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鹏突发状况时,同学小梅在4楼的另一个房间里。他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自己赶往谢鹏的座位旁时,看到谢鹏躺在地上,抽搐着,舌头外吐,他赶紧帮助谢鹏不要咬舌头。约十几分钟后,学校医务室的工作人员和救护车的人员一起赶到了4楼,将谢鹏送到救护车上抢救。 谢鹏的父母在当日10点半左右接到儿子突发疾病的电话,他们从山东滨州市驱车赶往辽宁阜新。在医院,他们见到了谢鹏的遗体,已没了体温。 在谢鹏的死亡证明书中,死亡原因一栏填写着“心源性猝死”。

谢鹏去世后,父母翻看他与导师董天文以及同学朋友的聊天记录,发现儿子的“疲惫”和“煎熬”。在谢鹏与同学、朋友的聊天中,谢鹏多次提到“我现在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按他的说法,导师很严,安排了大量工作,自己每天都在“干活”,还吐槽还倒贴费用做研究,最后导师还让他延期半年毕业。

而同学则告诉记者,他们认为谢鹏已基本具备按时毕业的条件。谢鹏与导师董天文的聊天则显示,董天文就将自己课题中的多项工作交由谢鹏承担,例如资料查找、撰写课题材料及制作PPT、课题组发放福利、帮助课题组其他成员做实验、出差等。在生活方面,打扫老师办公室、早上给老师烧水、给老师送烟、去老师住所拿衣物等等杂活他都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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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日凌晨2点32分,是谢鹏电脑最后一个文档保存的时间。他今年5月身体不适,曾在医院检查“冠心病心律失常”,他曾在和朋友聊天中提到,向导师请假未获批准。6个月后,谢鹏猝死后,家属认为系导师分配过多任务“压垮了”谢鹏,并已委托公益律师贾方义、郭乘希律师,准备起诉校方和导师。

看了他的话语我现在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特别的感慨,这让我非常有共鸣。即使是很关心我们的人,也难以理解我们的痛苦。 我躺在床上想着几年前,那些难捱的日子,那种路走得越来越窄,而且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那些我想放弃,自己却无法接受自己要选择放弃的日子。心情根本无法平静。 当时谁能帮我呢?一周前的现在,有谁能帮帮红烧土豆叶呢?

以后又有谁能帮帮另一个彻夜难眠,憋在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未来在哪儿的人呢? 说来好笑,有人把心理咨询挂在嘴上,似乎那就是一个万能的解药。但很多人其实没时间,也没有勇气,甚至没钱去做心理咨询。 这件事儿,可能得需要我们自己——科研界的同行——来相互理解、相互取暖、相互支持。

去年12月觉得自己状态不对,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隔开了,周围是彩色的唯独我是灰色的,坚持了一个月,1月一查果然中度抑郁。好在我一直记得叔本华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人往往只关注到苦难本身,就误以为苦难是永远的,但事实上,造成苦难的原因是处于变化中的,当原因消失的时候,苦难最终也会消失。所以为了顶住这段压力,我每天不断告诉自己,我的心情不好是暂时的,撑到毕业就好了,能好一点是一点。

这里插一句,抑郁归抑郁,自杀我是从来没想过的,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我凭什么负责?心理学上说抑郁者最容易出的问题之一就是结果归因,倾向于无限责怪自己,我没有这毛病。屈服太简单了,重要的是不断斗争。不能把世界让给他们。

1月开始腰疼,应该是每天几个小时弓着在超净台做实验把腰伤了,弯不下去,坐上超过1小时就疼得不行,后来寒假在家躺了大半个月总算好了一点,强烈推荐大家买腰托以及电脑支架,用电脑的时候保持坐姿。 3月开始,动不动就通宵的实验和巨大压力的最大后遗症终于来了,我开始过敏了,胆碱能性荨麻疹,也就是对自己体内的神经递质过敏,一紧张或者发热就浑身刺痛。换了几种药也都不管用,目前主要靠修身养性以及硬扛。希望能在一年内减轻吧。

导师有别于传统意义的老师的点在于:

一、权力过大导致部分导师德才不配位;

二、不学教育学和心理学。所以他们不能够,也没必要去关注学生的状态和需求。说白了,你把他当老师,他把你当学生了吗? 不得不承认,读研是一个选择大于努力的事情。理工科硕士最难受的不是无法毕业,而是你明明努力了,甚至比其他同级的人更努力了,结果你两年被换了5个课题,只能看着那些选对了导师的人paper一篇接一篇,你自己掉在沼泽里,越努力越难受。等你熬到毕业,拿着一堆做了半截的课题,求别人说:

收下我吧,我能行的。结果旁边人几篇sci拍桌上,就问你哭不哭? 而且,越是抱着扎根科研的雄心壮志的研究生,导师发现画饼你还真吃,往往被压榨得越狠。隔三差五给你换课题,在自己完全不熟的领域让学生去死磕,也不管方向对不对,磕不出结果怪学生水平不够实在是太司空见惯的事情。 研二下期对于很多实验科学的硕士来说是要命的,很多不靠谱的实验室这时候才给学生一个勉强能毕业的课题。而疫情原因直接把这最要命的半年毁了。

同时,不但不帮助学生毕业,反而想方设法让学生延期的导师大有人在。所以很多人都憋着一股劲做实验:老师赌学生要延毕,学生赌自己不会猝死。 我以前真的叫为实验室鞠躬尽瘁,最忙的一个学期,老板花式画饼,让我同时带5个实验,一共3个年级27个本科生,还不算自己的课题,研究生课程和作业多占时间都不提了。每天凌晨快两点睡七点半起,手机全天滴滴滴,焦虑到不能听手机提示音,一听就急躁紧张缓不过来,没办法手机静音了半个学期。就这样,好不容易把这些实验结项了,结果只捞着一句:你太磨蹭了,自己的实验进度太慢了分不清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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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实验室其他人说以后我就是反面教材。至于我自己做了多少个课题,做到一半就给我换掉,那更是不想数了。 牛逼的是当我导师听到我因为没有paper,准备考博以后,就开始搞事情,背地里给实验室的人说我不务正业,干考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阴阳怪气地多次暗示我要延期,想办法阻挠我的实验进度,忽悠我继续帮他做横向,还拿不给我写推荐信来威胁我。好在经过了两年的磨练,已经皮了不少,顶着老板的压力,随便你软硬兼施,我就是油盐不进,闷头赶自己的实验,paper我也不指望发了,抓紧在寝室的零碎时间备考,只想赶紧跑。

人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寄托在任何人身上,甚至不要寄托在自己的际遇上,也不要奢求任何人理解你。只要无愧自己,足矣。

回到事件中:在诸多曝光的聊天记录中,有一张谢鹏说道:董天文不让自己走的真正原因,是紧接着有个混凝土项目,9月份还有锚杆现场试验,这些都要他出差去完成,并且途中所有费用都是他自费。 原本以为熬到12月中旬终于可以离开了,没想到导师似乎又要对自己“挽留”,更没想到的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提前到来。

只能说让没有出过校门的学生自己悟出来“一旦学会了破罐子破摔,世界豁然开朗。”、“只要你不想赢,你就不会输。”这种道理简直太难了。 因为从小到大,所有在学生眼中“权威”的消息来源都告诉他们,努力才能成功,不成功就是努力不够,有问题你要反省而不是推给客观因素。这种鼓励埋头奋斗,鼓励埋头自省的宣传是非常非常失败和错误的。当然,奋斗和自省本身并没有错,只不过是宣传出了问题而已。 这种思维的害处是很大的,如果走向社会,哪怕最开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旦发现了职场上的诀窍“不爽辞”之后,很多人都会从学生时代的那种自省到病态的习惯中慢慢走出来。 希望各位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朋友一定要知道,哪怕你硕士延期了,你拿到毕业证还是硕士,至少和你自己比,要比本科强吧?哪怕退学了,还是学士,只要放低心态,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还是易如反掌?虽然时间成本已经扔出去了,但是任何成本和小命相比都不是成本。 对于我们这些看客而言,你可能只是每天发生的无数悲欢离合中的一个。但是对于自己身边的家人朋友而言,却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