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手上的笔一动起来便不再停下,心无旁骛去做一件事情让人的精神高度集中,而桌上的这张试卷正有着这样的魅力,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场考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然,紧张归紧张,我依然趁着答题时间的空隙,去瞄过几眼沙漏,看看还剩下多少的时间,到后来,题量剩余不多,留在沙漏上方的沙子倒还有不少,我才松了一口气,更好好打量了下考官。

只见考官的手上正掂量着那印有“不合格”的锤子,他并不观摩我的试卷,仿佛对我写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偶尔看看自己锃亮的皮鞋,或是用带着一股道不明韵味的眼神打量起我。

当最后一粒沙子划过玻璃孔,掉落在沙漏的下方,就此宣告了考试的结束,我长嘘一口气,等待考官的查验。

考官拿走试卷,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开始审视起来,不时点头撇嘴,看着考官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认题目不难,自己应该是属于合格的那一圈人。

随后考官放下了试卷,向我走来,嘴巴一闭一合,发出如电子机器般不带感情的声音:“抱歉,你不合格。”

我一下便愣住了,我听到的不该是“恭喜,你合格了”吗?麻木地看着他在我手背上印下三个字样,仿佛在我听到那六个字的时候,就已被宣判了死亡,C2001已经烂死在了这副身子骨里。

呆坐着,如第三者般审视着随后发生的一切,考官拉下了一旁的拉杆,一个圆晃晃的洞口出现在了座位下方,咻的一声,我便向下坠去。

呼哧而过的风撩起了盖住我额头的碎发,额头上的C2001正失去它固有的黑色,逐渐淡化,渐变成惨淡的白色,隐隐得快瞧不见它的模样。

在我离开不久,黑色房间很快又迎来了一位考生,他梳着光亮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额头上的C2004有着如墨染的黑。

从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拘谨,大大方方地落座,在他面前也摆放了一张摊开的纸。

那张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他需要做的只是在姓名栏上添上一笔,沙漏流转得很快,当他们收起试卷,令人看得真切,名字那栏方方正正地写着:C2004。

幸福的人大都一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可还不至于死亡,落榜的我在白色工厂混得了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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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的地方是代号为C的车间,C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纯粹是为了方便管理,该车间员工的名字开头为C,A车间到Z车间自然也一样。

与我一同工作的都是“白色”的人,我们大都一样,额头上白色的字黯淡缥缈,或许哪一天字消失了,我们人也该消失了。

我们从事的是沙漏制作的流水线工作,车间非常拥挤,挤到何种程度呢:如果你一转身,稍不注意,都有可能撞到别人的身上,所以在工作时间,我们都需保持在原位,避免其他活动,直至午饭和下班,才有序地退出车间。

车间很挤,跟生活一样挤,挤得你难受胸闷,但又不至于完全透不过气,总能供给你活下去的那口气。

当然这里不只有白色,在我们上方有着浓墨的黑,一座金碧辉煌的黑色公司便坐落在这片区域的中心,白色工厂正是其附属产品,双方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黑色”与“白色”从不相互直呼名字,从白色来看,白色员工直呼黑色员工大名是不敬,黑色员工不在意还好,倘若他心存芥蒂,以后总要找机会给你小鞋穿,那你在工厂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从黑色来看,黑色员工是不屑去深究白色员工的姓名,一般遇上了喊的都是:“喂!诶!那谁!这位!你!”这些都可以是称呼,黑白之间都难有深交,非说有联系,无非就是黑色员工吩咐白色员工做些事。

本以为自落榜后,C2001就已经死去了,只需要保留着这个躯壳苟延残喘至白色完全消失的那天,但是人生好像不这样认为,它总是把你折磨得体无完肤后,再给你一颗糖、一杯水,让你能够看见一些许希望……

就比如在C车间,因为机敏能干加之年轻,在一般员工里,我显得出众,得到黑色上层人士的赏识,获得车间副主任的一职,虽然与上层人员没有可比之处,但是与其他白色员工相比,薪资方面也算有了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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