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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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因为中风瘫痪在床整整十年，一直都是大舅妈在床前端屎端尿，外婆瘫痪在床那么多年，身上却没有长过褥疮。不管是在亲戚眼里，还是在外人眼里，舅妈是公认的难得的好儿媳。
不久前外婆病情加重，最后还是去世了，整个丧礼中我的二舅妈还有姨妈，以及我的母亲和小姨舅舅们都悲痛欲绝，唯独我的大舅妈却面带笑容地去接待亲朋好友，和操持外婆的丧礼。
外婆出殡后，姨妈和小姨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她突然像发疯一样走过去扇了大舅妈几个耳光，一边打大舅妈，一边冲着大舅妈破口大骂起来，她们的叫骂声不堪入耳，任凭所有的亲友怎么劝说都无果。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大舅妈大声吼道：“有句话叫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懂吗？你们凭什么来指责我呢？儿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都尽到，你们这样对我心里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这里是我家，请你们立刻马上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我的两个舅舅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而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姨妈和小姨立马低下了头，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大舅舅家。最后母亲偷偷地给大舅妈留下了一万块钱，然后和我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我的母亲，母亲却告诉我姨妈和小姨就该骂，大舅妈受委屈了。
事情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三十年前，大舅舅经人介绍认识了大舅妈。大舅妈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性格温和，而且很勤快，大舅舅一眼就相中了大舅妈，可外婆却看不上大舅妈。
她觉得大舅舅人长得高大帅气，而身材矮小而且瘦弱的大舅妈配不上我的大舅舅，于是就强烈反对他们俩在一起，可大舅舅认定了大舅妈，执意要把大舅妈娶进门，迫于无奈外婆答应了这门婚事。
可在大舅妈嫁进来那天，外婆却故意让大舅妈在众人面前出丑。按照外婆家当地的风俗是，接新娘子来到男方家门口的时候，新娘子必须得由自己的婆婆从家门口牵新娘子的手进门。
可那天外婆却怎么都不愿意出去牵大舅妈手，把她迎接进门。眼看良辰吉日将要到了，婆婆却躲在她的房间里不肯出来，任凭亲友怎么劝说她都无动于衷。最后是大舅舅自己去把大舅妈牵进了家，这事成了左邻右舍茶前饭后的谈资。
大舅舅和大舅妈结婚一年后大舅妈就为舅舅生下了表妹，但当时因为难产，最后不得不被大舅舅紧急送去了医院，为这事外婆很是生气。外婆觉得大舅妈矫情，不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就因为别人家的儿媳妇都是在家里生的，而大舅妈却花了一笔钱去医院生，所以大舅妈坐月子的时候外婆并没有照顾过大舅妈一天。加上大舅妈生的是女儿，外婆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在亲友面前抬不起头，所以外婆就处处为难大舅妈。
大舅妈坐月子的时候，一点荤菜都没见过，更别说是有鸡汤喝了，因为吃不好，休息不好，大舅妈没有奶水喂表妹，表妹饿得哇哇大哭。外婆却在外说起了大舅妈de不是，骂大舅妈没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每天吃那么多还让孩子饿着，真不配做母亲等等。
外婆平时买回来的东西都是藏着吃的，但她对二舅舅舅家的两个表弟却是异常的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拿给二舅舅家的两个表弟吃，表妹只有看的份。有时候表弟们偶尔分一点给表妹吃，外婆知道后就对表妹破口大骂起来，骂表妹是chu生。
还说表妹嘴这么馋，以后长大后肯定没人敢娶等等。平时有空时外婆就出去和左邻右舍拉家常，说是非。农忙时就借口说，不是这儿里痛就是那里痛，还说她不舒服都是大舅妈给气的。
可去医院做检查却什么事都没有，弄得大舅妈左右不是人。因为家里的重活累活基本都是大舅妈做的，可外婆却不觉得她好。外婆很偏心，即使二舅舅和二舅妈不干活，外婆却觉得他们很好。
在外婆眼里二舅舅他们一家什么都好，在表妹一岁大的时候，外婆就逼着大舅妈生二胎，因为生表妹的时候是难产，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了大舅妈还心有余悸，所以就没有听外婆的话。
结果外婆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婆的强势最后还是逼得大舅妈生了二胎，同时大舅妈也因此失去了子宫。那段时间大舅妈心情很压抑，她后悔听外婆的话，她经常说如果晚两年再生二胎的话，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大舅舅常年在打工，家里又没有电话，所以家里发生的一切大舅舅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外婆半句，因为外婆在家一直都很强势，家里人包括外公在内都很害怕她。
大舅妈心里的苦无人能体会，唯一能发泄的就是，过年时大舅舅回来后她跟他诉说，可每次大舅舅都让大舅妈先忍忍，等他打工挣到了钱他们就重新建栋房子，这样大舅妈和两个表妹就不用再受委屈了。
五年后，大舅舅真的说到做到，他省吃俭用存了两千块钱，那年过完年后他们就开始建房子，可这时二舅舅说他们家也想建，本来大舅舅的钱就不多，却硬生生的让大舅舅拿出一千块钱帮衬二舅舅。
外婆的理由是大舅舅是大哥，理应帮衬自己的弟弟。一开始大舅舅和大舅妈是不同意的，结果外婆四处说大舅舅和大舅妈de坏话，还在家闹自杀，无奈大舅舅和大舅妈只能妥协，把一千块钱给了二舅舅。
最后二舅舅家的房子在外公外婆的帮助下建好了，而大舅舅家却因为资金不够房子只建了一半，后面大舅妈回她的娘家借了钱才得以把房子建好。这时外婆却对外婆说大舅舅很有本事，一个人挣钱把房子建好了，却只字不提大舅妈de功劳。
不仅如此，自从两个舅舅都建了房子后，外婆越发的讨厌大舅妈，只因她不能再生育，这时外婆有意怂恿大舅舅跟大舅妈离婚，另娶她人，因为大舅舅家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在外婆眼里就是没后，这样她死后没脸见老张家的列祖列宗。
大舅舅自然不肯，外婆为了逼大舅舅就范，她提出分家过，这样大舅舅一家有点措手不及，因为他们家的两个女儿都还小，而他自己又常年外面打工。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分家，最辛苦的就是大舅妈了。
可外婆不管不顾就跟大舅舅他们分了家，最初那几年大舅妈一个人带两个年幼的孩子，又要下地干活，可想而知有多难。那几年外婆不仅不帮大舅妈，还到处说风凉话。
有次大舅妈病了，想让外婆帮她带两天孩子，可却被外婆拒绝了，她宁可帮二舅舅他们带孩子做家务，也不肯帮一下大舅妈。外婆甚至发话，说她以后不用大舅舅一家人给她养老送终，最后却打脸了。
外婆帮二舅舅他们带孩子做家务了二十来年，当二舅舅家的两个孩子长大以后，而此时的外婆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这时二舅妈却嫌弃外婆碍事。二舅妈为了赶外婆走直接把她的父母接过来和他们一起同住，最后以房间不够住为由，把外婆赶去阴暗潮湿的老房子里住。
就在外婆搬去老房子住没多久就中风了，随后及时送去医院医治，但最后还是落下了偏瘫。大舅舅于心不忍就把外婆接去和他们同住。外婆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大舅舅无奈只好把外面的工作辞了，回来在家附近打零工，而照顾外婆的重任就落到大舅妈身上了。
就这样大舅妈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外婆，可外婆去不知足，她经常刁难大舅妈，不是嫌弃人家做的饭菜咸了，就是说人家做的饭菜淡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每次大舅妈问外婆想不想上厕所，她都说不上，可等大舅妈刚出去没多久她就拉屎拉尿在床上了。
弄得大舅妈不仅要照顾她，还要操持家务，每天都要清洗床单被套，从早忙到晚，却敢怒不敢言。瘫痪在床的外婆脾气变得异常的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扔东西，大舅舅和大舅妈都一一忍受了下来。而住在一墙之隔的二舅舅一家，却视而不见，外婆就好像不是他们的母亲一样。
在外婆生病的十年里，二舅舅和二舅妈基本没照顾过外婆，就连过来看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姨妈和小姨虽然嫁在邻村，可他们也没有回来照顾外婆，只是偶尔回来看一下就走，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她们是外嫁女。
我母亲远嫁，平时最多就是能给大舅舅他们一些钱帮衬他们，但并没有照顾外婆多少，因为我爷爷奶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加上我家有兄妹三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所以我母亲很少回娘家。
外婆突然吃不下东西，大舅舅和大舅妈虽然送去了医院，但是却回天乏术，并没有挽救得了外婆的生命。在外婆住院一个星期后，她就带着遗憾离开了我们。在外婆的葬礼上大舅妈都是满脸笑容地操持丧礼上的事，她的这一表现让外婆姨妈他们很不满。
丧礼结束后，姨妈和小姨走上去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了大舅妈几个耳光，姨妈一口咬定是大舅妈和大舅舅没有把外婆照顾好，所以外婆才那么快离开人世的。她们这么一说，彻底把大舅舅和大舅妈彻底激怒了。
大舅妈呕吼道：“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苦你们知道多少？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们的母亲有当我是她的儿媳妇了没有？我坐月子的时候你们的母亲有照顾我一天没有？”
“我的奶水不够孩子喝，她就骂我是个没用的人，到处说我的不是，我家的孩子那么大了，她帮我带过两个孩子一天了吗？还跟邻居说当年她不同意我丈夫娶我，是我死乞白咧的嫁进来，还说我们的婚礼上她就是故意让我难堪，不出去把我牵进家等等，这些你们懂吗？”
“我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的事，地里的活，孩子的生活起居，以及两位老人病痛什么的都是我一个人负责。妈不想下地干活就说这里痛那里不舒服，可带她去医院做检查什么事都没有，她心疼过我一个女人不容易了吗？”
“妈场常年帮二弟家带孩子做家务，最后呢？却被赶了出来，后面瘫痪了还是我们夫妻俩照顾，妈de田地都是二弟家在种，我也忍了，你们那么孝顺，妈病了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见你们把她接去照顾？那在医院治病的时候打电话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二个找借口不来，就是怕出钱，你们当我们傻呢？”
“这么多年我受够了，妈走了，我的苦日子也算熬出头了，以后你们想跟我家来往就来，不跟拉倒。还有这里是我家，由不得你们放肆，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以后最好不要再有往来了，我看着你们都来气。”最后姨妈她们灰溜溜地离开了大舅家。
PS小乖说：文中的外婆确实很偏心，在自己生病时最后还是她最讨厌最不喜欢的大儿媳一家在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很理解大儿媳对她的那种恨，因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她对大儿媳再怎么不好，大儿媳都没有计较过去的种种，细心的照顾她直到去世为止。
反观二儿子一家和她的三个女儿，二儿女因为远嫁照顾不了她老人家，情有可原，可住在一墙之隔的二儿子和她的另外两个女儿的做法实在让人气愤不已。孝顺不是嘴上说说的，要有实际行动才行啊。
既然那么孝顺，为什么自己不接母亲去自家照顾呢？母亲又不是大儿子一家的责任，要知道赡养父母是每个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每个人都不能推卸赡养自己的母亲。
还有就是文中的外婆她的思想非常的传统，自己也是女人，她怎么能这么讨厌女人呢？孙子孙女都是自己儿子的孩子，何必这么去折腾呢？试问，你们家是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呢？还是有皇位可以继承？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嘛？儿女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自己安享晚年就好，管得太多，累的是自己，很多时候还吃力不讨好呢，这又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