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献:Elnakouri, Abdo, Candice Hubley, and Ian McGregor. "Hate and meaning in life: How collective, but not personal, hate quells threat and spurs meaning in life."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98 (2022): 104227.
DOI:https://doi.org/10.1016/j.jesp.2021.104227
作者:Xhaiden | 封面:Jori Bolton
近几年的互联网上,各色圈子不断壮大,且圈子与圈子之间的矛盾也愈演愈烈。比较典型的是各类饭圈之间,粉丝们粉红泡泡般维护自家爱豆,但爱豆却被圈外网友骂得不敢冒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似乎越来越多地体现为敌意,而非和善。厌恶、敌意、仇恨,这些负面态度对人们的生活到底有没有积极影响呢?
如果问大家什么能让生活更有意义,大多数答案可能都与“追求崇高理想”、“获得满意的关系”、“乐于奉献”有关。人生意义有三大公认的特征:目标、重要性和一致性。依次来看,敌意能提供目标,让人们去挑战被厌恶的对象,例如体育比赛中战胜对手,或者是在更为严重的道德矛盾中让对方折服。敌意也能提供重要性,许多暴力事件甚至种族矛盾的一大诱因便在于,人们认为消除敌对目标具有非常宏大的意义。最后,敌意可能为人们提供了一种简化的世界观——我们和他们,这种世界观能激发凝聚力、消除不确定性,对于那些经历过威胁的人来说尤为如此。

近期发表的一项研究中,Elnakouri等研究者让一部分受试者回忆了一件自己厌恶/不喜欢的对象,可以是某个人、某种社会现象、某个组织或某群人,并写下厌恶/不喜欢的原因和想起对象时的感受。之后,受试者对自己的生活意义感进行了评价,“当下,此时此刻,我感觉我的人生是有意义的/有清晰的目标/合理的/重要的”。与进行回忆前相比,回忆厌恶的对象让受试者在回忆后的人生意义感上升了。进一步的中介分析也发现,厌恶会增强与行为趋近系统有关的感受(如决心、热情、渴望)、削弱与行为抑制系统有关的感受(如困惑、不确定、矛盾的),进而影响人生意义感。
更有趣的是,如果对敌意的对象进行区分,只有集体性的厌恶(即针对某个群体、某种社会现象或某个组织)才会对人生意义产生影响。现实生活中也的确如此,集体性的厌恶更有可能提供一种包罗万象的人生目标,超越了私人仇怨的消极性。我们也总能看到人们热衷于加入到旨在消除某些外部群体、社会不公或邪恶组织的运动之中。正如当境外势力出现时,每个网友都是爱国斗士一般。集体性厌恶针对的目标也更加抽象,能够提供一个更为简化的、纯粹邪恶的敌对目标,有助于产生意义。
虽然这项研究让我们看到了敌意的另一面,但在这个信息爆炸、火药味十足的年代,谨慎看待敌意,多一些共识与和解,或许能让环境变得更为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