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量,喝一场问题不大,二场,基本上喝多了才去,去了更喝多。

早年间还好,至少有喝二场的勇气,有一年,第一次去西宁,和一桌老乡轮番喝了几圈,青稞酒性烈,二场去唱歌,我非要点《回到拉萨》,唱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在青海,而不是西藏,后面的高音就没上去。

西宁的老乡,有一位我高中同学,他当年喝两瓶啤酒,就在马路边吐,一手扶花坛栏杆,一手按柏油马路,我在后面拍他的背。到西宁工作之后,酒量大涨,第二天一早,就开车来酒店拉我去青海湖,我一路迷迷糊糊,到湖边,感觉像是第三场,面对一望无际的大酒杯,在眼前晃啊晃,没喝,就晕了。

有的人天生能喝二场,比如三哥。可能是灰姑娘酒吧的锻炼,第一场喝不了一个小时,就满面通红,要去找沙发躺着,只需再过半小时,就满血复活,必须去喝二场,然后打开手机,要放各种音乐,有阵子,喜欢放北野武的“浅草小子”,最近又改成“漠河舞厅”了。

三哥的二场,最爱去“城市之鸟”,那是东波开的酒吧,只卖红酒。东波收藏了一屋子红酒,各种年份的都有,我第一次去时,他带我看,我看不懂,更喝不明白,后来也去过几次他那里,每次去时,都喝多了,也不知道喝的什么酒,反正,很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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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波天天喝酒,但第一场基本不喝,二场才开始,开一瓶红酒,慢慢品。前阵子他和三哥去我老家县城,一场在候集吃烤全羊,二场去马老四喝拉面,回到酒店已经接近凌晨,他从后备箱又拿出瓶红酒,和三哥去房间喝到凌晨三点,第二天回济南,人没事,车打不着火了。

我二场去泺水居的次数挺多,一是因为那里一场老排队,单间不提前两三天订不到;二是一场时,常有朋友怂恿去那里,只好给虾老板打电话,他不太愿接待,因为二场太磨叽,厨师和服务员大姐都很累,想早休息。我查了下和虾老板的聊天记录,“二场”这个关键词出现得特别频繁。虾老板还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带着特朗普和他的家人去喝二场,特朗普没喝多大会儿,就躺一边地上了。特朗普的媳妇对炒鸡赞不绝口,每一块鸡肉都啃得干干净净。

这个梦,他做的也有年头了。

和一场比起来,二场要更纯粹一些。一场,很多都是应酬,大局为重,应付过去即可。二场,则是主动选择,喝得投缘,才有二场。想想人生也如此,一场的朋友,剩下来一起去二场的,不过寥寥几人。

二场,也是一种考验。考验的不光是酒量,还有精力和感情。多年前,我认识一个做生意的朋友,一场怎么喝都可以,从来不去二场,硬拽过去,也一口不喝,上厕所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如此的理性,让人敬畏,或许,做生意,就需要如此的理性。我不会做生意,喝酒,大体还算理性。有几个尤其感性的朋友,都只是在二场相见,不管喝到什么程度,更不管路有多远,一句“等着”,就杀了过来,不由分说,喝上一气,二场下来,我往往如同做了一场梦。

济南这座城市,还是适合二场的。我敬佩的老大哥崔总,曾是《济南时报》创刊时的总编,当年在新闻界叱咤风云。有次,他去北京出差,感慨,北京太大了,晚上没法赶二场。

我在北京倒也赶过二场,去北新桥,那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吃卤煮,其实,那里的卤煮并不算好,但北京的一场太累,二场太晚,能有个地方,吃一碗热乎的杂碎,被安慰的,不光是身体,还有灵魂。

地方越小,越容易去二场,一场就像那个很小的地方,根本容不下人们的宣泄和表达,只有到了二场,才发现还有该说的话没有说,该喝的酒没有喝。二场喝的太多,多到第二天绝不想再喝;说的也太多,多到第二天只想沉默,甚至想一直沉默下去。

有个朋友,一个经历过人间悲苦的漂亮姑娘,有二场的酒量,却从不去二场,因为她喝多了就爱哭。她说,我要去二场,只能到火葬场,随便哭一会儿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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