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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5岁踏出鹿门山,到51岁终老襄阳,这二十多年时间里,除了滞留洛阳三年,孟浩然都在各地游历,寻求入仕之道。彼时正值盛唐,气象开放、包容宏大,和大多数才华横溢的有识之士一样,他自然也希望入京求仕,然而,孟浩然至死都只是一介布衣。如此际遇,在风流涌动的盛唐,再无其二。纪录片《跟着唐诗去旅行》就是追寻孟浩然一生求仕无门、于山水间漫游的踪迹,探询这位开盛唐山水田园一派风气的诗歌巨匠,是如何通过自然和心灵的共振、渐趋抚平现实际遇带来的折损。

诗人闻一多曾评价:唐诗到了孟浩然手里,产生了思想和文字的双重净化作用;又说他的诗之干净,同时代的诗人无一能敌,只有在他以前的陶渊明到达过同样的境界。

——然而正是如此清新、恬淡、静谧的诗歌,居然出自一位终身碰壁、怀才不遇的诗人,后世不禁疑惑:孟浩然究竟何以在坎坷中保存内心的纯净,进而留续清淡明丽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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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李白与孟浩然的友谊是诗坛上的一段佳话,这句千古传唱的名句就是出自李白写给孟浩然的众多诗歌之一。从这段相差十二年的友谊中,我们或许能够窥看一些二人相交的奥秘:李孟固然不乏饮酒唱和、携手邀游的乐趣,但至为重要的,还是在追求精神情感的高度一致,寻求性灵飘逸的同伴和知音。

孟浩然生逢盛世,当然有走仕途求功名的愿望,然命途多舛,至死都与官场无缘。游离在官场之外的另一种人生,则是通过游览山水来丰富、安定自己。可以说,来自自然风光的力量,抚定了孟浩然失意的心,他也正是从这些朴素、清新、富有生命力的景象中,真正获得内心的安适。这种精神和李白不谋而合,二人亘古酬唱的情意也流芳百世。

“人生不得志,便向青山游。”既是孟浩然一生的真实写照,也凝练概括了一生的漂泊成就。孟浩然在旅程中偏爱水行,如他自己所说,“为多山水乐,频作泛舟行。”泛舟漫游中有更多天真的遐想和情思的抒怀,像《岁暮海上作》,“仲尼既云殁,余亦浮于海。昏见斗柄回,方知岁星改。”表达诗人目睹岁月流逝、人事代谢,自己却无为于人世的失落之情。但这样的情绪不会持久萦绕,通过山水与美酒、美食的涤荡,孟浩然的内心无限慰藉。

孟浩然和挚友张子容年轻时曾一同隐居,张子容后来出去做官,孟浩然写诗给他,“无使谷风诮,须令友道存。”意思是说,希望将来不要因为地位的变化,而破坏我们的友谊。确实如他所愿,这份感情永久保存着。多年后,孟浩然途经张子容被贬的乐成,二人把酒言欢,畅游江心孤屿之后,同至张府共度除夕。宴席上互相酬和、联句,孟浩然诗兴勃发,做了两首五言律诗,其中有“何知岁除夜,得见故乡亲”的亲昵,也有“客行随处乐,不见度年年”的豁朗。他的真性情与豁达疏朗可见一斑。

不仅是同张子容,但凡知交,孟浩然都以真心相待。孟浩然逝世后,王士源为他编撰作品集,王士源评价孟浩然,“骨貌淑清,风神散朗。”即指其为人有侠义之气,交友真诚。这一点,也和他后来的死因遥相呼应。王昌龄被贬谪途中路过襄阳,当时孟浩然背上长了毒疮,应该饮食忌口。可再次遇到王昌龄,他欣然相约,饮酒、吃海鲜,“食鲜疾动”,致旧疾复发,旋即病逝。颇具戏剧性的一个结局,但至此终老襄阳的孟浩然,内心已经获得永恒宁静。

在《跟着唐诗去旅行》的尾声,书法家鲁大东来到襄阳,寻找孟浩然存在的痕迹。时隔千年,曾移置墓碑的谷隐寺早已在风霜侵蚀中没落,石碑也不知去向,故居与坟茔都没有影踪,无处凭吊。但如今的襄阳城中,连稚龄孩童都会吟唱孟浩然留下的诗句,“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襄阳这座城池,也因为孟浩然别号孟襄阳的存在,而在历史长河中弥盛辉凝。可见,一个人肉身和遗迹的陨灭并不是最后终结,他留存的精神和文学遗产,才是真正光耀后世百代。宝酝集团携手《特别呈现》栏目,和您一起《跟着唐诗去旅行》,共同探寻唐代诗人的诗酒人生。

责任编辑:任芯仪(EN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