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游宜宾#公元765年,唐代宗永泰元年,袭扰大唐帝国的安史之乱,已经平定了两年。

这一年,杜甫53岁,颠沛流离的诗人高唱着“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举家离开成都沿岷江南下,以实现“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回乡的愿望。

此刻心潮澎湃的诗人不会想到,他的这一决定,会绵延影响千年。经由都江堰的驯服,岷江润泽了成都平原,浇灌出了富饶的天府之国。

远隔家乡千里,身处草堂中的杜甫,并没有太多时间去享受这种安逸。于是,乘一艘船,告别锦官城,开启了人生最后一段迁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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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戎州时,他短暂驻足,于东楼之上留下了“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优美诗句。

千年之后,消弭于历史尘埃中的宜宾东楼,重新矗立在长江之畔……

东楼,从历史中走来 始建于唐代的宜宾东楼,原本仅是岷江岸边一座观江听涛的小众场所,直到遇见了途经此地的杜甫。

诗人登楼赋诗《宴戎州杨使君东楼》,使东楼名扬天下,成为历代文人雅士慕名而来、聚会交流的胜地。

历朝多次重建东楼,直至民国时,尚存根据诗题取名的“杨使楼”(时人按其谐音俗称“杨泗楼”),其原址街名沿袭至今,仍叫“东楼街”,于1949年春毁于火灾。

于杜甫而言,东楼乃至戎州,仅仅只是跌宕人生中一个逗号,而因诗人而闻名的东楼,则将杜甫的一次酒后豪情吐露,视作一个惊艳的叹号!

苦闷的杜甫,一生未曾如挚友李白一样豪迈浪漫,留给历史的背影永远是忧国忧民的哀伤。

然而,即便如此,我们更愿意相信,至少在戎州停留的时候,诗人是快乐而通透的。

诗中的杨史君,名讳事迹早已不可考,但在公元765年的那个初夏的夜晚,他与风尘仆仆的诗人,于东楼之上,赏明月、听江涛,让诗人一度有了“胜绝惊身老,情忘发兴奇”的感慨。

只是酒过三巡,徐徐江风吹过,看着远去的岷江水与水中似梦似幻的明月,情绪陡然跌落,回到他忧国忧民的本色与沉郁顿挫的诗风上来,“楼高欲愁思,横笛未休吹”。

诗人走后,东楼便成为了戎州的热门打卡地,仿佛每个到访此处的人,都能与杜甫实现跨越时空的对话,只是彼时彼刻早已与此时此刻相失了。

千年流变后,杜甫连同东楼的故事,成为了历史,而历史又深埋在故纸堆里。

动荡年代里,东楼与城市不少古建一样,成为了断壁残垣,逐渐消散在岁月中。 不只是建筑,更是文化2018年,宜宾建城2200年之际,宜宾重建东楼!

千年之前,盛唐之际,东楼撑起了戎州的天际线;千年之后,新时代下,东楼续接着宜宾的文脉历史。

宜宾,是否需要东楼?

单纯从建筑学维度来看,在仿古建筑日益滥觞的当下,一个耗费不菲的城仿古建筑与新潮时髦的现代建筑,谁更能承担起城市地标角色?

然而,建筑不仅只是钢筋混凝土的组合形式,而更应该是城市文化以及在这座城市所生活的人的精神寄托。

东楼见证了城市的兴衰,与宜宾诸多古建一样,辉煌过、风光过、没落过、被淹没过,如今,我们重建东楼。

可效仿历代文人,登高望远直抒胸臆;也可邀约三五好友,听涛观江,享受片刻的人生惬意。

城市的历史是什么?不应该只是刻在器物上,留存在文字里,更应该被一代又一代城市中的人所传承所记忆,或许我们今人无法体会杜甫当年登楼赋诗的情愫,亦无法与诗人一样妙笔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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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仍能在东楼之上,品赏这同一轮明月,感悟着时代的变迁。

从历史角度来看,新建的宜宾东楼与夹镜楼一样,其实都是宜宾城市历史的记忆符号,只是,每个宜宾人所赋予其上的意义有所差别罢了。

就如同当年宴饮之际,酒酣耳热之后,杜甫所想到的依然是国运与百姓一样……

公元770年,唐代宗大历五年,阔别戎州东楼七年之后,一心北归的诗人杜甫,在由潭州往岳阳的一条小船上去世,时年五十九岁。

吟诵着“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诗圣,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去……

千年后,他的诗篇被记录传承,他所踏临的东楼,也终于从历史中走来,成为了新的城市地标。

作者:《新三江周刊》记者 曾静

来源:《新三江周刊》宜宾传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