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裹挟着沙粒扑打在脸上,高挂的艳阳无言炙烤着脚下的沙漠,我挎着背包走在这寂寥的单程旅途上。

燥热感如空气般蜂拥而来,霎时间便钻入我身体的每一处毛孔,然后沿着筋络与骨血游走于五脏六腑,它们所到之处,竟是寸草不生,让人从里到外,渐渐地凋敝颓唐。

汗水早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夹杂着因沙风刺眼而扑腾下的泪水,脸上已是黏糊糊的。

视线模糊处,眼前仿佛出现了离开前的村落模样,我们一人是这片沙漠一隅的居住者,人数不多,相互扶持着倒也算过着不错的光景,只是有一天,与村长的一番对话改变了我当下的现状,这也是我踏上此次旅程的原因。

村子

“这是沙漠一族流传下来的秘辛,据言这片沙漠终将沦陷,唯一能够获救的办法便是前往沙漠的另一角,从那里能够获得启示。”

是的,最近沙漠越来越不对劲了,频频出现大大小小的坑凹,抑或人走着如踩空般,整只脚陷落下去甚至于半个身子,过于明显的变化使所有人都发现了端倪,渐渐地村子笼罩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奇怪氛围,随后的事,便是村长找上了我。

“你是村子里最年轻,最具力量的青年,正是出村寻找转机的不二人选,但是我们尊重你的意见,怎么做,由你自己选择,要么留在这过剩下的时日,要么前往沙漠那处拯救村子。”

突如其来的重担让我倍感压力,望着村长干瘪脸庞上却略微湿漉的双眼,使命相托使我无法拒绝,也无法豪言接受,沉默片刻,低声道:“村长,我尽力而为吧…”

村长点了点头,举起颤巍的手拍了拍我的肩头,“好孩子,好孩子,全村的人都会为你祈祷的。”

意识模糊间,耳边似乎响起了村民们殷切期盼的声音,他们拂过我的脸,抓过我的臂膀,握着我的手,竭力记住我的模样,村里稚嫩的孩童围着我,苦着脸、委屈的声音,叫我不要离开。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不知走了有多远,前方依稀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点,跌落谷底而死寂的身体如朽木逢春,突然活跃了起来,铆足最后一口气力,连走带跑地向前方赶去。

是错觉作祟吗?那个黑点仿佛也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提升了它的速度向我而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在拉近,黑点在眼里不断放大,从针孔般大小变成一颗圆球,再然后,不断清晰,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一个人的轮廓。

在这片沙漠里,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能遇上人是多么奇迹的事,无法平复的激动心情全都化作了脚上的动力,加快速度朝彼此赶去。

渐渐地,我们更近了,对方的模样成了镜中月水中花,模糊得虽然看不清但是反而给了我极大的想象空间,估摸只有几十米远了,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鼻尖,只要愿意我们可以互相拥抱,好好感受彼此的气息。

就剩几步路了,明明可以上前好好跟对方打声招呼,但是我却站定,无法再迈出一步。

眼前人竟跟我有着相同的面貌,眼鼻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惊诧得不知该作何举动,一时间脑袋被放空,此人的脸上也出现了惊诧的神情,但是跟我又有些不同,惊诧之余剩下的是慌张,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想要逃走。

就在这时,异状再次发生了,我抬脚向前,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脚底板却踩了个空,不是身体陷下去了,而是整个沙漠都在往下坠,就好像沙地化作了水,连同着我们从空中往下倒一样,村长说的秘辛果然是真的…

很快,我同那人便被“沙海”所吞没,闭着眼睛真切感受到遭遇的一切,沙子摩擦过身体的感觉有点奇怪,密密麻麻又发痒,无时无刻不在挠着你的四肢头颅与心窝。

我很想大喊,向那人吐露心中的疑惑,很可惜,此时此景,倘若我一张口,沙子便会灌满我的嘴,再流过食道,然后塞满我的胃,所以一切都只能憋在了心里。

渐渐地,呼吸变得困难,意识开始涣散,下坠的感觉来得急也去得快,当我重新获得自我身体主导权的时候,睁开眼见到的一切不再是黄色,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单调的黑。

这是一间封闭的房间,我坐在一张冰冷的椅子之上,正前方桌子上摆着一张摊开的纸,纸上有密密麻麻堆砌的汉字、拼凑在一起的英文,以及零零散散的罗马数字。

奇形怪状的图片张牙舞爪,古代文字塑造的故事跃然纸上,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同政治哲学杂糅在了一起,是一锅炖但炖不下的大杂烩,我才想起我正坐的是在哪里。

“咳咳!”一小段干咳打断了我回忆的思绪,这间房间不止我一人,一位脸色铁青刻板的考官正站在桌子的另一头,他手头上有着两个印花戳子,一个印有:合格,一个印有:不合格。

似乎是到点了,考官拿出一个沙漏,倒放在了桌子上,沙粒通过小孔开始慢慢地往下流去,沙在塌陷,这是黑色房间里唯一的黄色,一下子便夺去了我的视线。

考官叩击桌面,示意我开始答题,回过神,我连忙动笔在纸上写下我的基本信息,在名字那栏清清楚楚地写下:C2001。

文字传递温度,希望我创作的故事能打动您,欲了解往期精彩的文章和后续,关注我,带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