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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家都记住了

《犬之力》里那个极具迷惑性的男孩?

在好莱坞的一众Z世代演员里,科蒂·斯密特-麦菲(Kodi Smit-McPhee)看起来好像没有太多同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少年,也并非大众审美所热衷与追捧的类型。这个年轻的演员,气质有点自我封闭,带点未知的危险,还有点怪。

©️ Kodi Smit-McPhee

科蒂有一张不适配主流校园爱情电影里的脸,不阳光,不学霸,也不热情。宽额头,厚嘴唇,身型单薄,不是会受青春期女生追捧的类型。但眼睛里掺着点忧郁的干净,似乎让人可以确定,他是游离于同龄人之外的,一个有故事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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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odi Smit-McPhee, Photography by Matthew Kristall

科蒂的instagram上写着:

One day it will be officially admitted that what we have Christened reality is an even greater illusion than the world of dreams.

总有一天人们会承认,被称之为现实的,是比梦中世界更大的幻象。

这句引用画家达利的话,不像是这个时代年轻人喜欢的调调,倒像是上世纪那群厮混在酒馆,和flapper girl一边打情骂俏、一边搜索灵感的青年艺术家们模样。

©️ 犬之力 The Power of the Dog (2021)

兴许于他而言,当下正在经历的,拍名导简·坎皮恩的新片《犬之力》,和“老戏骨卷福”演对手戏,甚至成为今年奥斯卡最佳男配奖的热门人选,都不过幻梦一场。既然是梦,做个忠于自己,不被所有人喜欢的怪人,倒也不是件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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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现实还是故事里,做怪人,都是一件有代价的事。怪人们首先要面对的现实是没有同类,如果再残酷点,就是被对立面的多数群体排斥、孤立、以及霸凌。

在《犬之力》里,科蒂本人的怪,与其所扮演的皮特的怪产生交集。皮特像一个闯入者,闯进只相信“阳刚之气”的牛仔群落,他折的纸花和搭在手臂上的餐巾,他的教养和他的孱弱,在蛮荒西部,一并成了他的原罪。

©️ 犬之力 The Power of the Dog (2021)

看似身为“弱者”的皮特在电影的后半程有一段高光戏,他孤身一人从草场穿行而过,和一众吹着口哨、用下流言语奚落他的牛仔形成对照,仿佛他才是一个强者。科蒂把这场戏叫作“皮特的T台秀”,他说,“皮特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当中,他其实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压抑过自我”。弱和强这对反义词,在皮特身上,随着剧情演进而完成了一种巧妙的置换,就像科蒂的解读,看似处于弱者身份下的皮特,实则内心一直酝酿着某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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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之力 The Power of the Dog (2021)

这也呼应了片名The Power of the Dog,这个说法取自《圣经》中Deliver my soul from the sword, my darling from the power of the dog(用剑释放我的灵魂,并把我的爱人从毁灭的力量手中救出)。皮特自己,就是这柄释放灵魂的利刃,向“犬之力”插上致命一刀。如果将故事里的“犬之力”,看成一种来自过度阳刚的男性性别压迫,戏里的皮特与戏外的科蒂,都面对过这种来自同性的压迫感。

©️ 犬之力 The Power of the Dog (2021)

只不过和皮特相比,科蒂要幸运太多,父亲安迪·麦菲曾经是职业摔跤手,尽管他没有在男子气概上对儿子有任何要求,但在科蒂的少年时代,他依旧能感觉到来自父亲的无形压力。“我的父亲很高大魁梧,留着山羊胡子,总和那些地下摩托车俱乐部的人一起赛车。在我青春期那段时间,我会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展现像父亲身上的那种男性气概,我需要去健身吗?我要改变说话的方式吗?”

©️ 西部慢调 Slow West (2015)

科蒂关于性别气质的困惑源于父亲,帮他解释困惑的也是父亲。安迪·麦菲结束运动生涯后,进入影视圈,他鼓励儿子尝试表演,在科蒂逐渐积累了一定的作品与人气之后,安迪决定举家搬到洛杉矶定居,支持儿子将表演作为事业。

所以时至今日,科蒂都愿意称父亲是他“表演课导师”和“街头智慧顾问”。至于他对性别气质的困惑,也在父亲的支持中得以解答,安迪告诉儿子,“你不需要成为像我一样的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不管怎样你都是最完美的”。

©️ 加里波利 第一季 Gallipoli Season 1 (2015)

如科蒂所说,“有一天我忽然意识到,我不需要成为父亲那样的男人,我喜欢哲学,我想成为艺术家,这些都很美妙。不管一个人的外表和内在如何,他都可以很强大,有力量。”

在新西兰的荒原结束《犬之力》的拍摄,科蒂没有返回洛杉矶,而是同家人和女友一起回到家乡墨尔本。在疫情席卷全球的这段时间,科蒂重新拾起他热衷的改装车和户外运动。

他并不是那种时不时需要暂停工作或者放缓生活节奏,来进行自我调节的演员,甚至偶尔的怠惰都会让他背负一点罪恶感,但是基于大环境的客观原因而得来的休整期,得以让他更从容的思考,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当下的。

©️ 生人勿进(美版) Let Me In (2010)

科蒂确实比其他演员,或是童星出身的演员,都更有理由回望过去。15岁,是他因为主演美版《生人勿进》而声名渐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左眼开始出现视力障碍。

医生最初的诊断是虹膜炎,并建议他进行更全面的检查,以判断他的眼睛在之后是否有失明的风险。然而诊断结果远比预想更严重,他的视力问题是由强直性脊柱炎造成的。这是一种自身免疫系统疾病,慢性的疼痛会一直如影随形,几乎无法治愈。医生当时诊断,科蒂在20岁时身体状况可能出现恶化,不幸成真,他在病情加重的那段时间,经常因为身体的病痛卧床不起。

©️ 年轻人 Young Ones (2014)

因为这次生病,科蒂从现实问题不自觉地转向了很多看似飘渺的哲学思考,从“为什么是我”,想到“我们是谁”,以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些连无解的问题令他焦躁,甚至窒息。

身体的病痛是一种具象的痛苦,而疾病对精神的折磨,足以摧残一个人的意志,更何况对于当时只有20岁的科蒂。他说,“那种痛苦,像是遭遇了一击重击,我觉得我的生活和事业很像,我以为自己就快达到某个目标,可以开心和放松了,但实际上永远到不了那个目的地,我完蛋了”。

©️ 荒原上的青春 All the Wilderness (2014)

在科蒂这段深陷身心痛苦的时候,他的家人和女友,一直是支撑他走向那个“目的地”的力量。姐姐向他推荐了一系列关于神秘主义的讲座和书籍,他由此迷上了拉姆·达斯的《活在当下》,直到现在,他仍然在用这本书的封面当手机锁屏。女友丽贝卡则陪着科蒂进行各种治疗和康复训练,药物与物理疗法最终控制住疾病的恶化,他不再恐惧提起疾病的名字,会和委婉询问他身体状况的记者轻松地说,“你直接说AS(ankylosing spondylitis)就可以”。

©️ 西部慢调 Slow West (2015)

不久之前,科蒂在自己的小拇指一侧的手掌外侧纹上新的纹身,是三个数字7,他说,“这是一个天使般的数字,对于某些人来说,它代表上帝。于我而言,777是一个过渡,一个节点,我不能说它具体代表什么,因为它对我有非常私人的意义。不过我认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种时候,当你停滞不前,意识困顿之际,唯有改变,才能解脱”。

随着《犬之力》在奥斯卡颁奖季的呼声渐高,科蒂·斯密特-麦菲的名字,成了影迷圈在冬春之交屡屡被提及的热门。大银幕好像的确有一些时候,没有出现过像科蒂这样拥有“生人勿进”气质的年轻男演员了。

科蒂的“生人勿进”不是主动高冷,而更像一种被动孤独,因为孤独,所以孤僻。其实稍微翻翻他的履历,不难发现他在还是个童星的时候,就已经对贴着“孤独者”标签的角色习以为常了。

©️ Kodi Smit-McPhee

《末日危途》里是和父亲在沦为末日荒场的废墟中,寻找避难所的孤独男孩;《生人勿进》里是受同伴欺负与孤立,只能邀请吸血鬼进入房间的胆小鬼;《荒原上的青春》里是迷恋死亡、与世界疏离的少年维特;《阿尔法:浪伴归途》里是意外离群,一人一狼闯出一条生路的独行侠。就连在“X战警”系列这样的靠打团推动剧情的超英电影当中,科蒂依旧是看上去和大部队气质有点不搭的夜行者。

©️ Kodi Smit-McPhee

对于演员来说,孤独并不是件坏事,甚至是孤僻一点,古怪一点,游离于主流审美之外,未尝不是一种特立独行。科蒂是双子座,也像他自己说的,他是一个兼具外向与内向的人,可以在表演上能多外化就多外化,让他的肢体,他的语言,他的情绪,哪怕是因病痛而造成的某些运动问题,都化成角色的一部分。

©️ Kodi Smit-McPhee, Photography by Tim Walker

但在戏外,他真的很喜欢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无事不出门。他至今没有开通Z世代年轻人最热衷的Tiktok账号,他把网络社交称作“自己不具备的赛博特质”,可越这样,热爱他的影迷像好奇冰山理论那样,好奇他1/9的孤独之下,藏着8/9什么样的一个科蒂·斯密特-麦菲。

不排除一种可能,孤独的孩子,的确是银幕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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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Eurus

编辑/苦丁茶

排版/苦丁茶、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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