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夜行实录2》,作者:徐浪,有删减,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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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模特的感情很特殊。

初中时,我家楼下搬来几个租住的俄罗斯模特,腿长肤白。夏天时,她们会在小区花坛旁,穿着比基尼晒太阳。某天晚上,她们中的一个,穿着热裤站在小区门口,费力地拎着猫和猫粮,我自告奋勇帮她把猫抱回了家,搭上了几句话。

2016年9月19日,我因调查一起女模特受虐的案件,亲眼见识了这个圈子的混乱。

线索来自我的助手周庸的一个朋友,李敏。他算半个模特圈内人,在椒园地的一个美术馆工作,是名人体摄影师。

这哥们儿常在朋友圈晒自己拍的人体照,周庸有时会给我看:“他又在朋友圈传播淫秽信息了。”

我说:“你别瞎说,这是艺术,不算传播淫秽信息。”

9月19日,李敏说有个模特受虐的线索要提供,问周庸是否感兴趣。

我和周庸正在中山四路的湘菜馆吃饭,让他过来一起吃。他到了后,加了盘蒜蓉开边虾,我让他讲讲具体什么事。

李敏说:“搞人体摄影的,一般都有两个相熟、喜欢用的模特。我也有个相熟的模特,叫小宁。我拍过她挺多次,但有一天忽然联系不上她了。

“我当时没当回事,干这行的姑娘,平时都不用真名。她们一旦不干了,就会换手机号码、换身份,和这行彻底脱离关系。”

周庸说:“听着和万城某种打工妹一个路子啊。″

李敏说:“确实差不多,所以我也没上心。然后有天我上成人网站,在DX社区的自拍板块里,看见了小宁。”

整组照片尺度都很大,凌辱系,被囚禁在笼子里,戴着眼罩装狗,被人用绳索捆绑,用金属锁具锁住四肢。

我问他:“她戴着眼罩,你怎么能确定是小宁?”

李敏:“我拍她,累积拍摄时间得有五十多个小时了,光看曲线就不会认错,况且锁骨上还有新文的文身。”

“我觉得她是被囚禁了,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逼拍摄的这些照片。”

周庸:“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呢?”

李敏摇头:“她不是那种人。”

“裸模的拍摄尺度分三种,T裤无上、普通人体、大尺度人体,模特约拍前都会谈清楚。”

“小宁最多只接到普通人体,而且只接安全的活,比如正规艺术学院或者艺术中心的人体绘画和拍摄。她虽然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五官很干净,身材很棒,高挑、腿直胸挺腰细,线条很美。原来有人通过我联系她,出高价想包养她,她都没同意。

“连高价包养都不同意,拍这种大尺度的虐待套图,不可能!”

我点点头:“你最开始是怎么联系到小宁给你当模特的?”

李敏说:“我认识一模头,第一次联系小宁是通过他。”

我问李敏能不能约到这个人,李敏说:“能,但可能得要点钱。”

周庸:“徐哥让你约你就约,总提钱干什么。”

李敏打给模头聊了一会,放下手机说:“明天中午十二点,青草地艺术村,可以聊两个小时,一个小时五百块。”

周庸:“嚯,这妈妈桑出场价还挺高啊,长得怎么样?”

李敏:“三十多岁,风韵犹存。”

周庸:“那成!”

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开车到了青草地艺术村。这里是知名艺术中心旁边的新艺术区,有很多影棚和摄影工作室。因为这边有大量的拍摄工作,许多模特都住在附近。

跟模头约在一个叫“青料厂”的馆子,我和周庸到得早,没吃早饭有些饿,就点了三杯鸡、土豆烧牛肉和酸梅汤。

我俩正低头吃饭,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转头从下往上看,肌肉紧实的小腿、花裙子、骨节很粗的手、喉结、长发——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笑着对周庸伸出手:“你是周庸吧,李敏给我发过你的照片。”

周庸都傻了:“你是模头?”

模头坐下,四周的食客都在往这边瞄,我听见周庸小声骂了一句:“李敏,太过分了。”

我问模头知不知道小宁的近况,模头说:“不知道,最近联系不上了。”模头对小宁也了解不多,只知道她的电话,住在青草地附近的一个小区,但不知道具体位置。

我问他,小宁最近从他手里接的活,有没有什么不安全的。

模头说:“没有,私拍的话,小宁只接正规美院和艺术中心,剩下就只接群拍,人很多,没什么安全问题。”

周庸:“什么私拍、群拍?”

模头:“私拍就是私密空间单独拍,摄影师一般就一个人。”

“群拍就是,主办者负责联系模特和顾客双方,通过一些渠道,发布群拍的信息。明码标价,定好拍摄时间地点,拍摄者每人交300元到500元不等就可参与拍摄。”

周庸:“一次让那么多人拍裸体,模特也愿意?”

模头说:“两方面吧,一是群拍给的钱比较多,二是拍的人多,曝光多,被看到的概率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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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外国导演有时会通过各种渠道看一些裸模的照片,有可能哪天就被选中去演戏了呢。″

周庸:“这些群拍的都是什么人?”

模头:“总体分两类吧,一种是正经摄影师搞创作的,但现在比较少了,绝大多数就是喜欢拍裸体的爱好者。这些爱好者,手上有点小钱又比较色,喜欢拍大尺度的,拍的照总是刻意裸露某个部位。”

周庸:“这不就成了色狼们的裸体赏析大会了吗?”

模头说:“不是,也有少数来赚钱的,有人专门拍裸模的照片卖给国外的一些成人杂志刊登,十张一组的照片,可以卖到三百英镑(约合人民币二千八百元)。”

和模头聊了两个小时,除了一些模特圈内的科普,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我和周庸只好来到小宁居住的青园小区附近找线索。拿着小宁的照片,在附近饭店和便利店问老板和服务员是否认识,几个小时下来一无所获。

下午四点,在一家乡河肉饼旁的文身店,我俩终于有了点收获。

我俩进店时,文身师正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见我俩进来站起身:“刺点什么,花臂?”

周庸指我:“他要刺个小龙虾。”

我让他别扯犊子,拿出小宁的照片:“我们找个人,你见过这姑娘吗?”

文身师看了一眼:“见过,这姑娘胆挺大的,在身上文了个荧光的文身。”

周庸:“文身还有荧光的?”

文身师点头:“全燕市除了我这儿,很难找到第二家能文的。”

我问他知不知道小宁住哪儿。

文身师说:“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找她干吗?”

我说:“我们是她同事,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了,电话也打不通,怕她出事来这边看看,但是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住址。”

文身师点头:“她家就在旁边三楼,她文身之后觉得疼,打电话让我上楼送过散利痛,我带你们去吧。”

文身师带我和周庸来到小宁家门口,敲了两分钟门,见没人应,他就离开了。

看看四下没人,我掏出铁丝,打开了门。

我和周庸进了屋,从门口搜起。小宁的衣服很多,而且扔得到处都是,洗衣机旁的脏衣收纳筐里,一堆没洗的内衣散发出异味。

周庸从地下捡起一件白色连衣裙:“徐哥,这姑娘也太不注意了,满屋扔衣服就算了,自己还随便踩。”

我看了一眼:“这应该不是她自己踩的,看鞋印至少得43码,哪有姑娘的脚这么大?”

周庸:“所以咱俩进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我说:“有可能。”

我们又找了一会儿,周庸从桌子上拿起两个肉色的花型物体:“徐哥,这是什么啊?”

我看了一眼:“乳贴。”

周庸拿着往胸口比划:“这玩意儿好用吗?”我没理他,打开了化妆台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沓厚厚的纸。

我看了一下,这些是小宁的拍摄合同,最上面是一份群拍合同,里面写着待遇:一小时800元,每次不得超过六小时,不许上手摸,不许有侮辱模特的事情发生,但模特有义务配合拍照摆出姿势。

下面的甲方署名是刘锦彬工作室,还有个电话号码。

日期正好是模头说的,小宁最后参加群拍的那天。

把全屋翻了一遍,没找到更多的线索,我把合同拍下来就离开了。

出来后我给合同上的刘锦彬工作室打了个电话,问最近有没有群拍的活动。那边说:“有,9月22日,后天,下午两点,在青草地艺术村,每个人的参与费是1200元,拍摄时间6个小时,提供水不提供食物。”

我说:“行,我报名,两个人。”

确认报名之后,对方用一个叫刘锦彬工作室的微信号,加了我和周庸。周庸主动打过去2400元后,我们被拉进了一个群,群成员加上组织者共有十九个人,里边发布了这一次拍摄的集合地点、模特资料等信息。

第三天中午,周庸开车,我一路上给他的德国相机扫灰,两点整到了事先约好的集合地点,青草地艺术村村口。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举着一块刘锦彬工作室的牌子,我们走过去,他和我们打了声招呼:“我是刘锦彬,报一下你们的手机尾号。”

我们说完后,他点点头:“就差你俩了,跟我走吧。”

我和周庸被带到青草地艺术村小学的马路对面,穿过树林,来到了一个改造成艺术区的旧厂房门口。

十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正在互相交流摄影心得。

我们走进空旷的厂房,模特已经在里面,大家放下包,掏出机器,我和周庸也把设备拿了出来。

裸模看起来比照片清纯一些,二十出头的样子,等大家都调好设备后,她开始脱上衣,穿着内衣让我们拍了一会儿,然后解了内衣,用半裸的姿势让我们又拍了一会儿。

凹了十几个造型后,她把内裤也脱了。

这时“咔咔咔”的快门声更密集了。中间有个人不仅拍,还拿吹镜头灰的气吹,凑上去对着模特的腿间吹,模特看起来要发火,刘锦彬上去劝了两句:“别为这么点事影响大家拍摄。”

我和周庸假装拍着,一直到天黑。

五个多小时后,拍摄进入尾声,有两个拍摄者意犹未尽地围着裸模,问她多少钱愿意私拍。

我则趁着结束和旁边人搭话,拿出李敏之前给小宁拍的人体照,跟他们说:“这裸模不错。”

有个看着六十多岁的老大爷点头:“这不是小宁吗?上周刘锦彬组织的时候,就拍她来着,确实不错。”

我问他那天拍得怎么样,大爷说:“还成,就是最后刘锦彬和她吵起来了,闹得拍的人也挺扫兴的。”

散场后,我和周庸拦住刘锦彬,想问问小宁的事。可我刚一提小宁,刘锦彬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没回答我俩转身就走。

周庸:“嘿,做贼心虚啊,他铁定有问题!”

我说:“是,咱上他那看看。”

我和周庸开车跟着刘锦彬,一直到广通苑小区,看着他进了单元门后,才回了家。

周庸:“徐哥,咱现在跟踪刘锦彬就行了呗。”

我说:“你跟着刘锦彬。”

周庸:“啊?那你干什么去?”

我拿出手机给他看:“这是李敏开始给咱俩看的小宁受虐照的帖子,你仔细看了吗?”

周庸:“那天咱仨人,我哪好意思看那么仔细啊?就瞥了一眼!”

我说:“那你仔细看看吧。”

说实话,这组图片并不血腥,但将女性绑成各种羞耻的姿势,并让她模仿一些像狗一样的动作,充斥着一种视女性为玩物的感觉,让我和周庸特不舒服,尤其是想到这组照片里的姑娘可能是被迫的。

周庸看完照片:“忽然让我看这个干吗?”

我说:“你看出点什么没?”

周庸想了想:“床头没柜子,四面都是白墙,没电视,天花板没做吊平棚、没做石膏,应该不是酒店或会所,而是某个私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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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这种摆拍都是在会所或酒店,很少有在自己家的。

“灯、窗帘、床、床单都很普通,没法通过这些追踪来源。”

我点点头:“分析得不错,结论呢?”

周庸:“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说:“看你这点出息,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师。”

周庸:“那你看出什么了?”

我说:“照片上确实没什么线索,但DX社区上有啊。一般在自拍板块,纯原创的帖子都会被原创认证,但这个帖子没被原创认证,证明版主认为这帖子是非原创的。”

按照小宁失踪的时间,这照片刚拍出来没多久,发到DX社区上很容易就会被鉴别为原创,版主没给原创认证,很可能是在其他地方已经看过这组图了。

周庸点头:“徐哥,你平时连上成人网站都这么事无巨细,不累吗?”

我说:“还行。小K有个朋友是DX社区亚洲有码区的版主,我让他帮忙问的。”

周庸:“那什么,徐哥,能顺便帮我要个邀请码吗?”

我说:“行,你好好看住刘锦彬,我给你要个邀请码。”

小k很快回了消息。据那个版主说,这些照片他之前确实看过,在一个卖成人服务的微信上。

十五块钱可以看这组图,三十块钱可以看个三分钟的小视频,一百块可以让对方按照你的要求现录一段三分钟的视频发过来。

我加了这个微信,但对方一直没有通过我的请求。

线索单一到无法解决时,我就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比如我的私家侦探朋友老孔。

我这次的要求有些难,我希望他根据微信号帮我找人,定位这个微信的位置或者看看是谁在使用这个微信号。

第二天下午,他传给我一张图:“这个微信没开定位,我们没法定位到具体位置。”

“但我查到了这个微信的消费记录,最近这个微信账户在圆庄的一家便利店消费很频繁。我们查了这家便利店的闭路监控,发现是这个人在用这个号消费。”

我把监控图放大,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姑娘,买了一些零食和水,正在前台结账。这张图截得很好,正好能看清她扬起的脸和锁骨上的文身。这个正在买东西的姑娘,就是小宁本人。

这时周庸给我打电话:“徐哥,我觉得有点不对。”

我问他:“怎么了?”

周庸:“除了我,好像还有别人在跟踪刘锦彬。”

“有辆白色的现代,在刘锦彬住的小区门口我就见着了,刘锦彬去大喜城吃饭我也见着了。

“刚才刘锦彬去青草地艺术村我又看见了。这不能是巧合吧?”

我说:“不能,车牌号记了吗?”

周庸:“记了,燕C5N***。”

我说:“好,等我找老孔查一下。你先别跟着刘锦彬,我找到小宁了,你来我家接我,咱俩去圆庄一趟。”

半小时后,周庸到了我家楼下:“徐哥,这活咱是不是白干了,我刚才给李敏打电话把他骂了,这是提供的什么线索,这姑娘根本就没被囚禁好吗?”

我说:“不怪他,这事确实不太对,我们先找到小宁再说吧。”

周庸点点头:“行,咱先去圆庄吧。”

我和周庸开车到城南的音乐艺术院,进了旁边的小区,根据老孔查到的线索,小宁最后就是进的这个小区。

这个小区允许进车,我和周庸将车停在人进出最多的正门,坐在车里等着小宁出现。

我俩抽着烟,我问周庸我们来找小宁这件事都告诉谁了。

周庸说:“没告诉谁啊,就刚才打电话骂李敏的时候跟他说了。”

我让他看看后面的那辆白色现代,是不是他跟踪刘锦彬时总出现那辆。

周庸看了眼后视镜:“没错,就是这辆,燕C5N***。"

我说:“你都跟李敏说什么了?”

周庸说:“就说他提供的消息不准,小宁找到了,没被囚禁,我们现在正要去见小宁。”

我说:“好,调头,咱走。”

周庸:“啊?不等着了。”

我说:“不等了,先回去商量一下再说。”

我和周庸开车上了环路,现代一直在后边跟着我们,我让周庸甩开它,周庸一脚油门,幸亏没到通勤时间,路上不堵,现代一会儿就没影了。

周庸:“徐哥,去哪儿?”

我说:“去你家。”

周庸住在北园北的一个封闭式别墅小区里。我俩将车停进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将车牌号发给了一个魔宙的读者小马,他在燕市车管所工作,之前在后台发信息给我们说需要的时候可以帮我们查车辆信息,当然我们也得保密。

很快他帮我查到了车辆和车主的信息:燕C5N***,隋**,39,男。

我把手机递给周庸:“这人你还认识吗?”

周庸:“看照片,这男人有点眼熟,但看不出来是谁。”

我说:“他要换女装你就认出来了。”

周庸:“我去,模头!他一直跟踪咱吗?”

我说:“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咱从小区咖啡厅旁边的侧门出去,绕到北园路正门去看一眼。”

我俩把车留在小区,步行从侧门绕过去,一辆白色现代远远停在了周庸家小区的正门口,这时正好一个空出租过来,我拽着周庸上车直奔圆庄。下了车,我俩在板儿三宝吃了点串,然后蹲在旁边的便利店门口抽烟。晚上十一点多,一个戴着帽子的姑娘走进便利店,买完东西出去后,我在后面拍了她一下:“小宁!”她撒腿就跑,周庸在前面拦住她,趁她要大喊前把她拽进了车里,我也赶紧坐进去关上门。

周庸:“徐哥,她咬我!”

我说:“你先松下嘴,我们要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现在就把你绑起来了。”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我们的微信公众号给她看,“你看,这里面写的就是我的故事,一篇有好几十万流量呢。”

小宁警惕地扫了一遍,安心了一点:“你们为什么找我?”

我说:“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忽然与过去断了联系,还拍了那种照片?”

她摇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之前一直都挺正常的。有一天拍完群拍,模头说有个导演想和我聊聊,让我去他车上。

“我一上车就被绑起来了,然后被带到一个地方,蒙着眼睛,被逼拍了许多照片和视频。我每天就在房间里待着,有个人看着我。有时候还会让我按买家的要求现录一段小视频,不配合就打我。

“后来有一天趁那人上厕所没带手机,我顺走了手机,悄悄逃出去了,电梯正好停在这层,我就跑了,出了屋我才知道是晚上。我在草丛里躲了将近一夜,才敢出小区,打了个车。出租车师傅说那是城北,我想躲得远点,就躲到南边来了。”

我点点头:“你花的钱都是微信里别人支付的?”

她说:“是,这里面没转出去的还有八千多块钱。我的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都没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办,在网上租了个不用身份证签合同的房子,直接给钱没用身份证,每天晚上才敢下楼买点吃的。”

周庸:“你怎么不报警呢?”

小宁:“我太害怕了,而且我原来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说逃离传销组织后最好别报警,也别去火车站之类的地方试图离开,最好先在当地隐姓埋名一段时间。”

周庸:“哎哟喂,姑娘,这能一样吗?你遇到的可不是传销。再说哪儿那么多黑幕!”

我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刘锦彬是什么关系?”

小宁:“他是我前男友,因为不想我再接裸模的活儿,我们吵架分手了。”

我们安慰了小宁一会儿,并替她报了警,第二天我和周庸约李敏一起在火锅店吃羊蝎子。

李敏拿酒敬我俩:“感谢二位壮士,又解救一无辜女孩!”

我说:“甭客气,当时看见那张小宁侧身躺在地上被鞭子抽得流血的照片,我就决心把这案子破了。”

李敏:“那张照片我有印象,是挺不人道的!”

我说:“你在哪儿看的?”

李敏:“DX社区的自拍板块啊,不还是我告诉你的吗?”

周庸:“敏啊,别装了,DX社区上的照片不全,根本没有那张照片,那张照片得加微信花钱才能看。”

我点点头:“我们找到了DX社区的一个版主,拜托他查了一下发帖人的注册邮箱,你猜猜那邮箱地址是什么?Lim-in***@sina.com。

“我们跟踪刘锦彬时,发现一辆白色现代也在跟着他。周庸告诉你我们要去圆庄找小宁时,那辆白色现代又出现了。我们都已经把跟踪甩开了,白色现代却又出现在周庸家小区门口。开车这人怎么知道周庸住哪儿呢?

“你找我们调查小宁的下落,其实是想通过我们找到小宁,然后把她重新关起来吧!”

李敏笑笑:“说什么呢?我这么干图什么呢?”

我说:“我大致能猜到你图什么,而且那组受虐的照片肯定是你拍的,和你之前给小宁拍的艺术照,构图风格完全一致。”

周庸点点头:“敏啊,把那些照片放在一起对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你拍的!”

我说:“还不止这些,我拿小宁的脸,在外网上用搜索引擎进行图片对比搜索,你猜我搜出了什么?

“三个成人杂志的封面和十几个成人网站的收费下载都有小宁。小宁现在在国外成人媒体圈也算名人了吧?

“按模头的说法,一组十张不出名作者拍的裸照,卖到国外就能赚三百英镑,你这在小宁身上获利了得有几万英镑了吧!

“再加上微信卖视频什么的,你这真是多种途径变现啊!”

李敏:“你们没证据吧?”

我说:“是没有,所以我们报警了,还向警察举报你可能和模头有关系,估计审模头的时候直接就问你的事了,你觉得那娘娘腔能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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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的脸色很难看,他站起身就走了。

警察很快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他们在李敏的邮箱里发现了一些和国外成人杂志及网站有关的邮件和账单,李敏和模头都因为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和性侵犯被起诉。10月初,我们在老金家喝酒,说起了这件裸模的事,老金纠正了我一下,说模特不是皮尔·卡丹带进中国的。

老金:“唐伯虎画侍女图时就用模特了。要说裸模,那也用得不晚。

“1915年,时任上海美术学院院长刘海粟,就给自己的学生们找了裸模作为绘画模特。

周庸:“金叔儿,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等会儿再讲,徐哥,我就有一件事不明白。小宁长得也不算特好看啊,怎么偏偏挑上她卖了?”

我说:“外国人和中国人的审美不太一样,你看中国能在国际上获得成就的模特,都是刘雯、杜鹃这种,五官谈不上多么出众,但是干净大气,身材高挑。欧美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周庸:“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理解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说:“是,不论出了什么事,报警永远都应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