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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00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 60 周年，同时为了纪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 60 周年，现代京剧再一次被大规模地搬上全国各地的京剧舞台。特别像《红灯记》这样直接表现抗日战争题材的现代京剧，被称为“红色经典”而再度受到大部分中青年京剧观众的欢迎。但是，屡次进剧场和在电视机前看过《红灯记》的笔者，则想就这一“经典”剧作中出现的一处“硬伤”，提一点小小的建议。
看过《红灯记》的观众都知道，在第五场，也就是“痛说革命家史”一场中，李玉和被鸠山“请”去“赴宴”后，李奶奶有一段精彩的念白，“那时候，军阀混战，天下大乱哪！后来，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着中国人民闹革命！民国十二年二月，京汉铁路工人在郑州成立了总工会，洋鬼子走狗吴佩孚硬不让成立！江岸一万多工人都上大街游行呀……”。显然，李奶奶对铁梅讲述的是发生在 1923 年 2 月的“京汉铁路大罢工”（也叫“二七”大罢工），这次铁路工人罢工也正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而举行的，这本是无可厚非的史实。
然而，“京汉铁路大罢工”发生在中共二大召开之后。可是，当时中共二大选举出党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长还是陈独秀，当时执行委员会的中央委员，由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张国焘、高君宇组成（邓中夏和向警予为候补委员）。可见，当时党内还没有“主席”这一称谓。而毛泽东同志则是 1923 年的 6 月，在中共三大上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的，并于 1931 年，在江西瑞金成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政府时被选为主席，这应当是毛泽东同志担任主席职务最早的记载。即便如此，毛主席这一称谓是否在 1931 年后即被广泛应用，还有待于研究党史的专家、学者依据史实给予公正的评判。但至少在“京汉铁路大罢工”的前后十年间（1921—1931），毛主席这个称谓还并不存在。显然，李奶奶在“后来，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着中国人民闹革命”一句台词中，出现了与称谓和事实不符的实际情况，而成为了《红灯记》中一处所谓的“硬伤”。
当然，在“样板戏”产生的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在文艺作品中具有其相应的时代烙印，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然而，面对今天不少剧团排演的《红灯记》里还出现这样相同的“硬伤”，似乎就变得不那么让人理解了。其实对于这一点，至少在十五年前就曾有剧院对其进行过成功的修改。1990 年在纪念徽班进京 200 周年时，在中国京剧院复排的《红灯记》中，饰演李奶奶的高玉倩女士便把这段念白改成了“后来，中国共产党出世了，领导着中国人民闹革命！民国十二年二月……（后略）”，虽然这是细微的修改，但却纠正了原来与史实不符的地方。然而，像中国京剧院在 15 年前这样微小与正确的改动，在今天却并没有引起一些复排该戏剧团的重视，因而使观众在今天观看演出中，依然能够看到“原排”《红灯记》中出现过的“硬伤”，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因此，笔者建议有关复排《红灯记》的专业院团，在排练前不妨先看看能够见到的其他演出实况，横向地做一个对比和参考，这样便可以减少诸如此类问题的出现。
2005 年 8 月 31 日写于沈阳
原载 2005 年 11 月《百戏斋》