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合理出轨》,作者:李祝尧,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徐克楠是市文联的小说作家,平时不坐班,写作之余经常上网浏览,也喜欢在qq上聊天。这时他正跟一个网友聊得起劲。

跟徐克楠聊天的网友叫白玫瑰,是一个在家待业的女大学毕业生。因为没找到工作心里很烦,成天闷在家里不是玩游戏,就是上网聊天。

这天,白玫瑰心情烦躁地在qq聊天室浏览,一个叫凡夫的名字在向她打招呼。她打开对方的资料,此人年龄不详,只写属兔,职业栏里填的自由职业者。她觉得好奇,此人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既然叫“夫”,就肯定是个男的。

凡夫,即平凡的男人。难道他真的是凡夫俗子吗?她觉得,在网上那些起名高贵、华丽的人,并不一定真的高贵,也不一定有真才实学。而那些起名平庸的人,也未必平庸。

这位凡夫究竟何许人也?他写属兔,自己属牛。但她觉得他这个兔子不会比自己小。如果他是一九七五年的兔,就比自己大十岁。如果是再上一轮的兔,就比自己大二十二岁,快跟爸爸的年龄接近了。他究竟多大?他说是自由职业者。

这是什么样的工作?自由到什么程度?莫不是无业游民吧?她带着这些疑问继续往下看,见他在个人签名的地方写着:“如果你是美丽的单身女人,请你别Q我,我会失眠的。”看来此人十分幽默。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刚刚毕业至今没有找到工作的大学生?

好奇心促使她想进一步了解这位凡夫,就按着他资料上留的网址,打开了他的博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头像。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哇噻”了一声。没想到这位凡夫是位十分帅气、成熟且风流倜傥的小伙子,方脸、大眼、寸发,有着年轻学者的风度。

她心里不由得一动。再看他的日志,文章很多,内容丰富,既有诗歌、散文,也有一些小说,且都标明“原创”。她认真读了几遍,不由得对这位凡夫肃然起敬。原来是位作家,已出版一本散文、一本诗歌和两部长篇小说。凡夫果真不凡!

白玫瑰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心里特别高兴。自己大本毕业,学的也是中文,也喜欢写作,偶尔在晚报上发表星星点点的诗歌和散文。如果能结识这位凡夫,求得他的指导,对自己的创作肯定会大有帮助。于是,立即加他为好友。

凡夫立即接受了她的邀请。聊了没几句,就问她的真实姓名、职业、地址和电话。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网上聊天本来是虚拟的,问这些真实情况干什么!她不想告诉他,于是反问一句:“有必要吗?”

不料这位凡夫挺牛气。他回复说:“网络是虚拟的,交的朋友却是真实的。既然相交,就要有真实姓名、真实地址和电话,还要认识,或给照片,或双方视频。否则不聊,不浪费时间。”

其实,白玫瑰也想知道凡夫的真实情况,反问道:“既然你要求朋友是真实的,那么你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我吗?”

“那当然了。”凡夫说了这么一句,立即告诉她,“本人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徐克楠,至于照片嘛,我的头像就是最近的。我是湖城市人,在市文联从事写作。电话是138××××5878。汇报完毕,不详者,请再问。”

这是网友第一次告诉她如此详细的真实情况。她激动地问:“你也是湖城人?”

“是的。莫非你也是?”

白玫瑰见自己说露了馅,赶紧往回搂:“我是山东人。”

“哦,我们不远,是邻省。”

对方“哦”了一声,表达了他的怀疑。白玫瑰没想到此人反应如此敏捷。她再试探对方:“如果你用假情况骗我呢?”

“有这必要吗?我能骗你什么呢?你又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呢?”对方连连发问,口气强硬,咄咄逼人,白玫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凡夫接着申明:“朋友贵在真诚,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任便吧。”

一看对方要告辞,白玫瑰急了。在网上能碰上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容易。现在自己碰上了一位年轻作家,怎么肯轻易放弃呢。她赶紧回应说:“你太傲了,脾气不小啊!”

“本人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如果我告诉你的情况是假的呢?”白玫瑰又这样试探了一句。

“既然没有诚信,还做什么朋友!”凡夫说着,就打出了“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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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知道,网上聊天的“88”就是“再见”。她很后悔。看来对方是真诚的,自己为什么不信任他呢?她赶紧赔礼道歉:“大哥,对不起。跟你开个玩笑,你倒认真了。”

“朋友,可遇不可求。诚是原则,信是基础。”

“好,那我们真诚相待。”白玫瑰立即告诉他,“我叫尹娜,也是湖城人,首都大学传媒学院毕业不久,目前尚未找到工作……”

“原来我们既是同城的老乡,又是首都大学传媒学院的校友啊!我是九二届。”

“原来是师兄啊,幸遇幸遇。”尹娜刚说了这么一句,觉着对方说得不对,“咱俩相差十岁。我是零四届,你应该是九四届吧,怎么早两年?”

“小妹,是这样的:我六周岁上小学,比同龄人早一年,在小学又跳了一级。”

“噢,你好聪明啊!”白玫瑰不由得赞扬了一句,“怪不得你能当作家呢。”

“从小我就喜欢看书,古今中外的名著我看了不少,也喜欢写作,高考时我的语文在全省名列第二。”

“啊,你太了不起了!高中课程那么紧,你竟看了那么多书,不影响成绩吗?”

“基本没有影响。”

“看来你真聪明!”白玫瑰真的佩服这位学兄了。想到自己,她感到自惭形秽:“我从小也喜欢读书写作,但没有成绩。拜你为师好吗?”

“为师不敢,互相学习吧。”徐克楠突然变得谦虚起来。

从此,两人开始用真名聊天。

“师兄你怎么样?”尹娜不知怎么就这么含糊地问了一句。

徐克楠不假思索地说:“本人三十有四,已经结婚,尚未生子。”

尹娜有些不高兴了,立马打出一行字:“我又没问你这些,多此一举!”

“对不起小妹。”徐克楠笑着说,“不过我觉得还是说了好,免得你产生非分之想。”

“难道你怕我追你吗?哈哈。”尹娜说完也笑了。

徐克楠品尝到了如今大学生的开放。他说:“如果我是单身,说不定会送你一枝红玫瑰呢。”

“那是我的荣幸。”尹娜这样回了一句。

“玩笑。”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尹娜说,“徐大哥,今天能碰上你太幸运了。”

徐克楠说:“我喜欢结交年轻人,年轻人能带给我朝气和新观念。”

“徐大哥,你也是年轻人啊,怎么卖起老来了?”

“我大你十岁,能不说老吗?”

“我喜欢结交成熟的人。”

“好。”徐克楠说,“你我有共同的爱好,又在一个城市,互相学习很方便。有时间我们可以当面切磋。”

“那太好了。”尹娜激动地说,“徐大哥,我给你张近照吧,省得见面不认识。”她这才觉得应该让他认识自己的真面目。

说话之间,尹娜就把自己的玉照发了过来。徐克楠打开一看,不由得惊叫起来:“哇噻,原来是位美女!”

“美女不敢当,只是比你年轻罢了。”

从此,两人就聊了起来,从个人的兴趣爱好,到对当前一些世事的看法。两人的观点有许多相似之处,聊得非常投机。

尹娜求师心切,就把自己的一篇习作发了过来,请他指教。徐克楠见对方诚恳,也不推辞,真诚地说:“我会认真看的,而且会提出我的意见。”

“谢谢,谢谢徐老师!”

徐克楠说:“我们既是校友,又是朋友,就不要叫老师了。”

“那我叫你什么好?”

“叫大哥吧。年长者,师兄也。”

“好,我就叫你大哥。”

“克楠,在家吗?”徐克楠听到老婆一声招呼,知道苏丹红下班回家了。他赶紧告诉白玫瑰“有人来了”,打出“再见”两个字,就匆匆从书房走出来,问老婆:“今天怎么下班早了?”

“不早哇,都七点多了。”苏丹红说着走进厨房,见没有烟火,就抱怨起来,“你在家也不知道做饭,起码给坐上锅呀!”

徐克楠没敢告诉老婆在网上碰上了一位本市的美女,掩饰说:“今天灵感来了,写得特顺,简直如行云流水,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你喊我,简直收不住笔了。”

“那你忙吧,饭我来做。”苏丹红说着,立即扎上围裙,点火做饭。徐克楠说:“我帮你吧。”

“不写就歇会儿吧。”

徐克楠立即进了卫生间,为跟尹娜聊天还憋着一泡尿呢。

苏丹红手脚麻利地把饭做好,徐克楠赶紧取出碗筷,两口子在餐厅吃饭。

苏丹红说:“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绝对是写小说的好素材。”

徐克楠觉得学校无非是上课下课,平静如水,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呀!可他听老婆说是写小说的好素材,立即来了兴趣,忙说:“快说来听听。”

苏丹红放下饭碗,津津有味地把叶香柳检查出性病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还添油加醋地夸张了一番。

徐克楠如获至宝。他若有所思地说:“一位大款的老婆得了性病,这不奇怪。可这位老婆是一位淑女式的模范教师,这就有戏看了。略加想象和虚构,就是一篇很好的中篇小说,题目就叫《性病风波》。发表出来肯定能吸引读者,甚至会引起轰动!”

“真不愧是作家,对新鲜素材总是这么敏感。”

“你再替我关注一下,看他们夫妻的故事怎么往下发展。”

“这怎么了解啊,你就大胆想象,虚构吧。”

“虚构是肯定的。现实生活不会给作家奉献完整的小说,但对生活的了解越多越好。好作品源于生活嘛!”徐克楠津津乐道起来。

“可是,现实生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昨天,这两口子又去省医院复查,把市医院的化验结果给否了,说是尿道炎、假湿疣,不是性病。”苏丹红好像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有些沮丧。

徐克楠依然兴致勃勃地说:“这很正常。谁愿承认得这种脏病呀!他俩去省医院复查,不过是找块遮羞布而已,结果会欲盖弥彰。”

苏丹红见老公这样说,一下子又来了兴致:“那我给你继续盯着。”

徐克楠叮嘱说:“无论有什么新情况,只能回家对我说,千万不要到处嚷嚷。你这张破嘴太得罪人了!”

苏丹红把嘴一撅说:“不是我这张破嘴,你能听到这么多新鲜事吗?”

这天晚上李晓阳回家很晚。为了平息老师们对叶香柳的议论,挽回那张化验单带来的不良影响,她给学校领导作了汇报,还分头做了老师们的工作,回到家就九点多了。她见屋里黑着灯,就冒昧地问了一句:“在家吗?”

她见没有回应,就顺手打开了灯。不料赵岩躺在双人沙发上。李晓阳见老公不理她,不由得一惊,赶紧上前摸摸他的头:“怎么了?不舒服?”

赵岩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李晓阳见他脑袋不烫,那提吊的心就放了下来,接着问:“吃饭了吗?”

赵岩霍地坐起来,吼道:“没人做饭,我吃个屁!”

原来是嫌她回家晚了。往日李晓阳加班,总是先给他打个电话。今天晚上一忙活,就忘记给他打电话了,怪不得闹脾气呢。她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让你饿肚子了。我赶紧去做饭。”说着,走进厨房。

赵岩坐起来没好气地说:“你才是个教研组组长,就天天下班这么晚。你要当个校长,咱这日子更没法过了!”

李晓阳解释说:“今天有点特殊情况。”

“又是特殊情况!”赵岩不满地说,“一个学校,不就是上上课、管管学生吗?怎么天天有特殊情况?”

“赵岩,今天真的有特殊情况。”

“这我不管。我娶的是老婆,不是先进工作者!”

李晓阳见他气咻咻的,又过来哄他:“别生气了,看会儿电视吧。我给你做荷包蛋煮面条,饭马上就好。”

“你不知道家里还有个大活人吗?还有没有家的观念?”赵岩扔下这么一句,就打开了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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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阳是一位贤妻,懂得家庭和事业的关系。她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角色,努力演好每一场戏。在学校,她是语文教研室主任;在家里是丈夫的妻子、儿子的妈妈、婆婆的儿媳妇。在学校她并没有刻意追求什么先进,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尽到自己的责任。老公的责备再次提醒她,家庭是重要的。在某种意义上,夫妻的恩爱、家庭的和谐,比事业还重要呢,老公是不能随便慢待的。

李晓阳和赵岩结婚是朋友介绍的。她在省师大中文系毕业后,直接被市五中聘用。赵岩就读于中央财政学院,比她早一年毕业,考上了公务员,在市地税局工作。两人只交往了一个多月,就确定了恋爱关系。李晓阳觉得赵岩精明能干,岗位好,工资高,实惠也多;赵岩爱李晓阳的漂亮、稳重、通情达理。

当老师工作稳定,工资不低,每年还有两个假期,可以顾家。经过几次接触,感受到了她的温柔和体贴,于是很快走进了婚姻殿堂。他们的婚后生活是甜蜜的,人人羡慕。第二年生了儿子赵飞,一家人欢喜异常,赵岩更拿她当宝贝了。

然而,自从李晓阳当上语文教研室主任后,夫妻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李晓阳既是班主任,又是教研室主任,还要上课,而且是即将毕业的高三,肩负着高考的艰巨任务,思想的压力相对就重了。她不仅要上好每一节课,不能让一个学生落伍,又要及时发现老师们在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具体帮助他们解决。因而总是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似的。

她们学校的升学率连续三年位居全市倒数第二,新来的魏校长提出了“大打翻身仗,争取闯进前三名”的号召。为了实现这目标,她经常组织示范教学,具体指导年轻老师备课,这样就经常回家很晚,有时双休日也顾不上休息。

学校还经常组织老师们到外地取经,这样就三五天不能回家。好在儿子赵飞已经考上了市一中这个重点高中,食宿在校,不用天天接送,儿子的学习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对赵岩的照顾却不像以前那样周到了。

李晓阳认为,女人做家务是分内的,天经地义,不可推卸,一结婚就把家务全部包揽下来,从不让老公插手。赵岩在家就成了甩手掌柜的,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老婆工作忙了,有时衣服要他自己洗,饭也要他下厨做。有时他懒得做,就到街上随便凑合一顿。

好在单位跟企业打交道多,饭局不少。饭后还经常去潇洒一把,或唱歌,或跳舞,要么就到洗浴中心泡泡,找按摩小姐捏捏,很是舒服。外面的多彩世界给了他无穷的享受,年轻漂亮的小姐比老婆爽了许多。有时竟乐不思蜀,夜不归宿。

赵岩的变化李晓阳早就察觉到了。老公变得玩世不恭,她感到忧虑,却又无奈。仔细想想,又觉得愧对老公。尽管夫妻是平等的,自己也有工作,又不靠老公养活,但还是要女主内,男主外,这是中国的传统。

李晓阳为了尽到妻子的责任,照顾好家,她推辞过不少饭局,从没进过歌厅舞厅,一下班就赶紧往家跑。就这样,还经常被老公抱怨。有时也觉得委屈,难免发两句牢骚,数落老公两句。赵岩却不高兴,说什么“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正人先正己吧”。

李晓阳觉得自己走得正,行得端,就反驳他:“我回家晚是干正事,你可以去学校问问,看我都干什么了?你回家晚,又干什么了?”他被问得张口结舌,没好气地说:“既然你不管这个家,也就别管我了!”

李晓阳感到了家庭的不睦,经常把不睦的原因归于自己。她不想因为工作打乱这个承载着幸福的家,多次找学校领导要辞去这个教研室主任,当一名普通老师。领导虽体谅她的难处,但觉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就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其实,她也喜欢这份工作,非常看重领导给她的这个展示能力的平台,也就不再提辞职的事。她努力做到学校、家庭“两不误”。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惹得老公不高兴。

这天晚上赵岩尽管发了脾气,李晓阳却不计较,依然笑对他的责备,做着不痛不痒的自我批评:“全是我的不对,今后坚决改正。走,吃饭去吧,不要生气饿肚子。”说着,就往餐桌上拉他。她以柔克刚,终于把老公肚子里的火气磨掉了。

吃着饭,李晓阳说:“现在有些男人真的不让人放心!”

赵岩敏感地觉得这是在敲打自己,立刻把脸一沉,反问:“我又做错什么了?”

李晓阳笑着说:“不是说你,是说有的人。”

“有话就直说,别这么阴阳怪气地旁敲侧击!”

李晓阳见老公不高兴,就把话说明了:“我们教研室一位女老师,被老公传上性病了!”尽管这是误诊,她也想借机给他敲敲警钟。

赵岩不满地白了老婆一眼:“你手下的女老师如果都像你这样不管家,她们的老公早晚都会被逼得去嫖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李晓阳没想到,赵岩竟反咬一口,指责起她来了。她想争辩几句,又怕激化夫妻矛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说出口的是:“过了高考就不这么忙了。”

“过了今年高考,还有明年高考;过了明年高考,还有后年的高考。高考年年有,你会年年忙。看来我不敢对你抱什么指望了。”说完,叹了一口长气。

老公说的是实话,李晓阳就没有接腔,埋头吃饭,不再言语。

“晓阳,如果校长不准你辞掉这个教研组长,我帮你换个工作吧。”

李晓阳知道赵岩有这个能力,但她喜欢教育事业。眼下这个工作,尽管自己付出很多,每天都很累,但她紧张并快乐着。她喜欢快节奏的生活,热爱自己的事业。每当看到那么多学生考入高校,特别是走进清华、北大等一流大学的时候,她就把劳累和不悦全抛到脑后了。这是辛劳的结果,心血的结晶,是付出的回报,她由衷地高兴。

即便老公对自己不理解,发牢骚,甚至发脾气,她都忍下了。她相信老公早晚会理解她、支持她的。于是苦笑着说:“为了保持教师队伍的稳定,市政府明文规定,不准老师改行。再说,我熟悉了教书,就在这里干吧。”

“天天累个臭死,又不多挣钱,还跟吃了蜜似的!”赵岩摇摇头,“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我就是吃苦的命,就以苦为乐吧。”

“看来你真的不在乎这个家了!”赵岩见老婆不听他的,生气地把筷子一摔,抬腿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

赵岩好像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岩从家里出来,在小区门口停了一下,掏出手机给葛兰打电话。

葛兰原是棉纺厂的一名女工,三十挂零。老公万祺在李晓阳手下教书,是一名高级教师。企业改制时,葛兰买断了工龄,想用厂里补偿的钱,在商贸城开个服装店,让老公帮她跑手续,租门店。万祺是个只知埋头教书、不善交际的人。他也很少跟社会打交道,跟工商、税务、城管、卫生线上的人根本没接触过,十分怵头跟他们打交道,为此整天愁眉不展。

李晓阳见他情绪低落,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把葛兰买断工龄、想自己开店、要他办手续的事说了。李晓阳是个热心肠,仗义地说:“这事找我呀!”万祺高兴地问:“你有门路吗?”“我没门路,可我们老赵有呀。他在地税局当科长,让他帮你跑。”

李晓阳回家把这事一说,赵岩抱怨她:“家里的事你不管,对别人的事倒挺热心,净给我添乱!”

“我们说的为人民服务,不就是帮人民办点实事吗?万老师眼下有难处,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既然老婆答应下人家了,他只好去办。万祺觉得很难办的事,对赵岩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工商、税务、城管、卫生等单位都有他的哥们儿,打几个电话就行了。

赵岩答应帮他们跑办这事,万祺感激不尽,两口子就请李晓阳和赵岩吃了顿饭。赵岩见葛兰年轻漂亮,又能说会道,就慷慨地拍着胸脯说:“这事我全包了!”不仅帮她跑营业执照、帮她租门店,还给她免了一年的营业税。

尽管这是市政府对下岗职工再就业的优惠政策,葛兰却认为是对她的特别照顾,对这位赵科长十分感激,不断请他吃饭,或送他两条好烟。这样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就越走越近了。今晚赵岩心里不痛快,扔下饭碗就出来了。他问葛兰:“打烊了吗?”

葛兰见赵科长找她,欣喜若狂。她刚拢完账,忙说:“赵科长,我正想找你呢。”

“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葛兰问,“还没吃饭吧?”

“单位有点事,我刚下班。”赵岩撒了个谎。

“想吃什么?我请你。”

“吃什么无所谓。”

“我们还是去老地方吧。”

葛兰说的老地方是阳坊火锅城。赵岩爱吃涮肥牛,就经常约他到那里去吃。这里的肥牛鲜嫩精细,小料也纯正。

葛兰放下电话,赶紧关了门店。骑上自行车,直奔阳坊火锅城。

赵岩是打的过去的。葛兰赶到的时候,见赵岩已等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说:“赵科长,让你久等了。”

“什么科长科长的,多生分!”

“叫习惯了。”

“除了在公开场合,别这么叫。”

葛兰给他一个媚眼,甜甜地说:“赵哥,我记住了。”

两人说着走进去。放眼一看,呵,整个大厅三十多张桌子已经挤得满满当当,没有了空闲座位。葛兰惊讶地说:“这么晚了,还这么多人呀!”

赵岩说:“我问过了,楼上的雅间也全占满了。”

葛兰来到吧台问:“有雅间吗?”

“全满了,实在对不起。”

赵岩说:“要不去老北京吧?”

那个穿红旗袍的领班,见他俩要走,向大厅里张望了一下说:“我在大厅给你俩安排个座位吧。”

葛兰给领班小姐介绍赵岩:“这位是地税局赵科长,我请他来这里吃饭,怎么能在大厅呢。”

领班一听来的是地税局的科长,立马高看一眼,态度也格外热情起来,马上叫来一个服务小姐,叮嘱说:“快去楼上看看有没有吃完的,给赵科长尽量安排个雅间。”

服务小姐领着他俩上了电梯。到三楼一看,正巧有个雅间刚吃完,就抓紧收拾了一下,让他俩进去了。

葛兰让赵岩坐下,拿起菜谱认真看了下,熟练地点了两盘肥牛和一些蔬菜、豆腐、宽粉之类,还特意要了四个小菜、一瓶白酒。她知道赵岩天天要喝两口儿。等小菜上来,两个人就边吃边喝着聊起来。

葛兰见赵岩情绪不佳,就问:“你家那位贤内助是不是又没给你做饭呀?”

“上辈子不知我作了什么孽,修上这么个老婆!”赵岩情不自禁地发泄起来。

“人家是领导,是先进,你就忍着点吧。”

“娶老婆干什么?不就是为了顾家吗?她可好,根本不拿家当回事!”

“我家老万倒是顾家,家里大事小情全是他干,可他就是没有社交能力,我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晓阳要有万老师一半顾家,我就享福了。”

葛兰说:“男人是什么?是天,是家的顶梁柱、老婆的保护神。可万祺只知道埋头教书,没有一点交际能力。外面的大事小情全得我跑,你说要他干什么?我要有你这么个老公,多省心啊!”说着,给赵岩一个媚眼,端起酒杯主动跟他碰了一下,“赵哥,干杯!”

“人总会有缺憾的,哪会十全十美呢,凑合着过吧。”赵岩说着,把满杯酒喝进肚里,然后问,“葛兰,你说有事,啥事呀?”

“往前要开始交税了,我这个月营业情况不好,缓缓行吗?要不你就给我减点儿,免了更好。”

“不是给你免了一年的税了吗?刚开始交税你就让免,局里会有人多心,缓缓再说吧。”

“赵哥!”葛兰深情地叫了一声,“再缓也得交啊,你就给我免了吧。省下钱请你喝酒。”

“赵哥”,葛兰又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用眼神把赵岩勾了一下。他立刻像被电击了一下,立马骨酥心乱了,色迷迷地说:“我巴不得永远给你免了呢,就怕局里人说三道四。葛兰,这事我记在心里了,回去好生琢磨琢磨。”

“赵哥,我相信你会给我办的。来,干杯!”葛兰说着,一连跟他碰了三杯。

两人心里高兴,一瓶酒很快就喝光了。葛兰见赵岩舌头根子有些发挺,就说:“你喝多了,到我店里喝点茶吧。”

赵岩不想回家,也就顺水推舟。葛兰叫辆出租车,装上她的自行车,两人坐车回到了她的服装店。

葛兰的服装店在商贸城s区15号,上下两层。下边是铺面,上边是库房。她在楼上安了张床,平时累了就在那儿躺一会儿。有时晚上喝多了,就睡在那里。

葛兰扶赵岩下了车,进了店,插上门,就上楼了。他刚坐在床上,她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多情地说:“赵哥,你先躺会儿,我打开饮水机,给你沏茶。”

等水烧开,赵岩就鼾声如雷了。她知道他喝了不少,不忍心把他叫醒,轻轻地给他扒掉鞋子,脱了衣裳,盖上被子。她瞅了他一阵,眼珠一转悠,也就脱光钻了进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赵岩一看手机,快七点了,猛地坐起来。他见两人都赤裸着,不好意思地说:“昨晚我喝得太多太猛,一躺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着,就要穿衣裳。

“才七点,离上班还早呢,起床着什么急呀!”葛兰亲昵地把他扳倒,“昨晚光顾喝酒了,结果误了好事。”

赵岩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他抱怨说:“如果你早说,咱俩别喝那么多呀!”

“我是想让你喝点儿助助兴,一高兴就喝多了。”

赵岩望着她那如玉的胴体,身上猛地冒起火来,立马来了个鹞子翻身,骑在她身上,得意地说:“现在我就补上昨晚缺的这堂课!”

“赵哥急啥呀!”葛兰又把他扳倒,“你倒是发动发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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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岩觉得自己有些鲁莽。在做爱上男人的欲望来得快,走得也快;女人则是来得慢走得也慢。为了同步达到高潮,事先必须对女人进行发动。于是,他从葛兰的胴体上滚下来,色迷迷地瞅了一下她那艳若桃花的脸,就开始亲吻起来。一只手同时握住了她那坚挺的胸部,轻轻揉搓着,然后又顺着她的肚皮摸下去……

她轻声问:“你摸的什么呀这么好受?”

“你家老万没摸过吗?”

她不满地说:“他想了上去就干,弄得生疼……”

赵岩觉得到火候了,于是翻身上去。随着那有节奏的抽动,她陶醉了,发疯了,放肆地呻吟着,喊叫着:“我上天了,我上天了!”他的节奏由慢变快,最后简直要让她喘不上气来。他急促地动作了一阵,突然抱住她那扭动的小屁股不再动弹,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她的体内,全身像通了电,飘飘欲仙……

两人平躺了片刻,回味着做爱的美妙。她深情地说:“赵哥,你真有本事。我结婚八年,这是第一次尝到做爱的幸福。怪不得人们冒着犯错误、受处分的风险都要偷情,原来这么美妙啊!”

“葛兰,你这么漂亮却没有过这样的享受,真是浪费青春了。”

“赵哥,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男女之间的美好。”葛兰说,“你跟她也这么尽力吗?”

赵岩摇摇头:“她很少主动要求过。有时我想了,她就应付我,没有一点情趣。我也懒得跟她做了。”

两人正在交流着做爱的感受,葛兰的手机响了。赵岩说:“谁这么讨厌,还没上班呢,打什么电话!”

“甭管它。”葛兰说着,又搂住了赵岩。

手机没完没了地响着,葛兰没好气地去接。一看是万祺打来的,心里就冒火,怒气冲冲地说:“有什么急事呀,这么早就打电话?”

“昨天晚上,我看着电视等你,不知怎么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早晨一睁眼,见你还没回来。我不放心,怕你出什么事,就想打电话问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呀!”葛兰心烦地扔下这么两句就挂了。

葛兰刚放下电话,赵岩的手机也响了,是李晓阳打来的。昨晚俩人话不投机,赵岩没吃饭就走了。她没有多想,也没有问他去干什么。在学校累了一天,洗个澡就上床睡了。早晨起床,见赵岩一夜未归,就知道他又喝多了,不知睡在什么地方,于是打电话问问。赵岩说:“昨晚碰上个经理喝多了,就睡在机关了。”

李晓阳见他没事,放心地说:“早点我买回来了。你要回家,就在微波炉里热一下。我去上班了。”

赵岩看看表,对葛兰说:“快八点了,我要上班去了。”

葛兰心疼地说:“你昨晚卖那么大力气,流了那么多,一定要吃饭,好好补补身子。”

“我去街上吃。”赵岩匆匆穿好衣服走了。

葛兰把她送到楼下,含情脉脉地说:“赵哥,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