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夜行实录2》,作者:徐浪,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相亲和过年,总被联系在一起。一到年关,父母们就像疯了一样,到处替自己单身的子女寻找对象,田静妈妈就是其中之一。春节前,老太太拿着田静的资料,在中央公园跟一大群父母一起“摆摊”,我还好奇地去看了一眼。场面很壮观,一公园的大爷大妈,满地的征婚启事,特像早市卖菜。

几天后和田静一起吃饭时,我问她:“现在缺女不缺男,你妈妈这么急着把你嫁出去干吗?”

田静说她妈妈看了一个新闻,燕市未婚男女比例从6:4变成了6:5,而且未婚男性主要集中在乡村,未婚女性集中在城镇,也就是说,城里的剩女数量,实际上已经高出了剩男,这把她妈妈急坏了。

我说是不是你妈觉得你年纪大了,田静在桌下给了我一脚。

田静妈妈当然不是个例,不管在哪个城市,最看不惯单身的都是父母。我在燕市这几年,我妈给我介绍过四个姑娘,让我加微信,和人家好好聊。

相亲网站2015年对一千二百人进行了调查,在单身人群里,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面临压力,而这些压力主要来自于父母。

这些压力和需求,使相亲市场变得巨大,相亲网站、软件、婚介所、相亲角这些应需求而增多。除此之外,许多心怀不轨的人也看上了这块肥肉。有人通过酒托、诈骗、仙人跳等手段骗财,有人骗色,还有人骗财又骗色。连传销团伙都盯上了相亲市场,假借名义把人骗去搞传销。

但这些骗财骗色的事,都没我一个月后遇上的那对相亲情侣离奇。

春节前一周,我做了个决定,春节期间不更新了。这一年又调查又写稿的,实在太累了,我要歇歇。我给周庸打了个招呼,跟他说我要去旅行休息,让他发条语音通知一下读者。收拾好行李,我就开始考虑去哪儿休养生息。

最后我没去旅行,而是回了家,休息还是在家比较靠谱,即使一月份的哈市气温低至零下二十多摄氏度。

2017年1月26日上午,我在哈市西站下了车,背着包走回了家,我父母住的小区,离西站只有一公里。

进小区需要刷卡,我没有门卡,正打算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出来接我,一个男人从我身后走过来,刷卡开了门。

我说了声谢谢,低头进了小区,他在身后迟疑地叫住我:“徐浪?”

我转过身,发现刚才开门的是我的初中同学,只好假装惊喜:“咱俩多少年没见了?你也住这个小区啊?”

他点头说是。我俩寒暄了一会儿,他拍拍我,说:“咱这帮同学就数你最神秘,基本谁都联系不上你,也不知道你在干吗。”

我说:“就是瞎混,混得也不好,就不太好意思和大家联系。我爸我妈还等我吃饭呢,咱改天再聊。”

他说行,问了我的电话和住址,就走了。

回到家放下包,和父母吃了饭,我决定这几天尽量少出门,避免碰见熟人,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应酬。结果当晚应酬就找上门来。

那个在小区遇见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年初二晚上有场同学聚会,他已经在班级微信群里说我回来了,很多同学都十分期待见到我,让我一定到场。

同学里总有些这样的人,喜欢攒局,四处联系,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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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晚上,我开着我爸的A4去大厨酒家参加聚会。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到得比较晚,进包厢时,同学们基本都到了。挨个握手寒暄后,我找位置坐下,有人问了句:“徐浪到了,咱今天还差人吗?不差人就走菜吧。”

和我住一个小区的哥们儿站起来看了一圈:“还差刘宇,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还没拨出去,一个中等身高,很瘦,皮肤很白的人就推门进来了:“大家新年好啊。”

相比学生时期,刘宇的皮肤变得很糟糕,但还是很白,说话和动作有些娘。直男癌盛行的学生时代,还是在崇拜硬汉形象的东北,他因此没少受欺负。

但今天他和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谈笑碰杯,完全看不出有一点隔阂。

在同学们眼里,刘宇现在是个“出息”人,在广东做生意赚到了钱,还找了一个香港富婆,听说已经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我正听着他们说话,刘宇拿着瓶啤酒挪过来:“浪,上学那会你总帮我,今天必须敬你一杯。”

我端起杯子和他干了一杯:“听说你现在可以啊,在深圳没少赚,女朋友还是个香港美女,怎么认识的?”

他打了个酒嗝:“我去年年中就回来发展了,我妈非让我找对象结婚,我就在相亲网站上注册会员,约了她,一见面还挺合得来,就处着了。”

我奇怪香港姑娘怎么在哈市相亲:“我还以为是你在广东认识的,她在这边做生意吗?”

他摇头:“她本来也是哈市的,后来定居在香港。”

我问他网上约的相亲,不怕被骗吗?他说:“没事,现在相亲见面,都得带着身份证,先看完身份证再继续往下聊。”

我点点头,这确实能降低一些诈骗发生的概率。

晚上散场的时候,我见到了刘宇的女友。长发,人看起来文静秀气,开着一辆路虎极光。几个同学把喝醉的刘宇扶上副驾,她按喇叭示意一下,开走了。

我看着路虎,总觉得这车有点不对,就拿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周庸,让他看看这辆车有没有问题,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懂车的。

过了一会儿,周庸回微信给我:“线条感觉不太对,底盘看上去也有点低。这车是不是陆风X7改的啊?”

确实,这车有点像陆风改的,国产的陆风X7外形和路虎极光非常像,许多人都会做些微调,把它改成路虎的样子。

我还没给周庸回微信,他电话就打了过来:“徐哥,看照片里车牌是哈A,你回哈市了?”

我说“是”,他说:“那我去找你吧。我奶奶家、姥姥家都去过了,跟燕市待着太没意思,我现在就订机票。”

没等我回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回到家,在楼下抽了根烟,觉得有点怪。按饭桌上同学们讨论的,刘宇的“香港女友”应该挺有钱,不至于开辆假路虎啊!第二天上午,我去机场接周庸,在回我家的路上,我给他讲了这事。

周庸说:“这肯定是骗子吧。你还记得开假奔驰那哥们儿吗?也是用国产车改装的,在相亲网站假装大款,骗财又骗色,这不和那一个套路吗?”

我点点头,两件事确实很相似。

周庸说:“你应该告诉你那同学一声,防止他受骗。要是已经受骗了,得赶紧止损。你打算告诉他吗?

我说:“是。同学一场,能拉就拉一把,但我得再确定一下,万一咱俩看走眼了呢。”

我把路虎的车牌号发给了一个哈市车管所的朋友,让他帮忙查一下车辆信息,他回我说现在查得严,泄露信息风险很大。

我说不用你告诉我车主信息,就看车牌对应的是不是辆路虎就行。

十分钟后,他给我回微信:“这个车牌对应的车辆信息,确实是路虎极光。”

周庸:“徐哥,我真走眼了?”

我说:“应该是。”

他不服,拿出手机,开始翻照片:“怎么看都像陆风啊,路虎的侧面线条应该再硬一些,徐哥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把车开出来,不是陆风我把车吃了!”

晚上周庸赖在我屋里不走,一直唠叨这件事,说自己肯定没看错。我答应明天约刘宇出来,他才回客房睡觉。

年初四上午,我在班级群里找到刘宇的微信,加了他,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顿饭,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和周庸花了一个小时将刘宇灌醉,问清楚他女友叫闫冰,然后用他的指纹开了手机锁,打给闫冰,说刘宇喝多了,能不能来接他。

姑娘说“行”,让我们把刘宇扶到饭店门口,她一会儿就到。

我们扶着刘宇出了门,站在路边。过了一会儿,一辆白色的路虎极光开了过来。周庸把刘宇架上车时,顺便瞄了几眼内饰,转过头用口形告诉我:“假的,这车是陆风。”

这时闫冰跟我们客气:“你们去哪儿啊?我载你俩一程吧。”

我说:“行,我们去西大街的大宫殿洗澡,你捎我俩一段吧。”然后我拉开后门,拽着周庸就上了车,小声告诉他假装喝多了。

我装作喝大了的样子和闫冰搭话:“嫂子,听说那什么,你是香港人?”

她说“是”。

我说:“香港人好啊,工资高福利好。香港身份证和大陆是不是不一样?能不能给我看看?”

她可能不愿和一个“醉鬼”多纠缠,拿出身份证递给我。我看了看,表面上看起来是真正的香港身份证。

记下了号码后,我把身份证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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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庸在大宫殿下车后,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真的进去泡个澡,醒醒酒。

泡在浴池里,周庸问我:“徐哥,你看她身份证干吗?”

我说我要查一下她身份证的真假。

周庸:“香港身份证你也能查?”

我告诉他有个网站能粗略地校验身份证号码的真假,但不能查出个人信息。我拿手机登录了查询网站,输入了闫冰的身份证号,这是个合法的身份证号。

周庸:“真的?”

我说:“不一定,这只能证明身份证号是真的,说不定她是盗用信息呢。”

周庸说:“那你查这也没用啊,单说一个车的事你那同学能信吗?”

我说:“我有办法让他信。”

闫冰开的那辆假路虎,是辆“克隆车”,先把陆风X7改装成路虎极光,再套上一辆真正存在的路虎车牌和车辆信息。把陆风改得像路虎,任何一家修车厂都能做到,但能把陆风完全伪造成路虎并套牌,全哈市我只知道一家店敢这么干。

年初五上午,我们来到宣桦街附近的一家修车店。这家店没有名字,一块褪色的绿招牌上印着各种豪车的车标——保时捷、路虎、奥迪、奔驰、宝马……

店面规模不大,里面的员工都穿着脏兮兮的蓝色工作服,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一辆Q5的后排座椅上擦拭前排座椅底部。店左侧的墙上贴着招学徒启事:包吃住、底薪三千、销售提成。

门口洗车,屋内修车。一个几十平方米的车间左右各有一个修车位,油迹斑驳。废旧零件随意堆放,四周的墙上挂了一些出售的冷却剂和喷漆,楼梯口贴了一张汽车美容价格表:贴膜1888元,抛光150元,打蜡80元,改车单聊。

周庸:“徐哥,这么破的店!可刚才我看见他们拿进去一个恩佐的配件,这店挺奇特呀,什么来路?”

我问他:“听过乔四吗?”

他说:“听过,是在各个中国黑社会性质组织老大榜单都排第一的那个人吗?网上都说他是因为超高层领导的车被毙了,这间修车店和他有关系?”

我说:“你听那都是扯犊子,以讹传讹。”

当时哈市和乔四同级别的“黑老大”还有四五个,后来在1990年的一波严打中,这帮黑老大连带他们的后台全被依法处置了。那次严打后,哈市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基本灭绝了,有犯罪行为的组织都被一网打尽,剩下的基本都是些不入流、没犯过法的小混混。黑社会性质组织一解散,这帮人全都成了“无业游民”。

这批人的数目不小,好在政府帮他们解决了生存问题,在商业街一家商场的顶层开了个卖小家电的卖场,连带一批严打中拯救的失足妇女,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个摊位。

乔四的组织里就一个高层人员没被判刑,叫通哥,靠替乔四挡枪上的位,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通哥喜欢玩车,带着几个小弟,把家电卖场的摊位兑了,开了这间汽修厂。他毕竟是混过的人,什么车都敢改。我高中时总在这儿改摩托,和他有点交情。

陆风套牌,克隆成路虎,只有他们这儿敢干。

我们进了汽修店,问通哥在不在,一名员工去后面帮我们找。

一分钟后,一个额头有疤,五十多岁的大叔从后面转出来,看见是我:“徐浪,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庸小声说:“徐哥,这大哥头上的疤和哈利·波特的在一个位置。

我没理他,迎上去跟通哥握了握手:“怎么样啊,最近?”

他说:“还那样。你在燕市干得还行啊?”

我说:“还行。不扯犊子了,今天找你来是问个事,你们用没用陆风克隆过一辆车牌哈A9K***的极光?”

通哥笑了:“咋的了,‘小鸭子'把你的车刮了?”

我没听懂,问他“小鸭子”是什么意思。

通哥说这辆车是他们改的,帮“小鸭子”改的。

我问他:“小鸭子是叫闫冰吗?”

他说:“不是,'小鸭子'叫刘宇。”

我和周庸对视了一眼,这有点出乎我们意料。

周庸:“为什么管他叫小鸭子'啊?”

通哥四周看了眼,问旁边的一个修理工:“我媳妇今天来了吗?”

那人说“没有”,通哥点点头,转过头看着我:“我们几个朋友总去前锋路的一家KTV玩,那家KTV有鸡也有鸭,刘宇是他家的头牌。

“有时候一起去的姐们儿会点他,我们背地里都管他叫小鸭子。后来他不在那家店了,听说去深圳干了,半年多前吧,他回哈市,我接单给他改的那辆车。”

我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了通哥。"

他问我:“有事吗?一会儿一起去临江街吃铁锅炖呗。″

我说:“改天再约,我爸我妈等我吃饭呢。”出来后,我和周庸开着我爸的A4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周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先给我点上一根:“徐哥,搞半天不是人家姑娘骗人,是你那同学吃完青春饭,想找一老实姑娘啊。”

我说:“是啊,怎么就没想到那车是刘宇的呢?”

回家吃完饭,我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同学群里多了一百多条消息。我点到最上面,往下翻着看了会,然后拍了拍坐我旁边的周庸,把手机递给他,示意他看。

他翻了翻:“什么情况?刘宇被骗了,不是他骗人家吗?”

刘宇在同学群里求助,问有没有人的亲戚是警察,自己被骗了,香港女朋友欠他十几万元,现在开着他的车跑了,已经失联两天了,问怎么办。

群里有的人建议报案,有的人建议找私家侦探,我喝了口水,直接给刘宇打电话:“知道她住哪儿吗?”

刘宇说:“我俩住在一起。”

我让他回住的地方,我和周庸现在过去,看能不能帮他找出点什么线索。

刘宇和闫冰住在展览中心附近的新恒现代城,环境还不错,两室一厅,将近八十平方米,一个月房租2500元。

周庸听说这个租金时难以置信:“多少?”

我说:“行了,这边的房价也才一万来块,你当还在燕市呢。”

挨个角落寻找线索时,周庸打开了衣柜。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衣柜里有许多泡泡裙、女仆装之类的衣服。

刘宇有点不好意思:“闫冰贼喜欢穿这些Cos-play的东西。”

周庸点点头:“幸福!”刘宇尴尬一笑。

垃圾桶里有几个空药盒,上面的文字全是英文。我戴上手套,拿出来看了一眼,在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药名。从垃圾箱里捡起的药盒,总共分两种,一种叫Premarin(普力马林),另一种叫An-drocur(色普龙)。

我问刘宇这是他吃的药,还是闫冰吃的药。刘宇说:“是闫冰的药,这是她平时吃的减肥药。”

我说:“你确定是减肥药吗?”

刘宇说:“我也不知道,上面的外文我也看不懂!"

我让刘宇坐在床上,搬凳子坐到他对面:“我现在问你三个问题,你一定如实回答。”

他点点头:“干啥呀,这么严肃?”

我问他:“闫冰平时情绪变化大吗?”

他说:“大。非常多愁善感,总因为点什么就哭。"

我点点头,问他:“你和闫冰有过性生活吗?”

他考虑了一会儿,看着我:“没有,我回家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欲望没那么强,而且她也不让。”

周庸憋着笑,给我发了条微信:“肯定是身体被掏空了。”

确实,我之前听人说过,做男公关最长不能超过三年,否则就会落下病根。

我没理周庸,问了刘宇最后一个问题,他俩开过房吗?

刘宇说:“开过。我们没同居时,总在松山路的华庭开房,但最多也就是摸摸亲亲,什么也没干。

我想了想,问他用谁的身份证开的房,他说谁先到就用谁的身份证开。

我点点头,说:“我要找私家侦探查一下开房记录,证实点事,但这钱得你来付,因为这个是用来帮你找人的。”

他问我多少钱,我说过年期间估计得涨价,但最多不会超过1200元,他想了想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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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给了哈市本地的一个私家侦探社,根据刘宇提供的大概开房日期,让他帮忙查了一下酒店那几天的开房记录。

给对方支付宝转了一千块,十五分钟后,他发给了我一个Excel文档,我在里面检索关键词闫冰。

得到的信息是,闫冰,性别男。

刘宇有点蒙:“找错人了吧?”

我摇摇头说:“没错,我之前在你垃圾箱里发现的那两种药,一种叫Premarin(普力马林),是雌性激素。另一种叫Androcur(色普龙)是抗雄激素。

同时服用这两种激素,喜欢Cosplay,和男朋友没有性行为,由于药物作用而每天多愁善感、情绪变化大的,只有一种人一一药娘。闫冰是个药娘。

周庸和刘宇都有点蒙,问我什么是药娘。

我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药娘是一种心理性别为女,生理性别为男的人,通过激素药物让自己身体逐渐接近女性的跨性别人群。

据说只要吃一年以上的抗雄激素和雌性激素,女装药娘走到街上就没人会认为服药人是男性,进女厕也完全不是问题。

周庸目瞪口呆,问我:“这种人多吗?”

我说:“还挺多的,我在人世间上看过一篇文章,说国际非政府组织亚洲促进会2014年的一项调查报告显示,亚洲跨性别者占成年人群体的千分之三,中国大陆的跨性别者人数约在四百多万。但社会对他们的关注度远不如对同性恋群体的关注度那么高。”

周庸拍了拍刘宇:“同居你都没发现?”刘宇没说话,仿佛受到了打击。这就是我问他,有没有性生活的原因。

刘宇已经报案了,我们陪他去派出所更改了一次案情,诈骗者有可能以男性面目示人,车也有可能改回了陆风X7。

年初七上午,我和周庸坐在家里吃着我妈做的打卤面,接到了刘宇的电话。他说人已经抓住了,在哈市下属的县里,车确实改回陆风X7了,开房用的也是闫冰身为男性的身份证。

年初八我和周庸坐飞机回到燕市。落地后,我接到了刘宇发来的微信:“警察安排我们见面协调。她说骗我钱是为了买药,维持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不想再继续骗我才走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条:“我觉得我还是挺喜欢她的。”

周庸不可思议地问:“知道闫冰是药娘之后,他还喜欢吗?”

我说:“初六那天晚上,通哥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撸串,我没去,就跟他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通哥说刘宇除了接女客,偶尔也接男客,他可能是个双性恋,双性恋是能接受药娘这种存在的。”

周庸沉默了一会儿:“徐哥,你怎么看药娘这种人群?”

我想了想:“不论什么样的人,只要不影响到他人的生活,都应该被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