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悬疑志》,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今天我们还是以一部电影开场。2011年,一部名叫《黑暗面》的西班牙惊悚电影上映。故事发生在一栋神秘的别墅中,青年指挥家亚德里安的女友贝伦莫名失踪,只留下一段影像。郁闷的亚德里安跑到小酒馆借酒浇愁,不小心喝得酩酊大醉,幸亏有女招待法比安娜的照顾才没有发生意外。因为这次相遇,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关系进展迅速的阿德里安和法比安娜决定同居,但自从法比安娜住进这栋别墅起,家中诡异的事情就接连不断。终于有一天,法比安娜在浴室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钥匙,从此揭开了整个别墅的秘密——原来卧室的镜子是一个密室的入口,前女友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被关在了密室里……

为什么要说这样一个故事呢?是因为我们今天要讲述的案件,和密室、囚禁有关。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电影海报

1988年2月17日,女孩娜塔莎·坎普希出生在奥地利的维也纳,她的父亲叫路易·坎普希,母亲叫布丽吉塔。危险从娜塔莎出生开始就存在于她身边,她生活在一个混乱的社区中,那里不光有人酗酒,还有一些精神病患者,周边的邻居们喜欢谈一些阴谋论,多年之后,娜塔莎回忆起童年表示:“那些邻居几乎都是生活中的失败者,包括我爸妈。”

娜塔莎的父母在她出生时感情就已经出现了危机,两人迅速发展到了分居的状态,娜塔莎时常需要在父亲家和母亲家之间来回穿梭。糟糕的婚姻状况影响到了他们对孩子的态度,他们会将不如意倾泻到娜塔莎的身上,时不时会臭骂她一顿,甚至会扇她耳光,娜塔莉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到了10岁,还因此患上了厌食症,变成了一个孤独、忧郁的小女孩。

1998年,娜塔莎10岁了,命运在这时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3月2日这一天,她从位于维也纳都瑙斯特德的父亲家离开去上学后就失踪了。那天她本该去上学,许久没有见到女孩出现的老师最终报了警。

警方接警后迅速对此案展开调查,在征集线索时,有位12岁的目击者声称,曾在附近的街区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两名男子拖进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为此,奥地利警方集中警力全力追查,先后排查了776辆面包车,甚至还怀疑过是否是外国的连环杀手流窜作案,只可惜,这一切的调查都是徒劳的,凭空失踪的小女孩始终音讯全无,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经历了什么,甚至连她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的。

▲走失时的娜塔莎

直到2006年8月23日,瓦格拉姆警方接到了一位老人的报警电话,警方在赶到现场后,发现了八年前失踪的小女孩娜塔莎。这个年轻的姑娘脸色苍白,身材瘦小,她浑身颤抖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得到安抚之后,娜塔莎才断断续续的将自己这八年的经历缓缓道来。

我们将时间拉回到娜塔莎失踪的那一天,当天她正走在去学校的必经之路上,她远远看到路边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一个男人站在车旁,目光一直追着她。一个陌生成年人的目光足以让一个10岁的孩子感到紧张,正当她打算低头快步走开时,那个男人忽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拽住,然后拖进了面包车。

汽车启动了,娜塔莎稍微从惊恐中恢复了一些,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她想起了自己在电视节目中学到的知识——必须尽可能了解犯罪分子的信息。于是她问出了自己对于绑架者的第一个问题:“你穿多大码的鞋?”

一连串问题紧随其后:“你多大了?结婚了吗?有没有孩子?”但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始终双唇紧闭。

后来根据警方的调查,我们得知,绑架娜塔莎的男人名叫沃尔夫冈-普里克洛皮尔,捷克裔。他的父亲从事酒水销售,母亲则从事鞋包销售,他本人曾在西门子公司供职。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沃尔夫冈

在外人看来,沃尔夫冈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男人,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自己家中挖出一个十分隐蔽的地牢。要到达那个令娜塔莎战栗不已的地牢,需要先打开车库中的一块活动门板,穿过几个在混凝土墙上凿好的大洞,之后才能到达藏在橱柜中的地牢真正入口。那个小房间只有5平方米,还做过隔音处理,这是为了保证娜塔莎的求救不会被人听见,整个房间没有窗户,但安装了换气扇,很明显,沃尔夫冈已经策划这期绑架案很久了。

把娜塔莎塞进地牢之后,沃尔夫冈还抢走了她的书报,理由竟然是害怕这里面藏有信号发射器。在她被囚禁的第一个晚上,沃尔夫冈把她抱到床上,亲吻她并和她道了晚安。

在娜塔莎被囚禁的最初半年里,她一直都被关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中,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在这期间,沃尔夫冈最好的朋友、他的妈妈曾多次到他家拜访,沃尔夫冈居然兴致勃勃地带他们参观房子,丝毫不怕他们发现密室。这半年中,娜塔莎从来没有放弃过求救,可她制造的所有噪音都没有被人发现。为了安抚女孩的情绪,沃尔夫冈时不时还会送她礼物,比如一些昂贵的菜肴或玩具。

不过随着时间的发展,沃尔夫冈的礼物变得越来越敷衍,最后他甚至会送一些诸如漱口水和透明胶带一类的东西。而娜塔莎求助不成,便开始试图让现在的生活变得可以接受:“即使那些礼物非常奇怪,但我在收到时还是会表示兴奋。当我在洗澡时,就会想象自己正在接受水疗,而当他给我提供食物时,我会想象他是一个绅士,正在为我服务。”

▲地牢(经过了8年生活的改造)

后来,因为娜塔莎表现得乖巧顺从,逐渐赢得了沃尔夫冈的信任,这才获得了去楼上活动的机会,但是在睡觉的时候或者沃尔夫冈工作无暇顾及她的时候,娜塔莎还是会被关回到那狭窄的地牢中。沃尔夫冈总是隔三差五就来警告娜塔莎,说门窗下都装有炸药陷阱,而他也总是随身带着枪,如果娜塔莎想要逃跑,或者想去找邻居求救,那么沃尔夫冈会直接开枪杀了她和多管闲事的邻居。

在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之后,娜塔莎开始偷偷用卫生纸写日记,并将它们藏在一个盒子里。从中我们能得知,沃尔夫冈除了威胁和利诱,还对娜塔莎进行过虐待。他对娜塔莎声称,自己是古埃及的神明,并要求娜塔莎称呼他为“大师”或“我的主”。等到娜塔莎长得再大一点,她开始对沃尔夫冈的控制进行一些反抗,但这些行为换来了沃尔夫冈疯狂的虐待。

他不停地殴打娜塔莎,可怜的小女孩在日记中对其中的一次进行简单记录:“至少60次击打面部,10-15拳打到头部,令我恶心、头晕,另外还用拳头击打了我的右耳。”除了这些,沃尔夫冈还曾不给娜塔莎饭吃,把她关进断电的地牢里几天几夜,甚至还制造了一个对讲机,这样就可以在自己睡不着的时候对着娜塔莎大喊大叫。

逐渐的,沃尔夫冈对娜塔莎的态度也开始转变,吃饭时总是不让娜塔莎吃饱,并要求娜塔莎半裸着打扫房间。娜塔莎在这里必须时刻低着头,只有在沃尔夫冈同她说话时才能说话。

▲寻找娜塔莎的告示

不知不觉,娜塔莎12岁了,沃尔夫冈开始对她性侵犯。接下来的6年,娜塔莎就在这种非人的环境下度过,想要结束虐待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拼命抽自己的脸,直到沃尔夫冈请求她停下来。

14岁时,娜塔莎曾尝试过割腕自杀,最终没有成功。沃尔夫冈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有时他非常温柔,会向娜塔莉道歉,甚至还会向她描述自己设想的二人生活的共同愿景——他希望将娜塔莎变成一个美丽的奴仆以及崇拜自己的伴侣,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变态。

被囚禁的八年里,娜塔莎一直都将“逃出去”作为目标,终于,在2006年的8月23日,这个目标实现了。这天,沃尔夫冈给娜塔莎安排了工作——用吸尘器清理自己的轿车,在娜塔莎工作时,沃尔夫冈的手机响了,因为吸尘器的噪音太大,他选择走远一些去接电话。娜塔莎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在吸尘器噪音的掩护下,她小心翼翼又无比迅速的逃离了魔窟。

在逃出去以后,娜塔莎曾求路人帮忙打电话报警,但是路人却以为这个女孩在搞恶作剧,没有理会她,于是娜塔莎只能接着跑。她跑到了一栋房子的窗台下,这家的主人是个71岁的老人,在娜塔莎哭泣着说明原委之后,这位热心肠的邻居拨通了报警电话。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沃尔夫冈的房子

遗憾的是,警方没有活捉沃尔夫冈,在发现娜塔莎逃走后,沃尔夫冈就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最终选择了卧轨自杀,并在死前对自己的朋友坦白:“我是个绑匪和强奸犯。”事后,警方在沃尔夫冈的家中找到了一些伪造的捷克公民身份的材料,由此警方猜测,当时他应该已经计划好要带着娜塔莎去捷克了,或许他没有料到,娜塔莎居然还能逃走,事情竟然有败露的那一天。

被囚禁八年又逃出魔窟的娜塔莎,毫无疑问成为了当地新闻媒体所关注的焦点,但在媒体的深度挖掘下,娜塔莎没能成为一个大众眼中过的“完美受害者”。有媒体发现,沃尔夫冈曾经在娜塔莎18岁时带她出门旅行,两人曾一起滑雪,并且还去拜访过一些沃尔夫冈的朋友。发现此事的媒体表示,这段旅程中,娜塔莎不可能没有发现一些逃跑的契机,但是她却没有逃跑,这是否意味着她自己不愿意离开沃尔夫冈?

一时间,舆论的洪水汹涌地扑向了重获自由的娜塔莎,很快她在自己的自传中对此作出回应——由于长期处于被控制、监禁的情况下,当时娜塔莎根本不敢向遇到的任何人求救。

在得知沃尔夫冈已经自杀身亡后,娜塔莎并没有像大众期待的那样表现出痛恨和释然,而是流着泪对媒体表示:“我为他感到难过。”这让那些对她的钦佩转变成了仇恨和困惑,甚至还有人给娜塔莎发去了辱骂邮件。(前方高能,请注意!!!

▲自杀的沃尔夫冈

娜塔莎则对媒体给出了自己对绑架案的看法,她认为自己并没有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只是大众不愿意接受自己对案件的态度,因为这偏离了大家的期待。

娜塔莎的原话是这样的:“我觉得这是一个自然而然事,你会适应和绑匪一起生活,特别是当你不得不花大量时间、精力去和这个人生活在一起。这关乎同理心、沟通,在犯罪的框架中寻找常态并不是一种综合征的表现,只是一种生存策略。可每当我这样说,人们都会觉得生气,甚至有人说我应当再次被关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娜塔莎逃出魔窟的一年后,奥地利儿童失踪案专家马丁·瓦布勒博士出版了一本书,书中详细介绍这起绑架案。

作为奥地利知名的儿童失踪案专家,马丁博士参与了多起该类型案件的侦破工作,其中就包括了娜塔莎的失踪案。在马丁的书中,他表示沃尔夫冈虽然畏罪自杀了,但策划此案的真凶其实并没有被逮捕,而且他还大胆的指出,真凶之一就是娜塔莎的亲生母亲布丽吉塔。

▲长大后的娜塔莎

根据马丁的披露,布丽吉塔早在女儿娜塔莎幼年时期就开始酗酒,还经常殴打女儿,并给女儿拍过多张裸照。在对沃尔夫冈的调查中,马丁发现他和布里吉塔都经常光顾一家酒吧,或许绑架娜塔莎的计划就是在那间酒吧中策划的。

除此之外,马丁还指出,在发现娜塔莎失踪后,布丽吉塔与警方会面时情绪十分稳定,完全不像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她甚至曾明言表示自己已经失去了希望,这点也引起了马丁的怀疑,因为在马丁参与过的其他案子中,从来没有一位母亲这么快就放弃了。

而且在此书的疑点被众人讨论的时候,娜塔莎的父亲路易也没有站出来替前妻布丽吉塔作辩解,甚至对于女儿被虐待一事,他也未曾否认过,这就使得布丽吉塔的嫌疑愈发重大。而布丽吉塔曾在一次喝醉的情况下,对朋友亲口承认,娜塔莎的失踪案完全就是她亲手策划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就在媒体认为这是炒作的时候,马丁博士已经就此案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将布丽吉塔告上了法庭,并列举了多项证据,不过此案的后续却是不了了之,对于案情的真相与否,娜塔莎也不愿意继续追究,对她来说,追究自己的母亲并不能弥补她失去的八年,向前走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再介绍一些娜塔莎的情况,她现在已经走出了绑架案的阴影,出了自传,还成为了一名电视主持人。此后她买下了沃尔夫冈的房子,以免那里成为狂热粉丝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