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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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海洋和气候学家的研究表明:由于温室效应,极地冰川融化速度正在加快。冰川的融化,有可能释放出被冻结的许多恐怖病毒。这些病毒即使经历几千年、几万年可能依然保持着生命力和传染性。一旦环境和温度条件许可,这些冻结在极地冰川中的病毒和细菌就会再度活跃、繁殖、传播甚至发生变异,引发大规模的疾病和灾难。

我想到一个问题,很多对人类构成威胁的新近病毒现象,并非才刚刚来到人间,而可能是来自于某个旧世界的阴魂不散。在 2013 年的《病毒学杂志》(Journal of Virology)刊登的《一个冠状病毒的古老起源案例》(A Case for the Ancient Origin of Coronaviruses)论文中,描述了冠状病毒最近的祖先在迄今一万年前,作者认为在这之前还有更为古老的起源,甚至有数千万年。

以2003 年爆发的大规模疫情SARS为例,我们都认为它是在 2003 年前后进入人类世界的。但实际情况是,在当年的北京军区空军后勤部防疫队对SARS 血清回顾性流行病学调查中,就发现在疫情爆发前,就已经有一部分健康人群的血清中存在 SARS 抗体。换句话来说,SARS 早就在 2003 年彻底爆发之前,就已经悄悄入驻人类世界了,而人类却对它浑然不知。此次的武汉新型冠状病毒,仅仅只是冠状病毒家族的其中一个分支而已,而其他分支如丝状病毒(Filoviridae)则呈现出更加可怕的面目。SARS在生物安全等级(Biosafety level)中为 3 级,而来自丝状病毒家族的埃博拉病毒(Ebola virus)及其同族马尔堡病毒(Marburg virus)则是 4 级,比整个冠状病毒家族都高。这些冠状外形、丝状外形的病毒应该都是相当古老的,它们一次次凭空消失,一次次卷土重来,极度危险且神秘。每一次重来,其面目绝不似上次降临人间。每一次重来,都是在一个庞然的旧我基础之上再重建一个与之融为一体的新我。在不同的世代,这些轮回的病毒可能有着不同的名字,但无论在哪一个名字之下,我们从来都不真正了解,它们如风暴般掠过的真正的面目和手段。它们介于生命和非生命之间,它们对人类出了一道又一道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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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逃离的旧世界有可能再次把我们抓住,过去没有完全了结的事物,以笨重粗野的力量,跨越遥远的旧世界,要悍然拓展一个新世界。不禁想起《旧约》,所罗门在《传道书》中感慨: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21世纪短短十七年间,从SARS、MERS到2019-nCoV病毒,三次急性致命性冠状病毒对人类发起了侵袭。这三种冠状病毒具有相似的病理特征:以呼吸道传染为主,主要攻击呼吸系统,部分伴随消化系统及神经系统。如同一个存在于自然界的幽灵,一次次涅槃重生。人类对此几乎束手无策,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和隔离措施,除此之外,就仅能凭上天眷顾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产生作用。

我觉得,它们不是才刚刚来到人间的,它们来自古老的世界,如同旧日支配者的遗产,它们不可名状如同黑箱,它们等待着从冰川中被释放,它们等待着从荒野中发出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