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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温州市工商联召开第十三次代表大会,担任温州市工商联主席、总商会会长已经10年的奥康集团董事长王振滔,任期届满卸任。圆满交棒温州福达合金董事长王达武。

王振滔是温商浙商的代表人物,我十多年前认识王主席,多次去他永嘉的公司总部拜访交流,但日常来往并不多,平时也就是微信交流,或者会议活动上见到。在这个卸任交棒的节点上,我作为浙商群体的研究者,写下一点我的观察和感悟。

王振滔是典型的第一代温商,因为家庭贫困,高中没有读完便辍学回乡。早年做过木匠,1988年奥运会那一年,23岁的王振滔自主创业创办皮鞋厂,后面的故事大家已经很熟悉了。

王振滔其实是一块读书的料,如果不是辍学,他“肯定考上”大学。王振滔上学时考试成绩始终优秀而且稳定,而且在校8年一直是班长。假如他考上大学毕业做了公务员,熟悉他的人都说,凭着他的综合素质和能力,做一个厅级干部问题不大。

事实上不用假设,王振滔已经作了10年“厅级干部”。他目前仍然担任温州市政协副主席,也是过去10年里浙江省唯一兼任地市级四套班子领导职务的民营企业家。这是一位被生意耽误的读书人,是贫穷让他成为了一位大老板,而没有成为官员或专家。

文革开始前一年,王振滔出生在浙江永嘉黄田镇千石村。饥饿和贫困,是他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

王振滔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3个弟弟妹妹。因为家里太穷,上初二时,父母有意让他早点去学一门手艺,否则弟弟妹妹们就可能辍学。面对这样的选择,少年王振滔内心非常地纠结。
这时,王振滔的班主任,一位很有爱心的女教师知道后,坚决反对不读书去学手艺。这位老师还专门来到王振滔家里,对他父母说如果是钱不够,她可以用自己的工资来帮王振滔交学费。老师相信王振滔一定能考大学,所以用心血培养他。一直到现在,王振滔只要一想起老师当年如此的关心爱护和殷切期望,还是感动不已!

在老师如此强有力的坚持下,当时的王振滔继续留在学校读书。但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波动,懂事的他一直在想是否该继续上学的问题。

在这样的纠结中王振滔仍然考上了重点高中。可到了高一,是否继续读书的问题反复折磨着他,想到越往后弟妹长大家里的生活压力会越来越大,王振滔内心十分痛苦挣扎。高一读了不久,王振滔便狠下决心,不顾老师的劝说辍学回家了。这一年,王振滔16岁!

学校的老师们都替王振滔惋惜了很久,他们坚持认为,王振滔是同学里面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一位。但王振滔对当初的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相反还有一点自豪感。能主动承担作为家里长子的责任,能够牺牲自己为弟弟妹妹们考虑。对于才16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责任感和担当精神,已经预示着他日后的成就。

2007年王振滔成立了全国第一个以个人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通过“爱心接力”基金帮助了上万名大学生,王振滔此举的初心就是为了感念恩师,也是希望后来的学生少一些因贫失学的遗憾。

1998年,奥康就被评为“中国真皮鞋王”,这一年王振滔33岁。最近十年,国家迈入新时代,温州创建民营经济“两个健康”先行示范区,奥康集团结构调整产业升级,也是王振滔最为忙碌、充实和收获的十年。

王振滔工商联主席干得怎么样?温州市工商联的干部最有发言权:这是一位称职的工商联主席!他们甚至觉得王振滔担任公职,比他做老板还要合适!我写这篇文章,联系了多位温州工商联的干部,他们的评价是“(王主席)知行合一,有责任感,敢于担当。在企业家中有威望和号召力,领导水平高。围绕热点难点和中心工作,既能承担自己作为主要领导的责任,也善于授权和调动其他人的积极性,形成团结干事的良好氛围,提高了工商联的地位和影响力”。在工商联全体机关干部和企业家副主席共同努力下,王振滔任职期间,温州市工商联多次在全省工商联系统工作考评中名列第一,多项工作走在全省乃至全国前列,创建新时代“两个健康”先行区和协会商会治理模式等成为全国标杆。

听到这样的评价,王振滔苦笑:不是我这个领导本事大,工商联还是党组在把握大局,我只是做好分内工作。但王振滔知道,企业家主席如果定位准确积极有为,可以发挥特殊作用,与党组形成的工作合力有可能比体制内主席还要突出。

工商联工作这些年工作强度和挑战性都在提高,尤其是处于热点地区的温州,为了当好温州民营企业家这个“头”,遇到时间冲突,王振滔是宁愿自己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也要保证履行公职的时间。王振滔早年身材发福,大约35岁开始就常年穿背带裤。2012年奥康上市,王振滔也“新官上任”,为了有足够时间精力平衡好“董事长”和“主席”的工作,他开始下决心减肥,不到一年甩掉了三十斤肥肉,从“背带哥”瘦回了“皮带哥”!

奥康人尤其是总部小伙伴最清楚,为了当好这个“四无”自费主席(不领薪、不报销、不配车、不配秘书),这十年里王振滔至少1/3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公职上。他们认为,如果老板“不当这个官”,公司的发展可能还要好。

王振滔也知道,“老板”才是自己的主业,良好的经营业绩,才是民营企业家履职的根本。否则,如果公司垮掉了,你工商联主席当得再好,不但你自己觉得“得不偿失”。也很难服众,主管部门也会觉得你丢掉了根本。

这些年,奥康的皮鞋主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品牌影响力和市场份额还在上升。智能制造和营销、管理的数字化升级,也走在了传统产业的前列。2020年上市的康华生物,王振滔是实际控制人。以狂犬病疫苗研发生产为主业的康华生物,一度市值近千亿。康华生物的成功,体现了王振滔的眼光和执着。奥康当初布局生物产业,很多人并不理解。2004年投资康华生物时,计划总投入八千万,估计五到十年就能有收成。结果投入了几个八千万还没有盈利。整整十六年的坚守,才迎来开花结果。

常年留板寸平头的王振滔为人平和亲切,豁达大气,待人宽厚。他懂得尊重人,方方面面考虑周全,在工商联,机关普通工作人员的感受他也会顾及到。在下属面前,他也会有兄长的一面。有时候带高管或身边的秘书助理出差,到了肯德基餐厅,每次他会亲自点餐,让小伙伴坐着享受“今天老总为你们服务”。

站在舞台中央的十年里,王振滔走过的路并不完全是一马平川。市场变幻莫测,也走过低谷,也有咬牙坚持差点放弃的煎熬。经历了这么多的王振滔如今才五十六七岁的年纪,对企业家来说还是当打之年。未来还会有挑战,也会有更多可能。就如同他曾经在西子湖畔许下的愿望:自己的人生下半场才刚刚开始,要为祖国健康工作六十年!

来源:浙江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