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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偏见,我意识中的继母这个词总和“钱财”“虐待”绑在一起,直到有一天,自己也有了继母……

今年春天的一个日子,父亲领着一个中年女人从老家赶来,对我说:我在老家找了一个老伴儿,手续都办好了,今天来这里见一见面。我很惊诧,这不是父亲的做事风格,以前有什么事他总是和我商量的,这次怎么这么重要的事他就先斩后奏了呢?难道爸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细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发现她穿着的很朴素,皮肤较白,神态庄重,显然比父亲小了不少,看着她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我过世的妈,我的泪流了出来,这个天外来的女人怎么能这么轻易而举来代替我妈的位置?不行,我接受不了。

爸和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外地参加了工作并结婚成了家,前两年妈长病去世了,父亲接着也退了二线,没了妈的家庭便没了样子,父亲一个人在家,家里乱得一塌糊涂,父亲不会做饭每天三顿面条当家,我看不过要他到我家里去住,父亲拒绝了,他说:我在这个小县城生活习惯了,我哪儿也不去……

父亲在中学里当了一辈子语文教师,他曾教过我,父亲激情澎湃的语文讲解令我无比骄傲,他一直是省里的教学能手。后来我了解到,父亲现在找的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几十年前的学生,那时父亲还是个帅小伙,那个女人应该也比她小不了很多,课堂上这个女人很可能那时被父亲的讲课激情给迷倒过……

虽然我接受不了这个女人和父亲的结合,但顾及父亲的面子,那天我还是在酒店准备了一桌酒席为父亲接风,那天桌上丰盛的佳肴我一点儿都没吃,我心里难受吃不下……五岁的女儿没头没脑地“姥姥,姥姥”叫那个女人,我把她带到卫生间威胁她说:不准叫姥姥,再叫以后甭想有好东西吃。女儿疑惑不解地问:那我叫她什么?我说: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用叫!

那天父亲和那个女人走后,我有将近一年没有回老家,包括父亲过生日,我推说工作忙没时间回家,我买了东西发快递给了父亲。这一年父亲也没有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知道他对我的态度不满。

过年了,我必须要回家看一下,我不知道现在父亲和那个女人过成了什么样。事先我没告诉父亲我要回去,回去时我只带了女儿,丈夫要来我没让,我怕会遇到尴尬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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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个我熟悉的家,敲门没人应,我拿出钥匙,出嫁这么多年家里的钥匙我一直随身带着,打开那扇厚重的门,映入我眼帘的是母亲那张大大的遗照,遗照上的母亲正慈祥地看着我,我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母亲在我印象中从未陌生过,这张照片是母亲去世一周年的时候我到照相馆里去扩的,这么多年一直摆在客厅正中的位置,没回家之前我认为这张照片早已被那个女人给挪开了,没想到它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并且镜框擦得一尘不染。

看来,父亲和那个女人不在家。我细打量家里的情况,我就知道父亲和那个女人过得很幸福,只见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家具餐具擦得干干净净,洗好的衣服整齐地叠在衣柜里,看来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我又来到我以前住过的房间,只见里面收拾得很整洁,摆设的位置一点未变,床单和被罩都刚洗过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好像是等着主人的来到……

爸爸和那个女人回来后看到我感到惊奇又高兴,那个女人忙着给我倒水给女儿找好吃的,父亲则抓住我的手一直问这问那,我发现父亲的神色特别好看,跟前几年相比似乎是年轻多了……我在家住的这几天,爸和那个女人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后来我了解到的是,那个女人叫李香梅,比父亲小八岁,是国企的退休职工,她有一个儿子在国外,丈夫在她四十岁的时候因公殉职了,在一次校庆会上,父亲和她遇到了一起……

年后,我要回去工作了,走那天,李香梅将一个卡揣进我兜里说:你刚买了房,还要还房贷,这是你爸的工资卡,里面有好几年的工资未取,我和你爸商议好了你就拿着吧,我俩的日常生活开销有我的工资就足够了。我没有拿爸的工资卡,我觉得没有脸拿,也不应该拿。

上车时,我蹲下身对女儿说:叫姥姥,跟姥姥说再见!女儿叫了,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眼里似乎有闪光的东西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