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天又双叒叕有粉丝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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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房危机中,该怎么自救?这篇文章也许可以帮到你。

什么是塌房

塌房一词,起源于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房子」是归属与休息的地方,而对追星的朋友来说,偶像也是他们精神生活的港湾休憩地

当他们的偶像不再是那个提供安全与爱的对象时,粉丝内心世界的「房子」就塌了。

恰到好处的隐喻加上原表情包十足的戏剧效果,让「塌房」迅速流行了起来。

一开始,「塌房」一词仅指自己喜欢的偶像被爆出恋情,现如今它的内涵越来越广泛:

只要你喜欢的事物(人或作品)毫无征兆地,突然地被卷入重大负面事件,公众形象严重受损乃至直接退市,你遇上的就是塌房危机。

早年间的粉丝们也会遭遇塌房,只是他们没有这样一个凝练简洁的概念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艺人的负面事件往往也只是聚焦在偶像本身。

而塌房一词出现之后,粉丝越来越频繁地在社交媒体用这个词表达自己的痛心,这让人们发现,负面事件不仅仅是明星个人的事情,更是牵涉到了TA的万千粉丝。

塌房背后的心理过程:补偿模型

如果说18年是选秀元年的话,那么21年就是塌房元年。

从年初的郑爽、华晨宇,再到年中的吴亦凡、霍尊与张哲瀚,还有中间零零散散的各种小事件,都不禁让人感觉娱乐圈怎么明星没几个,破事一大堆,还有代孕性侵这种触及法律底线的事件,未免过于刷新认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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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学堂君的圈外人观点,对于曾经确确实实喜欢过这些明星的人来说,这些「破事」就是晴空霹雳,当头一棒。

想要理解粉丝的心路历程,咱们得从塌房之前,粉上偶像开始说起。

支持偶像崇拜的补偿模型的学者认为,偶像崇拜可以弥补粉丝缺失的品质和心理需要,例如补偿社会心理发展、认知发展、依恋、陪伴、社会网络和亲密关系等方面的不足[1]。

并且研究证据确实表明,父母缺席可以预测青少年的偶像崇拜程度[1]。

追星是一种对自我缺失的补偿,这个观点确实很有启发性,常见的批判饭圈文化的论文也会从这个方面下手,但学堂君觉得,只用偶像崇拜 + 补偿模型这个点来切入内娱追星生态,未免有些粗暴

一方面,研究中偶像崇拜的定义是将偶像视为理想主义的(idealistic)、全能的(almighty)存在,并且混杂着敬重(esteeming)、崇敬(revering)等感情,在养成系大行其道的现在,这类粉丝绝非主流。

另一方面,补偿模型大多是针对青少年开展的研究,别说我妈这个年纪的人肯定不能套用父母缺席了,哪怕是一位二十多岁的粉丝,父母缺席对TA的追星行为有没有影响,都需要更可靠的研究证据的支持

塌房背后的心理过程:准社会关系

如果考虑到大多数的粉丝都是「喜欢」偶像,而非「崇拜」偶像的话,或许用「准社会关系」(Parasocial Relationship)来解释塌房这件事更合适一些。

准社会关系是与表演者(例如明星、偶像,乃至于天气预报员)产生的一种长期的、持久的、稳定的联结,可以类比于友谊、爱情等人际关系,通常是积极的、「单向的」[2]。

对准社会关系的典型描述包括:

  • 我认为偶像就像我的老朋友;

  • 偶像让我感觉很舒服,就像我是在与朋友在一起一样;

  • 在看偶像的视频时,我有时候会对TA说话;

这种关系是切实存在的,并且自古就有,比如陈其元在他的《庸闲斋笔记•卷八》中就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某贾人女明艳,工诗,以酷嗜《红楼梦》致成瘵疾。当绵缀时,父母以是书贻祸,取投之火,女在床乃大哭曰:『奈何烧杀我宝玉!』,遂死。」

我喜欢纸片人,兄弟

由于时代局限性,当时人们对这个事件的反应是「杭州人传以为笑」,乃至于作者本人都将这件事视为「红楼梦之贻祸」,但从现代心理学的视角来看的话,这其实是一个读者与角色建立的准社会关系被粗暴扯开导致的悲剧

所以,不要认为偶像出事,粉丝有很大反应这件事很奇怪,虽然粉丝与公众人物的物理距离以及社会关系距离非常远,但在粉丝看来,他与偶像的心理距离非常近,是他们社会关系里的重要一员。

社会关系与自尊(Self-Esteem)[3]、自我图式(Self-Schemas)[4]等概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尤其是在集体主义背景下的社会,我们会更多地使用与集体相关的词汇描述来自我特征[5],社会关系在我们界定自我的时候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这导致了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就是一旦塌房事件发生,就代表着原本关系的震荡乃至于结束,这甚至会牵涉到了你对自我的认知。

塌房带给粉丝的感受还蛮复杂的,混杂了分离感、破灭感与被背叛感,突如其来,让你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建立在流沙上,一点都不可靠。

从准社会关系出发,如果我们承认粉丝与偶像建立的关系是一种真实的人际关系,那么我们就可以借用人际关系心理学的研究成果,来帮助粉丝们走出塌房这一困境。

塌房自救指南

写下对方的缺点

世界上最可怕的黑粉不是友商派来的职业水军,而是脱坑回踩的前粉丝。

毕竟最熟悉你的人,也明白怎么伤你最深,很多黑料不是常年累月地追这人,你还真找不出来。

当然,脱粉回踩这四个字终归让人有一些道德上的负担,尤其是真心付出的人,咱们也不用公开回踩曾经喜欢过的偶像,自己一个人试着写一下,或者有意回想一下对方的不足之处就好。

大学堂先前也写过,「说前任坏话」可以显著减轻与前任分手后的痛苦

研究者找了三组被试,第一组专注于对前任的负性再评价(如,回想前任令人厌烦的习惯);

第二组重新定义他们对于爱的想法(如,赞同一些诸如“爱一个不再和我在一起的人也没有意义”的表达);

最后一组则是通过干扰(如,问被试最喜欢的食物)让被试转移注意力。

研究者发现只有第一组,也就是「回踩」的那一组,可以真正有效地减少爱的感觉。

把滤镜摘下,看清那个真实的 TA。

增加认知灵活性,避免认知失调

当然,曾经的喜欢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有些时候即使是实锤了,甚至公安局都把人逮起来了,还是会有粉丝支持明星,甚至产生一种孤身对抗世界的悲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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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贝叶斯推断的思路来看,就是粉丝认为明星没有犯错的先验概率太高了,现实给出证据支持明星犯过错误的后验概率再高,也很难修正粉丝脑海中明星没有犯错的先验结论。

好吧···可能有点抽象,那咱们换个思路,这其实就是经典的认知失调嘛!(虽然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贝叶斯的那个解释

认知失调的意思就是说当你的行为、想法、情绪等与现实产生矛盾和不一致的时候,人们内心会产生不适感,比如说你之前一直以为喜欢的明星很帅气很有事业心,结果塌房了,被曝出来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种时候要不就修正先前的想法,接受对方确实很渣,要不就维持原先的想法,认为爆料不可信。

对大部分人来说,维持原本想法要容易得多,改变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有一个沉没成本在里面,对方不好的话,先前投入那么多的真情实感算什么呢?

为了避免认知失调,更好地采纳建议,我们可以去尝试增加我们的认知灵活性(Cognitive Flexibility),也就是[6]: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意识到自己有多种选择,灵活地去适应环境。

总而言之,希望你能保持对世界的开放性,能够接受不确定,有颠覆自己先前世界的勇气与定力。

尝试不必将这件事看成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你能认识到你遭遇的恶劣事件在人类中普遍存在的话,你的心情就会更好一些,这是被称为「普遍人性」(Common Humanity)的概念,属于「自悯」(Self-Compassion)这一范畴[7]。

其实,塌房没有那么可怕,从小到大,从男到女,都有可能遭遇塌房的危机,你不是一个人,你的感受与另外一些人紧密相连

塌房终归是能够走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不光是偶像明星的准社会关系能支持你,身边人的社会关系也能成为支持你好好生活的动力嗷!

参考文献

[1]Cheung, C. K., & Yue, X. D. (2012). Idol worship as compensation for parental absenc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dolescence and Youth, 17(1), 35-46.

[2]Dibble, J. L., Hartmann, T., & Rosaen, S. F. (2016). Parasocial interaction and parasocial relationship: Conceptual clarification and a critical assessment of measures. Human Communication Research, 42(1), 21-44.

[3]Harris, M. A., & Orth, U. (2020). The link between self-esteem and social relationships: A meta-analysis of longitudinal studi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19(6), 1459.

[4]https://www.verywellmind.com/what-is-a-self-schema-2795026

[5]孟维杰, & 刘骏. (2014). “自我概念”及其当代发展. 哲学动态, (6).

[6]Martin, M. M., & Rubin, R. B. (1995). A new measure of cognitive flexibility. Psychological reports, 76(2), 623-626.

[7]Raes, F., Pommier, E., Neff, K. D., & Van Gucht, D. (2011). Construction and factorial validation of a short form of the self‐compassion scale. Clinical psychology & psychotherapy, 18(3), 250-255.

作者:Emeria

编辑:Z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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