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讯 目前，全国大多数省份和地区均已发布学科类校外培训的收费标准，近日，南都记者梳理全国9个“双减”试点城市校外培训机构学科培训的政府指导价，相比此前的学费标准，在政府指导价下的校外学科类培训收费大幅降低。
而在元旦前后，多家非营利性线上学科培训学校相继冒头，有机构已上线春季的学科培训课程，根据课程显示的售价，收费标准均没有超过政府指导价。有专家指，政府指导价的出台主要目的是指导校外培训机构规范经营，减少漫天要价，天价收费现象，但指导价并非越低越好。
遏制过高收费和过度逐利，学科类校外培训实行政府指导价
2021年7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中指出，坚持校外培训公益属性，充分考虑其涉及重大民生的特点，将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纳入政府指导价管理，科学合理确定计价办法，明确收费标准，坚决遏制过高收费和过度逐利行为。
同年9月，国家发展改革委、教育部、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发布《关于加强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监管的通知》，指出义务教育阶段线上和线下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属于非营利性机构收费，依法实行政府指导价管理，由政府制定基准收费标准和浮动幅度，并按程序纳入地方定价目录。各地制定的浮动幅度，上浮不得超过10%，下浮可不限。培训机构在政府制定的基准收费标准和浮动幅度内，确定具体收费标准。
至12月底，教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从校内、校外两个方面介绍落实“双减”工作的有关情况。会上提到，校外学科类培训大幅压减，目前线下校外培训机构已压减83.8%，线上校外培训机构已压减84.1%。留下的培训机构一部分转为非营利性机构，实行政府指导价，为人民群众提供公益服务；不适合转非的将被进一步注销。
按班型划分，线下最高80元/课时，线上最高20元/课时
从2021年12月底至今，全国多地已经陆续公布的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标准。为此，南都记者梳理全国9个“双减”试点城市校外培训机构学科培训的政府指导价，相比此前的学费标准，在政府指导价下的校外学科类培训收费大幅降低。
对比这9个试点城市的线下课学科类校外培训的政府指导价，除广州外，其余8个试点城市均按10人以下、10-35人、35人以上等三种班型划分，而广州在班型划分上更为细致，将班级大小分为了10人以下、11-20人、21-30人和31人以上的4个类别。
班型在10人以下，北京和上海的收费标准最高，为80元/课时，广州和南通则分别为70元/课时和60元/课时；在这个班型中，长治市的收费标准最低，为25元/课时。部分试点城市还根据实际情况，为不同区域进一步细分了收费标准，如成都就将中心城区与非中心城区的校外培训收费标准进行了区分，但差价不超过10元。
北京、上海、广州、沈阳、成都、郑州、南通的普通高中学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管理也参照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收费政府指导价的管理。长治和威海则额外为面向普通高中学生的培训机构制定了收费标准，普通高中阶段的学科培训的定价会稍高于义务教育阶段的收费标准，但差价仅在4至6元/课时不等。
线上培训方面，9个试点城市的收费标准均不分班型，培训时长为30分钟/课时，各地政府指导价的差距并不大。北京、上海、广州和成都四地的收费标准均为20元/课时，长治与威海先上课的收费标准依然区分高中与义务教育阶段。
元旦前后，多家非营利性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冒头
根据“双减”政策要求，学科类培训机构需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并且要在2021年底前完成登记。
据悉，在北京市民政局公布的非营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已有10家。除第一批成立于2021年12月3日的乐学东方、猿辅导、希望在线、作业帮以及志道外，第二批新增的5家机构分别为北京学有方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北京途途向上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北京高思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北京豆豆狐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北京小盒线上学科培训学校。
北京市民政局官网截图
而在上海是民政局公布的非营线上学科培训学校有6家，其中包括上海黄浦区英孚线上教育培训中心、上海杨浦区小马爱学线上教育培训学校、上海长宁区世纪学小思线上教育培训学校、上海静安区四季在线培训学校、上海闵行区锦书在线培训学校和上海杨浦区梯方在线培训学校。根据登记信息显示，上述16家机构的业务围绕中小学科类线上培训开展。
上海市民政局官网截图
在2022 年元旦前后，这些非营利性学科类培训机构又陆续走进家长视野。“乐读优课”在元旦前就引发广泛关注，但刚官宣“持证上岗”，并开售少量课程，但次日APP就下架，小程序停运。APP在下架前，35人小班课40元/课时，100人大班课28元/课时。时隔6天，乐读公告称在线小班和大班的收费标准统一调整为22元/课时，乐读表示，此次收费调整是按照上海市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校外培训课程时长收费标准调整。而22元/课时是北上广政府指导价里的最高价。
乐读优课app及微信公众号截图
1月15日，猿辅导在微信公众号发文称，猿辅导义务教育阶段学科培训业务近期已经完成非营利转换。新设立的北京猿辅导线上学科培训学校，已通过主管部门审批并取得办学许可证。
南都记者发现，希望学app上有春季课程预告，但未有更详细的课程内容；而猿辅导app、途途课堂app已经上架春季的培训课程的介绍，收费标准均没有超过22元/课时，不过，课程仍未开放报名。
猿辅导app、途途课堂app、希望学app界面截图
政府指导价远低于市场价，专家：指导价不是越低越好
学科类校外培训在实行政府指导价之前，校外培训机构存在的“退费难、乱收费”等现象屡禁不止，虽然早有“不得一次性收取时间跨度超过3个月的费用”的规定，但不少培训机构依然采用按年收费或者更长周期的收费模式，以此来避免学员流失，并从预付费中获得额外收入。但学科培训降价之后，教学质量如何保障？机构如何维持？这成了大众关注的焦点。
“政府出台指导价，主要目的是指导校外培训机构规范经营，减少漫天要价，天价收费现象。”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认为，政府指导定价标准，应该结合机构的经营成本、市场对培训的需求、当地的消费水平等因素确定。但从目前公布的各市的政府指导定价标准来看，明显是低于市场价格。
在熊丙奇看来，大部分学科类培训机构都选择退出，不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这当然会使校外培训机构大量减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达到了“双减”的目标。考虑到受教育者有差异化的教育培训需求，“双减”并没有关停校外学科培训机构，允许少数非营利学科类培训机构的存在，“如果家长的培训需求无法通过合法的机构满足，这部分需求就会转到地下，这会导致监管更难。”
即使机构成功“营转非”后，过低的政府指导价也会引发一些问题，按照各地征求意见提出的政府指导定价标准，一对一学科培训，或者一对三学科培训，都很难继续进行。非营利性机构为生存，或会出现违规经营的行为。熊丙奇指，如家长需要机构提供1对1学科培训服务，但机构因价格低不提供，家长就可能和机构签订“阴阳合同”，公开的合同按政府指导定价，私下再补给机构一定费用，从而带来新的监管难题。
采写：南都记者 叶斯茗 实习生 王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