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梦》第四回的“护官符”中曾经提到,“宁国、荣国二公之后,共二十房分,出宁荣亲派八房在都外,现原籍住着十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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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住在京城中的贾家人,都是宁荣二公的“亲派”,他们的生活处境也天差地别。宁荣二府之中的奢华,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而其他人家的生活,则令人一言难尽,甚至于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第二十四回,一位贾家近支的子孙——贾芸,正式出现在《红楼梦》中。他三番五次到荣国府来找贾琏,只是因为家中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希望贾琏能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可贾芸一连找了贾琏三四次,贾琏也没能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好不容易出来一件管小和尚、小道士的差事,还被王熙凤给了贾芹。

当贾芸渐渐明白过来,求叔叔不如求婶子的时候,他立刻就开始来找王熙凤。不得不说,贾芸确实是一个很乖巧的人,他并没有直接开口求王熙凤,而是找了一个给王熙凤送冰片和麝香的借口,拐弯抹角地提到了这件事。

不过,这些冰片和麝香,却让贾芸犯了大难。在古代,冰片和麝香都是比较珍贵的香料,价值不菲。贾芸根本拿不出钱来买这些东西。他去求了自己的舅舅卜世仁,不仅没有借到钱,还被舅舅数落了一顿。幸亏在回家的路上,贾芸遇到了倪二,才从倪二手里借了十五两三钱四分二厘银子,买了些冰片和麝香,进而顺利地从王熙凤那里,得到了在大观园种树的工程。

贾芸求职的过程一波三折,这与他最初找错了人有关,也与他家里太穷有关。他在舅舅家里借钱的时候,也曾经为自己辩白了几句:“难道舅舅就不知道的?还是有一亩地、两间房子,如今在我手里花了不成?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叫我怎么样呢?”

可见,贾芸虽然是贾家的近支子孙,但家境和宁荣二府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他父亲过世的时候,几乎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他也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财物。

买冰片和麝香所需要的十五两银子,难坏了贾芸,但是,就算家里连十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但贾芸家里还是有丫头使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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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芸)问他母亲吃了饭不曾,他母亲已吃过了,说留的饭在那里,小丫头子拿过来与他吃。

贾芸的家里,没有房子没有地,更没有银子,为什么他家里还能用得起小丫头?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令人费解的事,因为在古代,一个丫头的身价,实在是太便宜了。

贾府中的丫头,大都是家生子,袭人被买进来的时候,也不过花了“几两臭银子”。虽然《红楼梦》中并没有写清楚袭人的身价,但我们可以在《金瓶梅》中找到一些线索。

《金瓶梅》开篇之后,西门庆家里开始走向鼎盛,先后买过好几个丫头。一个名叫秋菊的丫头,因为会做饭,花了六两银子;吴月娘房里一个名叫小玉的丫头,花了五两银子;后来李娇儿又买了一个名叫夏花的丫头,也不过花了五六两银子;西门庆的家奴韩道国家里买了一个名叫锦儿的丫头,只花了四两银子。

可见,古代的丫头,普遍就是这样的身价,大概也不过是五六两银子的样子。

贾芸家里虽然穷,但也是宁荣二府中的近支,这些人家非常注重体面,虽然家里穷得快要过不下去了,但有一个丫头还是必须的。更何况,这些丫头的身价确实很低,因此,贾芸家里有一个丫头,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换言之,就算家里有丫头,也并不意味着贾芸家里有钱,而是因为丫头的身价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