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叶念念,今年29岁,去年底跟着真爱的未婚夫,从上海去小城寻找诗和远方。

两个月后,我又坐上了回上海的列车。

一路上,想起来时路上,曾经跟王宇的甜蜜,我心痛如绞。

然而想到王宇的骇人三观,又屈辱的直想抽自己嘴巴子。

我到底是什么眼神,怎么可以爱上这样一个完全没有道德底线的男人?

我记起临走前,他满脸真诚的对我说:

“念念,咱们三个一起过吧,婷婷跟我谈过的,她愿意跟我们一起过。”

我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自己这都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啊?

我收拾好东西,不顾他的挽留,决意踏上了回上海的路。

当初,我把要搬去那座偏远小城的决定告诉姐姐时,姐姐劝我:

“小地方的生活可能真的没那么大压力,也会比较容易,可是你想过没有,把所有未来和希望都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你确定么?到时万一他对你不好,你又该怎么办?”

此刻想起姐姐的话,我更忍不住大颗的泪滚下来。

早在我读大学时,父母就车祸去世了。

世上的亲人只有在上海工作的姐姐,如今等我的城市也只有上海,我支离破碎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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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三年前,我和王宇是在挤地铁时认识的。

上班早高峰,我费力挤进地铁门,就踏在车厢的出口边上。车厢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听旁边的大胖妞喊:

“别挤了,我的胸要被门夹啦!。”

我本能地伸手去拉,快被挤倒的胖妞,竟碰到了另一只同时来拉胖妞的手。

我顺着那手臂看去,是一位长得干干净净的眼镜男生。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彼此笑了。

刚巧又都是在虹桥站下,眼镜男生叫住了我,说他叫王宇,主动要加我的微信,他脸上带着羞涩的笑。

微信上聊得很投机,一段时间后,我们就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恋爱了半年多,我从姐姐家搬出去,住到了王宇的出租屋里。

王宇的老家在西部的一个大山里,兄弟姐妹五个,他靠着学校的救助,再加上自己勤工俭学,勉强把大学读下来。

家里根本帮不上他,更别想父母能攒钱帮他买房子。

我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也没有介意过,我想俩人都一样没有依靠,就互相照顾吧。

转眼,我们在一起生活就两年了,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里,以我俩的工资,猴年马月也攒不够买婚房的钱,更不敢提谈婚论嫁的事。

有一天,王宇推了一篇文章给我,讲的是一些一线大城市的人,不堪生活压力,搬到边远城市,过上了诗与远方的逍遥生活。

我们两个突然看到了希望,热烈地讨论去小城躺平的问题,都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浪漫的想,小城市的生活节凑慢,没那么大压力,而且房价低,我们可以努力存钱买房,可以结婚生孩子,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们越想越好,越讨论越觉得可行。于是我们决定就这么办,离开上海,找一座小城。

就像那句话所说,择一城携一人终老。多美好啊。

我们在网上选了中部的一个小城,通过中介的帮助,一眼就看中了一座后面有山的两层小楼。

只是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座小楼里,后来会发生了那么多事。

03

我和王宇对田园生活充满了向往,打起辞职报告来一点不含糊。

很快就收拾妥当,一座城办好退租手续, 一座城办好入租手续,拖着不多的家当就迁到了小城,搬进了小楼。

小楼离市区还有点距离,房东给租客配了一辆旧的电动车。

小楼后面的山上种满了桔子树,打开二楼的后窗户,伸手就能摸到桔子树枝,等桔子成熟的时候,坐在屋里就能摘桔子吃。

小楼的前面是一片空地,可以种花种菜。

果然是好地方啊。

我们的房东叫李婷,一个30岁的本地姑娘,人长得柔柔弱弱的。

李婷和王宇同岁,我们三个年纪相仿,很快就熟络起来。

李婷的老家在小城下面的一个村子里,上面两个哥哥。

她自嘲书读的不好,初中毕业后就去广州打工了,攒了些钱回来,买下了这栋楼做收租婆,自己平时在美容院里打理。

李婷似乎很久没跟人聊过在广州的生活,见了我们显得很开心,关于大城市的话题聊得不亦乐乎。

末了,李婷说:

“这里是城郊,离市中心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天晚了,你们也来不及采购,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

还没等我推辞的话说出口,已经被李婷拉着往外走了,王宇跟在后面,三个人上了院外婷婷的红色雪佛兰。

李婷带着我们在小城转了一圈,指着一家粉色的门脸,告诉我一定要来她的店里玩,我记住了招牌上的字“婷婷美容”。

几分钟的功夫,车在一家火锅店前停下来,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火锅。

我感叹,这真是他乡遇知音啊。

李婷也感叹,好久没遇到这么谈得来的人了。

王宇跟着在旁边笑。

一场热火朝天的聊天后,李婷带我们到超市大采购,然后把我们送回小楼。

临走时还不忘朝我喊:

“念念,明天我来给你送鸡啊。”

04

吃火锅时,我说想养几只鸡,可以吃自产的鸡蛋。

李婷说,她去老家给我抓几只母鸡来。

第二天一早,我和王宇正在院子里规划那块空地,一辆摩托车轰鸣着停在小楼前。

李婷从摩托车后座跳下来,喊着念念。

我走出来,看见骑车的男人正从车上卸鸡篓,李婷说男人是她三哥,鸡是三哥家的。

一共是五只鸡,我按照每只50的价格给转了账。

三哥说家里还有活忙,骑上摩托车,踹了一脚,车就扑腾腾地冲出去了。

李婷说,她上午不忙,刚好能跟我们玩会。

我说,太好了,正好给我们规划下院子。

王宇热情地给李婷拿了瓶饮料。

我后来才知道,这些那么平常的场景里,李婷和王宇已经是心里雀跃,小鹿乱撞了。

而我自己就像个傻子,什么都没感觉到。

傻到那天留李婷吃过中饭后,看李婷没开车,还让王宇骑电动车送她。

当时李婷有点扭捏的坐上车后座,扶住王宇的腰时,我竟然还笑李婷说,大家这么熟了别不好意思。

这些细节,我后来回忆起来才明白,当时我自己脑子里,一定是进了一个洞庭湖,才会傻到什么都没看出来。

在我的心里,认为我和王宇是有真爱的,而婷婷和我们是朋友,应该心广胸宽,坦坦荡荡。

却原来坦荡的只有我自己,说到底,我还是傻,忘记了食色男女的天性。

再往后,李婷便经常来小楼,跟我们熟得就像自家的兄弟姐妹。

我也在李婷的美容院办了卡,算下来不到五十块一次的护肤服务,打心眼里觉得便宜,果然就是比一线城市生活成本低太多。

院子里,我和王宇种上了油菜,青豆,土豆和蕃茄。

我们商量着,等熟悉一些之后,就在那里买房。以这里的房价,我们的存款足够首付和装修,月供也毫无压力。

王宇抱着我说,一定要给我一个甜蜜温馨,只属于我们俩的婚礼。

早晨里,我们在鸡鸣中醒来,望向窗外。满眼都是金黄的油菜花。

我至今记得,那时心里充盈着满满的幸福感。

直到一天,我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才让我觉得不对劲了。

05

搬来小楼后,我和王宇并没有到市里找工作,因为没有合适的工作。

这座小城需要的是服务员,外卖员,我们只好重新开始。

我以前是美编,就在网上接些零散的小单。

王宇开始学习金融理财的课程,打算未来在投资领域赚钱养家。

李婷还是时不常地来小楼,说是向王宇学习理财。每次来时,要么是带点土特产,要么是市里带点饭菜过来。

有时我们三个人也一起做着吃。就好像,李婷已经成了这个家里的一员一样。

那天,我弄完一份广告,揉着发酸的手腕从书房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说话的王宇和李婷,两个人坐着,却紧挨在一起。

当时李婷手里正拿着水杯,她喝了一口后,顺手递给了王宇,王宇拿起来便喝,两个人还很自然地谈论着理财。

直到我走到他们面前, 那两人才发现我的存在。而发现我后,并没有一个人挪一下位置,也没有谁觉得不妥。

也是,好像三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大大咧咧在一起的,以前也是这样坐着的啊。

我第一次觉得不开心了。

因为我感受到,王宇和李婷之间没有界限了,他们同喝一杯水。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意识到,王宇似乎已经很久没主动要了。

我自己是最近常常会在电脑前赶单子,忽略了这件事,可是王宇呢?

我主动转身去搂住王宇,王宇并没有迟疑,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一场翻云覆雨之后,两个人瘫软在床上。

我想,他这反应挺正常的,是我多心了吧?

然而随后,我又发现了一件事,彻底击碎了我的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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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第二天下午, 我做完一份广告后,发现王宇不在家。

我记得吃中饭时,王宇说下午去采购,可是我都忙了两个多小时,王宇还没回来。

我心里突然不淡定了,就像有一股力量指引自己一样,我叫了一辆车,直奔婷婷美容院。

走进粉色的门脸,前台小姑娘对我笑了笑:

“念念姐,我们婷姐在楼上休息呢。”

“哦,那我上去找她。”

“别,你别去,她男朋友在呢!”

“什么,男朋友?”

我吃了一惊,从来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我脑袋里嗡嗡直响,难道是王宇?

想到这,我再也站不住了,不顾小姑娘的呼喊,一阵风似得冲上了楼。

我听到了王宇说话的声音,用力推开门,看到了我脑海里想象的那一幕,没错,是他们。

呈现在我眼前的,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是王宇和李婷。

我怔住了,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泪水忽地一下涌出来,我是该骂吗?

可是我突然词穷,该用什么词骂这两个自己亲近的人?狗男女吗?我简直不知所措,我竟不知骂什么。

我转身跌跌撞撞跑下楼,身后有人喊着,念念你听我说,我听不见说什么,世界一下子成了失音的盒子。

然后,似乎身子一空,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07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我摔昏过去了,幸好只是最后几级楼梯,只是脚腕软组织受伤,按时涂药休养一个月就会好。

回到小楼后,王宇细致地照顾我,我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脸色。

李婷也来照顾我,我真不知道她怎么还有脸见我,我让王宇转告她不要出现后,她就没再露面了。

我心灰意冷,除了偶尔看看书刷刷手机,就是发呆,我一言不发,不想理王宇,心里像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整日发呆,不知该做什么。

半个多月过去后,我好多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我要跟王宇谈谈。

“王宇,我们分手吧!”我搅动着王宇端给我的酒酿圆子,看似云淡风轻,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什么?分手?怎么至于啊念念,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王宇急得放下了手里的碗。

“那你想怎么样?”我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念念,咱们三个一起过吧,婷婷跟我谈过的,她愿意跟我们一起过。”

“什么!”我吃惊得几乎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王宇并不在意我的吃惊,他自顾自地说着:

“念念,李婷是个苦命的人,她小小年纪到外面打工,被人骗去做三陪小姐,遇到了坏人,不把她当人地祸害她……”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

“她被糟蹋坏了,永远都不能生育了。她跟我,是一见钟情,我跟你说心里话,你别气,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似曾相识,就像寻寻觅觅了很久,终于相聚了一样。”

“我们没想骗你,其实一直在想怎么跟你商量,我们三个那么要好,就一起过吧。

我会像原来一样爱你的!

以你受过的教育,你应该能理解我说的,男人就像孩子,不可能从一个女人身上得到满足的。

就像以前,男人不都是有妻有妾的么?

我们能放下大城市的熬夜加班,能在这里找到这么幸福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再大胆一步,我们三个一起过吧,一定会很幸福的……”

如果说,我之前还是满腔气和恨,听了这些话之后,已经完全傻掉了,我被滚滚天雷给劈懵了!

我忽然有点恍惚,这是我认识的王宇吗?我从来不认识王宇吗?

王宇看我不答话,还追问:

“念念,可以吗?”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摇了摇头:

“不可以!王宇你是被雷劈过吗?”

王宇叹了口气,表示对我的失望,喃喃的说: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为什么就非要在意那些世俗的观念呢?

我是爱你们的,你们也是爱我的,这爱不够真实么?

更何况婷婷身世坎坷,孤苦伶仃,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让她也成为我们的家人呢?”

我盯着他,知道他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口:

“李婷这么可怜,你为什么不同情?不成全?”

我不再和他说话,我发觉我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和他交流。

我被震到失语。

08

又恢复几天后,我完全好了,王宇几次试图再说服我,都被我打断了,我不想再听那个人说话。

不同世界的人,哪里还有讲话的必要。

我像一个受伤的逃兵,丢盔弃甲,失魂落魄地逃回了上海。

回到上海,姐姐听了我的诉说后,忍不住骂道:

“真是走眼了,竟没看出他是这么垃圾的人!”

在姐姐的关爱下,我慢慢走了出来,回归了自己的广告老本行,偶尔也写写文字,诉说自己的心情和生活点滴。

王宇中间联系过我,他说,从小没人关爱他,谢谢我给他的陪伴,也说李婷是个可怜的女孩,他不能放下她,他们会永远等我,只要我愿意。

我只回了他一句:

你们真恶心!

直接把他从联系人里删除了。

我想,这场恋情会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场荒唐戏,甚至午夜梦回,每每想起,泪流满面的同时还会让自己恶心到反胃。

原来以前的故事里,风尘女子从良后嫁进别人家做小,都是真的啊。

太恶心了,我真怕自己会留下心理阴影,可能,这阴影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