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薄凉，唯人心温暖
近日一个名为《二胡》的
原创国产水墨动画片，
在网上虐哭了一众网友，
短短9分钟的视频，
却数次让人禁不住哽咽落泪。
二胡音如泣如诉，
水墨画淡雅深邃，
故事情节细腻凄婉，
一把二胡拉出了唯美的中国风，
将人世间的际遇离别，心酸痛苦，
全都徐徐地铺展在画面上，
化入琴音，直击心灵。
这是由张记军导演的一个动画短片，讲述了瞎子阿炳捡到弃婴并抚养其长大，后为其托付好人家收留的故事。
一半采用真人影像，一半采用动画，故事细腻感人，曲调舒缓唯美，黑白水墨画的直观视觉冲击让人耳目一新，一举夺得2012国际数字艺术双年展的数字影像类别的第一名。
主人公阿炳是个瞎子，
戴着墨镜，拄着手杖，
穿一袭深色长衫，
手中常常抚弄着一把二胡。
没有家、没有亲人，
背着包袱四海为家，
世界没有色彩，只有黑白。
他只能通过手杖来感知周围的世界，
始终一个人，
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
看不出喜悲情绪，
只有淡漠和平静，
孑然一身地路过人世间。
阿炳靠拉二胡卖艺生活，
他在凉亭里为休憩的农人弹奏，
听天空中飞旋的鸟儿鸣叫，
孤身一人穿过长长的巷子，
像以往一样摸索着探路缓慢前行。
一天，
在路过一座小桥的时候，
忽然听到一阵婴孩急促的啼哭，
他身形一顿，迟疑片刻，
便加紧脚步跟着哭声寻去。
在路边的长椅上，
他摸索到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孤零零地躺在路边，
却不闻父母亲人，
阿炳明白这是一个苦命的孤儿，
被父母遗弃成为弃婴。
婴儿哭得竭力让人心痛，
阿炳便动了恻隐之心。
从此阿炳拉二胡的臂弯里多了一个婴儿，
让我遇见你，便是缘分，
不管来日艰辛，
有我便全力护你周全。
春去秋来，时光流转，
阿炳依旧在那个凉亭里拉二胡，
衣帽音容没有改变，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抱着胳膊、
晃着小脑袋，
摇摆着双脚，
不肯安静乖乖坐好的五六岁孩子。
我们难以想象一个盲人，
如何将这个婴儿抚养长大，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
经历了多少风雨挫折，
但阿炳将他视作亲生骨血，
爱他如生命。
在凉亭歇息的时候，
有一群调皮的孩子，
戏弄地模仿着盲人走路的样子，
孤儿受不了他们对阿炳的侮辱，
气愤地冲过去，
和那群孩子推搡扭打在一起，
阿炳听到打架声，
急忙赶过去，担心孤儿受伤。
他心疼地摸摸孤儿的头，
站起身用自己的大手牵起他的小手，
缓缓离开。
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欺辱和嘲笑，
只是默默地承受，寂静地离开。
走在一个台阶前，
孤儿赶紧提前跑到台阶前蹲下，
细心地把阿炳的手杖放在台阶上，
担心阿炳跌倒受伤。
小小的他拉着手杖的一端，
领着阿炳走在前面，
你看不见没关系，
我已经长大了，
我就是你的眼。
路过田野，
稻草人直直地挺立在田边驱鸟，
孤儿觉得有趣好奇，
围着稻草人哈哈大笑。
后来田边又多了一个小的稻草人，
一大一小，
就像孤儿和阿炳，
相依相伴，相随相守。
天空突然雷声轰隆，
大雨如注，
孤儿拉着手杖赶忙往亭子里跑避雨，
没发觉手杖另一端的阿炳，
早已被遗落在雨里。
没有手杖探路的阿炳，
失去了对外界环境的感知能力，
他在大雨中找不到方向，
对着空气摸索、困顿不已。
孤儿发现后，
不顾一切地冲进雨里为阿炳领路，
雨水冰冷，心却是暖的。
阿炳看着孤儿一天天长大，
活泼可爱、天真无邪，
他在一边拉琴的时候，
孤儿就在身边蹦来蹦去，
也时常探着头好奇地张望阿炳手里的二胡，
满眼的古灵精怪和好奇。
幸福温馨的日子，慰藉了他多年孤独的心，也让他深知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孤儿。不能给他保护，不能给他富足的生活，不能送他上学，不能给他一个稳定温暖的家。
他不想让孤儿陪着他淋雨，不想让孤儿再被其他孩子嘲笑，也不想让孤儿一直孤孤单单地自己玩。
这样居无定所，流浪街头的生活，不应该是孤儿的未来。
阿炳开始一家家敲门，
去寻找好人家愿意收留这个孤儿，
阿炳一个劲地点头哈腰，
不像之前的淡漠，
而是近乎卑微地乞求，
只要能为孤儿寻一个好人家，
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终于有一户好人家同意收留这个孤儿，
当阿炳将孩子交到这户人家手里，
转头就想离开时，
孤儿拼命地挣开束缚，
追上去死死地抓住阿炳的衣袖，
求阿炳不要抛弃他。
阿炳无奈，
只得向那户人家低头致歉，
牵着孩子的手离开。
孤儿或许不能明白阿炳的初衷，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他只是本能地抓住那残存的温暖，
不想和阿炳分开。
阿炳却舍不得，
让孤儿跟着自己受苦，
孤儿在路边看到有父亲
让孩子骑在肩头摘野果，
他看得好奇，
忍不住停下来张望。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过，
看得走神不觉阿炳已经走远，
孤儿快跑地追上阿炳的步伐，
阿炳看不到孤儿眼底露出的那份羡慕，
却也知道应该有更多的人来爱他。
他继续去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地敲门，
连续几户人家都不愿意收留这个孤儿。
而这次孤儿似乎也明白了
阿炳要做什么，
低垂着头，
往日的活泼开朗已经消失不见，
只是默默接受阿炳的安排。
转眼冬天到了，
白雪皑皑，
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收养孤儿的人家。
那家女人温柔善良，
给人一种贤惠慈爱之感，
阿炳将孤儿托付给她，
转头就走，
他看不见孤儿的挣扎和不舍，
也假装听不见身后的啼哭和叫喊。
他只想快点离开，
他怕他下一秒就会心软反悔，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阿炳身形一颤，
停住了脚步，
随即加快步伐。
这次孤儿再也没有追上来牵他的手了，
自己终于还是把他送走了，
他也终于又回到一个人的时候，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好像都没有变。
依然是那个台阶，
依然是那个小桥流水，
依然是那个走不完的小巷尽头，
依然是那个在街头拉着二胡卖艺的自己。
只是没有人发现，
他的身影变得更加单薄和落寞了。
之后的某天，
孤儿从那个紧锁的大门里跑了出来，
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就像阿炳困在雨里的那天一样，
他全然不顾地拼命跑进雨里，
两步一个台阶地跑下去。
女人拿着雨伞，
在孤儿的身后大声追喊，
孤儿却置若罔闻，
跑到曾经和阿炳经常待的凉亭来。
他心心念念着阿炳，
在他心里这里是属于他俩的“老地方”，
雨天阿炳肯定会来这里躲雨，
只要来这里就一定会见到阿炳，
阿炳肯定不会不要自己，
而自己依旧能跟着阿炳一起，
卖艺讨生活，游四方。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和坚持，
却发现凉亭里空无一人，
自己幻想的场景全都落空，
原来阿炳真的不要我了，
孤儿久久地站在雨里不知何去何从。
女人陪着孤儿站在雨里，
疼惜地摸摸他的头，
现在你还小，
长大后你终究会明白阿炳做的这一切。
阿炳继续流浪街头，
依然淡漠如故，
好似一切从未发生，
只是从他的琴声里面我们可以听到
孤儿往昔的一点一滴，
那些欢笑温暖的画面。
曾经双雁翩飞，一路随行，
如今孤雁哀鸣，再难相遇。
结尾的离散让人无限唏嘘，
没有一个文字，
没有一句语言，
只有简约的画面，
只有二胡凄美的琴声，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
却带给人满怀的忧伤感动。
这条充满孤寂的路
注定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只能送走你给你更多的可能，
而我终究要承受着一世孤独，
唯有这把二胡能长久地陪伴我，
替我诉说人世的悲欢离合。
视频下众多评论里，
有一位网友写到：
“水墨丹青处，青衫诉离殇。
惟见奏曲人，不见人世凉。”
人生亦是如此，
万事不是像水墨画一般非黑即白，
每一次离别的背后
都隐藏着浓烈压抑的爱，
每一个无言的身影里
都含着深沉的不舍，
每一个决绝的转身后
都承受着现实的无奈薄凉。
只是我们都要在失去一些东西后，
才会成长，
才会明白，
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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