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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亚满脸泪水,可怜兮兮望着老公,等着自己被宣判。

这时候,肖克也连连求饶,表示自己愿意赔偿。

“赔?我嫂子的清白你怎么赔?亏我拿你当长辈敬重,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儿!”丁建野恨恨的骂肖克,手上的力道却松了,肖克趁机拿回自己的衣服穿上。

叶晓亚尖叫着要到派·出所去告他QJ罪。

“儿媳妇,不是当妈的说你,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这演戏给谁看呢?”婆婆阴阳怪气的挖苦叶晓亚。

一边又语重心长地对大儿子说:建国,这事儿出也出了,真告到派·出去,闹得沸沸扬扬的,咱家还怎么做人,妞妞将来长大了又怎么做人?依妈看呀,让他赔点钱算了。

最后,肖克赔了四万块钱,晓亚从厂里辞职,事情不了了之。

叶晓亚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她心里也清楚,事情真的闹开了,小镇上那些长舌妇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自己丢人现眼不要紧,妞妞是个姑娘,有个坏了名声的妈,将来找婆家也会受影响。

这个世界,对女人从来不是公平的。

这口屈辱,她只能生生咽下去。

她不想再待在小镇上,把城里的房子简单装修后,带着妞妞去了城里生活。

丁建国回了省城,以前一天一个电话的他,再也没有主动给叶晓亚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连妞妞都不再过问。

晓亚每次打过去,他要么拒接,要么就说自己很忙,让她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要总打电话过去。

叶晓亚躲在被子里掩声哭了很久,感觉这操蛋的生活真的让人窒息又绝望。

“妈妈,你别哭了,妞妞害怕。”不知道何时醒过来的女儿蹭到她怀里,伸出稚嫩的小手替她擦眼泪。

叶晓亚搂过女儿,仿佛搂住了全世界。为了女儿,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离开小镇,没有了人情世故,可是还有房贷、生活费、妞妞的学费,每一样都让她不敢松懈,丁建国连她电话都不想接,更不用说给她们娘儿俩寄生活费了。

把女儿送进学校后,她找了份餐馆洗碗拖地的活儿干。

一个没有学历的乡下妇人,能做的也就是服务行业了,工资低,待遇差,社保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晓亚那点可怜的工资只能勉强够她和妞妞生活,实在挤不出多余的钱还房贷,不得已,她打电话给丁建国,让他想办法弄点现金打给自己。

他冷冷地说:这么快,你的卖身钱就花完了?叶晓亚听着他嘲讽的声音,心寒到发抖。

那四万块钱,是她一生的耻辱,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动它,要不是为了妞妞,她无论如何也会送那个人渣进监狱的。

放下电话,叶晓亚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没有钱还房贷交物业水电费,她城里的房子终将不保。

走途无路下,她想卖了镇上的祖产,反正那栋见证过她屈辱的房子,她也不想再回去住了。

公婆占了后院,所以她只能卖她和丁建国居住的门面房,后面的院子留给公婆居住,小叔子已经成人,他的人生不再需要做哥嫂的承担,该让他出去自立门户了。

想到这里,她打电话给关系不错的同事,让她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她镇上的那套门面房,价格可以商量。

同事奇怪地说:晓亚,你的房子不是已经卖给别人开超市了吗?人家都在重新装修了。

这下子轮到叶晓亚吃惊了,丁建国在武汉,她在市里,什么时候她的房子被卖掉了,她这户主却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晓亚将妞妞送到学校,到餐馆请了假,坐车直奔小镇。

她的房子果然已经面目全非,楼下三间房已经打通成了框架,除了破砖烂瓦,里面的家具家电都消失无踪。

一楼靠楼梯的小房子里,放着爷爷奶奶的遗物和她对爷爷奶奶的所有念想。

她不顾现场施工人员的阻拦,疯狂的冲进那个小房间。

施工队看到她疯癫的模样,只好停工给老板打电话。

关于爷爷奶奶的一切都已经埋进废墟里,爷爷给她做的小木马,小坐椅…都已经四分五裂,散落在各个角落,她悲痛欲绝的寻找爷爷奶奶的遗像。

等她扒出那两张镜框破碎、满是灰尘的遗像时,她崩溃了,抱着残破的遗像嚎啕大哭。

施工队员们聚在一起,远远的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安慰这个悲哀的女人。

邻居黄大妈听说她回来了,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过来。

“丫头,大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奶奶临终所托呀!”大妈丢下拐杖,蹲下身子,将晓亚搂在怀里。

奶奶走后,黄大妈就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当初,十三岁的她,一朝变孤女,悲伤惊惶又不知所措,她只是本能的拒绝那些“好心肠”亲友的认养意愿,心里对未来是惶恐不安的。

最难熬的日子,是黄大妈天天陪着她度过的。

她决定辍学开小摊后,也是黄大妈拜托自己城里的闺女帮她到小商品批发市场批的货,不然,一个不经人事的十三岁少女,哪能安稳的度过那场劫难。

她伏在黄大妈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当初,公婆小叔子都搬到家里住时,黄大妈多次提醒过她,要多长个心眼。

她当初愿意做媒,只是相信她亲戚的为人,看丁建国老实勤快,初衷是想让丁建国做叶家上门女婿,而不是让他带着全家入住。

叶晓亚生下妞妞后,大妈曾经悄悄提醒她,要让妞妞姓叶,让丁家人明白,丁建国只是她家上门女婿,不要妄想鸠占鹊巢。

不曾想,刚好让丁建国的老娘听到,冲进房间对黄大妈破口大骂,赶她滚蛋。

黄大妈有心和她理论,看看沉默不语的晓亚,叹息着起身走了,之后,两家人再无来往。

妞妞也随了丁建国姓丁。

甚至在翻建旧房,去房产局办审批手续时,公婆提出把户主改成丁建国,叶晓亚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在她看来,丁建国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丁建国的,不就是在房产证上改个名字吗?房子还能飞了不成。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缓过来的她,想爬起来去后院找公婆讨个说法。

“丫头,别去了,那几个挨千刀的后院也卖了,你公婆回了乡下,听说她那小儿子拿卖房钱还了赌债,用剩下的钱在山水龙城买了套房子,准备结婚。”

“卖房时,你家丁建国回来过两天,大妈以为你知道这事儿,就没有通知你。”

什么,丁建国居然回来过?

黄大妈的话,让她犹如五雷轰顶,他回过小镇,还卖了她的祖产,居然连招呼都没有和她打!

这个男人,还是她的老公吗?

她给丁建国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

丁建国这次口气倒是温柔了不少,无奈地对她说:丁建野迷上网络赌博,输了不少钱,在网上借了高利贷,利滚息已经滚到了三十多万,丁建野无力偿还。

要债的整天找丁建野要债,还威胁到老人安危,丁母可怜兮兮地求助大儿子。

丁建国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丁母对他说:有人来看过他家的房子,建野问了,人家肯出六十万呢!

“可这是晓亚的祖产呀!”丁建国无奈的说。

“她的不就是你的?再说,房产证上还写着你名儿呢?你就忍心看着你爹妈、亲弟弟让人给砍死?”丁母在电话里哭诉,威胁大儿子,要是不肯回来卖房,就回来收尸。

丁建国只好回来卖了房子,他不敢告诉晓亚,知道她一定不会同意卖房帮自己弟弟还赌债,他想着卖房款帮丁建野还完帐,剩下的留给妞妞,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叶晓亚。

谁知道还完帐,丁母又哭着说丁建野没房子,女朋友肯定会和他吹的,求他念在只有这一个弟弟的份上,帮他买套成家的小房子。

小镇上的商品房都是小产权房,价格并不贵,他又花十几万给丁建野买了套房,六十万的房款只剩下十万,他不敢久留,多留一会儿,老太太都能把最后十万给哭要过去。

回到武汉,他想把钱转给晓亚,又怕晓亚问钱的来历,只好先留在身上,工地上出了点意外,搭了几万进去,还剩三万块钱,他表示马上就打到晓亚银行卡上。

叶晓亚心灰意冷。

黄大妈劝她去找律师,告那一家人,拿回自己应得的财产。

告?自己老公签的字,画的押,怎么告?

依照婆婆的贪婪,告赢了,除了自己的家会散掉,一分钱也要不回来。

她从十七岁就跟了丁建国,如今已经二十七了,整整十年呀!丁建国身上的一切早已融进她的骨血里,他就是她的整片天空,天塌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看到她的样子,黄大妈也只能叹息,后悔当初不该撮合这段姻缘。

这家人,就是无底的深渊呀!

黄大妈一想到是自己将晓亚推进这深渊里,就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将来到了地府,她拿什么颜面去见晓亚奶奶?

晓亚对她说:大妈,不怪你,人的命,天注定,这就是我的命。

下午五点前,还要赶回城里去接妞妞,晓亚告别黄大妈,抱着爷爷奶奶遗像搭上了回城的客车。

希望丁家人从此能够消停,如果能够消失,就更好了。

丁建国将剩下的三万元房款打到她卡上,她可以缓上几个月了,想着等到年底,丁建国结了工程款,日子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转眼,已近年关,丁建野定在腊月二十八举办婚礼,丁建国从武汉直接开车回了乡下,说是要提前回家帮忙,让晓亚二十八那天,自己带着妞妞坐车回去。

晓亚心里感到非常失望,她经常望着熟睡的妞妞发呆。

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丁建国就没再回过家,也没再和她交过心,她已经心力憔悴,脸色枯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落,想要结束婚姻,又不想让妞妞失去爸爸。

不过半年,她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不复当初的水灵。

走在路上,偶尔问路的年轻人开口就叫她大妈。

二十七岁的她,已经成了人们眼里的大妈。

腊月二十八,她带着妞妞回到镇上时,终于见到了丁建国。

丁建国看到她时,明显吓了一跳,一丝不忍和心疼在他眼里迅速划过,他过来想抱抱妞妞,妞妞躲到妈妈身后,怯怯的看着他,不肯让他触碰。

妈妈的变化,让曾经快乐无忧的小姑娘变得敏感又容易受惊。

到底是父女天性,当晓亚拽过她,把她放到丁建国手上时,她很快感受到爸爸的气息,开始粘上丁建国。

婚礼结束后,丁建国开车带着母女俩回城。

“晓亚,对不起,今年挣的钱都给建野当彩礼了,只能委屈你们母女了。”

“丁建国,你什么意思?你们不声不响卖了我的房子,现在又将血汗钱都给了你弟弟结婚,你让我和妞妞喝西北风吗?”叶晓亚实在是太生气了。

丁建国一声不吭,任由她唠叨。

回家后,丁建国安顿好熟睡的女儿,就去客房给自己铺了床,关门睡觉,一点也没有要理睬叶晓亚的意思。

他还是嫌她脏。

晓亚趴在床上,咬着被子失声痛哭,哭完,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考虑他俩以后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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