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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摄影师“鹿道森”确认身亡,遗体已被打捞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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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摄影师留遗书后失联”的事情引发舆论关注。当事人叫周鹏,“鹿道森”是他的网名。要知道,如果不是那封遗书,或许“鹿道森”所言的“我不希望有人来找我”就会变成“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在这个意义上,显然有故事的“鹿道森”远比周鹏更有存在感。

毕竟通读“鹿道森”在社交媒体上留下的遗书,会感受到很浓的诗意,就好像“鹿道森”是追梦的人,而周鹏是留守儿童、校园霸凌经历者、独居青年。说到底,遗书里既有浓重的丧气,也有强烈的不舍。甚至仅凭那封轰动舆论的遗书,也足以说明“鹿道森”对这个世界很不舍,只不过他没办法拯救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鹿道森”跟过往引发舆论关注的失联者们有一个共同点:他(她)们的感受力都极强,以至于最终走向自我反噬的地步。之所以这样讲,倒不是认为感受力强是坏事儿,而是当感受力和解释力不匹配时,容易出现对现实的误判。

就比如“鹿道森”提到自己童年的留守经历和被霸凌的遭遇,貌似他始终没有释怀掉,直到他下决心打算轻生,依然对那些陈年的细节充满愤恨。甚至“鹿道森”谈到自己的原生家庭也是苦水一滩,就好像他从来未被善待过。

实际上,就“请停止校园霸凌吧”、“何以为家?”、“请你此刻开始爱你的孩子吧”等等这些关键性的书写,早已超出遗书的范畴,更像是借着自己的不幸给这个世界以最严厉的控诉。平心而论,如果撇开丧气的底色,遗书其实也透着清醒。

因为我们深知,如果既定的现实能按照“鹿道森”的期许运行,确实会是个“美好的人间”。但不可否认的是,“鹿道森”从审视自我到审视周遭时,确实也呈现出“极端”的一面,就比如提到患病的流浪猫,他最终把猫的不治而亡归咎于自己没钱,并且还跟自己的境遇联系在一起。如此提调“鹿道森”相对“极端”的一面,并非是为批评,而是在具体的判断上他大概率已经“沉浸在一个自我的世界里”。

不过有必要说明是,这里所强调的“沉浸在一个自我的世界里”更倾向于病理性的考量。按照“鹿道森”朋友(报警并发布“寻人启事”的那位朋友)的说法,“鹿道森”比较乐观,但是生活遇到很多挫折(“个人工作室倒闭”、“作品很好无法变现”、“生活压力大”等等),就是这一系列因素使得他有些轻度抑郁。

就此而言,显然朋友的考量更接地气。因为从根本上讲,朋友只是陈述事实,而非是评判事实。从某种层面上而言,一个人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但凡只有评判事实,就很容易滑向极端:不是过分自信,就是过分悲观。

过分自信主要在于总把自己的成功归于自身原因,而过分悲观主要在于总把自己的失败归于现实残酷。只是无论哪一种状态,都其实会导致一个人走向迷失。不得不说,凡事只有多个角度去看待,才能放过别人,放过自己。

另外,“鹿道森”在遗书中提及的各种遭遇,其实绝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有经历过。可为何有些人能撑过去并释怀掉,而有些人却始终背负着直到被压垮。在这个事情上,其实跟强大和弱小无关,最为根本的问题在于,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可人就是人,虽然不能控制万物,却要把万物往自己那儿解释。在这个过程中,处理的得当并无害,可以称之为浪漫主义,如果不能很好的自洽,那么显然就是在培养偏见,以迎接悲哀,并承认自己每天都在同自己的自卑、虚荣、爱财、嫉妒相处。

正如云也退在《被判幸福》一文中所强调:“存在主义在我头脑中加设了一个世界的概念,遇到困境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是与世界的矛盾,与起源,与人之初的矛盾,心理就会明白,这是我降临此世的结果之一。唯有如此,才能不一味转向他(她)人,才能不计算得失,才能放下自己。放下,也许我永远入不了人海,但我可以放下。”

循此而言,大概“鹿道森”正是因为放不下人间的玫瑰,才使得“不希望”的言辞里充满“希望”,才使得“控诉”的言辞里充满“温柔”,才使得“绝望”的遗书里写满“不舍”。尤其是那句“外婆,我好想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读到时会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

当然无论是在“遗书的评论区”,还是在“寻找鹿道森”的话题下,都会发现有很多陌生人在关心他的安危,虽然他强调“无需为他立碑,只愿玫瑰年年为他盛放 ”,只是不知道他提前看到那些温暖的声音,会不会改变主意?

或许“鹿道森”也曾崇尚“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美好祈愿,但是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半生他还没有走出,少年却已经绝望。只是在我们暂且还不能确定“鹿道森”的下落时,大概只能祈愿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