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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晴雨(21岁)图 / 张进

希望你们看完后能感到不孤独。

我是李晴雨,今年二十一岁,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是,我也和你们一样正在经历抑郁的痛苦,包括现在,早期想过自残、自杀,目前已经自残不止两三次了,自杀未遂过一次。

记忆可能比较多,比较乱……

童年时的阴影

故事可能要从我四五岁时说起。当时我肠胃不好,经常会拉裤子,身上不时很臭,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会离我很远,不跟我玩,说我又脏又笨。有一次,我看见住在一栋楼里的几个孩子,想找他们玩,他们一起嘲笑我脏,还说要让他们的同学不要跟我玩。

有一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和我同龄的女生,愿意跟我玩,我一度很开心,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她和她朋友的对话,才知道,她从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只是像“猫捉老鼠”那样逗我玩。

上小学后,我也经常遭遇同学的孤立和嘲笑。

当然也偶尔有温暖的回忆。一天我在远处看到了一个放学回来的陌生同学,鼓起勇气跟她打招呼,问她住在哪里,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她说她就住在小区里,而且愿意和我做朋友,那时我很开心。可是不久,她不知为何变得不那么开朗了。我至今很遗憾,没能陪伴她度过最难熬的时光,就像她出现在我生命里那样。

至于家庭,爸爸妈妈在我记忆里,打小就是经常当着我的面吵架,对我也都非常严厉,只有我的爷爷比较宠着我。我10岁左右那年,爷爷忽然因病离世,这让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彻底被孤独所笼罩。

以上这些细节,大部分是我在初中时,几次忽然晕倒后,开始接受为时多年的心理咨询后,一点一点如同挤牙膏一般,回忆起来的。我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把让我痛苦的记忆,强行压制在潜意识中。最初的诊断结果是抑郁状态(不是抑郁症)、轻度焦虑、学校恐惧症。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开始患上“解离型人格认同障碍”,更通俗的说法,就是“多重人格”。

走在自杀悬崖边缘

我第一次感受到“多重人格”,是在2015年左右。几天前,我又一次忽然晕倒后送医。医生说, 我是“怀疑性癫痫”,就是那种让人四肢狂舞,胡言乱语,“疯了”的病,我成了一个“疯子”!

我为了复查而再次入院,很快就要出诊断结果,我焦虑得失眠了。这时,忽然传来一个从没听过的男声说:“要不要我帮你去解决你目前的糟糕状况?”我说:“你再等等。”

所幸,复诊结果证明,我晕倒只是因为精神压力大和低血糖,并没有得癫痫病,但也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恨与恐惧,开始隐隐约约出现了自杀的倾向,曾想象自己在15岁时自杀离世的场景,却一直不敢实施。

2016年9月16日,我看到了明星乔任梁因抑郁去世的新闻,又开始害怕、担心自己也会选择自杀的路。此后,我整天拉上窗帘,懒得洗头、洗澡,确诊抑郁大约就在那段时间。

从那以后,我的记忆变得混乱,同一个记忆(有一些是印象非常深的事,比如某次被同学嘲笑,被严厉地批评,一度被怀疑癫痫),反复地消失,而后又重现, 这时的我和那时的我,是拥有完全不同记忆,不同性格的两个人,三个人,最多的时候,有十二个人。

渡过注:关于作者的多重人格障碍症状,可以

几年的时间里,我自杀的倾向时隐时现。最危险的一次,是在2018年5月21日——这个日期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写下了遗书,准备第二天白天行动。

挨到早上,我带着遗书,犹犹豫豫地坐上了一辆公交车, 路上我心中的多个人格一直在聊天。这时,忽然其中一个声音说:“你先睡一会吧。”然后我就晕倒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我在一家医院的警务室里。原来,同路的乘客注意到我不对劲,赶紧和司机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医生看到了我身上的遗书,立刻报警。警察调取了我的手机通讯录,找来了我的父母,把我领了回家。

多重人格,尽管有时很痛苦,但它确实救过我的命!

自伤成瘾的一年

回忆起来,我当时自杀的原因有:我喜欢的爷爷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很久了,想去找他,而且觉得自己的病就算是到了未来,也不可能好。至于为什么停止自杀,则是因为,我还没有放下一些事,还有些舍不得这个世界,想要学会爱自己。在车上晕倒前,我大概已经对自杀的念头后悔了吧。

经历过这一次中止的自杀行为后,我似乎稍有好转,可是到了2019年,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亲戚儿子结婚了。 本来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可不知怎么,我却在想:他们结婚,就要有孩子了,可是,我能等到他们孩子的婚礼吗?

这个在常人看来难以理喻的消极念头就这样缠着我。之前在我听说自伤可以缓解抑郁情绪,于是就试了一下,结果开始上瘾了。每当听到父母吵架,或者与父母矛盾时,我就会自残,有一些瞬间甚至准备在此以自杀的方式让他们停止互相伤害,以及伤害我,我无法再面对这样的家庭和这样的自己。

到2020年,也就是去年,我开始转变了想法。那次,看到手臂上纵横交错的划痕,我忽然有了愧疚感: 手臂陪我长大十几年,我却要在犯病的时候划伤它!

当然,也有父母的影响,每次见到我自残,他们都会很生气,给我讲各种道理,自杀、自伤只会害了自己,让别人看笑话,这样的。坐公交车准备自杀那次也是,回到家附近的一个小区外面,爸爸用巴掌重重地拍了我后脑勺几下,妈妈跟着说,让我记住,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虽然当时很难受,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如此。 自伤是最无力的对抗抑郁症恶魔的武器(听说有些青少年通过自伤或威胁自杀,实现了吸引父母的关心这个目的后,自伤却变得更加严重,甚至导致最后的悲剧,我的爸妈没有这样回应我,对我可能也是幸运)。

还有对自己未来的考虑,我已经20多岁了,迟早要自立谋生,如果自残留下明显伤口,会影响找工作。

我的自伤行为,也可能受我的多重人格影响。有时我划胳膊时竟完全感觉不到痛,只有舒服开心,可能是我的那个“自杀人格”出来了吧(2018年我写遗书那次可能也是)。当然,大多数人格都是比较平和的,只是有些人格性子比较急,不过总体来说,是在保护我的身体。

从此,我的自伤冲动逐渐减少,最近基本消失了,即使偶尔出现,也能在实施前及时化解掉。

一些体悟

不要用自伤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糟糕的情绪,因为还有别的方法,比如听音乐,运动,看心理治疗师和心理咨询师,这些都是有效并且能对抗抑郁症恶魔的武器,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式,去治愈自己,不要放弃。

我很喜欢听一些音乐, 这些歌曲给我的感受是温暖,就像是有真实的人陪伴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成长,就像能交心的朋友一样互说自己的心事。

比如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我童年的一个朋友曾因不开心想自杀,听了这首歌后最终活了下来,后来我抑郁断断续续反复发作,为防止自己自残和自杀,我也开始听这首歌了,确实可以让我主动放弃自伤。

还有运动,可以产生多巴胺, 当然我不会强求任何抑郁症患者都运动,因为我深知抑郁症会导致患者动力不足。

还有就是寻求心理治疗。可以提供心理治疗服务的是心理咨询师和心理治疗师。据我的个人体验,两者的的区别是,心理咨询师会倾听你说的话,并通过简单的疗法帮助你走出心理困境;心理治疗师会倾听帮你治疗心理疾病,比心理咨询师懂的疗法要多一些,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

本文入选“我的故事——绿丝带主题有奖征文”

作者简介:

李晴雨

渡过圆桌派嘉宾,参加过三期圆桌派: , ,

世界精神卫生日系列活动

我的故事:绿丝带主题有奖征文

时间:10月10日-11月10日

10月10日是世界精神卫生日。为促进抑郁症防治,倡导大众关爱精神健康,渡过联合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灵北中国等机构,共同开启十月精神卫生日系列活动,开展一系列精神健康科普、宣传活动。

为了让更多的朋友能够参与活动,即日起,至11月10日,渡过公号将开展一场我的故事:绿丝带主题有奖征文活动,征集抗郁路上的故事,并在渡过以及相关平台上择优登出,呼吁更多人听见患者群体和家属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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