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自然教育不管是在个人层面还是社会层面上都能够带来积极的影响。在个人层面上,幼儿园自然教育提供了丰富的学习机会,加强了幼儿与自然的联系,培养了幼儿对自然的亲近和尊重,满足了幼儿对自然的需求,更好地促进幼儿的全面发展;在社会层面上,幼儿园自然教育为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

要实现这些目标,不仅需要教师重视自然教育的开展,树立正确的自然教育观念,还要求教师要以适合学龄前儿童身心发展特点的形式开展自然教育,有着恰当的教育教学实践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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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创建一个具有多种自然元素的自然环境

毋庸置疑的是,自然教育的开展必须基于真实的自然材料、自然环境,但在当前用地紧张、园所资金较为缺乏等限制条件下,如何创设一个低成本、有质量的且发展适宜性的自然环境,需要教师和园所管理者多加审视和思考。

实际上,在森林幼儿园的发源地——北欧,大部分的幼儿园仍然是“普通幼儿园”,并不是所有的园所都有郁郁葱葱的森林可供幼儿每天去探索、发现,但即使没有大面积的、充满自然多样性的“森林”,“普通幼儿园”其自然教育的开展仍然出色。因为教师们早已将亲近自然的教育观念渗透进活动的方方面面。

不管是北欧国家“普通幼儿园”所给的启发,还是研究中个案园带来的借鉴,都可以看到自然环境的创设不需要复杂和昂贵的空间,即使是在当前有限的户外空间里,教师也可以用经济实惠的方式增加自然元素,打造自然环境。自然教育的开展核心在于“自然”,而不是“森林”。

因此园所可以选择使用一些普通的材料和植物,就能创造一个充满自然奇观和神奇发现的儿童天堂。园所的自然环境应该越“丰富”越好:多样的植物,小土堆或小土坑,水源,洞穴,大石头,沙地等。空间不需要很大,但应该有着“密集的”自然元素,在规模上适合不同年龄阶段的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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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园所环境本身足够丰富,那么儿童将会有非常多的事情去做——挖掘、蹚水、采摘、攀爬、捕捉,而自然教育的开展就会顺利进行。也许有的园所缺乏户外活动空间,或找不到安全且合适的地方为幼儿建造一个户外的自然环境,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室内空间或园所外的空间开展自然教育是可行的办法。

园所应该积极地想办法,为儿童提供与大自然连接的机会。对于户外自然环境创设有困难的园所,教师可以在室内添加安全的、适宜的自然材料和物体,比如松果,显示年轮的树枝横截面(原木、树桩),小树枝,树叶,雪,泥土,橡子,石头和贝壳等。教师还可以在盒子或小盆子里种植无毒的花朵和植物。

教师可以在孩子们能够看到的地方挂上喂鸟器、风铃或飘带,或者在下雨或下雪的时候把水桶或其他容器放在外面,然后把它们拿进来与幼儿共同看看收集了多少水。

教师可以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能透过窗户看到的自然事件上,比如雨、雪、闪电等,教师甚至可以邀请孩子们触摸窗户玻璃,看看它们是暖是冷,让孩子透过窗户指出、描述户外环境的变化。创建一个具有多种自然元素的自然环境,并不需要投放昂贵的资源。

只要有一些容易找到的自然材料和一些自愿的志愿者——家长、社区工作者等,就可以为儿童创造出丰富的自然环境,极大地改善儿童的玩耍空间,提升自然教育质量。就像一棵倒下的树,切成原木段,可以成为孩子们的座位或操作台。竹竿和一些藤蔓种子可以形成一个“天然”的帐篷等。

二、发挥家庭的作用,让家庭成为同盟军

当代儿童的家长应该都具有以下的童年回忆:挖洞、抓萤火虫、探索小溪和池塘、搭建木屋或树屋、在秘密的地方交谈或在树林里“闲逛”。但是他们的孩子有这样的体验吗?很有可能没有。现在的童年已经改变了,有数据表示,儿童有27%的时间花在电子媒体上:视频游戏、电视、电脑和音乐,他们花在户外的时间不足1%,这其中还包括高度结构化的、由成年人主导的活动,比如足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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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户外随心所欲的自由玩耍,每个孩子每周只有大约30分钟的时间,每天也不过四分钟。据美国的一项研究显示,两岁大的孩子平均每天看2.6小时的电视,这与过去几代人相比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国内学者的调查结果也表明,与三十年前的儿童相比,当代儿童每周可自由支配的户外玩耍的时间减少了九个小时。

理查德·洛夫将这样的现象称为“自然缺失症”。“自然缺失症”不是一种医学上的病理现象,而是一种社会现象或症状,这种社会症状不仅对儿童产生影响,同时也影响着成年人、家庭、社区以及整个社会的未来。没有人刻意将“自然游戏”从童年时代移除,但是在过去的25到30年里正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今天周围环境变得更加城市化,孩子们进入绿色空间的距离比过去更遥远也更危险。孩子们的空闲时间减少了,课外活动增多了。此外,网络、电视对孩子们面临的各种危险进行不间断的循环报道,无论是晒伤、溺水、车祸还是犯罪,家长们的恐惧被放大了。

虽然大多数新闻多有夸大的成分,但很少有家长能忽视这些源源不断的令人担忧的消息。而电视,数码设备,家用电脑和视频游戏在过去的30年里飞速发展也是造成户外“自然游戏”消失的主要影响因素。这些加在一起,形成了一场阻碍儿童与自然密切接触的“完美风暴”。

幼儿的身心健康发展依托于父母、教师与幼儿之间所形成的良好关系。教师应将家庭视为自然教育的重要力量,与家长成为同盟军与合作者,努力建设一个自然教育的“合作性社群”。个案园教师非常重视家庭的参与,他们认为,家长是基本的教育者,幼儿的发展和成长是家庭与园所共同的责任。

为了更好的实现自然教育的目标,促进幼儿各方面的发展,单纯靠园所的力量是不够的,家庭需要与园所同步调的跟进、实施一些自然活动。三位教师提到的与家庭互动的行为有:建议各个家庭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带领幼儿去爬山。

班级教师作为组织者和发起者,主动去了解适合儿童玩耍的户外场地,比如开放的农场,然后组织班级里的各个家庭,利用周末的时间到这些地方开展活动。这些家庭自然活动的开展一方面让幼儿有更丰富的、更新鲜的自然体验,另一方面也给家长提供了放松身心的机会、交流的机会、观察的机会。

让家长看到儿童在自然中的专注、投入、无拘无束,让家长看到儿童的创造和想象,看到儿童的健康发展,进而在观念以及实践行为方面都能够与教师实现共鸣。家庭参与的自然教育不仅让父母进一步支持着园所内的自然教育,同时还在家庭范围内增强了幼儿与自然的联系。其实在大自然中玩耍一直是童年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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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大自然游戏的消失是人类童年前所未有的突变。在与家长的非正式访谈中了解到,大多数父母都本能地同意:没有什么活动或游戏能够取代儿童在大自然中的自由玩耍。他们一致认为,儿童在自然中的体验具有独特的价值和积极的影响。但是许多家长对于如何恢复“以往的”童年,存在着许多困惑、缺乏经验、有心无力。

那么教师作为“专家”,应积极主动地与家庭沟通,了解家长的难处,并给家长提出具体的、可操作的、实用的建议。就像个案园教师建议家庭共同去户外活动,带幼儿去自然的环境中活动,或是教师自身作为组织者,利用周末时间开展一些户外的亲子活动,以上这些均体现出教师充分发挥了家庭的作用。

将园所内的自然教育延伸至园所外各个家庭中,将家长作为自然教育的合伙人、参与者、同盟军。基于对个案园教师所做的家庭工作的观察和反思,研究者认为,教师可通过以下的方式帮助家长理解自然教育的意义和价值,逐步引导他们转变观念,并提供具体可行的操作性建议以解决他们的顾虑和担忧。

首先教师可以组织家长共同回忆自己的童年时光,并以此为基础向家长宣传恰当的自然教育观念。家长也许会提到:想要恢复以往的童年,需要有自然的场地。但是教师应该让家长意识到,自然场地的有无或大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让幼儿能够自由玩耍。

这也就意味着家长应让儿童进行“真正的”游戏——孩子们自己发起、引导、改变或放弃各类游戏。实际上,当前许多家长所理解的“自由”玩耍与真正的自由玩耍的涵义是有出入的,家长们给予儿童在户外自然环境中的“自由时间”通常属于“结构化的时间”,即被规划、安排好的时间。

父母对儿童的自由玩耍有着诸多的限制和要求,父母习惯于“发号施令”,并对儿童自己发起的各类自然游戏有着过多担忧和顾虑。因此教师要向家长说明:最好的自然游戏来自于孩子,而不是成年人,自然游戏是有别于足球、跳绳等规则游戏的,它是没有正式的目标和规则的,至关重要的是要让孩子们积极地接触大自然及其元素,“真正的”自然游戏是与大自然玩耍,而不仅仅是在大自然中的玩耍。

这也就意味着,当家长反映找不到合适的自然场地供孩子探索这一问题,教师仍然要建议父母带孩子去到户外,并让父母做到“完全”放手,也就是让孩子们决定要在哪里进行探索,让孩子们决定接下来想做什么。对于年幼的儿童来说,很小一块自然场地就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即使是一些花草的气味和质地对儿童来说都非常有吸引力。

教师除了建议家长将儿童带到自然中去外,还应提醒家长注意应尽量保持幼儿与自然接触的频率。路易斯·舒拉在她对个人保护价值起源的研究中发现,“人们与自然世界形成第一次联系的地方是人们记忆中特别突出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是有规律的生活节奏的一部分……”

其实这也是当前许多父母喜欢大自然的原因:在他们的童年,无论天气好坏,几乎每天都在户外玩耍。但对当下的家庭来说,接近大自然是有距离的。如果家庭为了让孩子享受大自然的乐趣,不得不用汽车拖着幼儿四处跑,那么像这样的自然游戏发生的次数是不可能太频繁的。

增加儿童的自然体验不需要父母带着孩子专门驱车前往去一些风景名胜区,教师完全可以建议父母把大自然的乐趣带回到家庭周围、小区的绿色空间,甚至可以建议家庭在空闲时间带孩子到幼儿园。这些地方儿童可以日复一日地玩耍,这就保持了儿童与自然接触的高频率。

教师要让家长明白,“附近的自然”是恢复频繁的自然游戏的关键,是建立幼儿与自然联系的关键。总体而言,父母是重塑孩子自然游戏的关键,他们是“看门人”。父母应该经常鼓励孩子到户外去玩,把他们“推”到外面去,让他们远离电子设备。

父母可以为孩子树立榜样:成为第一个在泥坑里溅起水花的人,第一个滚下山坡的人,第一个爬到树上的人。这样他们的孩子很快就会模仿并产生自己的想法,然后家长就可以退出,让孩子自己玩。长此以往,儿童将对自然产生浓厚的兴趣,并与自然建立起真正的链接。今天的儿童被大人们的期望、时间表和规则所控制,而游戏是他们唯一能掌控自己世界的时间。

家庭作为幼儿成长过程中的最重要的支持者,同教师一样,应该充分意识到在当下的时代背景下,幼儿与自然的脱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时也应看到与自然的密切接触对幼儿发展的重要价值。

当家长经常带孩子去到户外活动时,他们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更快乐、更健康、更聪明、更自律、更专注、更自信,更有创造力和合作精神。而当家庭成员共同在户外进行活动时,家庭纽带得到加强,社区意识得到滋养,地方意识也得到培养。

三、总结

自然教育是在自然环境中开展的教育,是“自然而然”的教育,其对儿童的发展具有独特的意义。总体而言,教师需要意识到自然环境对自然教育开展的重要性,而创造性的问题解决可以为丰富幼儿的自然空间提供经济有效的方法。

另外教师应将充分发挥家庭的作用,将家庭视为可靠的同盟军,通过与家庭的积极沟通和互动转变家庭的观念,为家长提供实用的建议,让家长多带孩子去到户外玩耍,从而更好地促进幼儿园自然教育目标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