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李雪琴在脱口秀节目中自曝曾患抑郁症,坦言“羡慕月薪5000元的服务员,快乐对我来说太难了”。近年来,因为抑郁症自杀的新闻报道不时爆出,抑郁症已经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一大杀手。然而,当下人们对这一病症还缺乏客观理性的认知,只觉得“他们矫情”……

近日,纪录片《我们如何对抗抑郁》播出,该片关注青少年、高压力群体、孕产妇及老年人等抑郁症重点防治人群,采访来自医学界、科学界的专家与学者,希望从个人、家庭、社会等多角度呈现对抗抑郁症的经验和方法。

全方位解读,引导理性认知

抑郁症像一条发疯的恶犬,它不只对普通人下手,历史上的名人有时也难逃厄运。那条“黑狗”的比喻,就来自英国前首相丘吉尔。

在人类历史早期,由于科学技术不发达,精神类疾病患者饱受非议。即使是当下,抑郁症仍然遭受着污名化。《我们如何对抗抑郁》并不仅仅是想读懂一种情绪,对抑郁症进行一种科普解释,而是在严肃地探讨驯服那只“黑狗”的路径与方法,期望引发更多人关注心理与精神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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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少年已知愁滋味》关注的是青少年抑郁群体。子烨是片中的主人公,当情绪不佳时,她经常用刀划伤自己,她说:“父母不理解的日子里,自杀的念头并不稀奇,这在外人看来是疯狂的,但却是自己冷静下来的好办法”。子烨的父母始终不愿意承认孩子得了抑郁症,子烨通过自伤,威胁父母带自己去看医生,直到医生下了抑郁症的诊断,子烨才终于“如释重负”。“我是生病了,我有理由的,我有救的。”子烨展露着真实的自我心声,也借此完成了情感的释放。

抑郁的本质是身体对耗竭的一种自我调整。张进是一名有着近30年工作经验的记者,曾经对抑郁症进行过专题报道。起初,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抑郁症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汶川地震期间,张进主持过长达三个月的报道,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报道,都是一次巨大的情感消耗。时间一久,失眠问题开始出现。随后,思维迟缓、情绪低落等问题也相继出现。最后,张进的阅读能力和表达能力也下滑很多。但直到这时,他仍没有意识到自己患上了抑郁症。

“每时每刻,我的大脑都像灌了铅,或者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昏昏沉沉,思维缓慢,说话磕巴,胸口火烧火燎得难受,不想做任何事……”这是张进在重度抑郁时写下的亲身体验。抑郁症不似感冒发烧,抑郁症会潜伏、会复发,更重要的是当下社会环境对抑郁症群体的“不友好”,让他们背负着沉重的“病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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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毛不易曾经以一首《像我这样的人》引发了很多人的情感共鸣。那个“迷茫的/懦弱的/孤单的/不甘平凡的/傻的”人很可能就是某时某刻的你我。试想当患有抑郁症的人希望向周围的人发出“求救信号”,却囿于病感张不开口时,该有多绝望。《我们如何对抗抑郁》的价值在于促使更多观众认识、正视抑郁症,引导大众善待身边的每一位抑郁症患者,为他们争取更柔软的社会环境

勇敢发声,构建理解的桥梁

如今抑郁症已经不是一种罕为人知的疾病,但由于它经常与“网络暴力”“自杀”等负面词语捆绑出现,导致抑郁症在社交网络中逐渐被污名化。为了对抑郁症进行系统深入的追踪,《我们如何对抗抑郁》选择了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拍摄对象,多方位的阐释有助于观众理解这一病症。

第一集《少年已知愁滋味》揭示了当下我国青少年群体患抑郁症的人数直线上升的现状,通过两个少女的故事展示了这一群体的心理活动,以及可能产生的部分病因。第二、三集分别介绍了高发病率的孕产妇群体以及最容易被忽视的老年群体。在丰富的案例中,《我们如何对抗抑郁》向观众强调了人们应对青少年、女性及老年人群体加强理解与关爱。

在六集系列纪录片中,诸多曾经或正在和抑郁疾病斗争的主人公走到了镜头前。为什么他们愿意走到镜头前接受拍摄?还在上高三的钟华这样说道,“我想帮助更多的人去理解抑郁疾病”,他们是“我们如何对抗抑郁”这一主题的勇敢的代言人。现实生活中,人们很难对另一个生命的痛苦真正感同身受,但是,在他们坚持不懈的抗争中,人们看到了爱、智慧与意志力的力量。

钟华现在回忆起和父亲“坦白”自己患上抑郁症的时刻,至今仍能感受到那种忐忑。“我一直在哭,传达的意思就是我真的不想活了,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都过于痛苦。”抑郁的反面不是快乐,而是活力。钟华描述的这种懈怠感,常常会被周围的人误解为矫情、不思进取。

“学校一天共8节课,我会躺在桌子上8节课。回家后就躺在床上,有时候哭,有时候不哭,一躺5个小时。洗澡或者洗脸刷牙,然后晚上再接着失眠。这个状态真的很消耗我。”钟华的母亲知道女儿的状态后,假装平静地作出让女儿休学的决定。父母那一刻的包容、接纳,让钟华决定好好活下去。康复后钟华告诉母亲,如果母亲像有的家长一样说她矫情,自己“就从窗户上跳出去了。”勇敢地向父母袒露,或者设法求助,常常是抑郁少年自救道路上非常重要的一步。

父母认同孩子身患抑郁症为何如此艰难?片中讲解了关于抑郁症的两个关键点,有助于大众正确地认识抑郁症:一是抑郁症是一种疾病,不是心情不好;二是抑郁症通过专业的治疗可以治愈。在获得专业治疗前,《我们如何对抗抑郁》呼吁大家关怀生活中那些“不快乐”的人,听听他们声音。而抑郁症患者也要积极面对,就像子烨说的一句话,“我要在距离一公里的那座山的地方,想象山后面还有一片湖,翻过这座山就有收获!”

驱散阴霾,合力探寻科学治愈路径

虽然现代科学还无法解释抑郁症的发病机制,但社会各界正在积极寻找治愈这一病症的办法。“我今年14岁”,广州心理援助热线的另一头传来一个青涩而压抑的声音,“听声音,你现在非常难过。”佩红的声音温柔悦耳,抚慰人心。佩红是一名经过临床专业培训的心理咨询师,她可以凭借电话里的细节——急促的呼吸、隐隐的抽泣、不同寻常的语速,判断电话那头的人是否身处危险。比如他们会不会站在高楼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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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抑郁症的发病机制,是全世界抑郁症研究者几十年来坚持不懈的工作。截至目前,医学界最常用的是通过心理学量表来概括抑郁症的症状特点。但这一切,距离精神疾病的精准医学治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在抑郁症有迹可循。这就有了治愈抑郁症的希望。在北京邮电大学的实验室内,陈东浩正带领团队对抑郁症患者的微表情进行大数据分析,希望以此帮助医生对抑郁症进行诊断、治疗。微表情可以理解为:肌肉发生动作时,最细微的“动作单元”。陈东浩团队希望以此作为抑郁症的辅助判别。

微表情识别、脑成像大数据联盟、蛋白质质谱、5-羟色胺神经递质、迷走神经研究……这些颇为陌生的词汇,给抑郁症患者带来了希望。同时,国家也在高度重视精神健康——2019年7月,国务院启动《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2020年9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探索抑郁症防治特色方案》……“亲爱的旅人,没有一条路无风无浪,会有孤独、会有悲伤,也会有无尽的希望。亲爱的旅人,这一程会短暂却又漫长,而一切终将,汇聚成最充盈的景象”。

《我们如何对抗抑郁症》让抑郁症这一背负厚重包袱的病症走进了公众视野,让更多与抑郁症斗争、共舞的故事被知晓,引导公众不给抑郁症随意贴标签。感谢那些在镜头面前勇敢展示自己的主人公们,他们讲述的心声让人震惊,却也彰显了他们勇敢面对命运的力量。最后,希望社会给予抑郁症患者更多的关爱,不要让冷漠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