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多年前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工作机会不像现在遍地都是。贾梅离婚后找不到工作,进入舞厅挣扎求生,她遇到很多仗义的人,也遇到许多惊险刺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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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将我带去一家旅馆。吧台服务员跟老八要身份证。我靠着吧台,手臂挽着老八的手臂,我的身体差不多都靠在老八身上。那些酒灌醉了我,我的脚步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

宾馆的房间也冷,我蜷缩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这一次,我也穿着衣服,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在男人面前自己解开衣服。

我冷,在被子里牙齿打颤,冷得浑身哆嗦。

后来我回忆那晚的情景,回忆了很多次。我不仅是冷,也是紧张,也是因为喝醉了身体变凉的关系。

老八靠在床上,俯身给我盖被子,给我掖被角。他说:“你怎么冷成这样。”

他的脸俯视着,从上面看着我。我躺在床上,脸正对着他的脸。我的嘴唇只要一动,似乎就能触碰到老八的嘴唇。

但老八随即提高了脸。他说:“我去洗个澡。”

老八去洗澡了,宾馆的设施不错,洗手间里能洗热水澡。

我躺在床上的被子里,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那声音似乎有点像安眠曲,给我一种镇定的感觉,也给我一种催眠的感觉,我竟然在这声音里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太实诚了,一个梦都没有做。

等我醒来时,发现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到床上。

我忽然发现床上并没有老八,被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被子里的我竟然不着寸缕。而地下,散乱地扔着我的衣裤。

一开始我怨恨老八,完事之后他怎么会一走了之?但随即我又陷入茫然,因为昨晚的事情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的记忆从听到老八进入浴室洗浴的时候,我就啥也记不起来了。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老八到底有什么有动我?我不敢较真儿。

我在浴室里冲个澡,又洗了头发,因为头发里都是烟和酒的味道。我又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

我感觉这样的一个早晨很幸福。

我希望将来我有钱了,也买一个小房子,里面可以洗热水澡,冬天洗完头发就可以去外面,因为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了,不用害怕湿漉漉的头发到了外面被冻成一根根的冰条。

我穿戴好,离开旅馆时,还是没有想到老八昨晚到底有没有要我。

我刚锁上门,往前走了两步,走廊对面的房间一开,一个人走了出来,我们俩人脸对脸,都愣住了。

对面房间里走出来的竟然是四哥。四哥身后的房门没有关严,我从敞开的门里看到房间里床铺凌乱,一个长发女人正在往身上穿衣服。

开始我以为是侯婷。因为昨晚四哥去新世界玩了,他带走的女人应该是侯婷啊!

但我却看得很清楚,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侯婷。

侯婷要是知道了四哥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一定会气死的。

我低声地叫了一声四哥,低着头就想溜走。

四哥却叫住我,说:“老八昨晚几点走的?”

我犹豫了一下,四哥既然这么问,看来是知道我和老八住在他对面的房间里,我不想说我不知道,更不想说老八可能是昨晚走的,那我也太无能了,连男人都留不住。我就随口编了个谎,说:“刚走。”

我怕四哥再追问我,急忙飞快地下楼了。

寒冬的早晨很冷,我裹紧大衣往舞厅走。在十字路口,搭着一个炸油条的棚子。小夫妻两人一个站在大锅旁炸油条,一个在案板上切面。我走进去,要一碗豆腐脑和一根油条。

我刚在桌前坐下,还没等吃呢,就看到远处走来三个人,是女人,一路嘻嘻哈哈地笑着,长发飞扬,皮裙皮靴,年轻而靓丽,竟然是大姐和侯婷,还有小猫。

三个女人看到我,小猫直接无视我,径直走到一旁的桌子去了。侯婷看到我,愣怔了一下,想向小猫的桌子走,但犹豫了一下,他走到炸油条的油锅前,对老板说:“要三根油条。”

大姐拿了碗去买豆腐脑,一边看着我说:“贾梅你一个人来的呀?一桌吃啊?”

我急忙说:“我快吃完了,你们吃吧。”

侯婷买完油条,走到小猫的桌子,把装油条的盘子放到桌上,她又拿个盘子,重新走到炸油条的大锅前面,又跟老板要了三根油条。这次她端着油条走到我的桌前,把盘子放到桌上,她用腿勾过旁边的一把凳子,她坐到凳子上,一边伸手拿起一根油条,一边看着我盘子里的油条,说:“你就吃这点?我吃不了,你再吃一根。”

侯婷把装油条的盘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见侯婷向我示好,我连忙说:“谢谢你,我够吃,你吃吧。”

侯婷凑过来,小声地问我:“昨晚去昌盛,看到老八了吗?”

我点点头,说:“看见了。”

侯婷说:“老八是不是跟一个黄毛跳舞?”

我又点点头。

侯婷说:“老八真不是东西,以后你别跟他跳舞了!”

大姐也凑过来,问我:“我听说昨晚昌盛出事了,服务员都被带进局子里了。”

我又点点头。

侯婷来了兴致,问我咋回事。我就把经过全都说了一遍,包括老八替我交的罚款,后来我们又一起喝的酒。

原本不想对侯婷说喝酒的事,但我担心四哥会跟侯婷说,那我现在撒谎的话,侯婷以后知道了,会对我有看法。

大姐说:“没看出来,老八挺够意思。”

侯婷看着我,眼神复杂,她什么也没再问我。

我问侯婷:“四哥他们昨晚在新世界玩了多长时间,什么时候走的?”

侯婷不太愿意回答我,敷衍地说:“不一会儿就走了,好像有个客户要来,就开车去接客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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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婷大姐小猫等人,都不是起早的人,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呢?

我问大姐:“你们起来这么早干嘛去?”

大姐说:“我们去看看房子。想租个房子住,不想住舞厅的宿舍了,太乱,又不安静,再说房间里没有阳光,有时候天天在舞厅里不出来,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阳光,都快捂得发霉了。”

大姐的想法我也有过,但手里的钱不多,我就没敢过早地考虑租房子的事情。我就问大姐,她们租的房子啥样的。

大姐说:“我们仨想租个三室一厅,一年四千房租,还行。”

我说:“房子看完了?”

大姐说:“看完了,刚才去看的,房东上班,就一早有时间,我们就去看房子了,这两天就收拾收拾搬过去。”

我很羡慕她们三个人,她们仨关系这么好,又一起租房子,真好。

侯婷忽然对我说:“你想租房子吗,你要是想租房子,就跟我们一起吧。正好一人一千元房租。”

我说:“不是三室一厅吗,能住下吗?”

侯婷说:“还有个厨房,厨房也不做饭,我们都是回到舞厅吃伙食饭。”

我犹豫了一下,我跟三人一起住,肯定要住厨房,我不想住厨房。

还有,我更喜欢一个人住。

再说,房租一年一千元,对我来说也是够多的。我不想租楼房,楼房太贵,我想租个平房,独门独院的,那多好啊。

我就对侯婷说:“我再想想吧。”

侯婷也没再多问。

我们吃完油条,往舞厅走。

侯婷忽然问了我一句:“你刚才问我四哥的事,是不是你在哪看见四哥了?”

我急忙说:“没有,随便问的。”

侯婷随即又说了一句话:“四哥昨晚没给我打小费,说兜里没啥现金了,说以后给我补上。”

在旅馆里我看到四哥和房间里女人的事情,我就更不能跟侯婷说了。就侯婷这脾气,能去找四哥去,非打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