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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产的“隈工”是怎么创作的?

像断崖,也像巨舰,角川美术馆从日本琦玉县所泽市“破土而出”。这座由建筑师隈研吾设计的美术馆,外观墙面由2万片花岗岩组成,不规则的岩石外墙折射出多重暗影,呼应着武藏野自身特殊的地形。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所泽大地给予了隈研吾惊人的能量与想象。他成长于日本战后高速发展的黄金时代,又经历过泡沫经济失去活力的冷遇时期,进入21世纪后,隈研吾相信未来的空间应该是与环境共生、呼应场所精神,并且与人紧密相连的“负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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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OWNESS原创短片《大地能量》中,隈研吾向我们讲述了角川美术馆背后的设计故事。探索材质,回归原点,超越空间,这位被戏称为多产“隈工”的日本建筑大师,一直在恪守并践行着自己的建筑理念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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隈研吾:从大地中来,回到大地中去

沐浴在晨光中的所泽静谧幽森,无人知晓这里过去经历着何种猛烈的撞击,角川美术馆却像从地底隆起的遗迹,镇守千年。对于隈研吾来说,建筑作为人为之物,不可避免地背负从环境中割裂而生的“宿命”,而建筑师却有使命不断去探寻并丰富建筑与土地的连接。究竟是“藏起来”还是“走出去”,建筑与环境之间有着持续变化的对应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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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取得建筑学位后的隈研吾前往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担任研究员,一年后即返回日本,并于1990年建立Kengo Kuma & Associates工作室。如今工作室项目足迹遍布全球,团队既能倾力于如东京体院馆等国家级大型场馆,也会着眼打磨一组握在手中的文具。无论身处何种境地,设计是解决问题的重要途径。

谁也没想到,在90年代交出后现代主义风格作品、以狂放怪诞的M2大楼出名的隈研吾会在日后推行“反造型”的设计风格。

这座被讽刺为“都市中的怪物”的大楼不仅让隈研吾处于十多年的“空窗期”,同时也让他思考建筑在城市中的角色与定位。随后他所倡导的“负建筑”始终逆势而行,以批判的精神探索一种新的建筑思潮。“负”是一种因地制宜,回归原始的希冀,“要把建筑作为配角,而要把环境放在主要位置”。

©️ M2大楼

在今天,角川美术馆在外形上是无法忽视的庞然巨物,看似与其提倡的让“建筑消失”的说法相悖,其实是顺应了所泽大地的地形特征。如同地球板块碰撞而成,无形的生命力被转化为有形的建筑空间,承载着这片土地的记忆与希望。馆内粗糙的壁面像人类始居的洞穴,予以无限的安全感。建筑并非是脱离环境存在的人造丰碑,在隈研吾的思考中,它应该像生物一样,柔软流动,拥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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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dokawa Culture Museum

无论是运用流水、瓦片等传统元素的知美术馆,被木质结构包裹叠堆的Sunny Hill蛋糕店,抑或是用5毫米厚瓦楞纸搭建的茧形茶室,隈研吾的作品每每推出之时,都会在“新”的惊奇中找到他熟悉的方法论。

竹、木、纸、石头、金属、砖瓦、玻璃、树脂、膜/纤维、土,他曾在展览中展现五花八门的“材料研究室”。在过去三十多年的作品里,材料是不可或缺的关键词。

©️ 《隈研吾的材料研究室》展览

除了纹理、功能的不同,隈研吾认为材料所带来的惊喜并非只是材料本身,而是呈现出的质感与状态。即便都是采用竹子作为主材,长城下绵延的“竹屋”公社,遁入时间竹道的根津美术馆,乃至服饰店「上下」启动的 “城市竹林”各自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光线、声音和触感,选择一种材料,隐含的是设计师是对世界的思考及感受。

©️“竹屋”公社、 根津美术馆和服饰店「上下」的 “城市竹林”

这一次角川武藏野美术馆采取花岗岩作为主材,这种7厘米厚巨石的重量是普通建材石头的两倍。同时由于建筑像断崖般不断向上延展,普通的混凝土无法承受其重量,项目则采用了S.RC新型材料令其获得支撑。保留着石头切开裂痕的外立面,叠奏出独一无二的光影。这些来自于所泽即将停产的石场原料,回到土地中间,找到本真。

石材并非是隈研吾的首次尝试,在过去,V&A Dundee设计博物馆外立面采用了2500块特质石板进行覆盖,灵感来自于苏格兰的悬崖;金山社区活动中心则尝试石与钢的千格排列,不仅贴近当地的石墙风格,同时控制光照。取材于当地,又于当地创造新的思路,材料与环境不是割裂的功用关系,而是一种充满诚意与信任的相生

©️V&A Dundee、金山社区活动中心

在角川美术馆内部,则是以错位的书架组建出人脑般的“本棚剧场”(书架剧场)。书架剧场内收藏了来自角川出版物、角川源义文库、山本健吉文库、竹内理三文库、外间守善文库及个人藏书等,数量高达五万册。从一闪而过的潜意识出发,顺延着建筑内壁逐级而上的书架,错位但有序,像洞窟般塑造着另类的知识迷宫。

习惯频繁出发移动,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隈研吾曾在书中谈及移动的重要性。“人类通过移动来定义他们的存在。我更像是树木一样存在的状态,留存着自己踪迹的生长状态。”

这也直接引发了他对建筑模式持续的发问:在不刻意追求象征意义、视觉需要,也不刻意追求满足个体欲望的前提下,可能出现什么样的建筑模式?

©️ Kadokawa Culture Museum (Kuma Sketch)

1975年以来,世界城市人口增长了30亿,大多数出现在亚洲城市,从而触发了标准化与高效率的现代主义盛行。公寓塔楼、摩天大厦、高速路网,光滑平整的切面,追求极致功能的现代主义建筑曾主导着20世纪的建筑思潮。

但在中后期阶段,这种强调理性所衍生的国际风格排斥传统、民族、地域和个性,形成了千篇一律的建筑样式。日本在90年代开始对这类“箱型物”建筑进行批判,方盒子的建筑物不仅单调乏味,同时催生私有化住宅的欲望。隈研吾不只一次痛击现代主义所带来的窠臼,建筑物被切割成孤立的对象,其与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都被抹平。

角川美术馆所带来的质感是隈研吾一直追求的空间性,粗糙但生动,也是他对当今均质化的社会系统的一种反抗。短短百年间,混凝土让建筑变得自由可塑的同时,也在逐渐霸占着环境。反观人类作为一个生物体的本身,却丢失了对自然的基本向往。

除了建筑本身,角川集团与所泽地区也在整体营造“COOL JAPAN FOREST”计划,附近有以公园作为互动舞台的 “武藏野森林”,也有同样由隈研吾打造的“令和神社”。这些独属于角川的历史文化与生活环境成为空间的精神所在,是具体且真实的地方景观。

摩天大楼虽然可以垂直向上,无限接近天空,却丢失掉了“根”。千篇一律的大都市将会走向何方,对于隈研吾而言,角川美术馆就像一则尝试拆解谜团的线索,未来我们想要寻找、看见并居住的空间,将会有着更多纯粹且自由的可能性。

制片人: 肖耀辉

监制/剪辑:陈瑜瑞

导演/制片:Ko Nakano

摄影指导:Petter Moen Jensen

收音:Shiho Miyazawa

采访:Rei Nagai

执行制片:Musou

混音:Ceezy

字幕翻译:何靖君、姚逸菲

特别鸣谢:熊一乐、张翰予

撰文:Ewbar 编辑:Waffle 排版:左

部分图片来自Kengo Kuma & Associates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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