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自知乎《绝密刑侦档案:寻找人性深渊下的完美犯罪》,作者:陈克难,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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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科技的进步,时代的发展,人们在享受科学技术带来的便利的同时,犯罪者也同样在享受。

近年来,犯罪日趋呈现年轻化、隐蔽化、高智商化等特点,也因此,技术侦察也显得越来越重要。

我零八年从警,零九年调遣到刑侦支队刑事科学技术部门,一五年的时候,我从警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但有一年遇到的一起典型的高智商犯罪,不仅差点击倒了我,还迷惑了包括刑事科的刑侦警察在内几乎所有参与参与办理这起案件的警察,以至于直到现在我们对那件案子的记忆还格外清晰。

2015 年 8 月 1 日,一个叫魏玉林的中年男人,晚上十点被其妻子发现在卧室上吊自杀。

我没有第一时间到过案发现场,所以不知道案发现场是什么样的。不过根据现场警察的描述,其妻在警方到达后一直都在哭,他们经过调查也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询问自杀者的妻子,他妻子也不知道魏玉林为什么要自杀。

本来,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但在办理途中,一个疑点的出现,使这件案子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死者自杀半个月前,曾经打电话报警,说有人要害他。

110 报警中心在接到报案后,就立刻派遣民警前往调查,那个民警在魏玉林自杀当晚休班,第二天听到这件案子的时候,才向刑事科报告。

民警询问魏玉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说有人要害他,想要派出所出警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人身安全,但却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正遭受迫害。

“我怀疑他有被害妄想症。”民警在报告时说道:”精神不太正常那种,你们想啊,一个正常人觉察到有人要害他,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呀,可他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人要害他。我还问他是谁要害你,他也说不出来。一个正在或者即将遭到迫害的人,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迫害,也不知道是谁想害他,这不明显是精神问题吗?”

民警的报告很正确,没有实施迫害的主体和进行迫害的手段,那么“有人要害他”这个说法就无法变成客观事实,只能说是他主观臆想的结果。

可是,死者却没有精神病史,这又和“他有精神问题”的说法相矛盾。

为了验证魏玉林是否属于他杀,法医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出具了尸检报告。

典型机械性窒息死亡。

尸体的颈部被绳子勒出的索沟称之为缢沟,缢沟的底部最深,向两侧上升渐浅,由于两侧颈动脉同时闭塞,尸体的脸显得极度苍白,根据这两点就可以判断死者是吊死的,而非被人强行勒死。

勒痕附近没有抓痕,如果死者是被强行吊死的,那么他会下意识地把手勒住绳子向外拉,而导致抓伤,脖颈的抓痕是判断缢死者是否属于他杀的重要依据。

死者的舌尖向外伸出,还伴有小便失禁的情况。法医也对死者指甲缝里的物质进行了检查,目的是为了确认有没有遗留其他人的表皮组织或者血迹之类的东西,但实际上死者根本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找到这一类东西。

另外,对尸体的解剖也没有发现其他疑点,死者身体中没有毒物残留,也就排除了他在中毒后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被人吊死的可能。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从死者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检查出死者血糖较低。

魏玉林死前不久注射过胰岛素,而且注射过量,导致了血糖降低,在其腹部有注射针口,死者虽然没有精神病史,但却患有糖尿病。

但这和他杀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无论从死亡原因、尸检结果、案发现场哪方面都无法寻找到他杀人的嫌疑,只有半个月前死者魏玉林打过的报警电话,始终无法解释。

当时警察的办案方式进行了一些改革,为了提高办案的效率和协调性,培养复合型人才,把刑事侦查和技术侦查结合在了一起,因此参与案件的技侦人员也需要了解案件的整个过程,和其他警员交流案情,以便对掌握的线索进行最符合实际的判断。

所以,我也获知了目前已知的所有状况。

首先是魏玉林的妻子高敏提供的证词:我回家的时候门是锁着的,一进屋,我就发现我老公在客厅的吊灯下吊死了……窗户?关着的,窗帘有没有拉上我没有注意,不过一般我们在睡觉之前是不会拉上窗帘的,又没什么东西怕人看。

没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当时害怕死了,马上就报了警,也没敢动我老公的身体,你们不是调查过了吗?

我老公死前在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半个月前,他说要出差,一走就是半个月,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家,没想到一回家人就走了。

具体哪天走的我给忘了……以前?以前也经常出差,出差半个月这么长时间,几乎没有过。我确定,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胰岛素是他自己去买的,他有糖尿病好几年了。

我为什么不给老公打电话?这也管吗?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还需要别人操心吗?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我老公不是自杀的?

询问高敏的警察没有说怀疑他杀,以“需要彻底调查”搪塞了过去,之后又调查了魏玉林所在的公司,他在一家物流公司当货车司机。公司主管说,魏玉在半个月前就辞职了,并且拿出了辞职申请书,日期是在他报警说有人要害他的第二天。

魏玉林根本就没有出差,他在向他妻子撒谎。

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设想,就是,魏玉林是被逼迫而自杀的。因为害怕被杀,所以他在报警无果后,就出去躲避。但这又涉及到了之前所说的矛盾,他如果知道有人要害他,在报警后不可能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警方开始从他的人际关系入手,首先是他的同事,然后是他的亲戚朋友,尤其是重点调查魏玉林辞职后到自杀前的行踪。

那时智能手机已经相当普及了,我们根据魏玉林的手机定位系统,找到了魏玉林失踪期间曾经去过的地方。他没有离开市里,而是在离家几公里外的一家宾馆待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从那家宾馆查到了魏玉林的住宿信息。

之后,我们又询问了宾馆的工作人员,宾馆前台称对魏玉林有印象,他住在这里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只叫外卖,有时候甚至好几天不出门。

我们再问宾馆前台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魏玉林,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我们又调查了魏玉林居住的房间,但因为魏玉林走后房间有过两次入住记录,现场已经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同时,对魏玉林的人际关系调查也基本结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不过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根据其他人的说法,魏玉林是一个比较暴躁的人,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喜欢喝酒,还经常耍酒疯,他以前的亲戚朋友都不太待见他,就算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行为还是没有多少改变,以至于他的家庭并不和睦。

联想到魏玉林自缢前的举动,向警方申请二十四小时保护、谎称出差离家出走、这两点是否可以说明对他的迫害来自家庭?

他不愿告诉民警为什么遭受迫害的原因,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不敢说?

这几个疑点有明显的家庭暴力特征。因为受害者跟施暴者处于同一屋檐下,由于害怕报复,不敢让施暴者知道自己报了警,巧的是,在魏玉林自缢的前一天,国务院常务会议就通过《中国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草案,设立了人身保护令措施,旨在保护遭受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在申请外界求助时不被打击报复,可由于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一般都是女性,以至于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高敏理所当然地成为逼迫魏玉林上吊自杀的主要嫌疑人。

我们再一次传唤高敏进行审讯,不过这一次的审讯却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遭受家庭暴力的人不是魏玉林,而是魏玉林的妻子高敏。尽管自杀的不是女性,但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依然是女性。

以下是高敏的供词:

他喝多了就耍酒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还挺好的,可是结了婚以后,他一喝多,我稍微说他几句就会打我,酒醒了又跟我下跪道歉。一来二去,我也就死心了,跟他提离婚,可他却威胁我,再跟他提离婚就杀了我,还威胁要杀了我爸妈。我回娘的时候,也是每回都好言好语地把我劝回去,回到家又找借口打我,不让我回娘家,直到我怀孕之后他才对我好了点。

我本来以为他能改,可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就又变本加厉,连孩子也经常被他打骂。那个时候,我就不敢想离婚的事了,女人一有了孩子,什么苦难都能忍受。

直到最近几年,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魏玉林才渐渐地收手。

我这辈子没嫁过个好人,但有个好儿子,这么多苦我都忍受了,我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我被打的时候,你们没有帮我,现在去帮他吗?那你们是凭什么怀疑我有勇气和力气把他吊死的?难道女人天生就欠着你们的债吗?

她最后的质问令在场的所有刑警都感到汗颜,我也不例外。

我们又硬着头皮对家庭暴力进行了调查,高敏说的话基本属实,况且,我们也完全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魏玉林死于高敏的迫害——事实上高敏完全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魏玉林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到九点,这段时间,她刚好在上班,一个小时后才回家,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她是当代家庭暴力受害者的典型代表,没有反抗的能力,又受到胁迫不敢离婚,害怕报警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几乎每一个对面家暴选择容忍的受害者,都是因为出于对孩子的爱,她们觉得离婚会给孩子造成更大的负担和痛苦,从而将忍受变成一种习惯,选择继续依赖施暴者生活。

她的儿子叫魏鹏,刚读完大学,目前正赋闲在家寻找工作。我们也传唤了他。

我第一眼见到魏鹏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坚强。他的眼睛总是盯着别人,跟警察对视也没有丝毫的胆怯,消瘦的脸透着一股看起来有点倔强的冰冷。

我们得到了他的证词:八月 1 日晚上,我在迪厅蹦迪。我整个晚上都在那,我接到我妈的电话,说我爸上吊了,就马上回家了,到家的时候有一堆警察,我爸吊在吊灯下面,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自杀,这是你们警察应该调查的事。老实说,我挺伤心的。

我爸自杀前有什么异常举动?我不知道,我跟我爸不怎么说话。男人嘛,都这样,有话从来不对别人说。我不是答非所问,我就是想说,我跟我爸的关系就是这么个状态。

家暴啊?啊,是,我爸以前经常打我妈,这不挺正常的嘛,男人有几个没打过女人的。不过现在都老了,打不起来了。

我小时候也挨过打,我基本都忘了,哪个当爹的不打孩子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嘛。我长大了,他就不打我了,主要是也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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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我没跟我爸打过架,我就是说这个意思,孩子长大了就由不得父母打了,你们说对不对?

啊,你们说我妈啊?她是挺恨我爸的吧,我不太清楚,我从初中就开始在学校住宿了,大学上别的地方念的,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我都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得糖尿病了。不过我在家的时候他俩都挺好的,儿子长这么大,他也不敢动手了是不是?

最近?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过架,我回家这两个月不是在找工作就是出去玩,基本上也不在家。他们两个也天天上班,这么大岁数了,哪像咱们年轻人这么精力旺盛?

我也挺纳闷儿,我爸自杀就自杀了呗,你们干嘛管这么多?搞得我跟我妈都没地方住了。

哦,是必须要好好调查啊,那行,你们尽管问,我肯定有啥说啥。

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完全没有听进去。看着魏鹏吊儿郎当的模样,我真是又觉得可恨,又觉得可怜。嘴上说着父亲死了挺伤心的,但看起来却一点都不伤心,无论是魏玉林死前还是死后,主要的经历都是玩。

高敏为了这个孩子容忍了一辈子,结果这个孩子并不觉得感恩,从语言间透露的那种对父母的无所谓令人心底发寒。我不得不承认,他这种性格的形成肯定有家庭暴力的因素存在,他的童年并不美好,可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于是我就在询问途中离开了现场,当时心里就在想,这个孩子没有生下来的必要。

对魏鹏的询问也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我们不得不承认,高敏不具备杀人的嫌疑,魏玉林死前报警和逃避的举动,尽管依然可疑,但也只能说是捕风捉影。

可捕风捉影,总得有“风”跟“影”吧?

为此所有参与这起案件的警察都陷入了苦恼中,完全找不到证明魏玉林死于“他杀”的证据,这种情况只能就此结案。而自杀者的捕风捉影,只能猜测为他的精神出现了状况,没有精神病史并不代表就没有新发的精神疾病。从高敏的作息时间来看,她的生活就是尽可能避免跟魏玉林有所接触,而儿子魏鹏对父母又漠不关心,没有人觉察到魏玉林患了精神疾病也可以说得通。

“想不到那孩子会这样。”询问魏鹏的警察感慨地说道:“我看过他的简历,那孩子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真是可惜了。”

我问他:“什么叫出类拔萃?”

“就是普通意义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我更不能理解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会是这样一种游手好闲的心态吗?

在结案之前,所有参与办案的警察都集结在一起,又一次来到案发现场,魏玉林家中。

由于魏玉林的自杀正在调查,案发现场外拉了警戒线,高敏母子这段期间没有回过家,所以现场的保存还是非常完整的。

客房里的东西摆放得都很整齐,只有茶几挪到了墙边,原本放茶几的地方放着一个倒了的凳子,这从地砖上的痕迹就能分辨出来。

魏玉林先是挪动茶几,然后把凳子搬过来,踩着凳子用绳子绑在吊灯上,打了个死结,之后把头伸进去,一踢凳子,上吊自杀。

他死前注射过胰岛素,垃圾桶里现在还保留有他用过的注射剂。

在他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大量的冰糖,估计是用来防止胰岛素注射过量,来补充糖分的。

魏玉林既然选择了自杀,为什么又要在自杀前注射胰岛素呢?或许,他是突然产生的这个念头?

我还是觉得可疑,注射剂在垃圾桶里,虽然不能证明他是自杀前才注射,也可能是白天,但他的血液鉴定报告显示他胰岛素注射过量,他对此早有防范,如果觉察到血糖降低,他肯定会吃冰糖来缓解,血液鉴定就不会鉴定出他血糖过低,这又作何解释呢?

就是在那时,我产生了一个看似不合逻辑,也因此被我们忽略过的设想。

我们一直在设法证明魏玉林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但忽略了魏玉林的死因。

他真的是上吊死的吗?

对于这一点,法医已经给出个具体的鉴定报告,他的死因就是典型机械性窒息死亡。可如果有一种药物,能够造成类似的死亡特征,又无法在尸检中检查出来呢?

很不幸,这种药物真的存在,而且被广泛应用于临床医学上,还有执行注射死刑上。

琥珀酰胆碱。

这是一种肌肉松弛药物,常用于术中麻醉以维持肌肉松弛,这种药物一旦注射过量,就会导致患者全身松软,无法呼吸,如果不靠设备维持呼吸的话,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魏玉林的死因也是窒息。

而且,它是人体中大量存在的物质,能很快被新陈代谢掉,所以尸检无法检测出死者体内琥珀酰胆碱含量是否超标,只能通过用药证据来推测死亡原因。

魏玉林死前使用过胰岛素,如果注射剂里含有一定量的琥珀酰胆碱,他就会被药物麻痹,这时,无论他怎么被人摆弄,都不可能反抗,案发现场和尸体上也就不会存在挣扎的痕迹。

杀人者只要把魏玉林以前接触过的绳子绑在吊灯上,在魏玉林因药物窒息的过程,吊起魏玉林。这样就能完美地伪装成自杀。

历史上,美国就有一个著名的琥珀酰胆碱杀人案。

我把魏玉林使用过的注射剂带了回去,对里面的残留物进行检测,结果真的在里面发现了琥珀酰胆碱,这证明,魏玉林死于谋杀。

杀人者用“自缢”的方式伪装了琥珀酰胆碱留下的死亡特征,由于魏玉林患有糖尿病,所以会经常注射胰岛素,身上留下的针孔也不会被察觉,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犯罪。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最亲近的人——魏玉林的妻子和儿子。

从魏玉林的死亡特征来分析,他是在中毒后尚未死亡的状态下被“第二次行凶”的,所以魏玉林死亡时,杀人凶手就在案发现场。

高敏有切实的不在场证据,那么最有嫌疑的人,就只剩下他的儿子。他说当晚在迪厅蹦迪,那种地方人流复杂,既是最好的伪装,也是最大的破绽。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去过,同样,也没有人作证他真的去过。

我们立即逮捕了魏鹏,对他进行审讯。他来的时候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直到听到警方掌握了谋杀的线索,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面色严肃,坐姿端正,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他在第一次接受审讯时的样子完全是伪装出来的。

他对自己杀害魏玉林的事实供认不讳。

我毕业回家后就开始了。我先是警告我爸,说我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他一开始当玩笑话。之后的每天早上,我会早起,站在我爸床头,直到看着他睡醒。

过一段时间,我爸就睡不着觉了,我又开始每天出现在他工作的地方,等他上班看见我,我就离开。等到他下班,我会站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他进楼,在他进屋的时候,我就离开,晚上等他要睡觉的时候,我再回家。

后来我爸忍不住打我,我把他按倒,掐着他的脖子,因为害怕在他脖子上留下掐痕,我没那么用力,但那一次我掐了他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我记得很清楚,他的脸憋得发紫,口水都淌出来了。

我跟他说,我是你儿子,咱们以后得一起生活,你要敢报警,你就死定了,警察不会管你,他们找不到我家暴的证据。第二天,我爸就消失了。

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半个月后又回了家,这次他好像做了准备,有了底气,我怀疑他准备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我把以前准备好的琥珀酰胆碱放进他注射剂里,等他注射胰岛素之后,我就把他吊死了。你们应该知道,琥珀酰胆碱注射过量会导致肌肉松弛,但不会影响大脑,他会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窒息而死。我吊死他的时候,他就是清醒的。

我是在极端惊悚的状态下听完他的供述的,令人感到恐惧的不是他杀死魏玉林的手段,而是他在杀死魏玉林之前的手段。或许是这一次家暴的受害者是男人的原因,我头一次感同身受,原来家庭暴力竟然会这么恐怖。

他完全可以把魏玉林赶走,但他没有,为了报复他,他选择用家庭暴力的方式折磨魏玉林,最后把他杀死。当负责的警察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时,他说:

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一个孩子翅膀硬了,自然会想办法飞走。但我妈没有现代女性独立自主的观念,只有她的孩子,才能解放她的灵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