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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娱乐圈,大瓜不断。

为了避免“房塌”,不少人打算多看看德艺双馨的老戏骨,免得一不小心就“吃瓜”吃到自家头上。

很多年前,陈道明就在采访中说:

经常会有人问我:你对这个行业怎么看?我说这个行业就八个大字:对年轻人是四个大字“寡廉鲜耻”;对岁数稍长的叫“为老不尊”,这就是这个行业的生存现象。

“寡廉鲜耻”、为老不尊”这几个字在当年听到,显得言辞犀利偏激,而对照如今的娱乐圈再一看,敢情这还是“喽着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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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陈道明“冷漠清高”特立独行,但是他看见娱乐圈怪现状敢于出言斥责,看见冯小刚让女演员聚会跳舞,敢于怒骂:“你TM没看过跳舞啊!”

这冷漠吗?

陈道明之所以可以从70年代一直“红”到新世纪,靠得不是倚老卖老的“吃老本”,而是不断观察观众反馈,调整表演风格。

这清高吗?

陈道明尽本分做好了演员这个职业,他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与所谓的“娱乐圈”保持距离。

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圈儿”,“圈儿”都是自己画的。

01

STEPS“侥幸”成为演员

1955年,陈道明出生于天津一个地道的知识分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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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兄弟、亲朋,不是医生就是教师,父亲毕业于燕京大学,后来在天津医科大学教英文。

因而,不论是从家庭背景,还是对这个职业本身含金量的看法,他的父亲都不认为演员是一个适合男人的“好职业”。

其实陈道明本人对演戏也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受家庭氛围影响,他少年时期的理想是律师、外交官和医生。

而在众所周知的特殊时期,以陈道明的家庭成分,这些理想注定难以实现。

那时的陈道明虽然还在念书,但却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去路——上山下乡。

而陈道明的一位老师,却在无意中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

1971年,“天津人艺”去陈道明所在的中学招生,彼时的“天津人民艺术学院”尚未改名,还叫“话剧团”。

当时,陈道明的班主任叫陈健同,对他特别关心。

在此前,其实已经有戏曲学院和曲艺团来天津十二中招生了,每次陈老师都极力劝陈道明前去报考。

陈道明却总以自己没有才艺为理由,就是不去。老师不舍得他去上山下乡,而他自己却是一副认命的架势。

这一回,话剧团来招生,陈老师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马上让陈道明去。

陈道明故技重施,仍旧说自己不会。

陈老师急了:“说话你总会吧?”

为了保证这次陈道明一定会到达考试现场,陈老师又叫了两三个同学陪着他一块儿去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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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道明才不是一个毫无才艺的“普通同学”。

他会弹琴,会写字,会画画,经常帮学校工宣队出墙报,再加上人长得也精神,老师和同学都觉得考“话剧团”非他莫属。

陈道明也确实很顺利地入选了。

但是,由于他真的没把演员这行放在心上,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填了自己的志愿:邮局和化工局。

然而,他等来的只有“话剧团”的录取通知书。

这要是搁别人,拿到通知书早高兴坏了。可陈道明看完信,就揣裤兜儿里给忘了。

他照常和小伙伴疯玩儿了一天,晚上回家到姐姐帮他洗裤子。

那时候的裤口袋儿,都是粗糙的白色“豆包布”,姐姐洗着洗着就发现口袋被染成粉色了,赶紧问:“你这里面是什么呀?”

陈道明这才想起来,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是粉色的!

姐俩儿手忙脚乱的用铁熨斗烘干,再小心翼翼的打开。

也许是天意让陈道明吃这碗饭吧,虽然信中的字确实都被水阴成梅花状了,但也还能看得清,就这样,他拿着褶皱的通知书,干上了这行。

陈道明的母亲非常高兴,因为有单位录取就意味着不用去“上山下乡”。

他的父亲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命运没有给出更好的选择。

从此后,陈道明就开始了平平淡淡的7年“话剧院”龙套生涯。

02

STEPS好的爱情,改变一生

如果不是遇到妻子杜宪,他可能真的会把“演员”这个职业,干成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后台化妆,前台演戏,第一幕演匪兵,第二幕是民兵,第三幕演解放军,第四幕就演群众,就这样演了一年又一年。

但即便是一个对演戏毫无梦想的人,常年跑龙套也会腻烦,于是陈道明想了一个办法抗争。

有一次,他饰演的匪兵要被追着从左边幕条跑到右边,跑下台后就算表演结束。

于是,他只给自己画了半张脸的妆。

下台之后,他获得了这辈子最严厉的一次批评。

从此以后,他饰演龙套也一直很用心,而且内心中隐隐对表演有了更大的“野心”。

那时候的陈道明觉得:只要能有句台词,能在舞台前面说话,就是这个职业的光荣时刻。

而这时候,在演艺路上,陈道明又被命运推了一把。

1978年的暑假,杜宪闲来无事,从北京来到天津,看望在天津人艺工作的舅舅和舅妈。

那时的杜宪年轻漂亮又朝气蓬勃。

她的出现,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给那个燥热的夏天带来一股沁凉,陈道明对她一见钟情。

也许当年的陈道明对演戏没什么自信,可是却懂得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他使出浑身解数,一会儿弹钢琴,一会儿弹手风琴,从诗词歌赋聊到中外名著,从人生理想聊到处世哲学。

杜宪完全被他迷住了,可是暑假也结束了。

这时候,陈道明身上的天津属性就展露出来了:天津人恋家。

那什么是家呢?当然是有爱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当时的杜宪正在北京广播学院上学,毕业了也会大概率被分配到中央电视台,自然不会抛下北京的一切来天津久居。

于是,陈道明做出了改变一生的决定——备考中央戏剧学院

陈道明底子不错,又有话剧团的几年熏陶,自然轻松考上。

陈道明在中央戏剧学院学习期间,受到了校长金山的重视,在1981年的毕业大戏《无辜的罪人》中饰演主角,由此打开更大的世界。

毕业之后,陈道明被分配到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工作,金山任该委员会主任。

1983年,对陈道明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踏踏实实上了几年班之后,他正式迈入了影视剧的行业,完成了由戏剧化表演到影视化表演的过渡。

这一年,他拍摄了由第五代新锐导演执导的《一个和八个》,与知青文学的经典作品《今夜有暴风雪》。

可也正是这两部戏,拍到陈道明怀疑人生,差点儿就被打击地转行。

影视剧的演绎要求演员尽量贴近生活,而学习了斯坦尼体系,又长期受到话剧舞台熏陶的陈道明,完全找不到感觉,只能做在痛苦中摸索。

好在,《末代皇帝》救赎了他。

03

STEPS 巅峰来临

《末代皇帝》这部电视剧只有28集,却足足拍了四年。拍摄期间剧组遭遇意外,拍摄素材被烧毁,一切只有从头再来。

陈道明在剧中饰演溥仪的青壮年时期,他却心甘情愿地把1984—1987这四年时光,全部奉献给了这部剧。

陈道明利用这四年时间走进一个人物,不停琢磨表演技巧,阅读各类历史文献,终于从不知所措,到游刃有余,将溥仪的复杂性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量变到质变的努力,也仿佛彻底打通了他表演功力的“任督二脉”。

这部电视剧在1988年的中央一台黄金档上映后,好评如潮,拿了好几个大奖。

陈道明这个名字,也被全国所有人民熟知。

怪不得冯小刚说:自从有明星那天起,陈道明就是明星了。

但对于名气,陈道明显然有自己的理解,他说:

拍《末代皇帝》的时候,电视在生活中还是一个稀罕物品,而且一共也没有几个频道。一部电视剧,即便烂得不能再烂的,也能把一个人全国共晓之。

随后,在参演了多部电影后,陈道明又与另一部“神剧”《围城》结缘。

这部剧非常忠实的传达出了,钱钟书先生在原著中所表达的核心内容。

在一开始,听说有导演想要拍摄《围城》,钱钟书先生的态度是“不以为意”,即:不支持也不拒绝,甚至不旁观。

不过,在看到拍摄效果之后,80岁的钱钟书曾对陈道明说:“你让我看见了一个活的方鸿渐”。

但是,当年它在播放的时候却遭遇了《渴望》。

两部剧同时上映,在收视率上,中央台的《围城》,不敌地方台首播的《渴望》。

但《围城》这部剧的光芒却能穿越岁月,至今仍被誉为文人剧的巅峰。

电视剧播出的第二年,陈道明再次与《渴望》相遇,同场竞争飞天奖。

不过,这一回陈道明赢了。他凭借方鸿渐一角,赢得了飞天奖最佳男主角。

有《末代皇帝》和《围城》的口碑加持,令陈道明一时间风头无两。

在陈道明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飘”的时候,命运之手再此眷顾了他。

因饰演方鸿渐的机缘,陈道明曾有幸三次拜访钱钟书先生。

对于在钱老家做客的这段记忆,陈道明这么形容:

他们家唯一响的东西就是药锅子,时间一到“啵”一声,药锅子就响了,录像机呀什么的都没有。其实我总在想,我为什么特别羡慕这个老人,他不是一个学究,一点不乏浪漫,但非常懂得生活。

陈道明在钱老面前甚至不敢说话,他说:在文化的面前,学问面前,我觉得自己那点名气连屁都不是!

此后,陈道明更加不看重名利,只是一心塑造人物,兼顾家庭生活。

04

STEPS敬业不“爱岗”

在90年代,陈道明早已是炙手可热的实力派男星,但是他没有过度消耗自己的荧屏形象,而是刻意放慢了步子。

这个时期,陈道明接戏不多,且饰演的角色非常多元化。

他挑剧本只看品质,对于角色是正派还是反派,是主角还是配角,丝毫不在意。

在电影《我的1919》中,陈道明是英气逼人的外交官顾维钧,多年后,他在《建党伟业》中再次饰演顾维钧。

并且《建党伟业》中,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上两次经典发言的名场面,是直接剪辑了《我的1919》中的原画面,可见当年年轻的陈道明塑造角色之经典。

影片画面中,光阴交错重叠,岁月似乎并未在陈道明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令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沉稳与深邃。

之后,陈道明在电影《桃花满天红》中,饰演唱皮影戏的“当班小生”,这也是他塑造的为数不多的以感情为主题,且具有浓厚乡土气息的作品

在拍摄《北洋水师》的时候,陈道明认为自己的形象超越不了《甲午风云》中的邓世昌,于是选择了饰演日本将领伊东祐亨。

整个90年代,他的产量并不高,除了少量的电影创作,他还在《梦断情楼》中饰演了并不光彩的妓院“大茶壶”,《寇老西儿》中亦正亦邪的“八贤王”。

后来,当我们在《少年包青天》中看到那个仙气十足、正义凛然的“八贤王”,很难想象这竟然与《寇老西儿》中抱着金锏天天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八贤王是同一个人。

而日常老不正经,到了家国大事上却绝不含糊的“二马”,一代传奇商人胡雪岩,“一地鸡毛”的公务员小林,更是让观众看到了陈道明的多样性。

但是,演戏似乎一直是陈道明的被动选择,远没有读书、打球时候的热情高。

比起演戏,他更热爱真实的生活。

于是,当遇到心仪的角色,陈道明就全力以赴,如果没有,他就悠然自得的回归家庭,承担起更多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角色,让妻子杜宪能有更多时间打拼自己的事业。

也正因为他对生活的深入体会和思考,才能塑造出如此多样化的经典人物。

时间来到2000年,陈道明再次贡献出两个重量级的经典人物:《康熙王朝》中的康熙,《黑洞》中的聂明宇。

康熙5分钟的“怒斥群臣”可以说是字字珠心,至今仍令人印象深刻。

而陈道明通过细腻的演绎,多层次的展现了聂明宇的复杂性格和扭曲的心理。其经典程度,大概只有孙红雷的刘华强可以一较高下。

随着时代的发展,观众的欣赏口味和市场需求发生了巨大改变。

陈道明没有冷漠地选择远离,也没有清高地故步自封,他虽然并未刻意迎合观众,但也确实做出了改变。

在《我的前半生》中,他饰演一位日料店的老板,戏份很少。但不拍戏的日子,他也常常出现在剧组。

什么也不做,就是观察。

他曾谦虚地说,通过这部剧,从青年演员身上学到不少流行的表演方式。

于是,《庆余年》中的庆帝出现了。

庆帝每集出现的时间都很短,气场却延续全集。

陈道明不仅运用扎实的戏剧功底表现人物,还融入新式卡通化处理的方式和独特个人风格,大获成功。

在去年热播的《流金岁月》中,陈道明饰演了商界大佬叶谨言,这个角色与倪妮饰演的朱锁锁年龄差距巨大,分寸拿捏上如果差一点儿火候,就容易引起观众的不适。

干净儒雅的陈道明,有着长者的和煦和年轻的心态,没有丝毫的油腻感。

如今的陈道明似乎很享受这种在演艺事业中的“闲庭信步”,以“散步”的姿态和超强耐力走出了自己的品质之路。

这也使得陈道明作为一位明星,从未缺失过家庭生活。

他曾在多个场合说过:

如果不认识杜宪,就不会去考中戏,不上中戏,就不会被选上拍《末代皇帝》;如果没有拍《末代皇帝》,我也不会拍后来的《围城》;如果我没有拍后来的《围城》,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陈道明。

陈道明这种踏踏实实搞事业,一心一意爱老婆,有自己的坚持,却也融得进世界的人格魅力,恰好能与“天津性格”相呼应。

毕竟,我们天津的煎饼果子必须是正宗的,大饼也能卷得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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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凤凰网·非常道》陈道明专访,主持人:何东;

《杨澜访谈录》陈道明专访,主持人:杨澜;

中国电视剧60讲,主讲人:李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