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岛国菲律宾,距离中国最近的距离也就100多公里(黄岩岛),在其1.1亿人口中,带有华裔血统的人超过千万,而自认为是华裔的菲律宾人,也不少于100万,是华裔血统人口占比较高的国家之一。以上数据表明,菲律宾与中国之间,的确存在一些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历史渊源
菲律宾的国家历史并不悠久,其境内7000多个岛屿虽有人居住,但此前一直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直到14世纪才形成国家。而最早到达菲律宾的国家力量,就是中国三国时期的东吴。
据史料记载,公元226年(黄武五年),东吴派遣官员“出访”东南亚,就到过菲律宾群岛。回国后,康泰著有《吴时外国记》一书,记载了当时的经历和各种见闻。不过,当时出访的目标是扶南(柬埔寨),菲律宾群岛只是顺道路过。因此,当时对该地区的了解并不算多,顶多算是“到此一游”,去过而已。
隋唐时期,中国造船业发达、工艺先进,航海业空前发展,中菲两地之间也有了固定的海上贸易航线。不过,由于洋流、风浪的关系,这条航线并不是从福建直接驶往距离最近的吕宋岛,而是绕一个大圈,经海南——越南——马来半岛——文莱,最后抵达苏禄群岛和棉兰老岛一带。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当时菲律宾人烟稀少、经济落后,并不是中国产品(茶叶、瓷器、丝绸等)的主要目标地,而当地的水果、香料、海产品等,在南洋其他地区也可以买到。所以,这条航线只能算“海上丝绸之路”的一条分支。它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开辟了中菲两地民间交流的通道。此后数百年间,中国沿海居民不断移居菲律宾列岛,在那里繁衍生息至今。
葬在中国的国王
尽管民间交往不断,但唐、宋、元三朝数百年时间里,中国官方政府始终对菲律宾这块“穷乡僻壤”不感兴趣,这种状况持续到明初才得以改变。1405年,郑和第一次下西洋,在前往浡泥国(又称婆罗,位于文莱一带)途中经停吕宋,受到当地华侨的热烈欢迎。应侨商们请求,岛内巨富许柴佬被任命为吕宋总督,统领当地军、政、财、文大权,任职时间长达20年。
按理说,这20年应该是中菲关系最亲密的时期,毕竟吕宋岛是由中国人统治,在法理上隶属明朝中央政府,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郑和带来的不过是一纸任命,既没驻军,也未派员,许总督所能控制的地盘,仅仅是商埠周围的有限地区,广大岛屿上的土地、人口,他既不能管理、统治,更没办法征收赋税,甚至彼此间都未必知道对方的存在。
在此期间,在当地穆斯林贵族和大商人的支持下,菲律宾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国家——苏禄苏丹国。该国疆域以苏禄群岛为核心,面积3000平方公里(约是四个新加坡这么大),采用政教合一制,国家权力掌握在东王、西王和峒王手中,其中东王权力最大。
郑和第三次下西洋时,会见了东王叭哈喇,并赠予对方许多珍贵的中国礼品。叭哈喇对中国仰慕已久,与信仰伊斯兰教的郑和更是一见如故, 强烈要求跟郑和一起回国“觐见观光”。不过,郑和访问印度、锡兰的任务还未完成,归期不定,只好婉拒了东王的请求。
郑和离开后,东王向西王、峒王转述了中国的盛况,三人啧啧称羡,决定自己前往中国。1417年,三王携随员、亲属共计340余人,渡海北上,于当年八月初一抵达北京,进贡“金缕表文、珍珠、宝石、玳瑁”等,受到明成祖朱棣隆重接待、赐封。
明朝276年,来访的外国国王寥寥无几,三王同时来访仅此一例,因此所受的礼遇是最隆重的。返程时,明成祖朱棣不仅为他们送行,除了之前的赏赐外,又赠予三王每人“玉带一条,黄金百两,白金两千两,钱两千缗(min,一千文),钞一万锭,罗锦文绮200匹,绢300匹,金绣蟒龙、麒麟衣各一。”
遗憾的是,由于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再加上寒流突袭,东王叭哈喇不幸染病,最终病逝于中国。朱棣闻讯,以王侯之礼将其葬于山东德州,封其长子为苏禄国东王。葬礼过后,东王长子回国继承王位,其余家属全部留在德州为东王守墓。雍正时期,东王后裔上书请求加入中国籍,获得批准。如今,德州一些安姓、温姓人,就是东王的子孙后代。
欲并入中国遭拒绝
明朝皇帝对苏禄国的册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而是一种利益交换的“藩属关系”:即中国皇帝认为自己是万国宗主,其他国家都要臣服,而邻国因实力弱小也承认这种“藩属关系”,还能通过朝贡换取大量赏赐,自然也是乐得嘴上服软。
由于路途遥远,在明朝的历史上,苏禄国来朝进贡的纪录寥寥无几,两国间的藩属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中断。直到雍正四年(1726年),苏禄国才重新派遣使臣“朝贡”,重建两国的“藩属关系”。当然,这么做也是另有有目的。
自16世纪末开始,西班牙殖民者入侵苏禄群岛,苏禄人民遭受殖民者百般欺凌,只好寄希望于中国,寻求庇护。1753年,苏禄国苏丹(国王)主动献上《请奉纳版图表文》,欲将国土并入中国。然而,当时的乾隆皇帝奉行闭关锁国政策,华侨在他眼中尚且都是“汉奸”,这些“蛮夷”更是死不足惜。所以,面对苏禄国君主的请求,乾隆没有任何积极回应。
也就是说,苏禄国原本有可能成为中国的“固有领土”,可惜最后被拒绝了,回想起来真是遗憾。如今,苏禄国早已成为菲律宾领土的一部分,苏禄国王室后裔虽然在当地依然拥有很高的威望,但手中没有任何实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