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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伊万问答】
昨天，我们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中国沈阳的国家安全机关，经过长期侦查，破获了某国家机关潜伏十年之久的间谍的故事。在文中大伊万提到，即使是职业间谍，也很少能够凭借完全的伪造身份，进入任务国家（当然也不是没有，著名的苏联间谍、向苏联传递了“曼哈顿计划”重要资料的科瓦尔就是一例）。那么，为何间谍的伪造身份、伪造生活经历潜伏会如此困难呢？
很简单，任何一个间谍，如果想要靠完全的、从头到尾伪造一套假身份，尤其是“外国人冒充成本国人，外乡人冒充成本地人”，起码要过三道关口：一是户籍关。很简单，你作为一个具备社会身份的自然人，从出生一开始，就有大量的官方文件材料伴随你的个人档案。比如出生有出生证，入户有入户证明和户口本，长大有身份证、驾照、医保卡、银行卡、信用卡等等等。此外还有你的个人经历证明，在哪里上过学、哪个老师给你写过评语、毕业证是谁签发的、派遣证是谁开具的、实习证明有没有。这一套资料勾稽环环相扣，能够完美地勾勒出一个人的生活轨迹。
乔治·科瓦尔
间谍如果要完美地伪造一个假身份，就需要把上面所有的文件统统造一套假的。而且还要找到相关地点的证人，把所有能够正面、侧面证明这些文件真实性的当事人全部收买，可想而知这麻烦有多大。咱们上文提到的科瓦尔之所以能够完美隐藏身份，一方面是因为他从美国返回苏联居住的时间不长，只有8年就又返回了美国。另一方面是这8年时间美国正处于大萧条时期，也没有什么户籍管理，大量的街溜子都在靠打短工为生。人员流动性极强，找不着什么能够证明其人身份的人，结果真让科瓦尔钻了空子。但是，对于大多数国家来说，要伪装身份，没有那么容易。
赵丽蓉老师的小品就是一代国人的记忆
二是社会文化和生活习惯关。咱们说个比较简单的例子：大伊万住在某个小城市里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小城市的哪个哪个地方叫什么，以前叫什么；哪里有个老太太卖过桂花藕味道不错，哪里有个老头卖过烧饼夹里脊生意很好，城市里的某某中学哪年出过斗殴案件，闹得满城风雨；这么多年出来过几任市委书记市长，哪一任市长叫什么，哪一任市长任上启动的新城区建设......这些杂七杂八的信息，实际上勾勒出来的，是一个地区的社会文化风貌，也是一个地方的本地人如数家珍、但是外人不完全知道、或者完全不知道的东西。
因此，如果现在有外国情报机关要派个间谍来大伊万住的城市潜伏，除了制造一套假身份以备查验，还需要撰写一本厚厚的地方志。这本地方志里不仅需要收录本地地方志编写办公室在撰写年鉴、撰写地方志时会收录的内容，实际上还需要全面地写出本地的风貌，写出本地的社会生活，写出本地的民俗甚至是民俗的变迁，以备间谍学习此地情况。说真的，有这本事，跟真正的历史学家、民俗学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何必当间谍呢？
三是生活细节关，这个在很多谍战片里都有表现，在现实世界的情报战里实际上也有表现，比如最早的《春天的十七个瞬间》，党卫队大队长施季里茨就担心，同在纳粹德国潜伏的、已经怀孕的苏联女间谍，在生娃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喊出俄语来，从而暴露身份；
又比如昆丁塔伦迪诺的电影《无耻混蛋》，可怜的法鲨在酒馆等着跟戴安克鲁格接头时，因为蹩脚的德语口音被党卫队军官盘问，本来已经蒙混过关了，却因为伸手要酒的时候比错了手势、没有比德国式的“三”而是比了英国式的“三”，被党卫队军官抓住了马脚，一哨人马在酒馆里边几乎被团灭。
朝鲜特工金贤姬
在现实世界里，最典型的例子就是1987年11月28日爆发的大韩航空KAL858航班爆炸案，该案经韩国国家保安企划部侦办，被认为是朝鲜特工金贤姬和另一名朝鲜特工所为，这两人均携带伪造的日本护照，但金贤姬被捕时自称自己还有澳门身份。虽然金贤姬伪装日本和澳门身份比较成功，但在生活细节上还是做不到完美无缺——她自己供述，说年轻的时候是在中国大陆长大，而韩国情报人员让她唱一首中国大陆的歌，她顺口就唱了一首中国台湾的政治歌曲，这明显画风就不对了。
被捕后的金贤姬
最后，让我们用一个苏联笑话结尾好了：
CIA为了渗透到苏联内地，培养了一名超级间谍，他可以说流利的俄语，对苏联的一切事物了如指掌，还可以像俄国人一样大口痛饮伏特加。CIA为他准备了全套的苏联证件，甚至连身上散发出的臭味都跟俄国普通人一模一样，这种气味剂是CIA专门为他配制的。
随后，这名间谍被空投到苏联内地，他烧毁了降落伞，换上了苏联人穿的大皮袄和长筒靴，走到森林外的一处公交站，点燃了一根香烟，当然是苏联牌子的香烟，这时一个苏联人走了过来，问他要了一根烟，这个苏联人抽了一口，对他说：‘我说老兄，你们美国人也抽这种蹩脚牌子的香烟？
间谍大惊失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国人？对方耸了耸肩：“哦，因为苏联没有黑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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