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一个小说里的逆天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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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个世纪的70、80年代,由于刑侦技术的不成熟,许多案件悬而未破。

那时候的警察想了个办法,将所掌握的线索尽可能详细地写下来,档案封存,将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所有证据用密封袋保存。

把问题抛给未来。

到了00年,随着指纹、DNA技术的广泛应用,那些陈年旧案也再次被提上议程。

为此警局设立了一个悬案侦破组,在最开始人手不足,不过还是要有一个较为厉害的人撑一下场面。

警局高官想到了一个人,欧阳岚。

这女人是一个心理学博士,警局专业顾问,对于研究罪犯心理很有一套,并且有些“神”,很多警察都称她为“神婆”。

其实是一个漂亮得有些惊为天人的女子。

高管约谈了欧阳岚,说明来意,欧阳岚很快就同意了这事。

高管问,那需不需要我指派几个人帮你?欧阳岚说,暂时不必,我一个人就行。

悬案侦破组需要有一个办公地点,为方便查阅证物,就选择了在80年代留下的一栋三层旧楼。

这旧楼里全是悬案的档案文件、证物。

一个清洁小妹、一个门口保安,加上欧阳岚,这个悬案侦破组就成立了。

2000年的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欧阳岚坐在办公室里,翻开了第一宗悬案。

·

这事发生在1978年,一名50岁的菲律宾籍女子被发现死在家中。

死者名叫梅娜,刚从菲律宾到香港不久,还没找到活干,住在一栋旧村屋里。

她有一个哥哥,哥哥长居香港,是一名装修工人。

星期五的那天早晨,哥哥休假,于是开车到了梅娜的住处,想带着妹妹去超市买一些东西。

车停在门口,哥哥刚想进屋,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屋内传来痛苦的呻吟,是妹妹梅娜的声音,“救,救命。”

哥哥想要推开门,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是年轻女子,那女人手上满是血。

哥哥与这名女子撞个正着,他一瞧屋内,发现梅娜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把刀。

他很快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这名年轻女子可能是凶手,她袭击了梅娜。

年轻女子快速推开哥哥,逃离案发现场。

哥哥的第一个反应是追,先抓到这女人再说。

梅娜住的村屋在山边,那年轻女人很快就朝着山上跑去,哥哥在后面追,他已经50多岁了,体力不如这年轻女子,追得气喘吁吁。

他大叫着,“你停下!别跑了。”

年轻女子突然站住,转过身,用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放在腰间,说,“我有带枪,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哥哥被吓住了,命还是重要的,万一这人真的有枪...

他身子缩了一下,不敢再想,朝后退了一步。

那年轻女人又说了句,“别再上前!”之后,就朝着山上跑去。

当时哥哥的脑子嗡嗡地乱了一阵,不过很快想起妹妹梅娜还躺在屋子里,于是他折回村屋。

进入屋子后,他拉起妹妹,妹妹全身是血,已经快不行了。

哥哥问,“妹妹,你怎么了,是谁袭击了你?”

“不,我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妹妹身子一瘫,在哥哥怀中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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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警察来到案发现场。

门锁完好,屋内凌乱,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放着一瓶老抽酱油。在梅娜的尸体边放着被扯断的电话绳。

梅娜身中三刀,凶器也被留在现场,是家中厨房的一把水果刀。

警察推测,这起案件有可能是这样的——

凶手进入屋内,目的有可能是抢劫。

凶手可能伪装成传销员之类,梅娜开始不知道,放凶手进屋。

进屋后,凶手缓缓走到厨房,抽出了厨房的一把水果刀,这时梅娜才反应过来。

她与这名凶手搏斗了一会,搏斗中梅娜将能丢的东西都丢了,那瓶酱油就留在了单人沙发上。

梅娜逃到客厅,凶手追了出来,梅娜50岁,不是凶手的对手,在屋内跌倒。

这时凶手将客厅的电话绳子拔出,缠在梅娜的脖子上,逼梅娜拿钱,梅娜继续反抗,拼尽全力,凶手只得用刀捅向梅娜的肚子。

捅了三刀之后,梅娜失去反抗能力。

凶手站起身,在屋内继续寻找值钱的物品,将抽屉什么的翻得乱七八糟。

而这时凶手听到了门外有车停下,是梅娜的哥哥来找她。

于是凶手不得不放弃寻财的目的,与哥哥撞个正着,而后逃离现场。

在案发现场的地上找到几朵塑料玫瑰花,警察捡起这些廉价的塑料玫瑰花,没发现什么可疑。

·

既然哥哥见过凶手,说凶手是一名年轻女子,那找凶手应该不难。

警察请哥哥做一份凶手画像拼图,但哥哥坐下后,面对画像师,想了很久,都无法提供凶手的准确长相。

这也情有可原,事发突然,哥哥只是与年轻女子撞见一面,之后他就一直追着那人的背影跑到山中。

到了山上,女子回过头,又是捂着脸的。

在目睹案发、追凶的几分钟内,大量线索刺激哥哥的神经,最后变为一团乱。

最后哥哥只能描述这名凶手的大致轮廓,20出头的女孩,身高在160左右,长头发,五官长什么样,只描述了个大概。

凶手的画像是黑白的,有鼻子有眼,可这样的肖像图哪个人能认出是谁?

警察无计可施,只好去求助好心市民。

警察在电视新闻、报纸上公布了这宗谋杀案,留了个热线电话。

很幸运,当天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打进来。

打电话的人说自己叫四眼罗。

“什么四眼罗,你能不能提供一下你的真名?”电话那头警察问。

四眼罗不愿意,说你再逼我,我就挂电话了。

警察于是不再追问,让四眼罗继续说情况。

四眼罗说,他知道这案件是怎么回事,凶手是他的朋友,名叫火凤凰。

这也是化名,不过这个火凤凰,警察是认识的,是个女的,屯门社团的四把手。

出来混,都会取一个霸气一点的名字。

四眼罗说,火凤凰是他的朋友,火凤凰在一次喝醉后说,哈哈,那个菲律宾女人是我做掉的,目的是抢劫。

火凤凰22岁,身高160,长头发,她与凶手的特征吻合。

这简直就是老天有眼,现在连证人都有了。

警察问四眼罗愿不愿意协助破案,警察说,“我们会在你身上装个窃听器,你把火凤凰约出来,让她把案件再讲一遍,有了证据,我们人赃并获。”

四眼罗犹豫了一会儿,说了句,“对不起,出卖朋友的事我做不出来”。

嘟。嘟。嘟三声,四眼罗挂了电话。

·

警察想,不同意也没事,反正知道了凶手是火凤凰。

将她抓回警局问话,说,“梅娜是不是你杀的。”

火凤凰脸上有痣、抽着烟,“sir,话不要乱讲啊,我火凤凰有名有号,开奔驰戴劳力士,我干嘛要去打劫一个穷老太?”

警察幽幽地想,这火凤凰说的也是,虽然说她手上的劳力士是二手的,奔驰车也是桑拿城老板借她开的。

但她好歹也是个屯门四把手,砍人、毒品这些事她会干,可她确实犯不着去杀一个住在村屋里、没钱的菲律宾女人。

火凤凰一拍桌子,“sir,是哪个王八蛋乱说,告诉我,我去教训这人。”

出于保护证人原则,四眼罗这个名字,警察不能提起。

不过后来警察找了几个马仔调查了一下,没人认识谁是四眼罗,所以这个举报电话的人可能用的是假名。

警察找了哥哥,让他在警局辨认一下凶手是不是火凤凰。

火凤凰站在五个嫌疑人中,哥哥看着面前的五个年轻女人,搓搓眼睛,没认出凶手。

由于证据不足,警察很快就释放了火凤凰。

又调查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时光如是过去,过了两年,哥哥患病去世。

他一直放不下妹妹被莫名杀害的事实,临死前,抓着女儿的手说,“你,你一定要找到杀死梅娜姑姑的凶手,上坟的时候告诉我。”

说完哥哥就死了,女儿很听话,她每周都会给警局打电话,问查得怎么样了。

虽然警局仍然在查,仍然在找火凤凰的谋杀动机,仍然在找那个叫做四眼罗的男人。

可每天大大小小的案件太多了,那宗谋杀案的线索缺少,只能时不时翻一下案卷,想一想,逮到机会就抓火凤凰回来问话,问她身边的人。

又过了五年,一天,火凤凰被人砍死在街头。

连这个唯一嫌疑人都死了,警察再无计可施,这宗案件到了1985年,被列为悬案,封尘档案。

·

如今是2000年新年的第一天,欧阳岚坐在办公室里浏览完案卷。

之后她起身,走出办公室,顺着长廊走着,思考着。

这栋三层的旧楼很大,有三千平方米,阳光从窗户透射入长廊。

走到楼梯口,清洁小妹正在扫地,是个麻利的女孩,听着Walkman随身听,嚼着口香糖。

她和女孩点了点头,之后从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有十几个房间,门牌用1970,1971之类的数字标注,代表年份。

每一个房间内陈列着当年悬案的证据。

欧阳岚站在1978的门牌前,推开门,左右两侧是高高的、整齐的抽屉。

她从一个抽屉里找出梅娜谋杀案的证物,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证物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一瓶老抽酱油、一根扯断的电话绳、几朵塑料玫瑰。

这些证物能带给她什么思路呢?

欧阳岚看到了那几朵塑料玫瑰,拿起一枝,为什么在现场会有塑料玫瑰?

这玫瑰花上还套着薄薄透明的塑料纸,说明这花是刚买的。

这花是梅娜买的吗?显然不是。

梅娜是菲律宾人,刚到香港不久,她的广东话会得没几句,平时都是在家里,等哥哥带她去超市买菜。

她不太可能会单独出门去买几朵塑料玫瑰花,一个女人,要买也是去买真花。

那这花就是凶手带来的。

还有一点,欧阳岚也想不太明白,凶手为什么会去厨房,在厨房找到了水果刀?

她既然有刀,直接拿刀威胁梅娜给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一条电话绳。

玫瑰、酱油、水果刀、电话绳,它们究竟是怎样串联这个案件的?

欧阳岚闭上眼,在这个阳光投射、飘着灰尘的房间中静静思考。

对,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卖花女。

也不能称之为卖花女,就是半乞讨人士,她们会带几朵塑料花挨家挨户地敲门,问住户要不要买花。

这种花在批发市场几毛钱买到,之后卖给住户几元、十元,赚一些。

为什么花只有几朵?一个年轻女人为什么要去卖花?

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吸毒人士,没钱了,所以弄点花去卖,赚一些钱买毒品。

这样就说得通了!

欧阳岚的思绪越来越清晰。

凶手犯了毒瘾,带着一朵玫瑰花去了梅娜家,敲开门,看到梅娜。

梅娜很善良,她虽然不会说粤语,但是看着凶手比划着,知道来意,她将门开着没关,进屋拿钱包。

凶手趁着这个机会进入屋子里,毒瘾上头,凶手想着这花也就得个几元,哪里够买毒品。

她看到梅娜在翻钱包,看到梅娜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想着这应该够她吸一顿了,于是起了贪念。

她想要去抢梅娜手里的钱包,梅娜发现了。

于是。

梅娜走进厨房,从刀具里取了一把水果刀,想要吓唬凶手。

第一次取刀的人是梅娜,这就说得通,只有她知道家里刀具摆放的位置,她才能够轻松获得刀具。

而凶手看事情败露,又贪钱,实在不想走,于是她拿起一个东西,砸向梅娜。

那瓶老抽酱油,是凶手拿起的,凶手握着酱油的瓶口,砸向梅娜,梅娜一躲,酱油瓶丢在了沙发上。

之后梅娜大叫,凶手知道此时不制止不行了,于是她拿起所能拿起的所有东西,朝梅娜丢去。

应该是有一个重物、例如是凳子什么的刚好砸到了梅娜,梅娜倒地,手松了,刀落在旁边的地上。

凶手看到机会,于是扯了桌上的电话绳扑过去,缠住梅娜的脖子。

可梅娜还是在呼救,抓着电话绳,丢掉。

“你不要叫了!不要叫了!”凶手必须要让梅娜停止叫喊,让梅娜停止挣扎。

她看到地上的那把水果刀,于是朝梅娜的肚子上捅了进去...

欧阳岚睁开眼,她拿起桌上密封袋里的那瓶酱油。

酱油的瓶子是玻璃制造的,换句话说,在瓶口应该留下了凶手的指纹。

她开车带着这个证物去了法证部。

之后她去了重案组,见到陆条三,“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一下。”

她说,“能不能帮我查查1978年,被关押在警局的吸毒人员档案。”

“行啊。”陆条三说,“有什么具体特征吗?”

“一个女孩,年轻,身高160,长头发。”欧阳岚一字一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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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法证部在酱油瓶上提取到一枚较为清晰的指纹。

将指纹输入电脑,电脑内有所有罪犯的指纹记录,将之比对,没有任何发现。

换句话说,这名凶手此前并没有犯过事,此后也再没有。

而陆条三那边在调查了1978年警局关押过的吸毒人员档案时,找了3个女嫌疑人,但与欧阳岚所提供的特征均不吻合,验了指纹,也比对不上。

这结果算是喜忧参半,但终于还是有了线索。

欧阳岚进入新一轮的思考,那现在的焦点就在“四眼罗”身上。

这个四眼罗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打匿名电话,说凶手是火凤凰?

凶手绝对不是火凤凰,火凤凰之前有案底,指纹比对过了,并不是,这个火凤凰现在也死了。

为什么四眼罗要报火凤凰的名号?

嫁祸!

这个四眼罗和这名凶手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凶手犯下杀人罪之后,很慌张,找了四眼罗,把这事告诉四眼罗。

四眼罗想要帮凶手。

他看到电视里警察的悬赏通知,于是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匿名“四眼罗”,之后称杀人的是火凤凰。

火凤凰是屯门四把手,在道上有点小名气,四眼罗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号的。

而火凤凰和凶手的体态特征差不多,四眼罗当时想的是,火凤凰是个混混,警察将她抓了,肯定不相信她的口供,说不定直接就定罪了。

这样四眼罗就能帮他的朋友——真正的凶手逃脱一劫。

凶手是个年轻女孩,可能有吸毒史,一个会吸毒的凶手能有什么样的好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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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换位思考,凶手应该没有男朋友,如果有男朋友也不会自己去乞讨几元钱吸毒。

一个要乞讨卖花的人,肯定不会选择离自己家很近的位置。

那么她会坐车去吗?

不会,坐车需要钱,她没钱。

所以这个凶手在当时也许是步行去梅娜家附近的。

所以凶手住的地址有可能是在距离梅娜家2公里到3公里之外。

四眼罗是凶手的朋友、好朋友,一个能够说秘密的好朋友。

四眼罗肯定也是没什么钱的,但四眼罗应该是那种长得很老实、人也很老实,凶手非常信得过的人,才会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四眼罗。

那这样来说,四眼罗和梅娜有可能是邻居,住得很近。

欧阳岚找出地图,在案发现场2、3公里外画了圆圈。

排除了一些高档社区,她将重点落在了一百多栋老房子上。

这些老房子在1978年都是贫民楼,到现在更加破旧。

香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般人不会轻易搬家,换句话说,也许凶手和四眼罗还住在那地方。

这也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只能一试。

只是一个人查起来有些费力,看着这三千平方米偌大的悬案侦破组,还有什么可用之人吗?

此时从保安亭走出来一个保安,穿着中山装,活动了一下筋骨,在门口练太极拳。

保安是个年轻男子,名叫陈金水,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接着清洁小妹也来了,背着书包跑来,这人名叫十三妹,是个女大学生,来这里兼职扫地赚点学费。

也只能用上这二人了。

欧阳岚唤陈金水和十三妹到了办公室,把任务和他们一说,“你们负责几十栋楼,去打听一下这楼上有没住着一个很老实的中年男子,或者一个40多岁有吸毒史的女人。”

欧阳岚提供了经费,3000元,她让陈金水和十三妹去便利店买200包香烟,分给保安,这样打听消息的时候容易点。

“放心吧,头儿,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都很兴奋,从闲职直接提升到了“探员”。

·

陈金水和十三妹一同去查案,陈金水手里拿着一个罗盘。

十三妹疑惑,你带这东西干嘛?

陈金水说,“我研究八卦,走,朝着那栋楼走,方位西南,凶位,凶手就在那!”

结果不是。

二人又前往下一个地点,路上陈金水又说,“我年纪比你大,以后你要称呼我师兄。”

十三妹想了想,也就叫了句,师兄。

“师妹啊,过去你在哪里上班,来了这悬案侦查组这么久,我都没问过你。”

十三妹说,“我以前是在停尸间搬尸体的。”

陈金水一愣,这活你也接?

“当然啦,接一个500元。我要凑学费。”

十三妹一直在存钱,她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存够了钱,就去吉尔维尼,这是法国的一个小镇,画家莫奈曾生活过的地方。

十三妹是个孤儿,她必须什么都靠自己。

查了一天,到了晚上。

“下班了,我们去享受Happy hour。”陈金水将手背在身后,朝风中缓缓走去。

二人坐在火锅店吃火锅,陈金水夹了一个鸭心放在十三妹碗里,“师妹,将心比心,兄妹情,要走心。”

随后他们又去逛街,陈金水指了指人群,“师妹,我穿越人海,遇见了你。”

接着他们又去电玩店打《拳皇》,陈金水几下KO,“我就是像八神一样稳定的男人。”

“师兄,”十三妹撇头看了陈金水一眼,“你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说笑了。”陈金水轻轻捂嘴,而后忧伤起来,“我活了二十五岁,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十三妹感觉陈金水没个正经,看上去古古怪怪,把秘密都藏在心里。

·

但其实陈金水找人是有一套的,嘴上说话奇怪,做起事来认真,且方向明确。

经过十天的排查,陈金水和十三妹一共找到了20名嫌疑人,全是男的。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欧阳岚了。

她戴上眼镜,穿了一身职业装,乔装成保险经纪人,去了这20名嫌疑人的家里。

她敲开每一家的门,看着面前的男人。

从第一眼判断他们是不是,与他们聊天,观察他们面部细微的反应,揣测着,思考着。

当她敲开2012房门的时候,见到一个看起来有些胖、穿着衬衫西裤的中年男子。

她瞅了一眼屋内,屋内很整齐、干净。

她感觉是,于是对那个男子叫了一声,“四眼罗”。

中年男子一愣,身子微微缩了一下,好像是回忆起什么,突然有些结巴,“什么...什么四眼罗。”

“你就是四眼罗吧。”欧阳岚的语气更进一步肯定。

“你到底是谁啊?”

“你是不是认识火凤凰?”

“不,我不认识。”他显然是慌了,握着门,想要关上。

“你认识。”欧阳岚按着门,“你还有个朋友,她杀了梅娜。”

当听到“梅娜”这个名字的时候,中年男子额头的汗冒了出来。

欧阳岚出示了警官证,“我给你个机会,和我坦白,让你那个朋友坦白,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由我们再查下去,她的罪会更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审问,中年男子的脑子是乱着的。

而欧阳岚又善于心理学,她缓缓说着一字一句,引导着,过了十几分钟,中年男子终于将那宗谋杀案的全貌说了出来。

·

这事是他的好朋友小雯做的。

由于吸毒,小雯没钱,所以挨家挨户去乞讨。

小雯来到梅娜家里,梅娜好心打开钱包给了小雯几元钱。

小雯看到梅娜钱包里的钱,心生歹念。实施抢劫。

梅娜不从,小雯在毒瘾攻心下,丧失自我,杀死了梅娜。

在事后,小雯感到很慌张,于是和好朋友(现在的中年男子)坦白了整件事。

好朋友看到新闻,他想要帮小雯洗清嫌疑,所以打了举报电话。

在电话里他编了一个名字叫做四眼罗,同时将嫌疑人指向了一个名叫火凤凰的女混混。

1978年,好朋友(中年男子)在茶餐厅上班,人很老实,火凤凰在那一带收保护费,经常欺负他。

好朋友想,这种人如果被警察盯上,肯定会被抓到监狱,这样他就用“移花接木”之计帮了小雯,嫁祸火凤凰。

而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

确定了小雯的住址,欧阳岚联系了重案组。

几个警察穿着防弹衣、带着枪冲进屋子。

他们以为小雯会反抗,面对一个残忍的凶手,会有一场惨烈的搏斗。

可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在破破的屋子里、桌上满是药片,地上是泡面残渣、爬着蟑螂。

在沙发上坐着一个插着氧气瓶、病央央的女人。

这宗谋杀案已经过去22年了。

由于长期的吸毒、身体变坏,让40岁出头的小雯更老、更加虚弱,看上去像50岁。

她连水杯都不能拿稳。

警察说,“你是小雯吧,你知道我们来找你什么事吗?”

“知道。我杀了梅娜,一个菲律宾老妇人。”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想过我们会找到你吗?”

“想过。”小雯叹了口气,“我可能要带着氧气瓶去牢里了。”

她没有抵抗,伸出满是针孔疤痕、瘦瘦的手。

拖着这具坏死的身体,行尸走肉,对于她来说,在病床等死和在监狱等死,没有什么区别。

她后悔吗?后悔要从哪一件事说起?

第一次抢劫?或是第一次失恋,不想难过选择第一次吸毒。

错事环环相扣,崩塌、毁灭这只有一次不可重来的人生。

·

案件破获以后,欧阳岚通知了梅娜的家人,哥哥的女儿。

“凶手找到了。”欧阳岚在电话里说道。

那个女人正在家里做卫生,后头传来丈夫看球的呼喊、两个儿子的吵闹。

她捂住嘴,控制激动、欣喜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