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开始,河北邯郸启动新一轮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这也是继唐山市之后,河北省第2个启动机动车单双号限行并且无限行截止日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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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指出,根据河北省环境应急与重污染天气预警中心预测,邯郸市高湿、静稳、逆温等不利气象条件增多,受污染传输和本地辐合影响,将出现2-3次轻度至中度污染过程,短时出现重度污染。依据相关规定,邯郸市市重污染天气应急指挥部决定,“在邯郸市主城区和各县(市、区)城区执行机动车单双号限行,限行期间公交车免费乘坐”。

一个月前的11月3日至6日,邯郸市也因类似原因实行了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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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不少市民表示,限行时间不一致、通知表述模糊让大家出行受困。

市民:11月初单双号限行了4天,这次限行是下午通知的,也没说限到什么时候。大多数人开车是送孩子上下学或上下班,单双号限行给市民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通知是提前一天发的,的确很仓促,有的人是看到微信推文的通知了,那没看到的呢?

记者查询了邯郸城区11月、12月的大气质量结果显示,11月邯郸市的重度污染天气分别出现在11月4日、5日,且邯郸市重污染天气应急指挥部分别在10月28日、11月16日、11月24日发布了“重污染天气橙色预警启动Ⅱ级应急响应的紧急通知”。

12月1日-8日暂无重污染天气出现,但12月3日,邯郸市启动了重污染天气Ⅱ级应急响应。

河北省气象台12月9日17时发布天气预报显示:“今天(9日)夜间到明天(10日),平原大部分地区有轻到中度霾,局地有重度霾。”12月9日,邯郸开启“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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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的宋先生表示,机动车单双号限行并非是改善大气环境质量的决定性因素。

宋先生:这个治标不治本,单双号限行无非就是给老百姓带来一些不方便,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告诉大家,我们(邯郸)什么措施都用了,我们努力了。

记者注意到,邯郸市并不是每次发布“重污染天气Ⅱ级响应”都会施行单双号限行。记者梳理了今年以来邯郸市重污染天气应急指挥部发布的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发现从2021年1月开始到现在,邯郸发布了8次重污染天气Ⅱ级响应(不包括延长应急响应时间而再次发布的相关通知),都集中在第1季度和第4季度,单双号限行只发布了两次,所以限行和重污染天气预警并非是“连带共生”,这一点从2019年年底重新修订的《邯郸市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也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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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市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明确提出“原则上不再执行单双号限行措施,尽量减少对民众生活造成的影响。”

实际上,不少市民反映,单双号限行的这几天,他们的生活已经受到了影响。

崔女士:我觉得政府做出任何决定以前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老百姓。有钱的家庭可以考虑再买第二辆车,但是我们大多是普通老百姓,它给我们生活真的带来很大很大的不便。比如送孩子上学这件事,公交车上的人会爆满,有时候挤不上就得在那等,等很长时间还不一定有车。等不到车的话,我们就得打车,打车也得等……所以我觉得弄得整个家庭是一地鸡毛,特别乱。

孙先生:周六日也限单双号,本来天气就比较冷,家里人也多,有孩子有老人。周一到周五都上班,如果周日有事,就周六有点时间,但就这天限号,想采购点东西或想看个丈母娘什么的,这么远怎么去?带着孩子和家里人都去挤公交吧,公交车也不能开窗户,通风性也比较差,而且车上可能会有乘客感冒咳嗽,就算不是新冠传染几率也非常大。单双号限行把正常的生活节奏都给打乱了。

此外,记者还注意到,2020年,邯郸市也曾多次发布重污染天气预警信息,但从未施行过“单双号限行”政策。为何到了2021年底,邯郸市有关部门却“失信于民”?

崔女士:我们空气污染已经在全国排名倒数十名了,我们要从倒数第十里边出来。疫情期间,我觉得更应该疏散人群。你看现在好多村里的集会,包括婚丧嫁娶的事儿基本上都不让办了,如果连这样事都不让办了,再限单双号都挤到公交车上,这样对疫情的防控是不是带来诸多不便。冲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我觉得也得关注一下普通老百姓,如果连生活就没有了,空气再好有什么用?

邯郸市12345市长热线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也不清楚单双号限行的具体原因:

邯郸市12345市长热线工作人员:您好,123456热线请讲。

记者:您好,我想问一下限号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邯郸市12345市长热线工作人员:没有接到通知,这个根据大气防控措施来的,这边不太清楚,这个文件也不是我们这边下达的。

就在邯郸市发布“单双号限行”措施的当天(12月8日),邯郸市召开空气质量“退后十”12月份攻坚冲刺动员会议,明确要进一步坚定决心、精准发力,再强措施、压实责任,确保全年空气质量实现“退后十”目标。

记者在查询生态环境部公布的《2021年10月全国城市空气质量报告》中发现,按照城市环境空气质量综合指数评价,空气质量相对较差20 位城市,邯郸位列倒数第8。

曾经说好的原则上“不执行单双号限行”,怎么又回来了?

记者手记

从2016年开始,河北各地启动机动车尾号限行政策的不一致,到2017年逐步规范统一,并最终实现了京津冀区域机动车尾号限行措施的常态化、规范化和统一化,可谓多方都做出了努力。然而从2020年开始,个别城市和区域又打破了协同发展的局面,小范围开始执行机动车单双号限行,给当地群众出行带来极大不便。这种“土政策”,或多或少都能与大气污染治理工作相结合,而且都不约而同的在年底执行。

且不说单双号限行是对公民合法权益的进一步限制,“单双号限行”对空气污染治理的贡献到底有多大?如果是决定性因素,任何一座城市若空气质量未达到预期排名,是否都可以采取机动车限行?

当下,新冠疫情在全国仍有局部零星散发情况,少聚集是疫情防控的一种方式,而“单双号限行、公交车免费”势必会让一部分私家车主,不得不转乘公共交通出行,增加公共交通工具内的交叉感染风险。因此,在制定“单双号限行”之前,相关部门是否经过审慎、严谨的研判?说好的“尽量减少对民众生活造成的影响”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