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龟妇”三字该当何解?嘿嘿,笔者“大狮”若不说,想必鲜有人知晓这三字真章。

古语有云: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有可,最毒妇人心。而“爬龟妇”只怕又是毒妇之中的佼佼者,清代有段文言小传,说得便是这世间第一毒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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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浙中东阳、义乌一带,民风彪悍,行为不善,即便是乡间女子,也多是膂力过人,精于技击者。这些女子,农忙之时在家务农,农闲之时,便三五成群,结成伙伴,前往各郡各县,以偏方秘法为幌子,替人捉牙蠹(dù),换现在话,也就是替人拔蛀牙。

她们有一种特效的药粉,对外从来不肯说明配药所用的方子,取一点药粉洒在牙床上,只需一炷香的功夫眼儿,蛀牙就会松动,然后用长柄铁钳子用力一拽,那颗坏牙就跟牙床分家过日子了。不过这些药粉也会使得紧挨着蛀牙的好牙也跟着松动,所以还需再花钱买她一个“稳牙”的秘方,才不至于毁了好牙。

照理说,帮人解除痛苦,这也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可有些浙中悍妇却认为此道来钱太慢,远不如用“龟”赚钱来得快。这一种,便是本文之中所说的“爬龟妇”。

干这个营生,需懂得一些巫蛊之术,只需将一只背上刻有古怪符字的乌龟放入筐里,骗人说乌龟背上的符字乃是“河图洛书”,不管过去还是未来之事,皆可以通过这只乌龟得到想要的答案。那时的百姓大都愚昧迷信,一些身处迷茫,或为子女求富贵的人,自然也就愿意掏钱听她们瞎忽悠。

这个行当被称为“爬龟”,而干这个行当的人,又都是妇女,故而得名“爬龟妇”。

蛊惑好人,已属可恶;更有甚者,借着这个行当,趁着登门替人占卜问卦的当口,用迷香算计主人,窃取财物,偷走婴儿,甚至还会用杀人灭口,放火烧宅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毁灭证据。

除此之外,她们还会刻意盗取一样东西,此物便是孕妇腹中的婴胎。老话之中,常用“盗取婴胎紫河车,贩卖熏香蒙汗药”来形容那些为人不齿的不法之徒,而“爬龟妇”便是其中一员。

至于盗走婴胎做什么用,答案是配药。当时迷信用婴胎配制的药有滋阴补阳的功效,能够让人长寿,因此一些有钱的老爷太太,不惜下大本钱找那些手段毒辣的宵小之辈给他们设法弄来。“爬龟妇”精于此道,因此干起了杀生害命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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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三十年,某村有一村妇,怀胎已有八个多月,眼看不久就要破水。其夫为了在妻子诞下婴儿后,能够多点滋补品给妻子调理身子,于是去大户家里打短工。一日大雨之时,三个“爬龟妇”敲开孕妇家的门,请求进屋暂避风雨,并答应为孕妇免费占卜,可以通过占卜判断出孕妇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孕妇没有戒心,又听说三人懂得占卜之术,于是开门让她们进了屋。三个“爬龟妇”刚要拧一拧身上的雨水,突然又有个货郎想要进屋避雨。孕妇是个好心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但那三个“爬龟妇”却立即闹腾起来,她们大骂货郎不要脸,屋里面都是妇道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与妇道人家共处一室,定是居心不良,这要传扬了出去,让人家孕妇以后还怎么见人。无论货郎如何解释,她们执意不肯答应,同时捋胳膊挽袖子,作势要打人。

货郎一人面对三只河东狮,显然不是对手,只好退出门外,冒雨跑远。

“爬龟妇”见差点妨碍了她们好事的烦人精跑远了,立即把屋门关紧,将门闩插好,嘱咐孕妇,不管谁来敲门,一概不给开。孕妇倒也听话,答应不再开门,并十分热情地倒了三碗热水,一一端给“爬龟妇”。就在孕妇转身想要再拿点干果给客人磨牙时,三个“爬龟妇”陡然起身,一个用浸了麻药的棉布捂住孕妇的口鼻,另外两个将孕妇扳倒,分别按其手脚,使其不得动弹。

片刻之后,孕妇便处于昏迷之中,任由三个恶妇的摆布。其中一个“爬龟妇”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囊,掏出一大包药粉,一个卷成卷儿的皮包,摊开皮包,赫然亮出长短不一的各式刀具。接着,三人合力,以娴熟的手法对半昏半迷的孕妇施以毒手。

正在三个“爬龟妇”忙活着的时候,猛听得门外一声大喝:“你们这些杀人害命的夜叉,休想害贾六郎的家室,速速将门打开,不然贫僧可要破门而入了!”

要坏事!“爬龟妇”顿时慌了手脚,土屋没有窗子,想要脱身只能走门,如今有人堵在门口,能不能脱身,就看自己的造化,以及心肠够不够毒辣。

“爬龟妇”打开屋门,只见先前被她们赶走的货郎又回来了,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手里擎着一根鹅卵粗的齐眉棍,横眉立目站在雨水之中,脸上挂满了愤怒。甭问了,时才喊话的人一定是这尊活佛铁罗汉了。

原来,货郎根据走南闯北得到的经验,认定不让他进屋避雨的三个女人其真实身份是“爬龟妇”,于是他火速跑到附近的佛寺,喊来了大和尚。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三个“爬龟妇”也豁出去了,她们各自的手中都有短刀,不由分说,直奔大和尚的上中下三路刺来。大和尚一见对方出手不留情,也就不再顾及佛家慈悲,抡开了手中大棍,跟三个毒妇都在一处。

三个毒妇真不简单,居然一刀刺伤了大和尚的左臂。大和尚也是好样的,忍着疼痛将手中一条大棍耍得呼呼带风响,拼了老命力战毒妇。也许是佛祖开眼,居然让他一口气砸趴下两个。

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原来货郎喊来了村民。村民手持粪叉木锨,帮着大和尚制服三个毒妇,并将其打得只剩一口气,才肯罢手。

有人进屋去看孕妇的情况,须臾,叹着气走了出来,告诉大家,贾六郎的婆娘已经遇害了。

此言一出,村民无不怒火中烧,若不是大和尚拦着他们,那三个毒妇非被打成肉糜不可。和尚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清朝是有砖有瓦有方法的地界,她们可以下毒手害人,但大家不能以私刑处决她们,应当交由官府处理才是。

如此一说,村民将三个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爬龟妇”如拖死狗一般拖到了衙门口。

太爷升堂之后,问她们如何害死贾六郎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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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知道无法活命,不想受刑具之苦,于是说出实话,声称先将特制的药粉兑水给孕妇灌下去,使其完全丧失挣扎的能力,然后她们再用力搓揉按压孕妇的小腹,使其羊水破开,再用利刃割开孕妇的肚腹,将婴胎拿走。

如此毒辣的手段,令在场之人无不毛骨悚然。三名毒妇,分别被判凌迟。朝廷闻讯,顿时震惊,想不到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卑劣的勾当,此举与“采生折割”又有什么分别,因此朝廷下令严查浙中一带的“爬龟妇”,至乾隆三十三年,这个行当虽然在名义上彻底断绝,但毒妇仍在,只不过换了个身份继续害人罢了。

朱子云:“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爬龟者,三姑六婆之列,为毒妇之中的毒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