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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隆平院士曾说过:“关键时候,一粒小小的种子能绊倒一个巨大的国家。”

种子,被称为农业的“芯片”,一旦被“卡脖子”,将对一个国家的粮食安全造成毁灭性打击。所以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早就说过,控制了粮食,就控制了所有的人。

作为传统农业大国,中国也面临着粮食被“卡脖子”的困境。从种植用的农作物种子,到养殖的鸡种、猪种、奶牛种等,中国一直都是各类种子的净进口国。

2018年的数据显示,中国5800多家种子企业的收入全部加起来,也只相当于美国种子巨头孟山都一家的收入。

另一方面,虽然自2018年开始,中国的口粮综合自给率已达到了99%以上,但这不等于中国没有粮食安全之忧。

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进口了相当于9亿亩耕地产量的粮油肉,油料自给率只有30%,大豆的对外依存度则高达86%。折算下来,中国粮食的“隐性自给率”,只有7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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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是农业种子还是农粮产品,中国都存在被“卡脖子”的风险。

那么谁最有实力卡中国“脖子”呢?答案是美国。作为掌握着粮食霸权的全球第一大农业强国,美国早就有通过控制粮食来控制全人类的战略野心。

三大典型的“粮食战役”

美国是如何控制世界粮食的?先来看看美国发动的几场典型的粮食战役。

第一场:通过粮食援助/倾销,掌控日本的粮食命脉。

二战结束初期,日本国内的粮食生产开始恢复,并逐步实现自给自足。但美国担心,如果日本粮食自给,就会降低进口自美国的农产品,这必然会损害美国人的利益。

因此,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不得不抑制国内的农业发展,继续从美国进口大量粮食。

按照美日达成的协议,美国向日本出口包括稻米、小麦、大麦等在内的农产品到日本,而日本不需动用外汇,直接用日元支付就行。并且,这些钱,美国还许诺用于日本,包括贷款给日本政府搞国家建设。

这个条件对于日本来说,非常具有诱惑性。于是,在美国的主导下,日本开始大力发展工业,而在粮食和农业方面,则完全依赖美国的供应。

发展工业并没有错,毕竟只要有钱了,就不怕买不到粮食。但是过度依赖进口粮食,在关键时刻就容易被卡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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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日本就尝到了苦头。1973-1974年全球粮食危机期间,粮食价格飙涨,美国为确保国内供应,果断限制粮食出口。这时候,日本拿着钱却买不到粮食,才发现被美国摁住了命脉。

后来日本也想实施多元化进口,支持本国农业发展,但根本无法摆脱美国的阻挠。毕竟,美国的目的,就是要通过粮食援助(实际上是倾销)来打击日本的农业。

此后,日本的“粮食安全”只能继续仰仗美国,其粮食自给率长期徘徊在39%左右,这也成了美国控制日本的一个重要筹码。

第二场:趁火打劫,重创苏联能源经济。

上世纪六十年代,曾占据世界粮食出口总量45%的苏联,也出现了粮食危机。

美国知道苏联肯定需要大量外汇美元进口粮食,于是就挟持沙特等石油出产大国,大幅度提高石油产量。

由于供需失衡,国际油价迅速下跌。而此时,正准备用石油换取外汇的苏联,被逼的只能动用黄金储备来进口粮食。

当时作为粮食出口大国的美国,答应卖给苏联1200万吨粮食,但条件是“要求苏联低价出口石油”。对此,苏联也只能照办。

就这样美国通过粮食出口,在缓解苏联粮食危机的同时,也重创了苏联的能源经济,并加速了苏联经济的衰落。

第三场:发动绿色革命,控制印度农业上游市场。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印度粮食产量大减,陷入大饥荒。一开始,美国限制向印度出口粮食,目的是想趁机逼迫印度支持美国发动的越南战争。直到印度答应美国的条件后,美国才开始对印度出口粮食。

不仅如此,美国还借机在印度推出一个关于农业的“绿色革命”计划,主要内容就是通过“杂交种子、化肥、农药、机械化、灌溉”等措施来提高粮食产量。

短期内看,这个计划确实帮助印度缓解了粮食危机,增加了粮食产量。但同时,也让美国牢牢控制了印度的粮食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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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数据显示,在过去的几十年间,印度农民有数十万人自杀。并且,还有上千万人放弃了农业。

原因是,当年“绿色革命”的负面效应,从1980年代后期开始集中爆发了,包括环境退化和污染、生产力停滞、农民收入下降,以及因使用农药等引发的癌症问题,让印度农民尝尽了苦头。

也因此,印度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摆脱粮食危机。

美国粮食霸权的底层逻辑

对于美国来说,粮食就是一种外交武器。所以自冷战以来,美国就制定了“有条件”向发展中国家援助粮食的法案。

比如,美国援助非洲国家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这些国家放弃粮食种植,转而为美国生产香蕉、可可等非农经济作物。这样一来,它们就丧失了粮食生产能力,只能完全依赖美国。

此前,美国为了减少地球上的“劣种人”,还把粮食援助当作诱饵,要求印度、孟加拉、墨西哥、巴基斯坦、尼日利亚、印度尼西亚等国实施绝育手术。

那么,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农业大国,只有美国成了农业强国,并独掌粮食武器呢?

首先,因为美国是全球第一大粮食生产国和出口国。2019年该国农产品出口1648.03亿美元,占全球农产品出口总额的9.2%。其中,大豆出口占全球总额37%,玉米出口占全球总额47%,小麦出口占全球总额22%。

数十年前,美国政府为了控制农业,联手资本消灭了国内的小农经济,最后数百万农民挥泪离场。美国的农场经过吞兼合并,从1950年的560万家减少到了2006年的200万家。

接着,兼并之后的农就场开始实现机械化和现代化管理。美国的中北部平原有28亿多亩耕地,其中70%以上的耕地都是以连片的形式,分布在内陆低原上,这为美国农业实现机械化生产提供了便利条件。

至此,美国的粮食产量和效益都得到了大幅提升,并创造了用300万农业劳动力,种出世界五分之一粮食的世界奇迹。

再接着,为让美国的农产品占领全球市场,美国对本国农业实行了长期的巨额补贴政策。一旦占领全球市场份额后,美国企业就可以反过来操控市场价格,打击吞灭他国的粮企,从而稳固自己的垄断地位。

其次,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演变,美国的粮食产业逐渐形成了从种子、化肥、农药等生产环节,到经销、外贸等的一整条产业链。

而这条产业链的核心业务,都被4家粮企巨头操控着,它们分别是美国ADM、美国邦吉、美国嘉吉、法国路易达孚。其中前三家都来自美国。

这四家巨头控制了全球80%的粮农贸易,并且还能操控全球的粮食价格,直接影响着全球70多亿人的日常生活。以至于英国《卫报》还说,“只要你活着,就无法逃脱全球四大巨头”。

卖多卖少,贵买贱卖,都是几家巨头说了算。而那些已经丧失农业产能的国家,也只能任凭美国主宰了。

有人可能说,世界那么多产粮国家,不买美国的不行吗?

还真不行。2018年特朗普发动对华贸易战后,中国转而从巴西进口大豆,但其实,南美的大豆资源,基本也被四大粮商掌控着。本质上,中国还是没能绕开美国。

除了掌控世界粮食贸易的四大粮商,还有掌控农药、化肥、种子的三大巨头,如杜邦、陶氏、孟山都,它们控制了全球80%以上转基因种子的主要专利,包括水稻、小麦、玉米、大豆,以及蔬菜、水果、棉花等。

而这七家巨头,又结成了拥有共同利益的农业复合体。它们与军工复合体一样,可以左右美国的外交和政治。

美国政府与农业巨头互相勾结,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粮食生产体系,逼着它们将农业基因化、石油化、化学化、机械化等,并购买美国生产的种子、化肥、农药、机械。

就这样,很多国家的粮食安全,就被牢牢拴在了美国企业的利益上。这就是美国粮食霸权建立的底层逻辑。

中国的粮食保卫战

中国作为全球第一大人口国,对粮食的需求量巨大。对于美国来说,只要能扼杀中国的农业,那么必定可以控制中国。

因此,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美国就联合西方国家对中国实施了包括粮食等重要物资的禁运。那时候中国人吃不饱饭,也是被逼的。

改革开放后,美国也曾通过市场化手段,来打击中国的粮企。

2001-2004年,美国操纵市场让大豆3年上涨了156%。同时,中国大豆价格也应声上涨。看到行情好,于是东北豆农加大种植,国内压榨企业也大幅扩能。

但从2004年开始,大豆价格就暴跌了,中国的豆农巨亏,榨油企业几乎全军覆没。于是,四大粮商以超低价格大举收购或参股,控制了中国85%的大豆加工能力。

完成了这波操作之后,四大粮商又操纵市场价格,让豆油上涨200%,结果让美国人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他们又如法炮制,企图炒作主粮小麦和玉米价格。后来中国动用了粮食储备才赶走外国资本。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几十年来,美国粮食巨头在中国终究是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主要就是因为中国粮食有国家做后盾,不可能被外资外企控制。

另一方面,在袁隆平等一大批农业科学家的努力下,中国粮食产量也噌噌噌地涨起来了。

虽然中国的耕地面积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只有1.46亩,不到世界人均耕地面积的一半,但中国却用仅占世界7%的耕地,养活了占世界22%的人口。创造了世界奇迹。

2020年,中国粮食总产量高达66949万吨,人均粮食产量超过475公斤,高于世界人均粮食产量75公斤。同时,中国的粮食储备也是全球最大的,储备量基本可以满足一年的口粮需求。

为什么美国难以超越?

但即使如此,中国的粮食也只能基本自足。比起美国的粮食霸权来说,还有很大的距离。

首先,中国是人口大国,又受制于耕地面积和地理环境的限制,所以很难像美国一样全面实现机械化,也很难成为粮食出口大国,所以无法在供应端影响市场。

其次,中国在种子研发方面,也与美国有很大差距。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进口的农作物种子有7.2万吨,进口额为4.75亿美元。尤其是对外依赖度较高的蔬菜种子,进口额高达2.28亿美元。

数额虽然不大,但这却关系到十几亿人的饭碗问题,是国家第一大事。2021年的中央一号文件还明确指出,要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打好种业翻身仗”。由此可见,发展国产优质农业种子,已上升到了国家战略层面。

而发展种业的关键,就是要加大研发投入。目前,中国与美国在这方面还有较大差距。2017年中国前50强种业企业年研发投入只有约15亿元人民币,仅接近孟山都公司的1/7。

技术壁垒,原本是因为资金和时间投入不足造成的,最终也得靠资金和时间的弥补来打通。

不只是种子如此,在其他高科技领域也一样,中国要赶超美国,都只能把当年“省”下来的钱的时间,再加倍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