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95后女孩,陪山里娃写下1000多首诗

列夫·托尔斯泰说

“诗歌是一团火,

在人的灵魂里燃烧”

在一座偏远大山里

这团火

温暖和照亮了许多孩子的童年

湖南省怀化市会同县

地处山区

这里有一所粟裕希望小学

学校留守儿童

占学生人数的一半

学校很小,也很偏远

却孕育出

充满诗意的童年

孩子们诗意的童年里

有一位“引路人”

“95后”语文老师李柏霖

“棉花吐出了丰收”

3年前

一个孩子写下这句话

纯净童真的语言

让李柏霖感到惊喜

她决定

在大山里播撒诗歌的“种子”

起初

许多人不理解

“教山里娃写诗,有什么用?”

“学写诗,能学成诗人吗?”

李柏霖只是笑一笑

默默坚持

在这位年轻老师心里

留守儿童写诗

就是敞开内心世界的门

这扇门

曾紧紧关闭

又随着稚嫩诗句

一点点打开

校园课堂,放学路上

只要灵感迸发

碎片纸,作业本

都是书写与抒发的天地

李柏霖和许多家长

一起看见了

孩子们

不为人知的孤单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天马行空的想象

简单纯净的快乐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说不出口的思念与悲伤

诗歌

不是解决所有童年问题的答案

诗歌

却可以成为

打开孩子心门的钥匙

读懂这些诗

你会看见

TA有多爱你

也会明白

你如何更好地去爱TA

三年间

李柏霖带着孩子们

创作了1000多首诗

其中部分诗作

经她推荐

在公益平台发表

她还自掏腰包

为孩子们做了两本诗集

少年心中有了诗

童年就更有了光

李柏霖老师和孩子们的更多故事↓↓↓

“棉花吐出了丰收。”三年前,语文老师李柏霖读到学生考试答卷上的一个句子,由此开启了一段诗意旅程。

出生于1996年的她,任教于湖南省怀化市会同县粟裕希望小学。这是一所地处偏远山区的乡镇学校,约一半学生是留守儿童。李柏霖在这里带孩子们写诗。

列夫·托尔斯泰说,诗歌是一团火,在人的灵魂里燃烧。

这团火,温暖和照亮了大山里的童年。

种下诗歌的种子

会同县地处武陵山区,是劳务输出大县。粟裕希望小学距离县城约6公里,学校很小,有些陈旧。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李柏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五年。

有一回,一个8岁的孩子在作文里写:“我长大以后,一定会陪着自己的孩子念书,不然孩子就会学不好。”

读罢,她久久不能平静。一些孩子沉默叛逆的背后,是被忽视的情感需求和表达欲望。

看着这些孩子,李柏霖仿佛看见了童年时那个因家庭困窘而内向自卑的自己。“我没有对老师倾诉过,可是他们主动了解我,陪伴我,给了我力量。”这种力量,促使李柏霖也走上讲台——在接受长达6年的师范教育后,她回到家乡,成为乡镇小学的语文老师。

“什么样的语文教育,才能给孩子们一个更丰富美好的精神世界?”这是李柏霖思考的第一件事。

很快,目光落在诗歌上。诗歌,也许能成为孩子们情绪的出口,情感的寄托。

起初,许多人不理解。“教山里娃写诗,有什么用?”“学写诗,能学成诗人吗?”……

是孩子们灵动的文字,给了她坚持的信心——

“大概,冬天是梅花的心上人吧。”第一次读到这个句子时,李柏霖内心隐隐震撼。写下诗句的孩子告诉她:“冬天那么冷,梅花也坚持盛开,一定是因为梅花想见冬天,他们相爱。如果爸爸妈妈也像梅花和冬天一样就好了。”

诗歌,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但诗歌,或许是找到答案的一把钥匙。

静待语言的花朵

什么是诗?

“玫瑰不是诗,玫瑰的香气才是诗。”这是李柏霖最喜欢的答案。

她坚信,要让孩子们看见生活的诗意,先要让他们看见、听见、闻到、摸到这个世界。于是,语文课堂上,她鼓励孩子们和蚂蚱玩、对小草说话、把秘密分享给微风……诗歌是自由的,写诗的课堂自然也是。

起初,孩子们玩得开心,却不愿记录心境。李柏霖也不着急,“想到什么写什么,不想写的时候,把不想写的心情写下来也不错。”

于是,有一个孩子写了一首《不会写诗》,李柏霖也好好收藏起来。

“童真的表达,都很珍贵。”她对童诗的理解,与平仄、修辞、对仗无关;有时,她甚至会在黑板上画下九宫格,请孩子们填入词语,选词造句,激发灵感。

多数时候,孩子们的诗并非一次成型。李柏霖也不催促、不修改,只是耐心地提问——

有孩子写下“蓝天”,又划掉。

“蓝天让你想起什么?”“大海。”

“那大海里有什么?”“有鱼。”

“天上有什么呢?”“有云在动。”

“鱼可以做什么?云可以做什么?”“鱼会唱歌、会跳舞、会吐泡泡。”

孩子顿了顿:“咦,为什么云不会吐泡泡呢?”

就这样,一问一答中,表达逐渐清晰。

慢慢地,孩子们使用词汇更加大胆,想象越来越天马行空。童诗越来越美,开出一朵朵天真浪漫的语言之花。

叩开孩子的心门

诗歌的意义,对每个孩子不尽相同。

一些孩子性格内向,诗歌成为表达的出口。“妹妹挨打了,因为我打碎了花瓶。可妹妹很好,没有供出我。”读到这几句,李柏霖颇感欣慰:孩子们一点点敞开心扉,将“不太光彩”的小秘密写了出来。

一些孩子家庭困苦,诗歌成为倾诉的渠道。“小蝌蚪想找到妈妈,寻问了很多人,终于在荷叶上找到了妈妈。但我想找到妈妈,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读到这里,她找到写诗的孩子一起晒太阳,倾听她的孤独。

有一次,一位常常不交作业的调皮男生主动交来一首诗,写得生动有趣,李柏霖便誊抄在黑板上,请全班同学一起朗读,男孩的脸一下就红了。第二天,男孩按时上交了工整的作业。李柏霖获得启发,在班上举办诗歌朗诵会,请孩子们朗读自己的作品。从那以后,越来越多孩子会把课后写下的诗交给李柏霖。

于是,她有了一个“宝贝纸箱”,里面堆满了皱巴巴的作业纸,许多纸张一看就是随手从本子上撕下来的——有时在放学路上,有时在外出玩耍时,只要想到了有趣的句子,孩子们就会找来身边可用的纸,写下来,交给李柏霖。

一些在外打工的家长,也被孩子的诗触动。“原来我的孩子这么有语言天赋?”“孩子的这些情绪,以前我都不知道”“我要回去多陪陪孩子”……惊喜、自豪、歉疚、思考,家长的反馈越来越多。

李柏霖说,诗歌于大山里的孩子而言,就像一扇扇心门。“叩开这扇门,你会看见他们多么爱这个世界,也会明白,怎样更好地爱他们。”

留守,给他们带来什么?

年关将至,期盼与父母团聚的留守儿童们即将迎来一年中最欢乐的时刻,然而,长期与父母分离的心理缺失,能否在这短短几天内得到弥补?日前,一名26岁的摄影师在生日当天发布遗言后自杀,农村、留守儿童、山区孩子等自我介绍中的关键词,引发大众对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关注。数据显示,留守儿童的抑郁检出率、过度焦虑检出率均高于非留守儿童。专家认为,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会影响到孩子的自我认知和行为习惯,但也要注意留守儿童并不等于问题儿童。

2021年11月28日,26岁的摄影师“鹿道森”在生日当天发布微博留下遗言,随后失联。12月1日,该摄影师的遗体在浙江舟山附近海域被找到,警方在通报中表示排除他杀。农村、留守儿童、山区孩子……这是“鹿道森”在遗书中介绍自己的关键词,一时间,农村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被拉回公众的视线。

此前,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国民心理健康评估发展中心发布的《乡村儿童心理健康调查报告》显示,乡村儿童的抑郁检出率为25.2%,焦虑检出率为25.7%。其中,留守儿童抑郁检出率为28.5%,留守儿童过度焦虑检出率为27.7%,均高于非留守儿童。

年关将至,期盼与父母团聚的留守儿童们即将迎来一年中最欢乐的时刻。然而,长期与父母分离的心理缺失,能否在这短短几天内得到弥补?

留守疏远的是孩子的心

在云南省昆明市五华区厂口工业园区务工的周浩(化名)来自重庆,外出务工已经30年,每年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家。他告诉记者,大约每周会和孩子通过视频电话联系一次,平时都是妻子在家照顾孩子。

“我觉得自己陪伴孩子的时间确实少了,也曾担心孩子的心理健康状况,但是不知道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周浩说,孩子虽然看上去很活泼,但很少表达内心深处的想法。

父母一方或双方长期在外打工,缺少时间和机会与孩子建立良好的依恋关系,疏远了孩子的内心,这是外出务工者解不开的难题。事实上,许多进城务工人员也注意到了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有意识地把孩子带在身边。

31岁的郭森(化名)于2009年从楚雄到昆明打工,女儿今年已经5岁,一直跟在父母身边,“家里的老人不懂孩子的教育,我们也不放心把孩子留在农村老家,就一直跟我们租房住。”尽管收工时常常到了晚上9点多,郭森回家后也会第一时间看看已经熟睡的女儿。

云南师范大学心理学教授符明弘认为,由于儿童认知感受的直观性,缺少父母的直接陪伴和关爱温暖容易产生被忽略、被抛弃的感受,自我认知会觉得自己是不重要的、不值得被人爱的,影响自信的建立,出现退缩、胆小、缺乏大胆尝试等心理,这在留守儿童的亲子关系中需要警惕。

同时,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会给孩子带来缺失感,父母也难以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的学习榜样。符明弘解释称,孩子往往会从父母身上学习行为习惯的模板,长期留守的情况可能会导致孩子不知道如何与不同的人建立社会关系。

留守儿童不等于问题儿童

在符明弘看来,影响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因素十分复杂,孩子的年龄、性别,父母外出打工时间长短,家庭的教养模式等都会产生影响,不同的评价标准也会得出不同的结果,但需要注意的是“留守儿童不等于问题儿童”。

“父母外出打工不一定都是坏的影响”。符明弘在田野调查中发现,父母外出打工期间,有的留守儿童会比较早熟,锻炼出独立生活能力。“在访谈过程中,我们发现有一个家庭是三个孩子相互照顾,老大给老二、老三做饭吃,还要养猪、给菜地浇水。”符明弘说,这样的情况下,留守儿童的生活能力、自立能力和同理心都比其他孩子发展得好。

在文山州广南县董那孟小学,孩子们在运动场上打篮球,排练民族舞蹈,一番朝气蓬勃的景象,10岁的学生李晓雨(化名)说,在家里帮助爷爷奶奶干活的时候感觉很开心,现在要好好读书打好基础。

四年级的李欣(化名)则在老师的帮助下,性格比之前开朗了不少。由于父母离异,他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上幼儿园时不会和别人沟通玩耍,交际能力很差。进入五华区沙朗民族实验学校后,小学部教师李雄梅注意到他的情况,决定帮助他走出困境。

“他不是特殊学生,和其他学生是一样的。”李雄梅说,自己的关注点在于孩子内心的接受能力,平常在教室里会有意识地让其他同学多和李欣交流玩耍,同时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观察他的心理需求并给予引导,“现在他没有那么压抑了,开始愿意和同宿舍的人一起说说话”。

符明弘也表示,父母虽然不在孩子身边,但“爱”不能缺位,爷爷奶奶、老师、亲朋好友的爱也是有替代性作用的,同时良好的教养模式也很关键,对孩子的成长是有积极作用的。

助人自助走出心理泥潭

“有些学生出现了早期的心理问题后,还没有达到要去吃药的程度,但有些家长急于去医院开了药,这会让孩子产生‘我有病需要吃药休息’的想法。”五华区教育体育局德育科工作人员胡馨予说,一些急发性的心理问题只需要慢慢疏导心情,就能回到好的心理状态。

对此,五华区成立了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导中心,为学生提供长期的心理咨询,缓解心理健康问题,避免学生轻易被贴上“病人” 的标签,还设立心理救援基金对贫困学生、特殊案例救援。

据了解,该中心建设了五华区教育系统心理测评云平台,给全区73所学校4.5万名学生进行心理测评,测评数据一人一档存储在云平台,学生升学后依旧可以追踪查看。

“义务教育阶段一直按课程推广和普及心理健康课,现在的学生如果某一段时间心里不舒服,就会去找老师聊一聊。”胡馨予说,心理问题的解决其实是助人自助,“走出困境还要靠自己,我给予你力量,让你把自己拔出这个陷坑。”

沙朗民族实验学校中学部教师赵锦凤告诉记者,学校学生几乎都是农村学生,学校依托少年宫活动开展白族扎染、刺绣等课外活动,让学生不要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同时关注学生参与活动中暴露出的问题,“希望一系列兴趣活动的开展,能对保护学生心理健康有所帮助。”赵锦凤说。

记者注意到,根据相关要求,目前昆明市农村中小学每所学校至少配备一名心理教师,基层教育人士认为,这样的数量远远无法满足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需求。对此,符明弘建议,在学校缺少条件的情况下,可以利用主题班会来完成心理健康教育课的学习。

城市化建设还在继续,仍旧有大量劳动者要进城务工。符明弘认为,不仅企业要尽量为进城务工者争取福利,为务工者及其子女提供好的住宿环境和充足的陪伴时间,当地政府也要努力为随迁子女创造良好的教育环境,“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需要社会各方面形成合力来推动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发展。”符明弘说。

来源/工人日报、新华社

编辑/陶寅生

审签/谢威

监制/席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