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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和那个男人见面了。因为在我心里,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

我叫孙强,今年36岁,重庆合川人。父母之前在浙江打工挣钱,在合川县城买了一套老房,让我在城里读书。

母亲为了不让我成为留守儿童,在当地一家皮鞋厂做鞋匠;父亲孙永富则继续留在浙江,除了每年春节回家,其余时间很少联系。

我10岁那年,父亲向母亲提出了离婚,母亲坚决不同意,“你在外面怎么样随便,但强子不能没有爸爸!”

从那次起,父亲就没再回来过,母亲也很少提及他。

上初中后,我开始上晚自习。母亲为了能给我煮饭,在小区里做保洁,兼职照顾邻家的瘫痪老人,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我对母亲的心疼多一分,就对父亲的恨增添一分。

2001年1月的早上,母亲在小区外被一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撞倒,司机逃逸。母亲被人送到医院,因膝盖粉碎性骨折,需马上手术。

我无奈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冷冷地说他走不开,手里也没有钱,便不再理我。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外婆和舅舅交了钱,母亲才得以顺利做了人工关节置换术。

母亲出院后,每天扶着墙壁练习走路、做家务,1个多月后,就回去上班了。

那年4月,一个周末,我和母亲正在吃饭,一对中年夫妻敲门进来,说他们买了这套房子。我们都懵了!母亲很快就回过神来,平静地说:“行,一周内我一定搬出去。”

后来听母亲说,父亲早就提出要收回城里的房子,只把农村两间破瓦房留给我们。因为车祸这件事儿,她想明白了,这样拖着不离婚毫无意义,于是答应了父亲的离婚要求。

三天后,母亲以每月200块钱的价格在小区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旧房子。我们连夜做了卫生,第二天就搬了过去。

母亲在破旧的小饭桌上铺上彩色塑料桌布,还在阳台上养了几盆玫瑰和栀子花。母亲说:“等多攒点儿钱,我们就买点儿墙纸把房间装饰一下。”

那两年,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相互鼓励。小小的出租屋里尽是温馨和快乐。

但好景不长,2003年4月,母亲突发急性黄疸肝炎又住进了医院。家里仅有的两千块积蓄很快花完。想到舅舅前不久刚刚生意失利,我再次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怎么又住院了!你干脆过来和爸一起住。这边学校比你现在那学校好。要是同意的话,爸马上回来给你办转学手续!”

我压着怒火告诉他,我现在是要钱给母亲治病,没空去想在哪儿上学。一听这话,父亲竟然硬邦邦地来一句:“叫她自己想办法,我们早就离婚了!”

要钱无门,我决定退学。

我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在医院附近做起了“棒棒”。因为干这个时间自由,虽然钱不多,但干完一单马上就能拿到。

做“棒棒”的第四天,班主任王老师找到了我。“你现在的任务是念书。至于你妈妈的事儿,学校会考虑的。”

他从兜里掏出2000块钱塞到我手里,“这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考上大学,再还我。”

后来,我的事情惊动了学校领导,老师们为我捐了4600块钱。母亲这才康复出院,我也顺利读完高中,考上大学。

这期间,父亲再没和我联系过。

2

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大学期间,我除了在食堂打杂,还做家教。

2008年8月,大学毕业的我回到重庆,进了一家传媒公司做策划。半年后,又被提升为技术总监。

学生时代的艰辛,让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关注正在经历艰辛的孩子。正因为这个,我认识了妻子唐莉。

唐莉在我公司附近开了一家文具店。因为我经常去她那里买一些学习用品送给家庭困难的孩子,她便常常托我也帮她捎上一份。

一来二去,我们相爱了。2009年12月,唐莉在我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嫁给了我。她说:“我属兔,青菜萝卜就能养活。”

2010年11月,唐莉生下儿子孙果果。新生命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欢声笑语,却也让我感到压力山大。作为父亲,我有责任去为儿子的未来打拼。

2011年5月,我约了大学同学徐冉,准备自主创业,开一家自己的广告公司。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说:“只要你想好了,就干吧!”

第二天,她从银行取出6万块钱交给我:“我这些年来攒的,你拿去!”唐莉也把转让文具店的钱交给我,说:“现在我们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带着亲人沉甸甸的爱,我和徐冉成立了自己的广告公司。因为我们俩都技术过硬,为人诚实,公司一开张就生意不错。

唐莉和徐冉的女朋友都来公司帮忙了。母亲辞掉小区保洁工作,专心在家操持家务和带果果。

2016年5月,我们在重庆主城按揭买下了一套三居室。2017年春节,我又添置了一辆15万的代步车。

只要有空,我会带全家人出去郊游,或者帮着煮饭,带孩子。让儿子在温暖的环境长大,尤其是父爱陪伴中长大,是我的夙愿。

3

2019年10月26日晚上,我无意中看到9岁的果果在房里翻弄我的皮包,我问他在找什么,他慌张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

我叫他伸出手来检查,居然是3张大红钞。太不像话了,竟敢偷钱!我极力压住怒火:“说吧,拿钱干嘛?”

孙果果被我生气的样子吓哭了,抽泣着告诉我:“学校要开运动会了,老师叫我们统一买运动服。全班同学都交钱了,只有燕妮还没交,她爸爸说没有钱。”

“所以,你想替她交?”

“嗯!我是班上的体育委员。着装不整齐集体会被扣分,所以我,我……”

我笑了,拉过儿子抱在怀里。我叫他把这300块钱转交给燕妮,但还是告诉他,悄悄拿钱是不对的,有需要就直接给我们说。

第二天,孙果果带回来一封信。信件字迹工整,落款人是孙燕妮。信中除了对我的感恩以外,还说要在运动会上努力取得好成绩,不辜负我对她的帮助。

看到孩子这么懂事,我忍不住也回了她一封信。我说我曾经也是受人帮助的孩子,希望她好好学习,将来可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半个月后,果果又给我带回来一只小小的玻璃瓶子,说是燕妮给我的,里面装了12只用各色纸折成的千纸鹤。

每只千纸鹤的翅膀上都写着一句祝福语:身体健康、笑口常开、一帆风顺、事业有成……

果果告诉我,“燕妮说,她会给你折一千只千纸鹤,许一千个美好心愿。”唐莉笑道:“你还真有女儿缘!要不是个几岁的孩子,我都要吃醋了。”

我把千纸鹤的瓶子放在床头柜上,心想,燕妮这么懂事,一定是个漂亮乖巧的小女孩。

11月12日,学校运动会如期举行。那天下午,果果气鼓鼓地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气道:“小骗子!小骗子!”

从果果的叙述中,我得知他被燕妮骗了。因为燕妮并没有拿那300块钱买校服,运动会上还是穿了一套旧运动服,颜色和款式都和大家不一样。

他们班因此被扣分,把体育委员的果果气个半死。

这些年,我也遇到过一些家庭贫困的孩子,他们表面上看上去可怜巴巴,暗地里却把资助款拿去大吃大喝或者进网吧打游戏。我想,燕妮可能也是这样吧!

没想到,几天后,果果突然带回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比她身子足足大了两个号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一双大眼睛透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忧郁。

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双手紧张地卷着衣角。“叔叔好!阿姨好!”果果向我们介绍,说这就是燕妮。

“嗯!来,过来坐。”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燕妮继续卷着衣角,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却不敢坐下。我装着看电视,等她开口。

“叔叔,对,对不起!您给的那300块钱,我没交给老师。交,交给我爸了。”她小声地说。果果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个小骗子,活该被你醉鬼老爸打死!”

我一愣,问她:“你爸经常打你吗?”“不是,不是的。”燕妮极力辩护着:“其实爸爸没喝醉的时候是很爱我的,他喝醉了才发脾气。”

我一下听出来,这是个懂事孩子,于是和她拉起了家常。燕妮说他们家是福建的,父亲是一名厨师,喜欢喝酒。

前年母亲和他离婚后,父亲更是三天两头醉。因为有严重的糖尿病,去年被锯掉一条腿。今年5月,父亲带着她来重庆,说是来找她哥哥。

燕妮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画的铅笔画,上面有爸爸、妈妈、哥哥和她自己。

“你们找到哥哥了吗?”唐莉问。燕妮情绪低落地摇头。“你哥哥多大?在重庆读书吗?”燕妮还是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燕妮父亲是怎么和儿子失去联系的,又为什么笃定儿子就在重庆。但想到他是个醉鬼,我不禁又摇摇头。

4

我安慰燕妮:“既然爸爸说能找到,那就能找到吧。现在,你就当孙果果是你哥哥好了,欢迎你经常来我们家玩儿。”

饭后,我开车把燕妮送到她们家楼下。

那天过后,果果经常邀请燕妮来我们家。每次来,燕妮都会非常懂事地帮着大人拿碗端菜,收拾桌子;有时候,她还会给我捶捶背,送唐莉她自己画的铅笔画。

唐莉也很喜欢她,还说:“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2020年春节,疫情让全国按下了暂停键。工厂停业,学生停课,大家都被禁足在家里。好久不见燕妮,我竟然有点担心起她来。

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遇到这般疫情,这段日子还好吗?

2020年5月底,学校终于复课了。我叫果果邀请燕妮来家玩儿。再来到我家,燕妮“哥哥”“奶奶”“叔叔”“婶婶”地叫个不停,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脏兮兮的小可怜了。

2021年春节,母亲、我和唐莉都分别给燕妮包了红包,唐莉还按照燕妮描述的父亲的身形,给他父亲也买了一套新衣服,让燕妮带回去。

3月,一次晚饭后,我和果果像往常一样开车送燕妮回家。快到她家楼下,燕妮指着前面喊:“叔叔你看,那是我爸!”

顺着燕妮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男人站在楼道口。他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看上去至少有60多岁。

我把车开过去,他步态蹒跚地迎上来帮我开门:“谢谢你哦!”

我猛地愣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竟然是抛弃我和母亲20多年的孙永富!尽管现在他的声音多了一些沧桑,眼神也少了些凛冽,但就算化成灰,我也能一眼把他认得出来!

孙永富目光躲闪,不敢和我直视。他叫燕妮先上楼去,说有话要对我说。我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那张丑恶的嘴脸,叫他另外约时间。

“你约吧,我随时都可以,原本回来就是为了找你们的。”

他说完这句话,我心凉了半截。我想起燕妮说过的话,爸爸带她回重庆就是来找哥哥。那个哥哥,就是我?!我不敢往下想。

两天后,我和孙永富在一家茶楼见面了。多年不见,他再没了曾经的张扬,背驼了,伛偻着身子。我冷冷地说:“给你10分钟时间,长话短说。”

“好,好,我知道。”他喝了一口茶:“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你们。我晓得自己错了,对不起你们娘俩。本来不好意思回来的,要不是我这腿……我不能倒,真的,燕妮还这么小。”

孙永富说,当年因为和我母亲长期两地分居,觉得日子太难熬,就和打工那家饭店女老板好上了。

本来只是逢场作戏,但女老板把饭店交给他打理。他喜欢这种事业有成的感觉,就假戏真做逼着母亲和他离了婚。

后来,他和女老板还生了个儿子。但2002年夏,那孩子出了车祸,当时就没了。女老板娘看出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孩子又没了,就和他离了婚。

孙永富离婚得了一笔钱。所以2003年母亲肝炎住院,我跟他打电话,他才想着要变更我的监护权。“我没想到你宁愿跟你妈一起吃苦,也不愿跟我享福。”

孙永富垂着头说。那些年,他仗着有点钱,天天喝酒。

几年后,孙永富认识了一个做小生意的女人,然后又有了燕妮。但他嗜酒成性,醉了还发酒疯,燕妮母亲也和他离婚了。从此他更是三天两头醉。他本来就有严重的糖尿病,自己又不忌口,前年病情加重,被锯掉了一条腿。

孙永富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无法养大燕妮。于是到处托人打听到我的消息,得知孙果果的下落,他拼了血本把燕妮送进果果的学校。

我不想听他再讲下去,看了看表,站起身来:“10分钟了,我走了。”“等等!”他叫住我,“我真的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儿,他厚颜无耻地说:“我是你爸,你得赡养我!”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没有为我尽到半点儿父亲责任的人,现在居然要我赡养,天底下哪有这样无耻的道理?

我不想和他废话,转身出了茶楼。他在后面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5

回到家,我告诉果果,从今以后离燕妮远点儿,因为她父亲不是好人。果果说他第二天就告诉了燕妮:“你爸爸是坏人,我俩友谊的小船翻了!”

我不知道燕妮当时心头是什么滋味,只是听果果说,从那以后,燕妮就更自卑了,不和人接触,整天沉默寡言。

又一天,我去接果果放学,看见燕妮独自从学校里走出来,眼神胆怯而忧郁。我的心头涌起万般滋味,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偏偏就是孙永富的女儿?

母亲问过好几次,这段时间燕妮怎么不来家了?我说,小孩子的友谊,说翻脸就翻脸,很正常。

但这话骗得过母亲,却骗不过唐莉。

她说,“我问过儿子了,是你不让他和燕妮好的。真搞不懂,你们大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孩子身上去干嘛?你要是真不喜欢燕妮,就把几瓶千纸鹤扔了啊,放柜子里干嘛?”

2021年4月13日,我们一家正在吃晚饭,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我的手机。我一听是孙永富的声音,连忙挂掉,并立即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电话打不通,孙永富就给我发短信。一会儿请我原谅,一会儿又要我赡养。我一律不理他,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天因为孙永富的骚扰,我的情绪非常烦躁。

2021年5月28日中午,我突然接到邮差打来的电话,说我有一张法院的传票,叫我下楼亲自签收。

全家人都紧张起来,母亲凑上前看,当看到传票上“孙永富”几个字时,母亲气得当场晕了过去。因为当时车还在4S店,唐莉连忙拨打了120。

我更是觉得全身血液喷涌,冲进厨房抓起一把菜刀,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唐莉一把拽住我,“妈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去打架?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活?”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伤心地哭了。

120到了,母亲很快被送到陆军大学大坪医院。经过抢救,母亲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大脑血管出血,母亲很可能生活不能自理。

2021年6月10日,应法官要求,我和孙永富坐下来接受开庭前的民事调解。

我声泪俱下,把从小到大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的辛酸经历讲了一遍。

“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妈妈有点儿什么闪失,我就会变成孤儿无依无靠!”我拍着桌子指着他,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孙永富沉默了。

我告诉他,母亲为此气得脑溢血还在医院,往后很可能生活不能自理。对于母亲,我可以砸锅卖铁;但对于他,我不会花一分钱。

调解不成,法官只好宣布我们等待开庭通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回去就和唐莉离婚,然后我净身出户。只要我身无分文,法律也拿我没办法。

让我没想到的是,6月18日上午,我接到法院通知,孙永富撤诉了!

傍晚的时候,孙果果打电话来,说燕妮为照顾她父亲,两天都没去上学了。果果承认,其实他和燕妮的友谊从来没有翻过,只是迫于我的压力才不敢带她到家来的。

我一阵心痛,驱车赶到燕妮家楼下,在车里坐了半天,不知道要干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一个单薄的小人儿拖着一条比她身子还大的麻袋出现在路灯下。是燕妮!两三个月不见,她似乎又瘦了。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胡乱地贴在小脸上,像个电视里的小叫花。

而她,居然在小区里捡拾废品!

我被这一幕刺得生痛,趴在方向盘上哭得像个泪人。当初母亲出车祸,无依无靠的我不就是捡过饮料瓶,企图助母亲一臂之力吗?

我不敢上前去见她,我生怕自己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

6

回到医院,唐莉看到我有些红肿的双眼,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关于孙永富和燕妮的故事。唐莉听完,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的脸颊有东西滑过。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唐莉擦了一把泪,努力地笑了笑,“燕妮是个好孩子,更何况还是我小姑。”我点点头,把她紧紧揽进怀里。

妻子的支持,给了我莫大的力量。

我告诉孙永富,燕妮由我抚养,但不许告诉她真相。我每个月给他1000块钱生活费。前提是他必须回农村老家去生活,因为我母亲不能再受刺激。

孙永富千恩万谢地答应了。

2021年6月20日,我和唐莉开车去接燕妮,告诉她今后和我们住,让父亲回农村老家去疗养身体。

燕妮非常高兴,但随即又摇摇头说:“我不能离开爸爸,爸爸只有一条腿不能打工挣钱,我得捡废品养活爸爸。”

唐莉鼻子一酸,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她指着我告诉燕妮,“爸爸的事儿他会管,你不用操心。”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父亲,又看看我,“真的吗?”我点点头。

燕妮终于笑了,兴奋地朝我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我本来是要送孙永富回去的,也顺便帮他收拾一下房子。但孙永富拒绝了,说我肯照顾燕妮,还给他生活费,他已经很知足,很愧疚了。他要自己坐车回去。

至于房子,他说回去后自己会慢慢收拾。

燕妮回家正值暑假,听说她成绩不太理想,我们专门请了家教来家里补课,燕妮学得非常认真,人也开朗多了。

2021年7月6日,母亲出院了。我给她雇了一个阿姨照顾,但懂事的燕妮也还是会经常帮母亲揉肩捶腿。她还是叫我叔叔,叫唐莉婶婶,还是会经常画全家福,会经常在梦里喊“哥哥”。

然后第二天高兴地告诉我们,“昨晚我梦见我哥哥了,哥哥很爱我。”我捧着她的小脸,认真地告诉她:“会的!哥哥会一直爱你!”

我将孙永富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提出来,但他再也没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们之间的联系,除了微信转账,就只有朋友圈。

我从未原谅过他,只是不忍燕妮成为这个渣男的牺牲品。

那天我看他的朋友圈说:“脚下的路走错了,可以重新走过;人生的路走错了,除了后悔却永远无法回头。”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是的,人生没有回头路。所以在每一个人生的岔路口,我们都要想了又想,慎之又慎,让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无愧于人,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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