但我很抵触。

“既然我选择你爸,就一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后妈的话让我有些将信将疑,但她接下来的行动则让我从心底完全接受了她,她比亲妈做得更好。

我的肺部感染一直控制不住,从第1到8疗,先后进了多次ICU,下达了多张病危通知单,后妈寸步不离守在病床前,还和爸爸想方设法筹钱,我一次一次逃脱死神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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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8日,我终于结束了所有的治疗,可以回湘潭老家。此时治疗已经花费了230万,一家人倾尽了所有,房子和值钱的物件都卖了,还欠下60万外债。我好愧疚,后妈安慰我:“只要人还在,什么都不怕!”我哭了。

身体慢慢在恢复,我想学点本领,不能再拖累爸妈。2019年9月,爸爸联系了一家计算机学校,我特别珍惜特别刻苦,恨不得把生病耽误的时间都夺回来。

本以为一切走上正轨,谁知天不怜我,开学后的第二周,我突然不能走路,检查结果显示髓外复发。

一切要从头再开始,而且治疗难度更大,但没有钱,治疗就是一句空话。爸爸几乎崩溃,而我更是绝望不已,轻生的念头不止一次闪过脑间,后妈比我们都坚强,也更加清醒,她建议到北京试一试,说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我又看到了希望。

2020年10月,在爸爸和后妈陪同下,我们到了北京大学人民医院。

医生研究后制定了放疗和化疗相结合的方案,在呕吐、发烧、脱发之中我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抗癌之路。

频繁的放化疗让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连起床站立、去卫生间都要后妈搀扶,我咬牙支撑着,爸妈都苦熬着,我们以为新一轮的大剂量药物一定能杀死可恶的癌细胞。

然而,癌细胞太强大了,它们已经耐药了。2021年年初,医生告诉我们只有移植一条路可走了。但几十万的移植费用,对于已经负债累累的爸妈就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后妈怕爸爸为难,主动找到医生求一定要救我,她知道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

爸妈每天打电话借钱,他们总是避开我“偷偷”商量,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移植费用还有很大的缺口,移植被耽搁下来。

“妈妈,谢谢您!患上白血病是我的最大不幸,但我有幸遇到了世间最好的后妈,来世我还要做您的女儿,请您在我走之后照顾好我爸。”绝望痛苦之后,我做出了抉择,跟后妈道出了心里话,还偷偷签下了器官捐献协议。

“你爸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报答他?”后妈一句话就戳中了我的“软肋”。死,与其说是解脱,不如说是自私。

我必须活下去,也许还会恋爱结婚生子。我继续吃靶向药、做腰穿骨穿、护肾护肝、抗感染防病毒。医生催促要尽快移植,我答应爸妈好好活下去,可我知道这条路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