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成都地铁三号线军区总医院站正在紧张施工,在地表以下接近7米的工作面上,一个工人突然慌慌张张地从管线隧道内跑了出来,大叫道:快来看吆!这里有好大的一座古墓!

原来这名工人在刚才打桩的时候,无意中击穿了地层中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层厚厚的木板,透过破碎的木板,他看到了一具鲜红的棺材。

成都市文物研究院的谢涛闻讯赶来,在一番勘察之后,确认这是一座汉代墓葬,先前工人击穿的木板是墓室的椁板,大墓已经被盗,实施抢救性发掘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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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座墓葬的地面之上叠压着一座汽车4S店的展厅,要想发掘大墓必须进行拆迁,这个需要相关部门去协调。

就在协调的空隙,谢涛又扩大了勘查范围,出乎意料的是,在地铁即将覆盖的区域内又有两座墓葬浮出水面,这二座墓葬分别被编为1号和3号,而工人发现的那座则编为2号。

考古人员率先对1号墓实施了发掘,等到整个椁室面清理出来以后,谢涛发现大墓埋藏很浅,距地表仅有两米,以至于在2米的上下空间里,遍布着各种地下管线,其中一条直径一米的排水管道离椁板的距离仅有50厘米。

此时一个疑问涌上谢涛的心头,当年市政在此大规模施工,难道就没发现这座墓吗?从施工的扰土痕迹看,他们当年应该是发现了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上报呢?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整个椁室面上分布着多个盗洞,其中一个现代盗洞最为明显,它正好处在那条排水管道的正下方。突然,谢涛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赶紧安排人移出了上层椁盖板,墓室内的情景彻底暴露在人们面前,一大一下两具棺木已经移位,并被从盗洞内滑落的淤土所半掩,看上去凌乱不堪,一个现代的矿泉水瓶赫然摆在棺头位置。

正是这个矿泉水瓶证实了谢涛之前的猜测,当年管线施工工人对大墓没有上报的原因是他们利用工作之便,曾在墓中盗取过文物。其实这也无可厚非,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谁又能不动心呢?

历经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1号墓原本可以创造一个考古发掘的成功案例,可是现在,谢涛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接下来的清理正如所预料的那样,除了在墓室底部发现了少量的残存漆木器外,再无其他。

其实从大墓发掘之初就受到国家文物局的关注,甚至湖北荆州的兄弟单位也来支援,现在出现这样一个结果,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还有两座墓,或许希望就在那里,他这样安慰自己。

突然,他的发现1号墓椁室底部有一块木板被撬起,很明显这是盗墓贼干的,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按常理推断这底板之下就是生土,盗墓贼为什么要撬动它?难道下面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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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涛赶紧下到椁室内进行仔细查看,果然别有洞天,我们先前看到的底部并非真正的底部,而是暗藏夹层,有一部分陪葬品就放在这夹层之内。

虽然金银器依然被盗,但是却惊喜地发现了50枚木牍,经过对上面文字的破解,内容涉及官府文书,巫术,卜筮之类,它的出现为研究成都地区汉代历史和赋税制度提供了珍贵资料。

同时在一个漆器耳杯的底部刻有“景氏”二字,为破解墓主人身份提供了重要线索。根据文献记载景氏曾为楚国的名门望族,西汉初年景氏贵族迁至关中一带,后景氏一支又入迁蜀地,墓主或与此有关。

这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很快,考古人员满怀着期待投入了对3号墓的发掘当中,与一号墓结构相同,同样存在夹层,打开夹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怪的漆木人俑,人俑在汉墓中司空见惯,说其奇怪是因为它是个没穿衣服的“裸体俑”,这极为罕见。

谢涛把它拿到阳光底下仔细观察,看到木俑全身布满人体脉络线,这一发现非同小可。他赶紧致电研究院王院长,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声音道:这东西太重要了!谁能不能碰!谁都不能摸!赶紧送到实验室来!

在实验室里,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这个漆木俑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用细小文字标注了人体各个穴位,,严格讲这是一个人体经络穴位俑。

在中医研究史上,清楚的记载着,经络穴位铜人教学始创于北宋天圣四年,由翰林医官王唯一奉宋仁宗之命铸造。现在出现这个小漆人完全改变了我们对历史的认知。

接下来在夹层中又清理出已经高度腐化的922枚竹简,在经过技术处理后,北京大学武家璧辨认出这是一部古代医学专著,著述着的名字叫做“蔽昔”。

蔽昔是谁?文献中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可就在大家对破解敝昔不再抱有希望时,武家璧却给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这敝昔就是扁鹊,”敝昔”二字是”扁鹊”在春秋时代的写法。

扁鹊医术出土的消息传开后,中国科学院柳长华连夜赶往成都,抚摸着这批早已失传的医学著作动情的说道:太珍贵了!早一千年甚至两千年的古人都无缘得见,现如今我们看到了,幸甚!

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些珍贵的典籍之所以失传,是由于有人将孤本带进了坟墓,考古让它们重见天日,从而造福人类,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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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协调,4s店拆除,2号墓进入正常发掘, 椁板夹层内发现了4部蜀锦提花织机模型。

起源于先秦时期的蜀锦是中国四大名锦之一,到了清代受战乱影响蜀锦制造工艺几乎失传,只剩下被称为“天孙锦”的一种,正是这四部模型的出现,全面复兴了蜀锦织造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