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转载自网络作者:深渊处Depth,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7月25日晚,岩勇强组局,我们在世纪金源的一处别墅露台上自助烧烤,来自缅甸的陈有为是这次烧烤宴会的主角,其他几个是岩勇强的手下,我都见过。

喝了一晚上,约莫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老陈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场。岩勇强扶着他去马桶哭了大半天。回来后,他对我讲起了她女儿的故事。

故事非常惨,我隐去了一些血腥的细节,将可以讲的部分加工了一下,讲给大家听。老陈的故事,要从一次绑架案讲起。

2002年冬,缅甸景栋。

老陈刚从自家玉矿上视察回来不久,妻子从景洪打来电话,说女儿小惠不见了。小惠14岁,还在上初三。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何况在国内读书,应该没有安全问题。

忙碌了一天,他本就心情不好,所以就骂了老婆一嘴,让她不要大惊小怪的,说不定孩子与同学一起玩,一会儿就回家了。

凌晨12点的时候,老婆再次打电话过来,明确地告诉他,小惠失踪了。老陈立即紧张了起来,对妻子嘱咐道,先别报警,我去道上打听一下。

刚挂了妻子的电话,一位快递员摸黑将一份包裹送到了老陈所在的别墅门口。快递员什么都没有说,放下包裹,匆匆扎入黑夜,消失了。

老陈在兵荒马乱的缅甸混了好多年了,一看就知道包裹有问题。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让他身体颤了一下。

撕开三层油纸,里面有一个小纸盒。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精美的小金属盒子。盒子里有一根小拇指。从血液凝固的程度看,应该是几个小时前被砍下来的。

小拇指上纹了一朵玉凤花,这是小惠最喜欢的花。她违背了父亲的意愿,非要将花儿纹在手指头上。老陈清楚,女儿出了大事儿了。

老陈瘫坐在椅子上,不断脑补女儿遇害的画面。各种场景都在他大脑过了一遍,他也考虑了所有的后果,越想越怕,越想越恨。到底是谁在搞我,为什么?

更让他害怕的是,女儿此刻有可能根本就不在中国,而是在缅甸。如果女儿已经到了缅甸,那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下来。

如果女儿在中国,警方可以帮她找到女儿。可是在缅甸,所有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色,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对方恶狠狠地威胁道,先给他们打10万美金,不然立即轮奸他女儿。到这时,老陈已经发现,对方是对自己了解的绑匪,目的就是要钱。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老陈非常明确地说:“兄弟,没打电话前就动手伤人,已经不合江湖规矩了。钱立即就会给,但是不要再伤害孩子。在我老陈这边,什么都可以谈。”

对方吐了一口唾沫,极为猥琐地说道:“什么狗屁江湖,我们又不是江湖。”听对方的口音不太像是景洪地区的,也不太像是云南的,到底是哪儿的,老陈一时也想不明白。

“不就是要钱吗,10万美金,老子给。”老陈心想,“只要能让孩子活着,我没有什么不可以给的。大不了把所有的家业都砸进去。”

老陈立即将绑匪发来的账号转给了自己的会计,并嘱咐他立即通过香港的账户给对方支付10万美金。安排完款项,老陈给对方发了信息,告诉他们钱已经转了。

对方立即打过来电话,有些得意地说道:“既然钱已经转了,那就让你看看你女儿。注意查收,会有快递到你那里。”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老陈果然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盘录像带。录像带记录了女儿的手指头被砍的过程。好在对方剪去了手指头被砍落的细节,不然老陈是无法忍受的。

接下来的镜头简直是对老陈的巨大冒犯。三个戴着头套的绑匪,脱掉女儿的衣服,做着各种猥琐的动作,猥亵小惠。其中一个绑匪,将下身掏出来,抽打小惠的脸。

录像带在此刻戛然而止,老陈大哭着差点将电视给砸了。矿山的手下听说了老陈的遭遇,安排两个身强力壮的兄弟来到别墅,随时听候老陈使唤。

可是老陈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到底还有什么戏要演。要知道,这帮人与江湖上的绑匪完全不同。即便是老陈支付了钱,他们依然要折磨孩子。

正在老陈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对方又打来了电话,笑着问老陈:“录像带看完了吗?是不是很开心?哈哈哈哈哈。”

老陈冷静地问道:“还要什么条件?如何才能放人?”

“10万美金不够花的,估计今晚就花完,明天再打一百万。”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老陈气得青筋爆裂,大骂道:“狗日的,我一定亲手剁了你们。”

老陈立即给在景栋经营赌场的郑老大打电话,郑老大接了这个案子,将执行案子的人安排给了老陈。这个人就是岩勇强。老陈一看,岩勇强不过20出头,哪儿像个办事的人。

“郑老大还安排了什么人?”老陈有些轻蔑地问道。

“就我一个。”岩勇强很自信地说道,“我对附近的了解超过绝大多数人,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郑老大既然安排我来,就说明我是最合适的。”

老陈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将女儿的事儿全部讲给了岩勇强。他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道:“听你这么说,这怎么像一场儿戏?”

老陈从冰箱里拿出女儿的小拇指,怒道:“这是儿戏?我看你才是儿戏。”

岩勇强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要再打钱了。不打钱,他们会来联系你。如果你再打,他们立即又会消失。”

“不打钱,我女儿怎么办?”老陈哭着说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吗?”

岩勇强冷笑道:“你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会伤害小惠。你不做,他们反而掂量。听我的,我帮你搞定。不听我的,我立即回赌场。”

老陈听了岩勇强的话,并没有打钱,不出半天,对方又打来了电话。老陈刚要讲话,岩勇强给他做了手势,叫他不要说话。

岩勇强接过电话说道:“我是陈老板的会计,我们打了多次,钱都退了回来。因为之前给你们支付过10万美金,所以你们账户被监管了。有没有其他账户?最好是不同户头的。”

“你们等着。”对方说完就挂掉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打电话过来,提出了新的要求,恶狠狠地说道:“让陈老板将矿山转给我们,不然,哼!”

陈老板刚要炸毛,岩勇强做手势,让他不要说话。岩勇强说道:“太好了。我们老板正有此意。他们准备将一百万美金的现金放在矿上,回头你们收矿的时候,顺便给你们。”

对方立即愣了,过了一会儿,挂掉了电话。

老陈正要对岩勇强发火,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擦了下额头的汗珠,很不解地说道:“怪了,他们怎么敢收矿?”

“如果他们收矿,就把矿给他们。在郑老大的地盘,他们随时会被抓,矿随时会回到你的手上。”岩勇强笑道,“从未见过如此不懂行的绑匪,菜鸟无疑了。”

次日,老陈与岩勇强以及郑老大的几个打手来到了矿山,做了一番埋伏。等约定时间到时,对方打电话过来,说不要矿山了,要钱。

岩勇强将一箱子假币装好,带着兄弟们来到了接头地点。对反派了两个缅甸小孩儿接应,但并没有把小惠放出来。岩勇强将箱子给了小孩儿后,躲避在旁边,试图寻找绑匪。

密集的枪声将他们前进的步伐打乱了。枪声过后,丛林里什么人影都没有了。老陈再度收到了对方的电话。对方大骂老陈,并扬言杀了小惠,剁了她炖了吃。

老陈对岩勇强意见很大,可是面对郑老大的人,他敢怒不敢言。只不过,他临回去说道:“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你回去吧。郑老大的钱我一分不会少。”

岩勇强笑着说道:“事儿不成,我们老大一分钱也不会收你的。别不相信我,对方的情况我们还没摸透,摸透了自然会救出你女儿。”

老陈无奈,不得不忍气吞声。次日上午,岩勇强刚到老陈别墅,只见老陈捧着一件木箱子双腿发抖。他看了下岩勇强,流泪道:“帮我看下是什么。”

岩勇强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放了一个类似猪肚的东西,里面鼓囊囊的。他拿傣刀割开肚,发现里面装满了肉,切放了很多作料,味道还不错。

他转脸对老陈说:“是肚包肉。”他停顿了一会儿说:“应该是人肚。”他用刀扎起一块肉,尝了一口,进而吐了出来,紧绷着脸说道:“是人肉。”

老陈瞬间摔倒,张着大嘴,老大半天才哭出来。岩勇强从未见一个男人如此绝望,如此痛苦过,顿时非常不忍。

这个任务未能完成,岩勇强特别抱歉。他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些绑匪为何不按套路出牌。在他有限的经历中,从未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老陈,是我做的不好,你别难过了。我一定抓住这几个毛贼,亲手结果了他们。”岩勇强说完,转身要走。

“慢着,”老陈颤巍巍地从地上坐起来,咬牙说道,“我来捅最后一刀。”

岩勇强将手指头与肚包肉带走,朝赌场的方向走去。回到赌场后,他将东西放入冰箱,然后安排手下人调查景栋附近所有的赌场。

对钱有这么高的欲望,且花钱这么快,根本就不是毒瘾发作,而是赌瘾发作了。吸毒不会几天耗尽10万美金,但是赌瘾会一瞬间耗尽千万美金。

岩勇强锁定了小拉斯维加斯赌场,通过里面的人调出了老陈汇款后,当天晚上的数据。数据线显示,有三个人在这里赌博,并输了10多万美金。钱是从香港账户过来的。

岩勇强比对了下账号,发现与敲诈老陈的账号完全一致。他拿到了三个人的监控视频,进而开始追踪。在一处矿区的小区旁,岩勇强的人被三人发现了,两边开始交火。

岩勇强不想让兄弟无谓牺牲,于是找到了当地民族派武装的警察,调用了三名警察,协助他抓捕。可是这三个绑匪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不知去了哪儿。

这是一座废弃的矿,里面有好多矿工曾经住过的石头房子。岩勇强等人路过一栋房子时,闻到了一股臭味。推开房门,他们在屋子里发现一具女尸。

尸体是女孩,十多岁,仰面躺在地板上,浑身爬满了蛆虫。身体的腹腔被切开,胃已经消失,肠子与其他内脏已经被蛆虫霸占。女孩两条大腿肉都被切掉了。

女孩右手的小拇指已经消失。岩勇强断定,这个孩子就是小惠。他将尸体交给警察,又将手指头、肚包肉拿过来,交给了警方。经过DNA对比,手指头、肚、肉就是女尸的。

岩勇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非常沉痛地说道:“小惠已经遇难,绑匪还没抓到。尸体在景栋警局的太平间。如果需要,你可以去看看。我劝你晚几天再看,不然会受不了。”

老陈哽咽了一会儿,小声说道:“等我割掉绑匪的头再去看。不见绑匪的头,我没脸看她。”

“交给我。我一定活捉他们。他们都有枪,像是亡命之徒。”岩勇强很冷静地说道,“这也是我给您的补偿。”

岩勇强将钱支付给了警方,随后带着兄弟们,深入到附近的矿山中,到处寻找,始终都找不到这三个人。这三个人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

连续找了三天三夜,他终于找到了一丁点的线索。在一处棚屋中,岩勇强发现,这三个人私下里打了一夜的扑克。无疑他们都是赌徒。

距离矿区最近的一家私人赌场仅仅有三间屋子。岩勇强的人打听到,有三个陌生人来这里赌过。于是,他带着兄弟,在附近等着。

这天晚上,果然有三个人出现在了赌场门口。岩勇强刚要动手,这三个人不知是谁嗅出了问题,撒腿就跑。岩勇强与四个兄弟一直追。

这一追就是一夜,等天微微明时,岩勇强发现,这三个人进入了死亡谷。所谓死亡谷,就是越往前,越狭小,最终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角落。从高处,可以对他们致命袭击。

岩勇强与兄弟们堵住了死亡谷的出口,他随后给老陈打了电话。老陈一听,立即说会乘直升机来峡谷。岩勇强说道:“从高处向下,你愿意怎么复仇就怎么复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老陈停顿了一会儿,又呜咽了起来。等他恢复了平静,岩勇强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可不可抓了他们,我折磨一下他们。”老陈问道。

“他们手里有枪,有子弹,我们抓他们,可能会有人伤亡。”岩勇强说道,“弄死他们得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办。”老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多谢了。”

老陈站在高崖上,俯瞰糟蹋并杀害了自己女儿的三个臭男人,心中泛起了无限的仇恨。这一刻,他内心有种即将要报仇的快感。这种快感激发了他的兽性,让他彻底失去了对人性的任何思考,只想要了他们的命。

他扛起一枚火箭弹,对准了三个坐在谷底,商量怎么逃出去的人,点燃了引信。只听嗖的一声,火箭弹飞了出去,直接朝三个人落了过去。三人闻声站起来,一脸恐惧地想跑,但是没有机会了。看到他们惊恐的样子,老陈含泪的双眼挤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谷被炸出了一个大坑。三个绑匪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碎屑,掉落到了整个谷里。报仇的快感仅仅持续了几分钟,不一会儿老陈又想到了女儿,再度哭了起来。

岩勇强递给他一支烟,安慰道:“这三人不是道上的,不过是几个赌徒。奇怪,他们怎么能在中国作案,又是如何将人带过来的。很奇怪。”

“他们难道不是道上的?”老陈问道,“为何什么都懂?”

岩勇强摇头道:“中国、缅甸、老挝、泰国、越南的规矩不一样,可是从来没有他们这样的规矩。没拿钱就断人手指头,拿到钱还要继续伤害。说好的事情变卦等,这些都不是道上的规矩。在道上,这些是最忌讳的。所以,我看不懂他们。”

“哎,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亲手捅死他们。”老陈咬牙说道,“没想到,这些外来的人竟然比本地缅甸人还坏。”

“呵呵,”岩勇强将烟头扔到地上,冷笑道,“他们多半是中国人。在缅甸开赌场的都是中国人,全是亲戚骗朋友,朋友骗朋友。中国人还是太聪明了。这几个即便不是中国人,也是华人。中国人何必为难中国人。”

“这几个人对我的底细知道这么清楚,真是惊到我了。”老陈低头说道,“这背后必然有蹊跷,可惜我也无从查找了。”

“走吧!”岩勇强说道,“我也该给郑老大回话了。”

“我本来打算用绑匪的人头祭奠我女儿。既然他们都死了,我们过去看看,如果有大块的身体,我捡一块回去祭奠女儿。”老陈要求道。

“恐怕没有了。这一炸,什么都留不下来。”岩勇强说道,“既然你想看看,那我们就过去。如果不过去,你早晚是个心思。”

两人带着兄弟们走进了死亡谷的深处,来到了火箭弹爆炸的地方。这里到处是血迹和碎石头、沙土,但是看不到任何大块的尸体。有些内脏挂在树梢上,但也没有太大块的。

老陈有些失落,抹了眼泪说道:“我们回去。”

岩勇强将老陈送回别墅,老陈突然病倒,一病不起。岩勇强去医院看望了他一番,对他说道:“等你身体好转了之后,我再带你去太平间看小惠。”

几天之后,老陈的身体好转了很多。他在岩勇强的带领下,来到了警方控制的太平间门口。值班的警察说道:“强哥,既然这是老陈的女儿,那就麻烦化验一下,做个鉴定。”

“难道连我都不信?”岩勇强怒道,“胡闹。”

“哥,如果她不是陈老大的女儿,我会帮你蒙混过去的。既然是的,取点陈老大的口腔粘膜就好了,我们也算对上面有个交代。”

“就这样吧。不为难兄弟们。”老陈立即配合检查。鉴定的结果出来后,岩勇强首先看到的,他立即愣了。从鉴定结果来看,小惠与老陈没有血缘关系。

岩勇强将报告卷起来,放进口袋里。他来到老陈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和嫂子结婚多久生的小惠?”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在景洪农场干工作。我从昆明过来收茶,在农场认识了她,与她上了床。发生了几次关系后,我就回昆明了。回去后不久,她就告诉我,她怀孕了。”老陈说道,“我问她,孩子真的是我的吗。她说,她只跟我好过。”

“你们关系怎么样?”岩勇强问道。

“一直不好。我们结婚后不久孩子就出生了。孩子出生后,我为了谋生活就来到了缅甸。我每半年回去见她一次。她每次都会怀疑我外面有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动手打她。”老陈说道,“想到这里,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她没和你离婚?”岩勇强问道。

“因为有小惠,所以她提出离婚,我没有答应。后来,她就没再提了。”老陈感慨地说道,“我在这里赚了很多钱,其实并没有给她们母女多少。她们也不太知道我具体有多少钱。我在这里有无数女人,也享受了很多她们享受不到的快乐。”

岩勇强点头道:“如果小惠是别人的孩子,你会不会恨嫂子?”

“当然会恨,尽管我对她们母女照顾不多,可是我奋斗了那么多年的家业都会留给女儿。如果女儿是别人的孩子,我当然不会接受。”老陈又补充道,“当然,孩子不在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到这里,他再度哭了起来。

岩勇强原本不想将报告给他,而是告诉他,经过鉴定,孩子是他的。可是这会让他对妻子更愧疚,也会更难过。不如告诉他真相。

岩勇强将报告单从裤兜里拿出来,轻轻递给了他,小声说道:“小惠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具体的情况,你自己看吧。”

老陈抢过报告单,仔细看了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这到底是巨大的打击还是一种安慰,岩勇强不太清楚。老陈呆了,半天没有眨眼睛,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不对,孩子身上有一个地方随我,不可能不是我的。”

“可是,报告显示,孩子不是你的。”岩勇强说道,“这个不会有错。”

突然,两人都想到了什么,一起朝停尸房跑去。岩勇强给警察兄弟打了个招呼,两人打开了小惠尸体的抽屉。当女孩的脸露出来的时候,老王惊掉了下巴。

“她根本就不是小惠。”老陈瘫倒在地,感觉双眼昏花。

岩勇强安排兄弟送老陈回家,他立即驱车翻越群山,来到了死亡谷。他安排兄弟,在所有能搜寻的地方持续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份证件。证件显示,一个叫李鸣叶的27岁中国籍男子的护照。这个护照显然是假的,不过从护照上的信息,岩勇强看到一个重要线索。

这三个人是偷渡过来的,既然是偷渡,就一定会通过布朗族的老大岩啸天。于是,岩勇强立即乘车朝打洛口岸疾驰而去。回到中国后,他在景洪地下市场见到了岩啸天。

“天哥,前几天有没有三个人从你这里过缅甸?”岩勇强将李鸣叶的证件递给了他。岩啸天拿过来看了看,笑着说道:“不是三个,而是四个。三个男子,还有一个少女。”

“天哥,这三个男的是绑匪,从你眼皮子底下将女孩绑到缅甸。这可不是咱们江湖人的做法啊。如果我是你,一定把女孩拦下。”岩勇强有些挑衅地说道,“天哥怎么说?”

“那女孩与他们三个很熟悉,像是一起的,所以我才给他们办的。”岩啸天笑道,“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如果你看不起我,就不要再登我的门,不然我不会客气。”

岩勇强立即改口道:“天哥,我跟你开玩笑的。想问下,对面是谁接应的?”

“是我的人接应的,他是缅甸人,叫岩腊叫。”岩啸天说道,“我的人不会容忍他们绑架人的。你肯定搞错了。”

“好的,天哥,我去和你兄弟聊聊。”岩勇强说完,离开了地下市场,朝打洛口岸旁的森林走了过去。

岩勇强到森林旁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用暗号找到了当天的接头人。对方是一位20岁左右的傣族小伙儿。

“兄弟,当天有几个人跟你去的缅甸,具体是什么情况?”岩勇强问道,“有没有一个女孩?”

岩腊叫仔细想了想说道:“当天是三个人,都是男的,没有女的。我记得清楚,最近一个月都没有送过女的。”

回到酒店后,岩勇强借了酒店老板的光碟机,仔细看了看绑匪拍摄的割小惠的手指头,凌辱她的视频。他突然发现,切割手指头的具体镜头是缺失的,切割后小惠并没有痛不欲生。

她再看了看凌辱她的细节,全程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而是有一些猥琐的场面。他立即打电话给老陈,说道:“绑匪打电话的过程中,你从电话里听过小惠的声音吗?”

“从来没有。我也没来得及要求,对方很粗鲁,说不了几句就挂了。”老陈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了。如果尸体不是小惠的,那小惠去哪儿了?”

“小惠可能在中国境内就遇害了,也有可能与缅甸方面接触前就逃生了。”岩勇强说道,“不过,如果她很顺利地逃生了,对方也不会设计害你。估计,他们清楚,小惠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联系上你。”

“我该怎么办?”老陈仿佛看到了希望,哭着说道,“我的女儿还有可能活着吗?”

“有一线希望。”

岩勇强推测,从岩啸天那里出来后,小惠等人一定上了车,所以小惠不可能下车。快到交接地的时候,车要路过一处窄路,路的一边是山坡。

如果小惠跳车离开,只有这个机会。小惠跳车前,他们应该已经摊牌。岩勇强沿着山坡的路继续走,走了不久就看到一片树林。

树林里有一棵龙血树,他觉得特别熟悉。他仔细一想,突然想到,给老陈的视频里的拍摄地就有龙血树。

他走到树林里,从地上了狼藉看出,这里就是拍摄切手指头和猥亵小惠的地方。从这里继续走,不久后他就回到了最窄小的地方。

他与三个兄弟在树林子里来回搜,搜了不久就看到一处洞穴。洞穴是竖直的,洞口落满了树叶。岩勇强从洞口走过时,一脚没踩住,差点滑倒。

他用手撑地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球鞋。这鞋子与视频中小惠穿的一模一样。他立即燃起了希望,但很快就失望了。这个竖洞少说也得有十米,落下后凶多吉少。

岩勇强立即给老陈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具体位置。他建议老陈叫几个景洪得力的警察,与他一起乘直升机飞过来。无论是人还是尸,都希望他做好心理准备。

岩勇强搭好绳索,与三个兄弟一起,从洞顶往下降。降了十多米后,岩勇强彻底失望了。孩子落十多米,是不可能生还的。

绳子继续降,降到底的时候发现,这个洞足足有40米。不过到底后,他突然又产生了希望,整个洞底是厚厚的落叶,有多厚,他不得而知,但是非常厚。

岩勇强叫了小惠的名字,可是没有人答应。他们四个从落叶走下来,很快就来到一处地下河的旁边。突然,河边的鹅卵石上发出一股腥臭味。

岩勇强用探灯照了下,发现河边有不少鱼骨,还有一些鱼鳞和鱼的内脏。灯光下,河里游了好多鱼。他们继续找,来到了一处宽大的平地,平地的尽头是几个内部小洞。

走到这里,岩勇强重新燃起了希望。探灯的光芒落在了一个石缝中,一个小女孩躺在那里,不知死活。岩勇强跑了过去,摸了下女孩的脖子,发现她还活着。

这个女孩就是视频中的小惠。他要求兄弟抱起孩子,随即打电话给老陈。岩勇强说道:“我们找到小惠了,她还活着,应该是有些脱虚。”

老陈什么都没有说,在电话那头哭得稀里哗啦的。岩勇强要求地面下一个升降装置,将小惠升了上去。

老陈与警方差不多同一时间赶到。警方安排的医生赶紧给孩子输液,随后清理了她身上的虫子、蚂蟥等。小会被抬到了直升机上,直升机朝景洪城迅速飞了过去。

岩勇强坐在洞口抽了一会儿烟,眼看天差不多黑了,他才要求兄弟们立即收队,乘越野车,朝勐海驶去。

路上他感觉很累,也感觉无比轻松,很快就睡着了。他梦见了老家勐海的雨季,每天都下着雨,到处是热带雨林的味道,特别美好。

小惠的案子特别复杂,涉及到很多势力,所以中国警方没有公开。一周后,老陈来到了岩勇强位于勐海的家里,当面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岩勇强试图阻拦,但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老陈起来后,将整个案件的情况给他描述了一下。原来整件事是这样的。老陈一直在缅甸做生意,对家里没有任何直接的照顾。

缺乏父爱的小惠到了青春期,出现了巨大的叛逆。她目睹了老陈回家殴打自己的母亲,对父亲产生了巨大的仇恨。每次她问爸爸为何不来,母亲都会说,爸爸死了或说他外头有人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惠认识了来自新疆和田的小明。小明在景洪卖羊肉串,不久后就与一帮本地的小混混搞在了一起,经常去学校收保护费。

小明的痞子劲儿充满了魅力,尽管他比小惠大十岁,小惠还是喜欢上了他。她每次都多带零钱,故意让他来抢。不久后,两人确定了关系。

小明因为打架,进去过一次,关了一段时间被放了出来。出来后,他又因为赌博欠了很多钱。小明知道小惠的父亲很有钱,又在缅甸,于是准备敲诈她父亲。

小惠对父亲充满了恨,以为男朋友是闹一下,所以就答应了。小明找到了缅甸的老宋和本地混混的老李一起,策划了整个事件。三人都是黑道边缘人物,但是愣是要做一件大事。

准备偷渡去缅甸的路上,小惠察觉了问题的严重性,小明逼迫她合作拍摄了视频。随后小惠假装继续配合,趁走夜路时跳车,滚落山谷,跌进了洞里。

这三个亡命之徒认为,小惠落入洞中一定死了,所以就继续去缅甸,在那里绑架了一个偏僻乡村的女孩,杀害了女孩,纹了她的手指头,假装她是小惠。

由于三人都是赌徒,意见一直不和,也从未干过绑架的勾当,不过是普通的有经验的混混。要到第一笔钱后,三人就去赌博,结果输得很惨。

三人一直以为,追他们的是缅甸方面的警察,做梦也没想到是老陈安排岩勇强在追他们。他们听过岩勇强的大名。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追他们,他们多半会怂。遗憾的是,他们都太自以为是,最终被岩勇强堵在了死亡谷里。

得知小明已经死了,小惠心灰意冷,与老陈几乎不怎么说话了。尽管老陈一直试图弥补,可是无法得到女儿的原谅。

小惠后来去外地上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外省,并把母亲接了过去。老陈与妻子没有办手续但是也算是离婚了吧。

后来,老陈的矿被政府军丢了一颗炸弹,填平了矿坑,再也无法采矿。老陈将矿变卖给了缅甸人,将别墅、地产也卖给了中国的商人,最终定居到了景洪,做点茶叶生意。

每次提到自己的经历,想到女儿遭受的委屈以及女儿与自己疏远的关系,他就会痛哭一场。如今,他已经有两个外孙了,可是从未见过他们。

随着年纪变大,老陈越来越嗜酒,每次喝高了就哭。时间长了,他周围的人也习惯了。他与岩勇强因为这件事成了生死之交。他们俩一起做过很多惊险的事情,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详聊。

老陈女儿的故事中还有很多复杂的细节,我们没有听全,事后也没有进一步核实。有一些大家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可能是我转述的问题。以后有机会,我再次见到老陈,会问清楚,然后为大家修订。

老田7月底从版纳飞三亚,随后去了海口,见了几个在东南亚做人口买卖的老手。他们已经洗手不干了,所以敢出来聊聊当年的经历。有的是从西哈努克港出来的,有的是在吉隆坡地下社会混的,还有是专门为赌场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