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琵琶语》,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安平善正在收拾新家,就见对面来了几个工人,还有一个穿的干干净净的人,手里拿着图纸,领着工人们进去了。然后就是一阵阵响声,她把搬上来的几本书摆在书架上。她当初顶喜欢这书架的,房东见她喜欢就留给她了。她笑着又跑下楼去。

客厅乱糟糟的,书堆了满地,还有其他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她跨过堆满东西的客厅,开门望了望对面,原来是在装修呢。她又搬了一摞书上楼去。她看看自己这空荡荡的屋子,心想,自己可没有对面那么有钱还重新装修。不过等她慢慢地添置些家具就好了。她又笑了笑,对这房子越来越满意了。毕竟是花了她这么多年辛苦存下的钱,而且当初她幸运的遇到了房东,省了一笔中介费。

她一边收拾一边想起当初看房的情形。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书房。而这个房子除了主卧,楼下楼上都有空房可作书房。

院子虽然不大,但房东收拾的很好。进门右手边种了一棵柿子树,树下有一张圆形的石桌和四个石凳,左手边还有一个葡萄架,现在葡萄已经长出来了,等到月底就能吃了。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笑容,哼起了歌,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伴随着对面每天传来的装修声,工人们进进出出和大声说话的声音,一个月以后,安平善的整栋房子都收拾好了,期间她买了一张床,结束了睡地板的日子。

对面的装修声在安平善往墙上挂好一幅水墨画的时候停止了。她不知道对面的房子装修成了什么样子,但是看到工人抬进去的家具,她猜装修应该花了不少钱。

她打量着收拾干净的屋子。客厅空荡荡的,需要买一个沙发和茶几,厨房嘛,橱柜,油烟机都有,她的厨房用具虽然有些旧了,但好歹还能用。不过厨房还少一个冰箱,餐厅缺少餐桌和椅子。楼上楼下的卫生间的马桶也都该换了。她想换个好一点的。

她踩着楼梯走到楼上,卧室的床垫今天刚换了一个比较硬一点的,她每天坐着腰疼,睡不了软的床垫。粉色的床单,被罩和窗帘,使得屋子显得温暖很多。床头挂着一幅丝绸画轴,上面是她的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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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只有一个书架,摆满了书,她想着下次应该要先给书房添置一张书桌和椅子,其他的家具都可以再等等。另一间能看到对面的房子的房间是她的休闲室,里面摆了一张屏风,靠门边的墙角放着一个琵琶,靠窗户一侧支着一个画板,另一侧地上铺着一张瑜伽垫,窗帘是稍微有点厚的白纱,窗帘的另一层就是她卧室的那个。

琵琶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她记得那天,父亲说,安安,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爸爸给你买来了,是爸爸不好,但是爸爸爱你。

安平善手里握着一个黑色陶瓷杯子,上面点缀着几片粉色的花瓣,这是她自己亲手为自己做的,送给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杯子冒着热气,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就在刚刚有人回来了。那人也站在窗前望着对面,一眼就看见了安平善握着杯子站在那里,窗户是开着的,风吹得窗帘微微飘动。易天佑笑笑,她看上去很恬静。只见她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拿起了墙角的琵琶,坐在椅子上,开始拨弄琴弦。琵琶总是让人联想到悲伤,然而她弹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没有什么悲伤,只有安静,沉静的如同即将到来的黑夜。

兼职的工资发了下来,安平善看上的那款书桌还降了一百块钱,她欢喜的买了下来。安好书桌,她将卧室的电脑搬了过来,又把一摞A4纸放在了桌旁。她打开电脑,把记录在A4纸上的故事情节输入电脑。她的嘴角渐渐浮现出笑容。

合上电脑,她拿起那写满字的A4纸,眼里有些孤独,也有些伤感。

是的,故事里的人是幸福的,受到身边每一个人的喜爱。每当故事中的人物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有人出现,及时地为她扫除一切障碍,给她温暖。但她不是她,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小的时候父母离婚了,她跟着母亲改嫁,后来母亲生了一个弟弟,她唯一的那一点依靠也没有了,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她不敢说,她有再多的苦,再多的心事都无处诉说。

早上,她从不在家吃早餐,装上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十八岁,她考上了大学,她瞒着所有人报考了北方的学校,她想北方很远,那里很冷,冬天会下雪,她到了北方就没人能找得到她,到了北方,那里没人认识她,她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

但是,她无法摆脱她的母亲,大学四年,她没有回过家,但是每个月,她都要把打工的一部分钱寄回家里。她以为可以开始的新生活,因为她的自卑,因为这些年的生活使得她无法融入任何一个群体。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她再也不敢主动和别人说话,她害怕被拒绝,被嘲笑。

她唯一的朋友就是用奖学金买来的电脑。她开始写小说,那些文字仿佛是跳跃的音符,使得她心情愉快,她写着一个又一个幸福美满的故事,受到了读者的喜爱,她成了签约作家,这是一笔没有人知道的收入,她小心的把每一笔稿费存了起来。

到她毕业的时候,她已经存了一笔钱。她找了一份兼职,剩余的时间她就在出租屋里写小说。终于在她二十七岁生日那天,她存满了钱,在偏远的地方买了房子,结束了搬家的日子。

安平善抚摸着黑色水笔的字迹,她仰起头眨眨眼睛,笑了笑,她自由了,她已经一年没有和母亲联系过了。她记得那天,她亲口说的,从此和这个再组家庭,和她的亲生母亲断绝关系。

每当夜晚降临,易天佑都坐在能看到对面的那间屋子里,打开窗子,在一片漆黑中静静听着从对面传来的微弱的琵琶声,琵琶声有时是温暖的,有时是欢快的,有时是忧伤的,有时是凄凉的……

他想起来他无意间看过一篇文章,故事的女主人公十分坚强,一个人闯荡江湖,又弹得一手好琵琶,现在他想像着那女主人公应该是长着安平善的模样吧。

他每天都经过故意经过她门前,好多次都看见她在院子里。有时候摘葡萄,有时候坐在石凳上弹琵琶,有时候是在那里看书,写字,或是喝茶。最让他感到温暖的是有一次,一只小猫从大门的空隙钻进去,跳到了石桌上,闻着桌上的点心,她拿起一块点心放在手心喂小猫吃。她一个人边看猫咪吃的认真,边和猫咪说话。

柿子熟了,安平善又给自己添置了几件家具。她去附近的市场逛了一圈,打算给自己做一顿丰盛一点的晚餐。当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男人摘了她家院子的一个柿子。

易天佑咬了一口柿子,发现自己被抓了一个现行,柿子还没咽进去,他一手拿着柿子,尴尬地看着安平善,“你,你回来了。”

安平善点点头,打开大门,易天佑看了一眼她手里拎着四五个塑料袋,最明显的就是那条鱼和那个柚子。

“我帮你。”这次还是没等安平善点头,他就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塑料袋。

“你要是喜欢吃,可以摘一些回去。”安平善说道。

易天佑把袋子放在厨房,他笑笑,手里还拿着那个被他咬了一口的柿子。

“喝水吗?”安平善问道。

易天佑点点头,跟着安平善回到客厅,他坐在布艺沙发上,感觉比他的真皮沙发要舒服很多。他环视了一圈屋子,原来那么空荡的屋子,现在变得这么温馨。安平善没再说话,空气安静的可怕。

“你这是准备做晚饭了吗?哦,那个我就住在你对面,咱们是邻居,就是,我,我是想带礼物过来的,对。”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安平善没懂他到底要说什么,念在他帮过她,于是试探着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易天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安平善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他也跟了进去,帮忙洗菜。

“你做什么工作的?”易天佑问道。

“没有工作。就是兼职教小孩子琵琶。平时就写小说。”

“怪不得你有那么多书。对了,有一个作者叫善平丫头,你知道么,我看过她的小说,特别温暖。她的书,我都有,你要不要看。”

安平善炒菜的手一顿,她是说看还是不看呢。

“哦,谢谢,我也有她的书。”

“是吗?你也喜欢她?这个作者人很好,我给她发过邮件,她还回复了呢。”

安平善没再接话,她实在是接不下去了。易天佑说道,“对了,你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我也买回来看看。”

“我文笔不好,自己瞎写的。没发表过。”

易天佑没再说话,第一次见面,他觉得她柔柔弱弱的,后来几次见到,觉得她还挺可爱的,也挺温柔,今天,他又觉得,她有点冷。他心想,难道女人都这么多变吗,一天一个样?

“要去院子里喝茶吗?”吃过晚饭后,安平善问道。

“好啊。”

安平善拿着茶具到了院子里,她沏了一壶普洱,各自倒了一杯,静静品着茶。

“这柿子,你一会儿可以摘一些回去。”这一次安平善的语气倒是没有先前那么冰冷了。

“我就是尝尝,甜不甜。”易天佑拎起茶壶又给各自倒了茶水,“你那天不是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安平善没有搭话,她不会再问第二次的。她依旧静静的喝着茶,晚风吹过,有了一些凉意。

“我叫易天佑。容易的易,苍天的天,保佑的佑。你想听听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安平善抬起眼睛看着易天佑,他的眼里竟然有一种漂泊的孤独和迷茫的无助。她的心一软,点点头。

易天佑说道,“三十年前,有一个有钱人,她的妻子在事故中为了救他受了重伤,不治身亡。临死前,她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她愿意丈夫再娶,但是,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家产和父爱要全都留给她们的儿子才行。当时,她们的儿子也在。男人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几年后,他娶了一个女人做续弦。然而他没有给那个女人名分,连户籍都不能入。第二年,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她以为,这样总能得到男人的爱了,可惜,一切都没有改变。男人没有看过一眼这个小儿子,甚至不让儿子跟他姓,于是这个小男孩跟母亲姓易,取名天佑。

“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不爱他,他努力考第一名,努力学习所有的技能,努力考上最好的学校,后来他知道了,一切不过是母亲的一厢情愿。于是他痛恨所有的一切,但是为了母亲那可怜的一厢情愿,他又不得不对父亲言听计从,演出一副家庭和睦的幸福来。

“后来这个男孩子长大了,他也习惯了在家里当一名演员。他听从父亲的意思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他没有一分的股份,就跟员工一样,拿着工资和奖金。”

易天佑笑着,“是不是很讽刺。”他叹着气又说道,“养育恩之一辈子也还不清。”

“怎么还不清?”

“我回去了。”易天佑起身朝对面的房子走去。安平善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孤单,她突然想起来,那天她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的背影也是这样的。她明白他心里的苦,是的,每当你想要反抗的时候,那一句“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就让你无话可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是不孝。于是,你只能成为那个被逼疯的人。

安平善收起茶具,上了楼,她拨弄了几下琴弦,又放下,她坐在木凳上,拿起铅笔在纸上作画。自对面装修完一个月以来,夜里不曾亮过灯,今夜,灯忽然就亮了,安平善抬起头朝对面望去,见易天佑就站在窗前望着她,他笑了笑,于是她也笑了笑。第二天一早,她在门口发现一个小纸条,写着,今天我请你吃饭,易天佑。

安平善有了人生第一个朋友,是见面要打招呼,可以一起吃饭喝茶聊天,一起在门口逗小猫,甚至互相写纸条传递信息的朋友。他们一起去逛公园,一起爬山,一起去攀岩……

易天佑送给安平善一个粉色的捕梦网,安平善把捕梦网挂在了休闲室的窗户上,她看到易天佑的窗户上挂着一个紫色的捕梦网。

她记得她有一本书里,女主人公说过: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拥有一个捕梦网,留住我的梦,我更希望,我和你都拥有一个捕梦网,互相留住对方的梦,那时,我们的梦一定会实现。

那是一个爱情故事。安平善笑着将手掌印在窗户上,易天佑也笑着学着她的动作,把手掌印在了窗户上。

安平善坐下了,弹着琵琶,声声琵琶被粉色的捕梦网捕捉到,又传给紫色的捕梦网,再传进易天佑的心里。琵琶声如一声声低语,萦绕在易天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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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名为《琵琶语》的新书出版了。安平善看着书的封皮等着易天佑回来,但是没有听到车子开进来的声音。夜深了,她合上电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汽车还有说话的声音。

安平善忽的站起来,跑到休闲室,打开窗帘,天灰蒙蒙的,昏暗的灯光下,她只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走了。如果她能再快点,她就能看到,他望着她的窗户不舍的样子。

她不知道坐在出租车里的人是不是他,如果是,那么他去哪里了呢?连着好几天,对面的灯再也没有点亮。于是,她在易天佑家的墙头上放了一个小盆,一天放里面一个柿子。直到放进去第七个柿子,安平善接了一个电话,她不得不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临走前,她将那本书包好放在盆底下,又往盆里放了一个柿子。

一个月后,易天佑心情沉重的回来了,开门的时候,他看到墙头的那一小盆柿子,都被鸟儿给啄了,他笑了笑,心情好了一些。他转身去了对面按门铃,许久也没人开门。

“平善,你在吗?”

“这姑娘出门了,都走了快一个月了。还挺匆忙的。”邻居的一个阿姨说道。

易天佑道了谢,失落地转身回到了自己家。一月前,他突然被派去出差,他总觉得上一次表白不太明显,他准备这次回来,要正式的跟安平善表白的。但是,没想到却被父亲逼婚。他觉得人生真的很讽刺,父母都说是为了他好,娶了父亲安排的结婚对象,他就能变得有地位了。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答应,他说需要时间考虑。母亲苦苦哀求他,说他的父亲在为他铺路,不要违背父亲意思。

“为我好?”他苦笑着喃喃自语,客厅里漆黑一片,他心中想,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能在他三天的期限内回来吗?如果他问她,同意他娶别人吗?她会说什么呢?她会难过吗?如果换做是她,她又会怎么做呢?此刻,他十分后悔当初没和她留联系方式。

他不知道,此时安平善并不比他好过。安平善在时隔一年多,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病重,要见她最后一面。她匆忙地回到家,发现母亲没有生病。一进门,母亲就说弟弟要结婚买房,首付二十万。

“我没有钱。”

“知道你没有。你也到结婚的年纪了,妈给你看了一家人,彩礼能给二十万。”

“为了二十万,你就让我嫁给一个老头吗?”

安平善第一次和母亲吵的厉害,但是并没有用,母亲把她关了起来。收了她的手机。那噩梦一样的日子又回来了,继父不怀好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身上,伸手要去碰她的脸,被她给打掉了。

安平善记得她曾经在房间里藏了一把刀子,那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她翻了翻,刀子还在。她想尽了办法,还是没能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妈,我有话和你说。”等母亲又来送饭的时候,安平善说道,“二十万,我给你,你放我走。”

安平善的母亲眼睛一亮,心想安平善应该有更多的钱,于是问道,“你哪里来的二十万。”

安平善把想好的谎言说的跟真的一样,“我之前无意间帮了一个人,人家送我一条钻石项链,价值二十万。但是,我放在专门保管的地方保管起来了,不是本人去,人家不会拿出来的。”

“那你跟那人说说能不能多给点感谢费,咱们直接全款给你弟弟买个房子。”

安平善本能的想说那不是她弟弟,转而一想,现在不能激怒母亲,稳住她最要紧,于是说道,“那都好几年前了,人家也怕我这样,连姓名都没说。我就这点东西了,你要是不要。”

“要,要。那个,安安啊,你不会骗妈吧。”

安平善笑得十分甜美,“人家每个月有固定的取走东西的日期。如果你现在送我去车站,我能赶在这个月的期限前取出来。”

“你真没骗我?”

“我手机里有照片,你拿来我找给你看。”

安平善的母亲手拿着手机不放手,安平善解了锁,从中翻出一张照片,价签上明码标价二十万,还有鉴定书。安平善还拿着那项链合照了呢。安平善这时候十分庆幸自己当时参加了这个公益活动,是一个作家捐出来的,她们都跟那项链合影了。

“哎呀,真的呀。安安,那,那,你先吃饭,妈送你去车站。”

“不吃了,赶不上火车了。”

安平善的母亲还有些犹豫,安平善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如果你真逼我嫁给那个老头,那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好好,妈知道了。”

过了检票口,隔着那一扇门,安平善看着母亲那期待的目光,心灰意冷的说道,“一年前你我已经断绝了母女关系,这个家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自认为,从我十八岁开始,月月给你钱,已经够了。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养育之恩,你除了生了我,没为我做过任何事。”

“安平善,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十几年我过的多么的辛苦吗!我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二十万是吗?好,我给你,但是,你也听清楚了,拿了这二十万,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你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要是再这么贱的来管你,出门就被车撞死!”

为给弟弟买婚房,母亲逼我嫁老头,我扔下20万断了母女情分。

安平善拉着行李箱快步的朝站台走去,上了火车,她的心都没能放松。一路上眼泪流个不停。擦干眼泪,她发了一封邮件,“我同意出让版权。等合同签好寄出去后,我再发邮件告知您。”

这一天的火车,对安平善来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易天佑连续三天每天都在对面的门口放一支玫瑰花。他不知道明天他是回家还是继续放一支玫瑰花。他翻开安平善送他的书,作者是平善丫头。这三天,他哪儿也没去,把这本《琵琶语》给看完了。他一边翻着书页,耳边回荡着那琵琶的声音,一边羡慕书中的男主人公,他是除了女主人公的父亲,女主人公最爱的男人。

正发着愣,猛然看到扉页上有作者的签名,下面附着一句话:平善丫头长大了,现在是安平善。她愿意抓住你的梦。

易天佑流下两行泪水,他合上书,内心的决定更加坚定了。当他将第八支玫瑰花放下的时候,安平善回来了。她站在冬日的阳光下,正笑着看着他。

“我自由了。”他们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