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放在办公室桌上的一百元钱没了,父母用排除法帮我推测真凶。

“张三他家条件很好,不可能拿你的钱!李四他家不但穷,家里还有久病的老人,可能是他。”

“不一定,谁都不会嫌钱多,张三就坐你后面,他很有可能顺手牵羊。”

而韩国导演奉俊昊用一部《寄生虫》告诉我:通过人物的阶级属性来推断真凶,只能让这起失窃案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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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下微笑你,是小偷么?

人物形象鲜明是韩国电影的特点

韩国的电影在探讨人性时向来大胆,不管是以《老男孩》为代表作的复仇三部曲,还是以反抗为主题,披着科幻外衣的《雪国列车》。不管以哪种叙事方法讲述,“正与邪”,“好与坏”都有一条明显的界线。

在国际影坛大放异彩的韩国影片《寄生虫》反其道而行之。推动影片情节发展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具体分歧,而是贫富分化的阶级矛盾。阶级的对立,让“富有”成了原罪。随着观众对主角感情的建立,“正与邪”,“好与坏”的界线带了情绪。哪怕是作恶者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却能得到观众的一声叹息。

如果说,以往的韩国商业电影像一杯浓稠的烈酒,味道还停留在味蕾没来得及细品,其肆意大胆的情节冲突已让人上了头。

那么《寄生虫》就像极了我们中国人宴席上的勾兑酒,将三个各有特点的家庭生动的糅合到了一个瓶子里,让人喝得上了头只想嘀嘀咕咕的去骂人。

如果没有暗处的利益,不同阶段的家庭看上去很和睦

金家篇:努力而不得志,个性冲得像烧心的白酒

金家四人作为影片的绝对主角,他们的生活背景在一片暖色调中铺展开来。这淡淡的暖黄色像一抹阳光,投射到他们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如同他们生活中铺满亲情的互帮互助。

全家人都在为更美好的生活而努力奋斗。可是不管是得过奖牌的金家母亲忠淑,还是已冲击过四次高考的基宇。全家所有人暂时的谋生方式都殊途同归,只能为披萨店折纸盒为生。

他们的努力并没有使生活得到改善,而这又恰恰是底层人常有的一种状态。但当人们往往一句“时运不济”,便可以让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浮起来。

但金家的四个人显然显然不满足于蜗居里的亲情, 从基宇通过小聪明拿到第一份似乎是为了量身定做的工作后,金家人便透过这扇希望之窗,动用一切手段向朴家索取着更多的东西。

这时,他们全家如观众所期待的,终于如咸鱼般翻过身来。但当忠淑将保姆一脚踹下楼梯时,踹掉了因努力而收获的同情,成功的将本片矛盾焦点转移到了穷人与富人的阶级对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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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纸盒谋生让他们的努力殊途同归

为了打破阶级固化,需要与自己的同类你死我活么?

好在影片中贫富导致的阶级对立,只是与金家自私的对立。金家人对自己的反抗做出了解释:“有钱人家的小孩连衣服都没有褶皱,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烫平了,所有褶皱都被烫得平平的。”

这种解释与我国古人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不谋而合。于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增加了合理性。

金家人随着朴社长的离开,有爱的家庭也不复存在了。而本来只是生活于地下室但行动并不受限制的老金,从此成了真正的永远见不得人的“寄生虫”。

如果说金家在进入富人家之前的生活是犹如白酒入口时的浓香。那么接下来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守卫自己的玻璃心,这一连串激烈的举动就像是酒精上头的醉汉,他们是在用虚空的酒劲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保姆篇:所有的努力只为活着,生活朴素得像路边摊上的廉价啤酒

保姆的生活似曾相识。终日在职场上的奔波劳碌,期望换来他人的认可,实现自身的价值,最好还能让家人活得舒适安逸。

在这竭尽全力的道路上,有许会被心怀叵测的人使个绊倒子摆一道,于是前途尽毁灭,所有的成果莫名奇妙的被他人占为已有。

保姆便是平凡而善良的众人之一,她的努力得到了前任现任雇主的肯定,却让同样在底层打转的金家人觊觎。她的善良和单纯直到被忠淑一脚踹到地下室,还依然保存着。

保姆的老公是影片里最具有实际意义的第一条“寄生虫”,他像个不存在的人,必须躲避世人而生存于地下室。

人都是己度人,当保姆把金家人也看得如自己一般善良,并把老公拜托给金家人时,他寄生虫式的生存方式也被终结了。

生活中真正处于底层的人不就是这样么?他们如同苟延残喘的骆驼,生存方式于旁人来说不值一提,于自己来说却是竭尽全力,就怕从哪里飞来一根稻草,将生存的机会碾压殆尽。

保姆夫妻的生活在旁人看来,贫困而艰难。但于他夫妻二人来说,虽然困苦却带有相濡以沫的温情。像路边上那随处可见的廉价啤酒,入口虽苦涩,但细细回味也能唇齿留香。

生活质量提高了,但他们更像寄生虫

朴家篇:浪漫阳光,是那引人瞩目有着绚丽色彩的红酒

不同于老金家的寒酸,朴家人同他家房子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朴太太个性阳光,性格单纯善良。但编剧并未让她的个性太过单一,而是让这么一个美好的人儿也有那么无关大雅的自私。

尽管朴家非常富有,但朴太太还是从预备好给基宇的工资里,抽出了几张留下了。确实,人性到了金钱面前,都会经受一番考验。

不过,朴太太依然是简单的。她的简单让金家人有了可趁之机,将一个个被贫困折磨到心思扭曲的金家人全都安插到了自己家里。

朴社长不单纯,但也不复杂,他只是像韩国社会那样,在意人与人之间的社会等级。这是韩国社会的问题,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于老金来说是被压抑的根源,于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逐渐转化成两人之间的阶级仇恨。

底层人身上难闻的味道就是阶级仇恨的种子,它在老金心里生根发芽。当朴社长在儿子生死攸关还能被气味打扰时,老金彻底被激怒了,哪怕打扰朴社长的气味未必来自于他身上。

如果可以把朴社长的死怪罪于灵敏的好鼻子,那么朴社长的儿子就太无辜。他没有不尊重任何人,却无端端的被吓晕了两次。对第一次惊吓的猜测让影片有了悬疑片的影子,观众带着对孩子的同情心和好奇心在片中寻找着线索。

孩子代表了天真无邪,而站在人性的角度上看生活,天真无邪的人最招人亲近,也是最招恶人惦记。

朴社长一家的生活绚丽如香醇的红酒,倒入杯中只是晃荡几下,那带着光彩的华贵已足以吸引不怀好意的双眼。

朴社长一家美好生活灿烂得让人炫目

如酒的人生,越品越迷惑

其实,每个人生活里的这杯酒,无论香甜还是苦涩,无论是浓烈还是清淡,只有端起酒杯正在品尝的人,才会懂得其中的滋味。

三个家庭,三种性格,三种味道。导演奉俊昊将他们调配在一起,最终产生的化学反应,是在向观众印证着导演奉俊昊的观点:穷人不一定善良,富人不一定邪恶

保姆夫妻的善良和感恩又让其中的“不一定”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我在办公室里丢失的钱,究竟是穷人拿了,还是富人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